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剛點了根煙：“可能這就是中國通吧，不過他在菲律賓專門做這種職業，而東南亞的華人通常都是生意人，所以要想有錢賺，就必須學會中文。泰國仔說那也說得太好了，莊老板叫了輛出租車，帶兩人回到ktv休息，又叫來兩位姑娘作陪。泰國仔倒是很開心，有免費的還不高興，方剛卻沒什么興致，一直在回憶這趟碧瑤大山之行。他對佛牌這類東西并不太了解，之前在章美蘭家遇到鬼交，讓阿贊蓬驅邪之后，一年之內都沒有任何問題。但現在他才知道，只要戴上有鬼的那種佛牌，今后就會容易撞鬼，那佛牌商人的生意還怎么開展？那些客人豈不是都成了招靈體質？

他越想越不明白，干脆來到ktv大廳，用投幣電話打給馬科斯，問他在做什么。話筒那邊傳出呼呼響的風聲，馬科斯大聲說：“在漁船上，要出海釣魚！有事嗎？”

“這么晚了還要出海去釣魚？”方剛笑著問。

馬科斯說：“你從來沒有玩過海釣嗎？那才是真正的樂趣！”方剛說出他的疑問，是不是人在戴過有鬼的佛牌和供奉物之后，都會成為招靈體質，就像自己這樣。馬科斯說：“當然不會，要是那樣的話，我們還有什么可賺！”

方剛問：“可為什么我是？”

馬科斯幾乎是在喊著跟海風對抗：“恭喜你，跟別人都不一樣！”方剛氣得想順電線爬過去揍他，又問：“你平時遇到這種客戶多嗎？”

“非常少見！”馬科斯說，“一般就算出事，也是供奉過程中不守規矩，或者供的是那種極陰物，比如鬼仔和邪牌。普通入靈的陰牌沒關系，房間里有邪物，也不見得就非會纏上睡在屋里的外人！”方剛還想問什么時候介紹其他有法力的阿贊認識，但那邊海風實在太強，根本聽不清說話，只得掛斷。

回到ktv包間中，看到莊老板已經坐在沙發上，正在跟泰國仔聊著什么，兩位漂亮姑娘拿著話筒唱菲律賓語的什么歌，氣氛倒是很和諧。方剛心想，不管怎么說，阿贊ki已經替自己搞定了這件事，他比阿贊蓬明顯法力高得多，所以應該不會再出意外。

在旅館，泰國仔躺在床上還在回味：“剛才那兩個姑娘好漂亮，都是從拉沃來的，家里沒什么錢，想在馬尼拉多賺些給弟弟的學費，很不容易，以后我要多找她們。”

方剛哼了聲：“莊老板不可能每次都免費讓她們陪你，要出錢的。”泰國仔說那我們就要努力多賣佛牌，多聯系法事，這樣我才有能力幫她們。

“不能再去碧瑤大山了，”方剛說，“每次賺一千好像不少，但要費好幾天精力，太不劃算，而且，我也不想做這行，得再找個有法力的阿贊，請個能招財的東西，這才是最快捷的路子。”泰國仔說你就不應該把那根招財符管踩碎，要是留到現在多好。

方剛說：“馬后炮的事能不能別再提了？說這些有屁用！等馬科斯出海回來，我得找他一趟，介紹更多阿贊給我，出錢結識也行，或者干脆讓他幫著請個招財物。”泰國仔連連點頭。

因為沒有尋呼機，方剛只得給莊老板和馬科斯留下旅館前臺的電話，有事就打這個。十幾天過去了，這天，旅館老板上來敲門，讓方剛下去接電話，說是有個姓莊的先生找他。方剛知道肯定是莊老板，連忙下樓接聽。莊老板說：“方先生你好！最近怎么樣啊？”互相寒喧幾句之后，莊老板委婉地說出近半個月來ktv的生意并沒什么好轉，還是不冷不熱，與附近那些小ktv比起來就要差了。

“會不會是那個招財法事沒效果？”莊老板問。方剛能聽出，這位莊老板在人際交往方面是個比較有素質的人，即使已經有些不高興，還帶著質疑，但語氣仍然很客氣。

這是方剛第一次做佛牌生意，讓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但當然不能讓客戶問得啞口無言，否則不但以后沒法開展，連這個開門紅的生意也很難圓滿收場。于是方剛笑著說：“莊老板不用太著急，馬科斯已經說過，那位阿贊ki師父的法力很強，一定有效果，你就再耐心等等。”

莊老板說：“只能這樣，不等又能如何？有時間你跟阿泰到我這里來玩。”方剛知道這是對方的客套詞，就連聲說好，忽然他想起一個事來，就問莊老板這十幾天都在忙什么。

“我沒什么忙的，”莊老板說，“基本每天就在店里，等著什么時候生意變好。”

方剛想了想：“這樣恐怕也不太好。”莊老板連忙問為什么，方剛說，俗語道“事在人為”，就算做了招財法事，也不可能人在家中坐，錢從棚頂來，他又舉了自己當初曾經在曼谷請到招財符管，在惠州大殺四方的事。如果沒有膽量去大場子玩大局，怎么能贏錢撈出自己的兄弟？佛牌和法事也不是萬能的，還得配合人的行為去改變。

這是方剛憑空想象出來的一套理論，不過，他幾乎被自己這套說辭都給感動了，覺得真是很有道理。果然莊老板也被感動了：“方老板說得在理，看來我的狀態確實不對，不然神佛憑什么保佑你！”

“這才對嘛，”方剛笑著，“這十幾天沒有破戒吧？”

莊老板哭喪著聲音：“別提啦！半月沒做那事，我都覺得快瘋了，是不是已經成為習慣？”

方剛哈哈大笑：“四十幾歲，正是男人那方面最旺盛的時候，可千萬要忍住，不然那三萬比索就會打水漂。”莊老板說打水漂倒是次要，但進一次碧瑤大山太費勁，下輩子都不想再去那種鬼地方。臨道別時，莊老板邀方剛和阿泰晚上飯后去他店里坐坐，一個人在ktv也很無聊，好不容易有個惠州老鄉，用家鄉話聊聊家常，也能解思鄉之情。

“你老婆不在馬尼拉？”方剛問。

莊老板說：“她根本不在菲律賓，還在惠州呢，我倆基本是分居狀態，兩年都見不到一次。”方剛這才明白，難怪他在這里不但有情人，還與ktv里那些賣笑的姑娘們有染，原來是無法無天。于是就答應下來，上樓叫著泰國仔出去。

聽說又有免費的k歌，泰國仔高興極了：“莊老板真是好人，要是每天都請我們去玩該多好！”來到ktv里，莊老板正坐在大廳，跟幾個姑娘和女經理聊天，看到兩人就熱情招呼，讓人擺出很多水果放在茶幾上，三人邊吃邊聊。菲律賓是島國，又地處熱帶，水果方面的物產相當豐富，不比廣東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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