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用擔心，”方剛點了根煙，“記不記得酒吧老板說過，馬科斯是馬尼拉本地人，專門聯系這種生意，很多人都知道他。光憑這句就說明他在圈子里有些名氣，要是卷錢開溜，傳出去以后還怎么混？所以我選擇相信他。咱們要想吃這碗飯，就得先付出誠意，有風險也得冒，不然怎么順利入行！”

泰國仔更加心服口服。

之后兩天，方剛就跟泰國仔在ktv的客房中過夜，這兩天的一日三餐都由莊老板包下來了，這莊老板比較大方，晚上還可以免費在包間中唱歌，酒水零食和水果全免費。方剛在街的報攤買了一張菲律賓地圖，看到“碧瑤”這個城市就在首都馬尼拉北端，呂宋島的中西部，距離不算遠。

到了第三天中午，馬科斯還真來了，開著一輛淺灰色的豐田皮卡，方剛心想，不知道為什么這種車在東南亞最多，之前去曼谷的時候，在街上看到的車中有三成都是這種，馬尼拉也是，估計是又便宜又皮實。

馬科斯打開后備箱，告訴三人都是什么，見有野營帳篷、強光手電筒、折疊鏟、驅蟲藥、面包、淡水、各種罐頭、砍刀等物，非常齊全。方剛和泰國仔翻看著這些東西，見很多都是半新不舊的，明顯是馬科斯手中的存貨，而不是現置辦出來，但那些食物和淡水應該是新買的。

“這些東西花費就不少，”馬科斯指著后備箱，“沒賺你們多少錢。”莊老板連連點頭，說早已把生意交給表弟打理，可以放心地跟著去。上了汽車，馬科斯駕駛這輛半新不舊的豐田皮卡沿公路行駛，一路向北而行。方剛坐在副駕駛，看著地圖，馬科斯每到一處就會告訴他地點和方位，方剛用紅色筆在地圖上標注。

一路經常能看到街兩邊有商城和市場，還是比較熱鬧的，黃色的出租車和白色的大巴車穿梭往來，方剛就知道應該坐的都是游客。到了中午，馬科斯把車停在一家餐廳門口，跟餐廳老板娘熱情地打招呼，看來都是熟人。隨便點幾樣菜，方剛只要了盤蝦仁炒飯，馬科斯說：“多吃點吧，接下來的幾天你們都只能吃壓縮餅干。”

方剛說：“沒關系，又不是再也不出山了，順利歸來的時候再好好吃一頓。”

泰國仔卻要了兩個菜和一大盤什錦海鮮炒面，另外還有冰鎮椰子汁，邊吃邊說：“我還小，還在發育，所以得多吃點兒。”

莊老板擺手：“不用心疼，我請客，來回路上所有開銷全都我來出！”馬科斯嘿嘿地笑，他也沒客氣，這人身體強壯不是白給的，比泰國仔吃得還多，兩人似乎在比賽。飯后繼續行駛，馬科斯似乎特別喜歡聽歌，汽車一直放著磁帶，方剛聽著都像是菲律賓語的歌，曲子倒是挺好聽，只是聽不懂。

汽車一路行駛，開到碧瑤山腳下，看到這里有盤旋而上的山路，方剛問：“是要從這里開進去吧？”

“不是，”馬科斯搖頭，“那是正常進山的路，碧瑤城就建在山上。我們要去的是密林，不從這里走。”他打方向盤朝右拐，改從另一條路走，過了加油站和市場，駛出十幾公里再左轉，偶爾還能看到有人騎著摩托車來回經過。再開半小時，路就變得越來越窄。車里的空調并不太足，而六月份正是東南亞最熱的季節。除了馬科斯之外，方剛、泰國仔和莊老板都不停地用毛巾擦汗，但還是嘩嘩地流。

莊老板說：“為什么這里比市區還要熱？”

馬科斯笑起來：“沒有建筑物吸收空氣中的熱量，地表的熱氣直接散到空中，當然更熱。”

汽車經過一條小河，泰國仔指著說：“那條河很不錯，真想下去洗個澡！”

“現在不用急，到時候你不想洗澡都難。”馬科斯拿出一根雪茄。

泰國仔問：“為什么？”方剛說這還用問，肯定是今后我們不但要跋山還得涉水。馬科斯看著方剛笑起來，從木盒中又拿出一根雪茄遞給方剛。

方剛接過來聞了聞：“味道不錯，只是沒抽過。”泰國仔說好像齊老板只抽這種粗大的雪茄，從來不抽香煙。

馬科斯說：“要是抽慣這個，你以后就再也不喜歡那種機制香煙了。雪茄就好比結過婚的成熟少婦，豐滿性感，又懂得愛；而機制香煙就是那種站街女，看上去打扮得很好，其實沒有味道。”三人聽后都笑起來，方剛用火柴點燃，說沒想到你的中國話講得不錯。

“在東南亞做生意，不會中文怎么行！”馬科斯說，“菲律賓九千萬人口，有十分之一都是華人。”又告訴方剛怎么抽雪茄，不能吸進肺里，要在口中把煙霧轉幾圈再慢慢吐出，品這個味道就行，泰國仔和莊老板也各要了一根來吸。

汽車開了三四個小時，大概繞了個圈，從碧瑤山的南部繞到北部，這里人煙稀少，偶爾兩旁能看到有些木板搭成的民房，其他什么也沒有，路面也更顛簸。繼續開了一段路，又看到有條河，而且已經沒有了路。馬科斯把車停下，讓大家下車：“從這里開始，我們就要改為步行。”他打開后備箱，拿出四個大背包，分為四種顏色，看來是專門準備好的。

馬科斯將所有物資平均分成四份裝進背包，泰國仔看到后備箱最里面還有個黑色長條包，就隨口問：“這里是什么東西？”

“防身用的。”馬科斯把黑長條包拉出來，打開拉鏈，里面露出兩把柴刀，雖然只能看到一半，卻也放著寒光，明顯是新打磨過。馬科斯抽出這兩把柴刀，遞給方剛和泰國仔各一把，再遞給莊老板一支軍用的折疊鏟。這東西本來是軍綠色，但用得太舊，已經變成墨綠，而且還發黑。

泰國仔很高興：“這刀不沉，看起來很鋒利，要是用來砍蛇，是不是——”他后半句又咽了回去，因為看到馬科斯又從背包里拎出一支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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