第九十九章共同商議

“查是一定會查的，只不過你不能向柳侍郎訴說，是阮靜，或者陸徽娘害了你，否則前朝將會大亂。更何況丞相的勢力你不是不知，柳侍郎勢單力薄，又怎能敵得過丞相！你若是不想你最愛的父親慘遭橫手，前途盡毀，你就只能說是因為居住湖邊，房屋潮濕，所以引發紅疹。否則你就只能眼睜睜瞧著你柳家家道中落。”

柳盈瑩冷笑一聲，心中明白，說到底還是維護丞相一家。可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母親，自己又怎么忍心讓她們憑著一己之力和丞相對抗！哪怕是衛國公，在朝廷也是舉足輕重，輕易動不得的。

“盈瑩明白了，公主放心吧。”柳盈瑩無力地癱軟下去，只能任由淚水肆流。丹陽公主出來后，柳盈瑩那凄惶的語氣在回蕩在耳邊消散不如，抬頭看了一眼晃晃日光，雖然金黃卻不如七月份炎熱，許是從那憋悶的房間里乍出來的緣故，倒覺得有幾縷小風吹得有些輕暢。叮囑門口的宮娥一定要照看好柳盈瑩，切不可再有什么閃失。

走過重重隱蔽，旁邊草叢里只有幾朵零星的花開著了，不復盛夏那般繁華，顯得有些怯怯的。不過芙蓉倒打了花骨朵，等到秋意再濃一些，便可全部盛放了。天高得很，哪怕是站在最高的山巒上，恐怕也不能再手可摘星辰了。

夏日手里握慣了織金美人象牙柄團扇，一時也撒不開手，丹陽公主索性輕輕扇著，倒也涼爽不覺冷意。款款走著便到了泰安殿，想到那日阮靜自薦枕席妄想爬到使臣的床上去，還在每個人面前裝一副清純樣子作楚楚可憐，當真是令人作嘔。

丹陽公主將侍女手中皇后賞賜的一對赤金鑲東珠墜環和一個青玉枕隨便交給了一個小宮娥，吩咐她送到阮靜面前，告訴她是皇后賞的，以作安撫。

看著小宮娥離去，丹陽公主仍站在原地扇著扇子，看著那塊匾額，泰安殿，著實是諷刺，恐怕往后不能泰安了。

又走了不到一刻便到了月笙殿，見明心正端著托盤穿過走廊小碎步走著，丹陽公主命太監喊了一聲，“丹陽公主駕到。”

明心聞聲急忙轉過身來，看著丹陽公主領著幾位太監宮娥站在庭院里，將手里托盤放在長廊上跪下行禮：“奴婢明心見過丹陽公主。”

“起來吧。你家姑娘呢？”丹陽公主向前來，并未見陸徽娘出來行禮，遂低頭問跪在地上的明心。

“回公主的話，我家昨日受了驚嚇，又吹著了風，原本風寒就沒有好利索，如今又復發了。許是頭暈在屋里睡得沉了，并未聽見公主駕到。還請公主恕罪。”明心原原本本不卑不亢地說出來，只是言語間有幾分可憐。

丹陽公主隔著門向里巴望了一眼，說道：“方才本公主想進來的時候，侍衛都攔得厲害，更何況你一介小小奴婢了，難為你家姑娘，生了如此重的病也不抱痛喊屈。”又吩咐明心跟著自己身邊的小侍女去請太醫院的太醫，別讓病情更加嚴重了。

丹陽拎著裙擺跨過門檻，屋內雖然和柳盈瑩那里一樣都落下了紗簾，可是這里透著一股靜謐，讓人不禁腳下動作放輕，生怕吵醒了床上熟睡的佳人。

陸徽娘感覺鼻子上癢癢的，伸手不停地亂抓，復聽見一陣女子的鈴鈴笑聲，遂睜開眼。原來是丹陽將自己的團扇不停瘙癢著陸徽娘的鼻子。陸徽娘對丹陽這小孩子心性，也是一笑了之。

剛想起身行禮，便被丹陽公主擋下了。

“明心也是，丹陽公主來了也不叫我一聲，偏偏讓我在公主面前失了禮儀。”陸徽娘埋怨著明心。

“我讓明心去請太醫了，她又不會分身術，哪能既來知會你，又去太醫院呢？”丹陽替明心辯解，將軟枕放在陸徽娘身后讓她靠著。

“公主千金之軀，又哪能為徽娘做這等細微之事。”

“這話你便是和我生分了。”丹陽公主嗔了陸徽娘一眼，看著她虛弱尚在病重的樣子，又不忍心怪她，“對了，我去見柳盈瑩了。只不過她帶著冪籬，她的臉情況到底如何我還不能知道。待會太醫來了咱們問問太醫便是。”

陸徽娘點點頭，思考道：“公主可將那晚的話，告訴柳盈瑩了？”

“告訴了。她即便不甘，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這件事若不是你所為，就定然屁阮靜。丞相之位，豈是一個柳侍郎便能撼動的。”丹陽公主將床頭的紗帳攏起，將外面的陽光盡數投到陸徽娘的床上來。生病之人，多曬曬陽光，總是有好處的。

“我陸徽娘發誓，柳盈瑩之事，絕不是我做的。只不過我沒有證據，不能證明自身的清白。”陸徽娘深感無力與無奈，事發突然，根本防備不及，又痛恨下毒之人栽贓自己。

“總會有機會的。”丹陽公主安撫道。

太醫來后，又重新開了方子。明心怕公主走后侍衛便不再讓自己出去，特特讓太醫開了兩幅方子，一副藥效重些，一副藥效輕些。

丹陽公主看著明心事無巨細地辦好叮囑好，打趣陸徽娘道：“你瞧瞧，你這個小丫頭，對你是多么好。”

陸徽娘很是寬慰，明心忙里忙外停下來回丹陽的話：“姑娘乃心善之人，待奴婢也極好，奴婢自然忠心回報姑娘。”

陸徽娘吩咐明心去外面柳樹上摘三片柳葉，丹陽公主不解，詢問徽娘，徽娘亦只是等著明心回來再說話。

明心腳步快，將柳葉遞到陸徽娘手中，便退下了。

陸徽娘看著丹陽，面上是躊躇不豫，思忖了好長時間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托付丹陽公主，終于下定決心開口道：“公主可否不問緣由，待使臣前來拜見太后之時悄悄遞給使臣，只說是陸徽娘所贈？”

丹陽面上滿是疑惑，不知道陸徽娘到底葫蘆里賣什么藥，還要這樣藏著掖著不肯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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