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丑事揭開蟒出穴

皇上看著堂下跪著的阿菱和小李子，皆被嚇得不敢喘氣。阿菱看了一眼小李子，心下一橫便跪行到堂下中央對著皇上磕頭道：“皇上，奴婢護主不力不能及時得知真實情況，害太子和路才人都走上了不歸路，奴婢知罪。若是皇上要了奴婢這條命，奴婢絕無怨言，只求皇上能給個痛快。”

皇上倒是覺得有趣，問了一句：“為何你不求饒？興許朕一高興便放了你這條命。”

阿菱搖搖頭，眼神逐漸暗淡下去，想起在冷宮里的那些日子便是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鼻尖一酸熱淚便涌上了眼眶。怕在皇上面前失儀污了皇上慧眼，只得死死忍住。

哽咽著聲音說道：“奴婢知道自身卑微，若是皇上留奴婢一條命，也必定是打發到浣衣局，冷宮那生不如死的地方去，況且奴婢知道的太多，若是有什么風吹草動皇上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奴婢，與其如此，倒不如死了痛快。”

小李子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賣主求榮是宮中奴才大忌，若非受到勤王的脅迫他是定然不會來的。若是被送到刑罰司受那百般苦楚，或者再去過那卑賤到最底頭的生活，還不如像阿菱所說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遂也爬到皇上面前痛哭流涕，不住地磕頭哭道：“皇上，奴才是知錯了，奴才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所以找到丹陽公主想以功相抵。可是奴才犯了大忌，是怎么再功過相抵也抵不回來的。奴才知道自己死有余辜，怕死在這里污了圣地，回去舍了性命以死謝罪。”

“阿菱……”皇上低低呢喃，“心思倒是個伶俐的人，想必杜貴妃也將你教得很好，知道該怎樣當一個稱職的奴婢。便留在御書房吧，有什么動靜你也可以替朕看著點。”

阿菱聞言喜不自勝連連磕了三個大響頭，直呼皇上萬歲。

皇上又看了看這個小李子，想了想說道：“像你這個狗奴才，是要受點懲罰。阿菱亦說了，你們知道的太多了，那朕便賞你一碗藥，喝了它便滾出京城永遠別再回來了。”

小李子感謝皇恩浩蕩，看著順公公端上來的黑乎乎的湯藥，這個是專門治話多的或者知道的太多的人，小李子一閉眼接過那碗湯藥便一氣全都喝了下去，無非是這輩子再也說不了話了，總比真的下地見了閻王爺要強許多。

皇上讓順公公領著阿菱和小李子下去了，頓時屋內除了他又空無一人。皇上取過身后的一塊青玉圭慢慢摩挲著，雖然太子是是杜貴妃所害，亦不知情路美人是秀女，但是一想到那天晚上旖旎的畫面，皇上這心里便像扎了一根刺般百般難受。到底是在意的。

可是心里也不是沒有愧疚的，先皇后生下他時難產血崩而亡，這個小孩子在襁褓時期就沒有感受過一天的母愛。皇上一見到他便想到死去的先皇后，覺得是這個孩子克死了他的生母。久而久之這個孩子便養成了自卑敏感的性子，見到皇上猶如老鼠見到貓一般。

偏偏天資又不太聰穎，讀書習字總是要費些功夫。后來立了新后，又有了杜貴妃，兩個人兩年內前后皆誕下龍子。一個個的都可愛極了，很早便學會了作詩，大皇子簡直是相形見絀，因為大皇子是長子又是嫡子，又想讓先皇后去的安心，遂當即便立大皇子為太子。

給了他太子的殊榮，卻沒有給到他相應的愛。

罷了，先皇后拼了命生下的這個孩兒，似乎一直活在弟弟們的陰影當中，這一次也是不知情，他在東宮幽禁的時間也是夠久的了。現在二皇子，三皇子都足夠令他失望，底下的皇子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雖然大皇子呆了一點，但無論出身還是年紀，都是合適的。

皇上當即下旨放太子出宮，依舊位居太子，和以前一樣。

眾人聽到消息皆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許多不明真相的宮娥奴才曾經就議論紛紛太子為何被幽禁，堅持才華平庸不得圣心者有之，堅持被其他皇子所害者有之，堅持太子做了勾當之事者亦有之。

當初便沒有個最準確的答案，如今太子被放，眾人又開始議論是因為二皇子和三皇子都遭皇上厭棄，皇上又想起了太子，遂放他出宮。更有甚者說皇上夢到了先皇后向他哭訴為何這樣對待他們的孩子。皇上心中愧悔，所以放太子出宮。

此消息長了腿不需要李玨便跑到了陸徽娘的耳朵里，陸徽娘大喜過望，拉著明心的手是又蹦又跳。“明心，現在滿宮里都在議論太子要被放出來了，太子是冤枉的，那么潯陽侯也不再是教太子不善，他所傳授的都是仁義禮智孝，怎可能去教太子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明心見陸徽娘笑得開心，自己也是忍不住跟著一同笑起來，又怕陸徽娘摔倒在一旁守候著她，附和著說道：“是啊姑娘，您慢點。皇上知道了皇上都知道了。咱們很快就可以接潯陽侯和世子回家了。”

陸徽娘收拾了許多衣物，都鎖在床頭的柜子里，害的明心一直打趣：“若是有賊看到姑娘這樣珍貴，定會以為是什么奇珍異寶值錢的東西。結果撬開一看發現只是幾件衣裳，怕是要失望死了。”

陸徽娘笑過以后便開始著急，這太子都放出來了，怎的潯陽侯還沒有聽到消息？旨意為什么還要分開下？歡喜過后便是無盡的焦灼，明心也只能勸著她說或許皇上事務忙，一不小心忘記了也是常有的。

太子已經出來了，潯陽侯和世子也快出來了，且先等等吧。

練字最能靜心，陸徽娘又坐在書桌前開始抄錄佛經，祈求佛祖可以保佑父兄早點出來。一張張地抄錄下去，時光總是走得特別快。待感覺到腰酸的時候原來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

陸徽娘叮囑明心讓她悄悄告訴丹陽公主，這安胎藥必定得是太醫院的馮舒開的，若是旁人的也要交與馮舒看一看。任何旁人送的東西都要交到馮舒手中查一查。

雖然馮舒一直為宮中宮娥舍人治病，不過既然身處在太醫院，為皇室看病也是應當的。希望他不要怪罪自己才好。改日還是要提禮親自去感謝一番才好，順便也當做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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