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猶自不知何為愛

“太醫日日都去請平安脈，這孩子平安康健得很，皇祖母不必掛心。”丹陽摸了摸肚子，臉色一豫，“皇祖母上次和丹陽說過，若是家世不配脾性不合這二人大半是沒有好結果的，回去以后丹陽就常常注意著，發覺這陸徽娘與玨哥哥并沒有過多的往來，玨哥哥來看丹陽也總是略坐坐便走了，向日里他倆也是說不上話的。”

“哦？”太后疑惑之心乍起，看了看丹陽又看了看容桂，李玨腰間那香囊可是容桂親眼瞧見是陸徽娘的，這還能假？

“是啊，皇祖母也可想想，貴族豪紳家的女兒哪一個不比陸徽娘強，這附屬國的公主更是跟天上的仙女一樣，還有那異域的女子，玨哥哥都沒有放在眼里過，偏偏這個陸徽娘他就愛不釋手了？毫無道理呀。”丹陽說的幾乎都快讓自己信服了，可是轉過神來又思考一番，陸徽娘到底是為什么能讓玨哥哥說出那番話。

“哀家老了，你們一個個地都長大了，沒幾個肯聽哀家的。但是哀家畢竟是你們的皇祖母，兩個兒子哀家一樣疼，自然哀家也希望你們能安康幸福。哀家是過來人，不會騙了你們的。”太后徐徐道，言辭懇切一片和藹而又語重心長的樣子。

丹陽只是一下又一下得摸著自己滾遠的肚子，沖太后笑了笑再無言其他。

李玨看著桌子上那一副巧笑倩兮的陸徽娘之畫，找了卻沒找到最初寫的那一張紙條，翻了許久以為是哪陣風刮走了，突然一想那日陸徽娘站在這里，興許是她拿走了。

葉展在一旁守著，看自家主子呆呆地望著，似乎以往遇到艱難找不到的出口的戰役一樣，李玨突然抬起頭問著葉展：“你說怎樣才能讓一個女子喜歡上你？”

葉展臉一微紅，囁嚅道：“興許，大概一直對她好就是了。屬下覺得未必一定要求得一個結果，看著她開心幸福那就是最好了。”

李玨緩緩坐在雕刻得潤滑的梨花椅上，手指一下一下輕扣在桌面上一串嗒嗒，怎么能不要求一個結果呢？拼了命想出許多法子不就是為了攻城略池插上自己的旗幟么？希望她開心幸福自然是不假，可若是這幸福是她與別人的，自己又怎會心甘情愿呢？

喜歡，不是為了擁有么？

李玨疑惑地望著桌面上那一副畫，想來想去都沒有個結果。

明心看著陸徽娘喝下粥，這可是自己勸了好久才哄著她一點一點喝下去，明心捧著碗向外面看了兩眼：“丹陽公主今個也不知道去了哪，這么長時間都還沒有回來，奴婢心里總有點不太踏實。”“她聽見了那樣的話，向來最喜愛的哥哥突然讓別人做他的妻子，想來她不是去告訴了皇后便告訴了太后。可無論是皇后還是太后，都不會允許皇室中最優秀的男子而娶了一個守寡之人。明心，你我的日子怕是接下來要難過許多了。”陸徽娘抬眸滿目愧疚望著明心，她跟著自己總是要吃許多的苦頭。

“奴婢不怕。”

正說著門外傳來響聲，推門進來的正是丹陽，她即便有著身孕仍然走路如一陣風一般，似蹦珠子一樣道：“本公主沒有向母后或者皇祖母說這件事情。這件事情若是說出來這滿宮里的目光又要落在你陸徽娘身上，這滿京城的女子恐怕都要恨毒了你。皇祖母已經注意到了你們兩個，我也不知道為何替你撒了謊。”

陸徽娘聞言從榻上起來對著丹陽行了大禮：“多謝公主。”

“我雖然待你好，可有些話必須要和你說。他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位皇子或者受器重的王爺娶你這樣的女子，為了皇家的顏面，也是為了你們兩個人的終生幸福。所以那日你便全當你什么都沒有聽見，日后也不要再和玨哥哥來往，如此便是最好了。”

陸徽娘垂著首沒有瞧見丹陽的背影，只是木木地跪在地上望著青石磚上雕刻的細密的花紋，望久了整個人都仿佛纏繞在了里面一樣。

往后幾天李玨再沒有過來看望過陸徽娘，陸徽娘也沉下心不去想任何有關他的事情。捧了一卷醫書在藥爐旁為丹陽瞧著藥，藥香一點點地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看書看的也更細致些。

“多月未見，陸姑娘還好么？”

聽著聲音極耳熟，陸徽娘將目光從醫書牽到前方，來人一襲石青藤紋衣袍，頭頂紫金發冠，可不是七皇子李玘。陸徽娘急忙給他行了禮：“民女參見七皇子。”

“快起來吧，數月不見，你似乎清減了不少。”李玘這樣說著，手邊還有一個孩童見到陸徽娘生的漂亮便掙脫了他的手，跑到陸徽娘面前吧唧一口親在她的臉頰上，還嘻嘻笑著。陸徽娘又驚又喜，仔細瞧了瞧這個孩童，生的可愛虎頭虎腦的，尤其是那一對耳垂，真真是又圓又大。算命先生說過，此乃有福之人。

“王爺何時娶了親竟有這樣大的孩子？”

李玘哈哈一笑走過來摸了摸那孩童的腦袋，對陸徽娘解釋道：“此乃十八皇子，算來我也才剛及笈沒兩年，，這婚事著實還沒個著落。”

陸徽娘知道自己失言，連忙請罪。丹陽站在門口笑聲道：“七哥何時來的，竟也不派個人通報一聲。”她也望見了那乖巧可愛的娃娃，露出慈母般的笑容，“這是十八弟吧，長的真是可愛，快過來，讓姐姐好好看看。”

這十八皇子也不怕生，見丹陽向他招手便小腿一邁跑了過來，摸了摸丹陽的臉又摸了摸丹陽腹中的孩子，口里含糊不清道：“小弟弟，小弟弟。”

丹陽高興地看了看李玘和陸徽娘，李玘道：“我才回宮，聽說你住進了宮里養胎，路上又碰見了十八弟，遂領著他一同過來看看你。”

十八皇子小得很，尚且分不清輩分，只是一直摸著丹陽的肚子喊著“弟弟”，旁邊的宮娥小聲道：“公主，奴婢聽說這小孩子靈得很，能瞧見有孕之人懷男還是懷女。如今十八皇子這樣說，想來是個小世子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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