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多行不義必自斃

“查，派人去查，那冰碗究竟是誰人所做，又是受了誰的指使下了毒。”陸徽娘一拍桌子震的茶杯里的水都蕩了出來。

結果廚娘說是大夫人看天氣炎熱，特意囑咐做冰碗給各位主子。不過所有的冰碗都是一樣的，更無人敢下毒。哪怕廚娘受了重刑也堅持自己是冤枉的。

“姑娘信么？”明心將這些稟告給陸徽娘，詢問道。

“信。郭笑瑜不過才嫁到鄧府數年，比起郭笑瑜，這些下人效忠的還是以前的大夫人。憑郭笑瑜，還不足以讓她們如此忠心。”

即便在碧瑤閣的雅間也能聽見外面討論著鄧府與郭府的關系，還有陸徽娘與郭笑瑜之間的恩怨。故事傳的越發離奇，說陸徽娘直接打折了郭笑瑜的一條腿者有之，說陸徽娘將郭笑瑜的一條腿砍了下來者有之，說陸徽娘將郭笑瑜打的即將斷了氣者有之。

陸徽娘聽了半晌，嘴角牽扯一抹無奈笑容，“這事情鬧的夠大的，恐怕連北城都知道了。若是想再平安無事地壓制下來，恐怕絕非易事。”

“壓制？怎么，你不打算再做些什么？”李玨看著陸徽娘的眼，那雙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充滿了疲累，無奈，痛恨，連最初的堅定也開始稍加模糊。

“怎么壓制，我不想搭進你的前程卻再讓清江侯逃脫。”陸徽娘不得不顧忌著李玨，以前沒有李玨她還能放棄所有去拼一拼，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得為李玨考慮。

“有件事其實我一直沒和你說，怕的就是你聽了之后按耐不住。”李玨握住陸徽娘的手示意她聽完以后一定要鎮定，陸徽娘疑惑地望向他，就聽見李玨道：“其實潯陽侯府當初查到的反詩，是清江侯所為。”

“什么！”陸徽娘直接站了起來，驚訝地看向李玨。她一直以為是皇上容不下了潯陽侯，這些局都是皇上一手所為，原來這背后還大做文章，罪魁禍首居然是清江侯！

“你可有證據扳倒清江侯！”

“足夠。”

李玨不知道鄧府該如何處置，陸徽娘希望李玨能手下留情留住鄧府的性命，這件事情鬧出去會對鄧曇不好，恐怕要在婆家受委屈。而且陸徽娘叮囑李玨一定要留下郭笑瑜的命，因為陸徽娘有些事情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對郭笑瑜說呢，怎么就能讓她輕易死去。

陸徽娘回到鄧府，有小廝前來說太夫人請四姑娘過去，陸徽娘哪里還再愿意見到太夫人的面龐，直接腿一軟佯裝暈倒在地。府內又是好一通忙，如今鄧府和郭府都亂了套，郭笑瑜本打算回娘家去住幾日，可是鄧旭牽掛她腹中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肯。

清江侯還正在籌備反擊李玨，打算動用所有京城力量力求鏟除李玨。聽到李玨進宮的消息，清江侯再坐不住，他不知道李玨要對皇上再說什么，便令人備轎也趕往皇宮。

連下了數日的雨在那日突然停住，連日盤旋在頭頂的濃云也被烈日驅散開來。帶給人們的，是雨過天晴的欣喜。而帶給陸徽娘的，是讓真相撥云見日、父親沉冤得雪的好天氣。

“清江侯貪污受賄，結黨營私，前日徹查清江侯府，查獲來路不明的白銀三千萬兩，珠寶首飾三十二箱，古董文玩三千六百件，詳細數目已經在陛下您面前的奏折中。不過是區區侯爺，財寶堪比國庫。細算起來，這些財物是我全國十年之稅啊！”

李玨擲地有聲，字字句句都在戳破從前清江侯那愛國愛民的虛偽皮囊。“陛下，潯陽侯謀反一案更是一樁千古冤案。來人，把他的心腹帶上來。”

皇帝蹙眉，那個年輕人被帶上大殿上時，眼睛咕嚕嚕轉，一個勁的扣頭，嘴中念著“是清江侯脅迫我，我一家妻兒老小”云云。

“陛下，此人是清江侯心腹。那日您宴請潯陽侯一家進宮，清江侯就是派了此人去了潯陽侯府，在府中藏了實為清江侯所寫的反詩。這賊子的供狀現已承在您御案之前。”

皇帝捋了捋胡須，眸中光輝漸漸黯淡下來。當初潯陽侯深得百姓愛戴，朝內上下無不尊崇，他怎么會只因為一個亂臣賊子的一面之詞而誤害忠良。

“清江侯如此奸佞，朕竟渾然不知，被他蒙騙，今日如果你不揭穿，不知他還要陷害多少忠良，搜刮多少民脂民膏。”皇帝說著便翻起面前清江侯厚厚一摞罪狀，樁樁件件不可不謂不是當世極惡，“此蛀蟲一日不除，我朝廷這座大廈還要受這啃食之苦。”

一紙文書，抄家，滅門，清江侯及其子梟首懸掛在城門示眾三日，人人唾罵。

“陛下，清江侯在朝中黨派眾多。他的親家老衛國公依仗著運輸糧草的職權，強買強賣，低收高賣，徇私舞弊，倒賣糧草，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李玨接著說道。

“既然老衛國公一家和清江侯也脫不了干系，那就一樣處置。”

“陛下，臣請饒恕現衛國公鄧旭極其一家老小死罪，據臣所知，他并沒有和他的岳父清江侯勾結。再者，寄住在鄧府的陸徽娘，和此事毫無干系，還曾經助臣探求真相，才讓清江侯所做的惡事顯形，讓含冤的已故潯陽侯得以昭雪。”李玨扣首為二人求情。

“既然如此，鄧旭死罪可免，但衛國公府的府邸和衛國公的官爵就免去了吧，財物一概劃歸國庫，他一家老小貶為庶民。陸徽娘既然有功，可以存著作為公府小姐的嫁妝。這下你可滿意了？”皇帝的眸中帶著些許玩味的意味。

李玨叩首告退，嘴角牽動起一抹久違的笑。沉冤得雪，他終于，終于為陸徽娘做了她一直以來最渴望的事，從此她家仇得報，她從此就可以了無牽掛的隨他度過余生。

他幾乎是飛奔著來到碧瑤閣的雅間，大步跨過涂著朱漆的大門，跨過栽滿奇花的庭院，推開門用盡自己的全部力氣把陸徽娘擁入懷中，迫不及待地告訴了陸徽娘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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