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月夜難抑心生嫉

陸徽娘手撐著下巴問道：“尊貴如勤王也有得不到的？”

“幸好我并不求什么，所以至今并沒有什么得不到的。只是今日興致頗好，所以喝了幾杯。”李玨說完仰頭將杯中酒喝的一干二凈。

“其中我還真有一絲好奇，若說這中原女子王爺看的多了也罷，不過征戰其他部落必定有那異域風情的美女，王爺也沒有幾分興趣？”陸徽娘好笑地看著李玨問道。

李玨歪頭看著陸徽娘，看她眼中桃花點點繁星閃爍，思及這個問題不禁笑意盛放開來，佯裝沉思須臾，鄭重道：“拋卻勤王這個身份，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這個……若是說他不好，憑他這喜怒無常的性情和高強的武功，霎時間便能滅了自己，若是夸他好得很，又有討好的幾分意味，更是顯得虛假。若是說的真實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動怒，若是說的虛假豈不是太不把他當真朋友看待。

是以陸徽娘想了許久，最終清了清嗓子說道：“殿下行軍作戰，最是講究誠信，仗義，因此為人厚道得很，不過若是太過心軟，想來也不能打下一場又一場的勝仗。不過現在不是戰場之上，殿下若能更加和善一些，在朝堂上也能更加如魚得水。”

“和善？我平時很嚴苛？”

望著李玨上挑的眼角，陸徽娘急忙擺了擺手道當然不是。

待外面雨停了，李玨親自將陸徽娘送了回去。陸徽娘悄悄注意著明心和葉展，發現明心也不太注意葉展啊，與他聊的話也不算多。莫非這個丫頭竟是害羞了？看來還是要多多留意著，說是明心和葉展當真有情，待她再過上幾年便和李玨一起商量個婚事好了。

鄧曉此時也是從外面回來，應該也是避了會雨看雨停了便回來了。瞧見門口陸徽娘和李玨正在不知道聊著什么，李玨正對著鄧曉，恰巧可以瞧見他那為數不多的歡喜。

“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陸徽娘，二嫂要與兩人說媒，勤王也對她關照有加。”鄧曉回頭問著旁邊的侍女，“是我想的太過丑陋么？”

“小姐長的標致得很，這四鄰八舍的當屬您最為漂亮。”竹溪回答過多遍這個問題，此刻得心應手說的一絲不露。

鄧曉猛然捏住那竹溪的臉，狠狠瞪著她那雙眼睛，厲聲道：“那為什么二嫂選中的人不是我，那勤王護送回家的人也不是我！”

那竹溪唬得臉色都蒼白得不成樣子，哆哆嗦嗦連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囫圇道：“可能……是四姑娘下了了什么巫蠱之術……”

鄧曉聞此言無力地垂下手，竹溪終于能夠松了一口氣驚慌地看著鄧曉，見她丟了魂般不停地呢喃：“巫蠱之術，是啊，否則傳言都已經這么難聽了，勤王為何還會一直圍在她身邊？我費心設計了這一切，卻最終什么都沒有得到。”

竹溪附在鄧曉耳朵上低聲細語了一番，鄧曉聽完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冷冷地看著門口的那兩個人。心里不斷咆哮著：你們讓我不痛快，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們痛快。

路上濕漉漉的，一腳踩上去便是一朵水花，稍不注意就會濺了一腳的泥。送走李玨，陸徽娘和明心皆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地上的水坑，看哪里泛著光都輕巧避過，兩個人以此玩的頗為有趣。陸徽娘冷不丁轉過身來，雙眼炯炯有神又似探著什么閨中秘密般看著明心，嘴角的笑意慢慢蕩漾開去，戲謔問道：“原來我們明心已經有了心上人，竟還打算瞞著我么？”明心一怔，隨即羞澀得低下頭去聲音弱小如蚊蠅：“沒有，姑娘別亂說。”

“哦，以前葉展來鄧府的時候，隔壁家的女兒相中了他，非得讓我給她說說媒，既然你倆并無相通情意，那我便要說給隔壁家的女兒了。”陸徽娘雖這么平淡說著，但一直瞟著明心的神色。

明心低頭思索了片刻復抬頭對陸徽娘說道：“姑娘，不瞞你說，葉大哥著實對我挺好的，不過我想，那應該是兄長對妹妹的照顧之情，我也會將葉大哥一直當哥哥對待。我不心儀他，我會一直陪在姑娘身邊。”

陸徽娘看著明心若有所思，隨即牽起明心的手一同走著：“你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我自然希望你有一個好歸處。寶珠雖然在我身邊的時候也長，可你應該知道你與她是不同的。我呀是既希望你能留在身邊也希望會有一個真心疼愛你的人。等哪一天你若是想嫁了，可要告訴我不許瞞著我。”

“明心希望陪著姑娘，等姑娘有了佳婿之后，明心再考慮自己的事情。況且我還沒及笈呢，姑娘考慮的未免太久遠了些。”明心攙扶著陸徽娘露出一個乖巧而又羞怯的笑容，陸徽娘不禁揉了揉她的鼻子，一路向青菲院走去。

待她們走遠后，暗處緩緩走過來一個人，眼神直直地鎖在她們身上直到她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一片燈火迷離處。一聲飄渺而又悲涼的聲音逐漸飄上空中，逐漸消匿在了那片密布的墨云之中。

“原來你待我，并非真有心。”

隨即后面緊跟著一聲：“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不過醒悟過來倒也不算太晚。”

“寶珠？寶珠？”

陸徽娘不需要明心在身邊伺候，也是累了一天，便讓她趕緊下去歇息了。明心回到房間見寶珠不在，便在院子里喚著。平日里不見她總是去哪里玩耍，怎的天這么黑又冷了下來又不見了人影。

明心看到身旁忽然躥出一個人唬得一個趔趄，那人幽幽開口：“我去端了一碗粥，怕姑娘玩累了餓著自己。”

原來是寶珠，明心讓她趕緊去了。寶珠轉身離去后聽見明心說道：“姑娘怕是吃得多，喝不下這一碗粥了。”

陸徽娘已經洗漱干凈，但現下還沒有困意，便躺在榻上拿著本醫書隨意看著，看到不懂處便拿筆輕輕做了個標記，待回到宮里見到馮舒或者酒百里歸來時便可仔細詢問。桌子上的燈將筆桿的影子投在書上拉的老長，那些字略有些暗淡讀起來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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