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尸體，剩下的案子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破。羅小浩被指控涉嫌過失殺人，并且轉移和拋棄被害人，但鑒于認罪態度良好、有悔過之心，并且能積極主動對被害人家屬進行民事賠償，所以在量刑上從了輕，最后判處六年有期徒刑。

方剛對這個結果簡直不敢相信，在他看來，只判了六年簡直就是沒事，在監獄里要是表現得好，再減兩年，沒多久就能重獲自由。

“怎么會這么做？”方剛跟舒大鵬、楊秀發、老謝、阿君、仇老師和張妃等人在餐廳吃飯，他喝了很多酒，不停地大罵著羅小浩和他父親，他認定是羅父找的熟人。

仇老師說：“這種事就這樣，習慣就好了。”

老謝說：“才六年……那也太輕了點。”

“怎么也得判個十年以上吧？”張妃問道。

方剛紅著眼睛：“應該判他死刑！”

阿君說：“起碼也要死緩。”

楊秀發說：“要是擱舊社會，羅小浩就得給剮了，那才叫狠，一千刀、八百刀，要不哪來的威懾力啊！”

“就羅小浩那樣的，有二十刀就得疼死！”舒大鵬笑起來。

這時，方剛手機響起，屏幕顯示“羅小浩父”的字樣。方剛心想怎么是他，接聽后按下免提鍵，讓大家都能聽到。揚聲器中立刻傳出羅父那帶著火藥味的問話：“喂，你是方剛嗎？”

“我是方剛，”方剛回答，“你是羅小浩的父親？”

話筒中立刻傳出羅父那憤怒的聲音：“為什么要害我兒子？”

把方剛弄得一愣：“說什么？誰害你兒子！”

羅父說：“不是你嗎？大半夜找女孩給我兒子打電話，假扮是趙琳，套我兒子的話，現在他進監獄了，有你什么好處？”

“原來是這事，”方剛反而笑了，“真是笑話，你兒子殺了人，犯了國法，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只判六年已經撿到便宜，我想，如果不是你從中活動，應該還不止這幾年。”

羅父很生氣：“廢話！誰的兒子誰不救？這事跟你有有沒有一毛二分錢的關系，為什么非做這種事來坑我的兒子？他跟你無冤無仇，你這么害人，不怕我把你弄死？”

方剛笑：“我很怕，但怕也得做，誰讓我看不過去呢，你要不要來泰國找我，我當面讓你出出氣？”

羅父氣得呼呼地：“你、你這個混蛋，你就不怕會遭報應？”這話倒把方剛弄暈了，說我幫趙琳的家人和警方抓到殺人兇手，讓他繩之以法，這是行善，怎么可能遭報應。羅父說：“狗屁行善！你把人往監獄里送怎么能叫行善？”

“奇怪邏輯！”方剛失笑，“按你這說法，那公檢法也是在做壞事？”

羅父說：“公檢法是公檢法，你算個什么東西？用得著你來操這份閑心？”

方剛哈哈大笑：“每個人都有懲惡揚善的義務和責任，如果都像你們父子這樣自私，那世界豈不是會亂套？”

羅父生氣：“你以為這個世界沒亂套？少在我面前裝圣人！”

方剛說：“嗯，說得對，是很亂套，不然你兒子為什么身在中國，吃中國的飯，喝中國的水，說著中國話，卻成天說韓國好，一口一個‘你們中國人’。你敢說你不反感？這種人在我眼中就是心理變態！”

“你敢罵我兒子！”羅父大怒。方剛說為什么不敢，罵羅小浩的人肯定有很多，他是你兒子，又不是我的，沒人有義務像你這么護著他。其實你得感謝我，進監獄幾年讓他好好反思反思，出來之后說不定能變成正常人。

羅父：“去你媽的，你出門非被車撞死不可！為什么要害我兒子？王八蛋，我操你媽！”

他越罵越來勁，不知道為什么，方剛反而并沒憤怒，而是冷笑兩聲：“其實我很想知道一件事，你兒子殺了趙琳，難道就從沒想過，中國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句古話？沒想到趙琳父母的感受？人家父母辛苦把她從小養到大，你兒子憑白無故就剝奪了她二十幾歲的鮮活生命，你兒子才進監獄六年，而趙琳卻永遠沒有再活過來的機會。你有什么資格這么憤怒？有什么資格指責別人，就因為有人幫助趙琳家人找到兇手？”

羅父大吼：“趙琳又不是我女兒，她是死是活關我屁事！我兒子的命才是命，她的命在我眼里還不如一條京叭呢，我兒子從大學到現在，玩過幾十個女朋友了，那些女孩還不都是沖著我們羅家有錢來的？他媽活該！”

“什么狗屁邏輯！”方剛瞪眼，“以你的說法，有錢人找女朋友就可以不把她當人看？你倒是讓兒子找個比你們家還有錢的富家女，但她也得瞧得上你這對狗屁父子才行。”

羅父說：“你個王八蛋，千萬別回國，不然我非找人弄死你不可！”

方剛笑起來：“你想得真多，真以為自己手眼通天？我的生意遍布全中國，明天我就要回國談生意，到時候就去北京看看你。對了，我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吧？”

“我他媽管你做什么的！”羅父罵道。

方剛說：“我是牌商。”

羅父沒明白：“什么叫牌商？”

方剛說：“就是佛牌商人，我專門在泰國賣佛牌、古曼童、小鬼和降頭，下降頭聽說過嗎？”

“下、下降頭？”羅父有些卡殼，似乎聽過。

方剛回答：“沒錯，下降頭就是巫師收集某人的材料，遠程施巫術，這個人就會出現異常，輕者倒霉生病、重者精神錯亂甚至死亡，但科學無法解釋，醫院和法醫都查不出來。在東南亞這邊非常流行，連政府官員都要懼怕巫師三分。”

羅父哈哈大笑：“就是神棍，你這樣的也只能在東南亞那些愚昧落后的國家混，敢回中國來搞這一套，早把你抓起來判刑了！還敢拿這種扯淡的事嚇唬我？”

“有機會多打聽打聽，”方剛冷笑，“問問泰國邪降到怎么回事就明白！”忽然，他想到一件事，又問，“奇怪，你跟羅小浩合謀串通，也算幫兇，為什么你兒子進監獄，你卻能逍遙法外？”

羅父罵：“去你媽的，還想讓我們羅家人全都進監獄？我是什么人，哪是想動我就能動的？做夢！我什么人都認識，到時候找找關系，我兒子很快就能減刑出來，氣死你！”

方剛哼了聲：“看來你是太不了解監獄了，以前沒進去吧？那里都是些什么人？專門欺負新囚犯。而且還有很多長年見不到女性的紅眼狼，你兒子羅小浩白白凈凈，那些五大三粗的壯年囚犯最喜歡，到時候會怎么樣，你自己想吧，哈哈哈哈哈！”

“你放——”沒等羅父罵完整，方剛已經掛斷電話。

所有人都看著他，張妃問：“是羅小浩的爸爸？”

方剛沉默著，只點點頭。舒大鵬很氣憤：“這老混蛋居然還敢威脅我們？找人給他下個降頭，讓他多吃點兒苦頭再說，也算給趙琳出口氣！”

“下降頭要幾萬泰銖，”楊秀發說，“這筆錢你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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