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221萬泰銖
單良說:“好吧,那我就直說,在泰國的最近五年,我被人下過六次降頭,但現在我仍然好好的。您和我不一樣,不可能像我似的在外面永遠不吃不喝,而且牌商都有不止一個仇家,想找您麻煩也不是難事。如果當初阿贊瓦塔納沒撤咒,您不可能活到現在。我這樣做,并不是想表現我有多仁慈,只想說我在人眼中也許是奸商,但不是殺手,我不會用任何方式去殺任何人。”
“這是你的心里話嗎?”方剛不再吃喝,目光炯炯地看著單良。
單良點頭:“當然,大老遠把您折騰到這里,吃您最不喜歡吃的東西,不是為了解悶。所以,我希望用我的誠意來換取您的誠意。”
方剛問:“你真的沒有殺過人?”單良笑起來說肯定沒有,因為沒那個必要,我并沒有那么深仇大恨的人,需要奪他性命才能解恨。
“不,你肯定殺過人。”方剛搖頭。
單良很奇怪:“為什么這么肯定?”
方剛說:“那些因為在你的金融公司投資失敗,而血本無歸的人,你敢保證他們和家人沒有因此而送命?我知道有人炒股失敗會上吊,會跳樓,會吞槍,你做這行這么多年,一個也沒有?你調查過嗎?雖然你沒有直接用槍和刀弄死他們,但性質相同,跟你親手奪去他們的性命沒有任何區別。”
“就算有也與無我關,”單良攤開手,“要是賠了找我算賬,讓我負全責,可賺了為什么只給我兩成?那不公平,金融有風險,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方剛拍桌而起:“你敢保證每個在你公司投資的人,都知道有風險?十年前你在盤古銀行遇到孫小泰的時候,可沒跟他提過半句風險!”單良說我提過,是他虧了而不說實話。
“死無對證,”方剛冷笑,“所以你在我面前才這么有底氣。”
單良嘆氣:“我倒是真希望當年有錄音,這樣才能證明我的清白,可惜沒有。十年了,人已經死了十年,我不希望結仇,你也不想自己永遠活在復仇當中。當年他在我這里虧掉六十萬泰銖,我連本帶利都退回給你,按投資復利計算,再翻一倍,算是把三年前那九塊正牌的錢也返給您,總共兩百二十一萬,現在我就給你開現金支票,任何一家盤古銀行都可以取。”說完,單良打開皮包,拿出一個小硬夾子,里面是厚厚的支票。
“兩百二十一萬泰銖……”方剛喃喃地說,“真是筆不小的數目。就算在曼谷,也能買到一間不錯的公寓了。”
單良笑著拿出鋼筆,撥出筆帽:“能的,至少四十平米以上。”說著打開支票本就要寫。
方剛搖頭:“別寫了。”
單良很意外:“您要考慮?還是不打算跟我和解?”
方剛說:“錢是好東西,我也需要,但這個錢我不能收。”
“為什么?”單良問。
方剛說:“這是我朋友孫小泰丟掉性命,又在陰間受苦而換來的錢。如果我收,那就等于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這種事我做不出來,他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放過我。”
單良笑道:“請不要這樣想,他投資失敗我也很遺憾,這個錢算是補償金,也是您的正當所得,如果他還有家人,就麻煩您轉交給他們,這個您自己處置。”
“所有在你公司虧損的人,你都給補償金嗎?”方剛盯著單良的眼睛。
單良放下鋼筆:“那是不可能的,剛才我也說過,金融投資有賺就有虧,得自己負責。方老板,我說句實話,如果不是您有這么大怨恨,我不會付這筆錢。說得直白些,我也是想用錢來化解矛盾,畢竟我也不希望成天都有人盯著我,想找機會尋我的晦氣。”
方剛問:“也就是說,我這也相當于對你進行敲詐,或者無禮糾纏,你是在用錢買個清靜嘍?”單良笑起來,說話可不能這樣講,但結果沒錯。方剛說,“那我也直說吧,孫小泰的死,雖然不是直接因為虧錢而自殺,但也間接與你有關系,而且他是被騙了。想化解我們之間的仇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您說吧。”單良問。
方剛面無表情地回答:“第一條路,一命抵一命。”單良看著他,笑著說不用這樣吧,覺得他是我害死,只是您的想法而已。方剛搖頭:“隨你怎么講,還有第二條路,那就是你把我弄死,不是每個人都愿意替朋友報仇雪恨,你也不用擔心。”
單良問:“這是您的心里話嗎?”方剛點頭。
“沒有任何商量余地?”單良又問。
方剛再次點頭。
沉默半晌,單良慢慢蓋上鋼筆,合上支票本收進皮包。站起身對方剛說:“我會出去結賬,您可以再坐一會兒。不用擔心,我沒有習慣在請人吃飯的時候在里面下東西,方老板,有緣再見。”說完走出包間,輕輕把門帶上。
看著盤中那塊牛排,方剛用手抓起來,張大嘴狠狠咬下半塊,慢慢、費力地嚼著。
晚上,方剛躺在床上失眠。聽著隔壁房間舒大鵬的呼嚕聲,他忽然非常羨慕。以前總是笑話甚至訓斥舒大鵬不學無術、不求上進、好吃懶做,說話做事又沖動而不過大腦,可現在他卻在想,如果自己也像他那樣無憂無慮該多好。但方剛又想這不可能,人和人是不同的,他和舒大鵬完完全全是兩類人,注定不可能過相同的生活。
想給張妃打電話,但她肯定會勸自己不再執念,已經過去十年,人死又不能復生。想打給楊秀發,又怕他仍然在與阿贊枯的徒弟們在一起,不方便講話。想打給仇老師,估計他應該會強烈支持,但方剛需要的并不只是支持,而是傾聽,他要把這十年間的情緒全都傾泄出來,以仇老師的性格,肯定沒心情聽。想打給老謝,還是算了,那個老狐貍最怕惹事生非,不可能有任何中肯的建議。
方剛發現,在這件事上他居然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幾天后,他開車前往塔孟,看望阿贊ki和貝姆,看到貝姆的表情中多了幾分驚喜。細問之下才知道,阿贊ki已經同意把他所掌握的吉蔑咒和阿贊枯的jidukun法門都傳給貝姆,但他只會菲律賓語,找人翻譯之后,再改成泰語或者馬來語。
“那沒問題,仇老師就可以!”方剛說,“他精通東南亞多國語言,最主要是的他是自己人,很可靠,也不會泄密。”大家商定下周就找仇老師來做這件事。
方剛和貝姆來到屋外,借著出來抽煙的機會,低聲問為什么阿贊ki會同意把那么隱秘的經咒隨便傳授給一個并無太多交情的人。貝姆說:“什么叫隨便傳授?你可知道,我跟阿贊ki的關系非常好,他說我很合適修法,而他的吉蔑咒也不希望從此以后失傳,所以才決定傳給我的。而且那種經咒太復雜,我也不見得能學好,但背熟之后就必須把記錄下來的法本毀掉。”
“那又怎么樣!”方剛笑,“只要你背熟了,想記下來還不是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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