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爸爸回來了?
“我不知道你做什么生意,”張妃父親說,“聽你剛才說什么?你的仇家死在印尼,被蟲子咬死,還砍掉胳膊,那都是些什么呀?是正經(jīng)人做的事嗎?我的女兒,怎么會嫁給你這種人?還不如以前那個酒鬼呢,起碼他不會把我女兒逼成瘋婆!”
忽然,聽到病房里傳出張妃的笑聲,看到她四肢被綁,臉上卻在笑:“孩子,你爸爸把兩個壞人都打死啦,一個叫單良,一個叫阿贊枯。這下可好,爸爸很快就會回來,還會給你帶禮物,高不高興?哈哈哈!快好好睡覺,等睡醒就能看到爸爸……”
張妃父母放聲痛哭,方剛看著大笑的張妃,緊閉雙眼慢慢坐倒。
下午,他跟著張妃的父母來到民政局,因為張妃的病情,已經(jīng)成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就由她父母為監(jiān)護人,帶著精神病院出具的證明,代替張妃跟方剛辦了離婚手續(xù)。
走出民政局,方剛把三十萬元人民幣交給張妃父母,張母頓時大怒,又是一頓巴掌。還是張妃父親收下了錢,說不是貪你的財,而是女兒在醫(yī)院治病也確實要不少錢,我們都老了,積蓄不多。方剛勉強點了點頭,表示今后在泰國賺的錢,還會繼續(xù)給你們送過去,并要了張妃父親的銀行卡號。他全身再也沒有半點力氣,覺得隨時都有可能癱倒,只好轉(zhuǎn)過身,拖著傷腿默默走出醫(yī)院。
方剛想要再去精神病院看看張妃,因為昨天她似乎已經(jīng)知道自己把單良和阿贊枯弄死的事,說不定已經(jīng)恢復神智。但張妃父母死活不同意。方剛幾乎要跪下哀求,說也許有機會好轉(zhuǎn)。張父也力勸,張母才勉強同意。
再次來到醫(yī)院,醫(yī)生看到張妃父母,立刻說:“你們來得正好,昨晚患者一直在叫,說爸爸怎么還不來!”
“真的嗎?”方剛大驚,連忙就要上樓。醫(yī)生說患者還反復說“爸爸會給你帶禮物”的話,方剛馬上驅(qū)車在附近的商店買了好幾個男孩玩具,有槍有汽車有飛機。
來到張妃病房中,張妃仍然抱著那個小娃娃在哄睡,方剛拿著禮物慢慢過去,全都擺在她面前的地上。張妃抬頭看著方剛,他笑著說:“是我啊,我是爸爸!我從泰國回來啦,給孩子帶了禮物,你看!”
張妃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是爸爸回來了嗎?孩子你看,真的是爸爸,真是他啊!”張妃父母和醫(yī)生都很驚訝,方剛激動地抱住她,張妃也笑起來,“爸爸終于回來了,你知道嗎,在泰國這么久,我每天都在擔心你!”
“我、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方剛已經(jīng)說不出話。
他抱了很久才松開手,看到張妃表情很欣喜,但卻并沒有看他,而是盯著墻角。方剛轉(zhuǎn)過頭,見墻角放著一只粉紅豹的公仔玩偶。張妃脫離方剛的懷抱,高興地走到墻角,彎腰把粉紅豹公仔抱起來,回到床邊坐下,擺在小娃娃公仔旁邊,笑著說:“快抱抱爸爸,看,爸爸給你買了這么多玩具,是不是很開心,親爸爸一口好嗎?”
四人面面相窺,方剛這才明白張妃并沒有認出自己,她口中的“孩子爸爸”是這個粉紅豹的公仔。看到這只又瘦又高的粉紅豹,方剛十分難過,他知道這就是自己的象征,同樣的高高瘦瘦,張妃卻認為它才是方剛,而不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自己。
“這也好,”醫(yī)生打圓場,“至少她能聽懂你說的話啊,以后很有希望!”
張妃的父母很激動,也改了態(tài)度,希望方剛以后能經(jīng)常來看她。方剛保證,以后無論怎樣,每個月必定會來一次,至少。
為了省錢,方剛乘坐火車從長沙到廣州。在火車上,他聽著旁邊一對情侶的打情罵調(diào),看著前坐那個三四歲、不停給父母講童話故事的小男孩。年輕父母雖然不勝其擾,但臉上卻始終帶著幸福的笑容。方剛心想,如果張妃沒出事,四年之后也會有這種場景發(fā)生,可以后再無可能了。
回到曼谷之后,他沒找仇老師,覺得沒有臉。連續(xù)幾天,方剛都躺在床上,腦子里一片混亂,就像被攪過的米粥。喝得眼發(fā)黑,才打開冰箱喝兩罐啤酒,權(quán)當飯吃。這晚,他坐在沙發(fā)中,看著窗外的月亮,在東南亞這十幾年所發(fā)生的事如同幻燈片,一張張在眼前掠過。之前,方剛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救人、賺錢、報仇,做的都是應該而且必須要去做的。可到了現(xiàn)在,他忽然非常迷茫,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好像沒有任何意義,全都等于零。
這天,仇老師打來電話,接通后很驚訝,連忙問方剛在哪。方剛這才說出經(jīng)過,仇老師很驚訝,立刻把方剛約出來,說有事找他談。
仍然是在育僑學校附近的那家餐廳,仇老師感嘆:“沒想到,單良和阿贊枯就這么死了!”
“你嫌他們命短?”方剛看著仇老師。
仇老師回答:“那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好像對付這兩人應該是個持久戰(zhàn),沒想到這么快就結(jié)束。”
方剛喝了口酒,喃喃地說著:“他們已經(jīng)瘋狂到了盡頭,早就該滅亡……”
看著他,仇老師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忽然說道:“張老師在長沙,那種病很難恢復,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我跟她共事幾年,知道張妃是個非常好的人。而且我在泰國的任務也結(jié)束,下個月就回國去,找你也是要說這個事。本來我打算直接回寶雞與家人團聚,在當?shù)卣曳莨ぷ鳌5F(xiàn)在,我改主意了,回家安頓之后我要再去長沙,在那里暫居,以方便照顧張老師。”
方剛很意外:“你要去長沙照顧張妃?在泰國的任務?什么任務?間諜?”
仇老師笑:“當然不是,我又不是美國領事館的人。是我?guī)煾附唤o我的任務,與我的修行有關,但細節(jié)不能講,以后有機會的吧。是的,我要去長沙,那里有很多慈善機構(gòu),我認識不少志愿者,他們都會很樂意接納我。”
“可你怎么照顧張妃?”方剛問,“她在精神病院,你又不能天天去。”
仇老師說:“至少方便經(jīng)常去看看她,張妃的父母身體都不好,也就是一兩個月才去一次,要知道精神病的康復很重要,任何改變都很關鍵,耽誤不得,我在長沙的話,平均三五天就能去一次。”
方剛說:“那就辛苦你了!”
“我又不是為你,”仇老師哼了聲,又嘆息著,“張妃是個好女人,我不希望這么好的人在世界上受這種苦,這原本并不是她要承受的,她應該很幸福才對!”
方剛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雖然仇老師并沒有半個字的指責,但方剛卻覺得仇老師說出的每個字都像巴掌,一下下在扇自己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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