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愧疚難放
第一百零三章愧疚難放
縱使民間有風俗,新人在嫁娶的前幾日是不宜相見的,可是郭笑瑜撫摸著還未隆起的肚子笑著坐到鄧旭身旁,覆上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看著他面如冠玉,郭笑瑜心中更添歡喜。
這樣時間少有的男兒,面相在京城的公子哥中是上流,又是朝廷的衛國公深受皇上倚重,郭笑瑜只覺自己如今又懷了他的孩兒,如此,這世間真真是沒有旁人比她更幸福了。
“你叫我前來,說你腹中孩子不適,可我來了后,瞧你好得很。”鄧旭很是不耐煩,公務繁多,偏偏這個女人不識大體,撒著小孩子的脾氣。
“你這是什么話?我分明是不適來著,這幾日為了懷這個孩子,我吐了不知多少次,你也不知心疼我,只是一味地扎進你那公務里去。好不容易見到你,許是孩兒見到他的父親也格外開心,所以才放過我。你我相見,你卻是如此不耐煩!”郭笑瑜看著鄧旭那神情,心上添了幾分怒氣和怨氣。
鄧旭見郭笑瑜將頭扭到了一邊不再理會自己,知道她是真的生了氣,又換上一副溫和慈愛的神情,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郭笑瑜冷哼一聲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依舊不搭理鄧旭。
鄧旭站起身將郭笑瑜攬到自己懷中,輕輕撫摸著郭笑瑜的臉龐,許是因著懷孕的緣故,總覺得她近日的皮膚要比往日好的很多。低聲哄道:“好瑜兒,是我錯了,我不該冷落你的。只是朝廷事情多,府里又忙著咱倆的婚事,難免焦頭爛額了些。難道你不想快些嫁到鄧府來么?”
郭笑瑜抬頭嗔了他一眼,說道:“我才不想呢,你愛娶誰娶誰去。”
鄧旭俯下身子咬著郭笑瑜的耳垂,他渾厚的氣息撲在郭笑瑜的脖頸上逗的她只往鄧旭的懷里鉆。鄧旭順勢將郭笑瑜攔腰抱起放到房上就打算行周公之禮,被郭笑瑜一個巴掌糊在了腦門上。
“還未過三月,正是不穩當的時候,不能那么心急。這是你的第一個孩子,我一定要保護他安全出世。”郭笑瑜緩聲解釋著,伸手攬過身上鄧旭的脖子,沖他嬌媚地笑著。
鄧旭頓感被潑了一身涼水興趣全無,翻了個身跑到了床的里側郭笑瑜順勢鉆進了他的懷里緊緊摟著他。可是鄧旭再無享受半分歡愉的心情,方才郭笑瑜說那是他第一個孩子,他陡然想到了先妻蕭蘭汀腹中的孩子,那個孩子已經成形,卻隨著他母親一同去了。
想起自己曾經對蕭蘭汀做過的那些事情,不禁渾身打了個冷戰。郭笑瑜疑惑道:“你怎么了?”
“無妨。”他不能再多說些什么,只能緊緊摟著面前的這個女子企圖獲得一些溫暖。郭笑瑜見他將自己摟的如此緊,心下更是開心,以為自己占據了鄧旭的整個心房。
可是鄧旭閉上眼睛,浮現的全部都是蕭蘭汀的模樣,那樣的柔柔弱弱,脾氣里卻又是倔強。曾經自己冤枉她打碎了母親最愛的花瓶,她什么都沒有說,只是不住地道歉。即使自己依舊不理她,她便舉著一個花瓶放在頭頂站了兩個時辰。
哪怕她眼里噙滿了淚水,卻咬住牙齒不讓它掉下來一滴。
可是自己在她最后懷孕的時候,卻和面前的這個女人珠胎暗結,哪怕她在最不適的時候自己也沒有回去看過她一眼。那到底,也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變成這樣鐵石心腸,也不知道自己那時為何鬼迷心竅,只知道自己終究是對不住蕭蘭汀這一輩子了。
那日聽得陸徽娘在眾人面前談說太祖高皇后,她臉上自信,堅定,又倔強的神情,不服輸不允許別人辱沒自己的態度像極了蕭蘭汀,所以鄧旭看到陸徽娘總看到幾分蕭蘭汀的影子。蕭蘭汀那樣的剛毅,可是遇到自己生生磨滅了。
他心里不能說沒有愧疚,沒有悔恨,尤其是見到面前這個女人之后那種感覺愈加強烈,夜闌人靜之時也不是沒有幾分思念蕭蘭汀,可是看到如今日益壯大的衛國公府,看到自己越來越穩固的官職,看到自己即將妻兒雙全,他的幸福,他的得意與滿足,又沖破了他心中的防線,打碎了他原本的愧怍。
“瑜兒,答應我,一定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鄧旭低聲對郭笑瑜說著,他希望自己沒有給那個的孩子的,能盡數給這個孩子,也算是全了當父親的心意。
“那是自然。這是你和我的孩子,我定會將他平安生出來。”郭笑瑜得意地將鄧旭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嘴角顯現初為人母的喜悅。
“蘭兒……”許是方才想了太多有關蕭蘭汀的事情,鄧旭在迷迷糊糊之際喊出了平日里喊得蕭蘭汀的小名。
郭笑瑜聞言立即從鄧旭的懷里掙脫出來,瞪著眼睛看向鄧旭:“你方才喚了什么?你還是忘不了她是不是!”
“瑜兒不是,你聽錯了,你聽錯了。”鄧旭僅有的一絲困意蕩然無存,看著面前怒不可遏的郭笑瑜急忙解釋。
“鄧旭啊鄧旭,枉我方才一番真情實意對你說要生下我們的孩子,可你心里還是掛記著那個女人!即便她死了,你也不能忘卻。不對,正因為她死了,所以你才更加不能忘懷是不是!”郭笑瑜說著便將床上的被子,軟枕一股腦地全都扔向鄧旭,她發了瘋的樣子讓鄧旭避之不及。
“瑜兒,瑜兒!”鄧旭猛地抓住郭笑瑜的手,對上她目眥盡裂的眼睛,“畢竟是我們害了她,這一點誰也不能抹去。”
“那又怎樣!她現在已經死了,除非她再從墳墓里爬出來找我算賬!鄧旭我告訴你,我不怕!”郭笑瑜企圖掙脫開,無奈鄧旭力氣大的很,掙脫了幾下還是被禁錮著,“而你也是非我不娶的,不僅因為我懷著你的孩子,更因為我知道你殺了你的先妻蕭蘭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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