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柳暗花明真相白

太夫人一聽此話登時大驚失色，睜著眼睛張著嘴巴問道：“你，你在說什么呢？”

“我在說，日后定要讓姑母過好日子，不讓別人欺負了您去。所以我打算要讓您，大哥大夫人，還有二夫人以及小艾都住到我那莊子上。可是人多嘴也多，那莊子因為落到郭笑瑜手中虧損不少，恐怕養不起這么多人。”陸徽娘溫和地看著太夫人，嘴角的笑意卻凌厲得很。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陸徽娘一直以來的溫順和孝順，即便在最初太夫人是懷疑陸徽娘的，是害怕陸徽娘的，可她還是愿意將鄧府財產中的一點移到陸徽娘手中。

“姑母放心，徽娘哪里能貪圖您這些錢，不過是先替姑母收著，等事情的風波過去，徽娘一定會悉數奉還。”

黃金一百兩，白銀五千兩，再加上名貴字畫古董估值五千兩都交到了陸徽娘手中，陸徽娘信誓旦旦一定會還給太夫人。

郭笑瑜看向陸徽娘的眼睛都冒著火，郭家如今是真正的家破人亡，這一切都是陸徽娘導致。如果不是她，勤王哪里會和自己父親對抗，又怎么會有抄家滅門這潑天的禍事！

陸徽娘正在青菲院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可是她并沒有輕松，因為蕭家還是原來的樣子，皇上并沒有松口放人，潯陽侯和世子依舊被關在大牢。

菊英慌里慌張地跑過來，對陸徽娘行了一禮將她拉到一邊，用確保不會有別人聽到的聲音伏在陸徽娘耳旁，將她方才所聽到的全都告訴陸徽娘。

原來她收拾好了自己嗯東西，又要替太夫人去收拾。途中看見小雪姨娘還有她貼身侍婢的背影，本沒有什么奇怪的。可她聽見了蕭蘭汀的名字，便停下腳步細細聽來。

小雪很是害怕，又帶著疑慮對她的侍婢道：“那冰碗絕對是郭笑瑜送去的。曾經她就是用這一招害死了蕭蘭汀，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害死陸徽娘。若是我將這個事實告訴陸徽娘，你說她會不會網開一面也收留我進她的莊子？”

“姨娘可以試一試。”

“曾經郭笑瑜就看不慣蕭蘭汀過的比她好，偏她的婚事又沒有個好的著落，這才盯上了鄧旭。弄來秘藥放到冰碗里讓蕭蘭汀喝下，蕭蘭汀這才暴斃。這也算是郭笑瑜的報應。”小雪狠狠摘下枝頭的一朵百花，將它的花瓣盡數摘下碾在腳底，“若不是郭笑瑜，鄧府怎么會是現在的局面。”

菊英聽到便趕緊過來，陸徽娘聽到了然一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現在所有事情的真相都浮出了水面。殺害自己的人還不止一個，又太夫人，還有郭笑瑜。原本以為郭笑瑜只是脅迫，竟然還是兇手。可是那碗冰碗分明是小雪當奴婢的時候端給自己的，她分明知道郭笑瑜下了秘藥，卻還端給自己。好。好一個忠仆。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舍了你，到了莊子你便和明心一同打理，可以做最大的女掌事。”陸徽娘握住菊英的手，菊英為人忠厚知恩圖報，陸徽娘很是喜歡她。

“多謝姑娘好意，可是太夫人對婢子也是有恩的，如今她身子已經不行了，婢子還想伺候在她身邊。”菊英行禮道謝，陸徽娘也不便勉強，只得隨了她去。

鄧府的東西沒有什么可以讓他們帶走的，除了陸徽娘的一應物什。裝了幾大車便浩浩蕩蕩去了陸徽娘名下的莊子。

郭府牽連甚廣，各路官員都盡量地撇清自己與清江侯的關系，仿佛曾經對清江侯多加諂媚的并不是他們。可是清江侯的門生是絕對不會再任用了，還有與他關系親近的官員也都查出貪污受賄的惡事。

李玨再次進宮，不是為了清江侯，而是想和皇上做個交易。

“不知道小玨是想和朕做什么交易？”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還沒有散去朝務帶來的憤怒，抬頭看向李玨。

李玨一撩衣袍單膝跪地，雙手交疊行禮道：“臣，十七歲出征，直到現在已有八年，大小戰役已有二十二起，承蒙陛下庇佑少有戰敗。陛下器重臣多年，臣感激不盡。但是臣一慣在那風霜苦寒之地，京城有陛下斷不會再有任何差池。”

“然后呢？”

“所以臣想游山玩水去了，統領李家軍的虎符交由陛下保管，無旨臣不得入京，亦不可靠近軍營與軍將往來。但若陛下需要，臣愿再領兵上沙場，為陛下趕走侵略者。站不成誓不歸，戰若成也虎符歸還陛下，臣繼續當個閑散王爺逍遙自在去了。”

皇上看著李玨，這個孩子已經長到二十五歲了，不再是當初那個牙牙學語的黃口小兒。自己從最初的信任，到如今的忌憚，不知道究竟是經歷了什么。可這正是皇上想要的，他忌憚李玨在民間的愛戴，忌憚他在朝中的威望，他迫不及待卻又羞恥地想撤掉李玨將軍的職位，但是因為四面八的虎狼而無法撤掉。

“那你想換什么？”皇上不動聲色地問道。

“潯陽侯和蕭世子既然是被清江侯陷害，那么就請陛下早點放其歸隱吧。潯陽侯年紀大了，正是應該安享晚年的時候。蕭世子志不在官場，自然無心承襲侯爵。”李玨并沒有直接挑明意思，他仰頭看著皇上。窗外投下的陰影落在屋內，將皇上籠罩其中，不知怎的，他竟看不清皇上的眼中究竟是什么。

“所以你想以你的兵權和宦圖還易潯陽侯和蕭郁堂出獄？”李玨默不作聲，這個他保護了八年的男人，這片他守衛了八年的疆土，他曾經將自己的鮮血揮灑在每一片戰場上，他的嘶吼，他的熱血，都要說再見了。可是他不悔，一點也不悔。

“你再好好回去好好想想，待兩日之后再來回朕。”皇上并沒有即刻答應李玨，可是他二人心中都清楚，不是皇上舍不得，而是皇上不想傳出去被別人議論這是一切無情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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