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c：“也不能這樣吧，我們畢竟不是間諜，就算誰泄了密也不是故意，哪能這么說話？我們是民族會，又不是邪教！”

羅永赫：“你說什么？敢說東夷民族會是邪教？我他媽弄死你——”

場面開始失控，音頻中一陣大亂，有咒罵聲，有辯解聲，有勸架聲，還有訓斥聲。沒多久就被大家拉開，男子a告誡大家不要內斗，無論什么事都不能亂，內亂最要不得，并嚴厲地批評了羅永赫和男子c兩人，最后宣布散會。

開門聲、關門聲、走路聲、汽車聲，在這些聲音中還夾雜著羅永赫的自言自語：“誰敢說我們是邪教，我非弄死他不可，媽的，你給我等著，大韓民族萬歲，大韓民國萬歲。”

羅永赫邊走邊念叨，就像精神病。二十分鐘后是開門聲，響起趙琳的聲音，問羅永赫累不累，快去洗個澡。而羅永赫也不再自言自語，好像進門后就恢復清醒。方剛很清楚，趙琳是想讓羅永赫盡快進衛生間，好找機會把錄音設備拿走。沒幾分鐘，音頻文件就播放結束。

“這人是不是瘋了？”舒大鵬問，“跟佛牌有關系嗎，是不是反噬了？”

方剛面色凝重：“那只是陰牌，沒有入過靈，又不是邪牌，哪來的反噬一說！不管怎么說，現在這個羅永赫非常危險，要是知道趙琳偷錄過音，極有可能做出格行為，要提醒她。”離開網吧，方剛在街上給趙琳發去短信，問說話是否方便，想通電話。

趙琳回復：“等我一會兒，我男朋友說要跟人出去，看起來很神秘，我懷疑他又要去搞那種活動，得把mp3再藏好，多錄點內容聽聽。”

看到這些文字，方剛心中一驚。剛才他在網吧聽那段音頻的時候，記得很清楚那個會長說“下個月開會時”，而且也說過這個什么東夷民族會已經成立五年，按每月一次來計算的話，五年剛好就是六十次，而開頭那個會長宣布是第59次開會，那么下次開會就應該是一個月之后，而不會這么快再開。

方剛回復：“不要錄！他們要一個月后才開會，你不要弄得這么頻繁，要是被他發現，你就會有危險。現在羅先生的狀態失常，如果知道你在監視他，可能會發怒。”

每條短信只能打最多70個字，方剛趕緊把短信發出去。趙琳回：“沒事，我已經把mp3藏好了，另外，這算不算是邪教？我要不要報警啊？真不希望他參加這樣的組織，太可怕了。”

“先不要報警，等羅先生走之后，你告訴我一聲，通個電話。”方剛回復道。

跟舒大鵬回到公寓，方剛坐在沙發上，舒大鵬奇怪地說：“怎么會有人那么喜歡韓國，居然參加這種非法組織，給自己的國人洗腦？吃飽了撐的吧？”

方剛說：“肯定是沒餓到肚子，不然就會去打工，哪里有時間扯這種事！”

舒大鵬憤憤地說：“這些人也真缺德，利用某些沒腦子的中國人，居然還要騙錢，有沒有良心？”

“古今中外，騙子從來都是這樣，”方剛說，“你看國內外那些打著各種幌子的非法組織，哪個的最終目的不是斂財？還以為他們真有那么崇高而遠大的目標，狗屁，都是為了錢！”

半個小時過去了，趙琳還沒發來通知。方剛再發短信詢問，很久也沒回。過半小時再發一條，到了下午也沒回。方剛心想，如果說羅永赫要跟朋友出去辦事，早就應該走了。他忍不住給趙琳打電話，半天才有人接聽，但卻不是趙琳的聲音，而是羅永赫：“方老板，有事嗎？”

不知為什么，聽到他的聲音，方剛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這聲音非常奇怪，有些畏畏縮縮，好像心虛，就問：“沒什么，之前趙琳小姐說要問我些事情，讓我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方便讓她接一下嗎？”

“她……睡了。”羅永赫回答道。

方剛能聽出他在遲疑，就問：“她說是很重要的事，麻煩你把她叫醒一下吧，我怕耽誤她的大事。”

羅永赫說：“她真的睡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說，我來轉達。”方剛失笑，說是趙琳小姐要問我事，而不是我問她，你怎么轉達。羅永赫哦了聲：“對，對，我糊涂了。沒關系，她明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保證馬上就讓她給你回過去。”

“她生病了嗎？”方剛立刻問。

羅永赫笑：“沒有啊，怎么這么說呢？”

方剛說：“現在才下午五點，誰會從下午五點一直睡到第二天？”

羅永赫頓時語塞：“哦，是是，我的意思是，她一會兒醒來的時候我就告訴她。”

“她在哪？”方剛問。

羅永赫失笑：“人睡覺還能在哪里，當然是床上，難道她還能睡地上嗎？方老板，她醒了就會給你打電話，不用問這么多吧？”

方剛問：“請你把她叫醒。”

羅永赫很奇怪：“為什么叫醒？”

方剛笑著：“趙琳小姐說，要我在今天五點整給她打電話，如果她睡著了就讓你把她叫醒，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說。”

羅永赫回答：“剛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方剛說：“剛才我忘了，現在說也不算晚吧。”

羅永赫沉默一會：“她最討厭睡覺的時候有人叫醒，明天再說。”

方剛問：“你還是覺得她會從下午五點一直睡到明天早晨？”

羅永赫有些不耐煩：“晚上再說！”

方剛說：“請把她叫醒，謝謝你了。”

羅永赫大聲說：“你是不是有病？都說過她不喜歡被人叫醒！我是她男朋友，難道還不如你了解她嗎？”

方剛說：“羅先生，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你是永遠都叫不醒的，知道是哪兩種嗎？”

羅永赫回答：“第一種是裝睡，第二種是什么？”

方剛說：“第二種是已經失去意識的，你說對不對？”

羅永赫再次沉默。

方剛又問：“你女朋友屬于哪種？”

羅永赫回答：“其實她哪種都不屬于。”

方剛說：“還有第三種？說說。”

羅永赫把電話掛斷。方剛立刻再撥打過去，開始是無人接聽，然后就是關機。

“他媽的，”方剛很生氣，“趙琳肯定是出事了，要報警！”他立刻打電話給楊秀發，說了這個情況，讓他幫著查望京地區的報警電話怎么打。

楊秀發想了想：“我有個客戶就在望京，還是讓他打吧，國內的110報警電話都是自動分片區，我們都不知道打到哪個片區去了！”方剛連連道謝，再把羅永赫和趙琳的手機號碼讓他記下。

沒多久楊秀發回電話：“說了半天，警察也不信，好說歹說同意你把那個音頻文件發過去先聽聽，我已經幫你發過去了。”

“還聽個屁，”方剛很生氣，“現在趙琳很可能已經被姓羅的囚禁昏迷，甚至有沒有命都不一定，哪還有時間聽那東西？”楊秀說沒辦法，警方是要將證據的，主要是你不知道他們在望京的居住地址，不能光聽我們一面之詞就對其進行定位和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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