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雨后風雪不知羞

“那你為何不將咱倆的關系說給他聽，好讓他徹底死了這份心思。”

看著李玨這受盡委屈的臉龐，陸徽娘這才明白方才李玨一直讓她將什么說清楚。不禁嘆了口氣轉過身去，不好意思道：“我好歹是個女人家，你我并未成親，怎好意思當眾說出你是我夫君這句話。你不羞，我還羞呢。”

李玨大步轉到陸徽娘面前，似聽到了什么撩動心弦的東西，兩只眼睛猶如天上最明亮的星子，迫不及待又滿懷渴望道：“你方才，再說什么？”

陸徽娘哪肯說第二遍，李玨纏了她半天也沒再啟齒。正興致闌珊，陸徽娘突然踮起腳尖在李玨臉上啄了一口，雖猶如蜻蜓點水，卻點燃了李玨心中那把本已經躍動的火苗，此刻正一下子就燎遍了整片草原。

這是陸徽娘第一次如此大膽地對別的男子做如此之事，羞得根本抬不起眼來看他。垂眸看向兩個人腳尖，他對著她，她對著他，那鞋上繡的雙雙金鷓鴣更是應了此時的景。紅暈越發燙得厲害，陸徽娘覺的再留在這里恐怕整個人都要燒了起來。

正欲離去李玨的吻就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密密麻麻的一直從眼睛親吻到那小巧挺直的瑤鼻，繼而再到那張宛若點了唇脂的紅唇，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唇齒相依。李玨將陸徽娘的小舌卷進他的口中，陸徽娘本是拒絕卻又抵擋不住他的似火熱情。陸徽娘的手覆在李玨的背上，無論落在哪里都像一條閃電激起李玨渾身的顫動。

他親吻著陸徽娘的脖頸，粗重的喘息聲在房間里久久回蕩。

“不……不行……李玨……停……停下……”

混著喘息好不容易才說了出來，李玨從她脖頸離開時，陸徽娘已經軟在了他的懷里。“不行，現在絕對不行。”

李玨親了親她的額頭，“我知道。我會等到你我成親之時，再真真正正要了你。”

“你方才說要在眾人面前喚我什么？你再說一遍。”

“沒說要喚你什么，你聽錯了。”

“快點，你再說一遍，就一遍。”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城西的宅院終于一切都收拾妥當，陸徽娘他們將最近的行禮收拾好，便這樣踏進了新家。沒有放鞭炮慶祝，但每個人心底都是喜氣洋洋，仿佛是春節提早到來了一般。

忙了整整一天總算將所有的東西都放置好，陸徽娘癱在床上感嘆搬家是何其的辛苦。然一旁的李玨幽幽道：“若是這樣便住在了一起，待日后成親時可要去哪里接我的夫人呢？”

羞得陸徽娘直接將一旁的枕頭狠狠像李玨扔去。

北城的雨水并不比南方少，秋雨綿綿適于這個國度的任何一處。若是非說有什么不同，便是北城的雨更冷些吧。那些因為熱氣凝結蒸發到天空上的水，在秋天某個猝不及防的時刻，靜悄悄地打在誰家院中還未收起的羅裙上，打在街邊酒家還帶著些油水的木桌上和碗筷筒中，打在那些冰涼的葉子上。

葉子仿佛是應和秋風的卷襲而颯颯落下，雨后初霽的晴空，夜黑如墨，皎月彎彎，似是鐮刀一般的月亮割破了一塊夜的幕布。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植物混合而成的奇異芳香，雨水沖刷了北城的灰塵，這使得空氣格外的澄澈。月亮上的斑駁都可以清晰地看見。

下過雨后的土地格外松軟，陸徽娘牽著李玨的手偏偏不安分地要在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李玨也不攔她，只是另一只手臂上掛著一件披風，怕陸徽娘吹了風再著涼。

“我去見過教瑞蓮的老師了，那位老師談吐有方，性格也是極和藹，瑞蓮很喜歡他，我也很是喜歡。”陸徽娘絮絮說著今天一天她都做了些什么，李玨倒也不嫌煩，陸徽娘說什么，他便都聽著。

“你不許喜歡。”

陸徽娘好笑地看了李玨一眼，“不是那種喜歡。”

“哪種喜歡都不行。”

“你這個小氣鬼，當真是什么也說不過你。你一直忙的事情怎么樣了，軍隊都交托得差不多了么？”陸徽娘蹦過一個小小的水洼，反射出的明亮的光始出于鏡也一般。

李玨用力將她扶穩，將臉上的一抹晦暗不明的神情掩去帶上淡淡的笑容，“嗯，都差不多了。前陣子一直沒有好好陪陪你，今夜的時光，是獨屬于你和我的。”

“李玨，”這是陸徽娘為數不多稱李玨名字的時候，這樣叫一個人的姓名總是有些難為情。但再叫勤王又不合適。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能和你站在這片土地上。我以為此生都是我一個人了。初見到你時，你連個笑容都沒有給我，卻惹了鄧曉一番春心。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不論我深陷什么困境，你似乎總能在我身邊。你自己說，是不是偷偷跟蹤我開著？”

“嗯，這樣美麗的人若能做我的夫人，我定然是要跟緊了的。”

“人人都說，這勤王四個殺伐果斷的主兒，我最初見你還真是有些害怕的。我若是知道你這樣甜言蜜語地哄著一個人，最初我定離你遠遠的。”淡淡的月光映在陸徽娘的鼻尖上旋轉著光芒，像極了一顆圓潤的珠石不需打磨就已經是無價之寶。

“為何要離我遠遠的？”

“因為我這人甚是喜歡聽你的甜言蜜語，一旦聽了，旁人的便是一個字也再聽不進去了。”

陸徽娘望著李玨癡癡笑著，李玨靠近陸徽娘輕咬她的耳朵道：“那我可要多說一些，免得你被別人搶走了去。”

陸徽娘用力將李玨推到一邊向前跑去，鈴鈴笑聲充斥在整個寂靜而安謐的黑夜，“我不聽不聽才不聽。”

前面的溪水靜靜向前流去，不知哪里飛來的落花飄在上面，誰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若是流水無情，又豈能帶著落花一共奔向前方。那個小小的頭枕在那寬寬的肩，滿衣花露聽流鶯，一溪風月，莫教踏碎瓊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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