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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解開小誤會


日子快樂而又安穩(wěn)的度過著,轉眼春深,來到了三月。也到了我十六歲的生辰日,司衣局早早的送來了新衣,紅得耀眼的茜素紅,預示著這次的生辰會十分的隆重。

各宮的夫人早早流水似的送來了賀禮,帝淵也特地在長明宮設下宴席,囑咐宸妃給我好好的辦一場。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和剛剛入宮時已有很大的不同了。就連稚紅都戲稱,我今日這一身明晃晃的紅,倒不像是要過生辰,倒是像要做新娘子一般。

時辰尚早,云知拉著我去看千紅園里花匠新培的水仙。我們正默默觀賞時,南加從遠處走了過來,云知意味深長的笑了,隨即就退下,留我和南加獨站在花海里。

南加上下打量著我,笑得露出虎牙尖尖。“你今日真好看。”我害羞的別過臉,撇撇嘴。“難不成只有今日才好看么?”

南加神神秘秘的對我說:“伸手,我給你一個東西。”我半信半疑的伸出手心,南加將我的手反轉過來。一個冰涼的物體從無名指的指尖滑到了指根,我下意識的抬手看去,是一個泛著湛藍光澤的圓石戒指。

“這是我來中原前,路過云渡邊境時,在哭咽河邊時撿的石頭,并不是什么名貴的寶石,但卻是云渡特有的一種螢石,讓我對家鄉(xiāng)有了念頭。我去找了宮里的師傅學習怎么制作指戒,慢慢打磨了三日做好的。希望你會喜歡,生辰安康,小七。”南加指著戒指,低著頭耐心的和我解釋著。

我撫摸著光滑的石面,想是在這異鄉(xiāng)里的許多個日日夜夜南加早已在一邊思念家鄉(xiāng)的時候,一邊把它撫摸得連邊角都圓潤了,湛藍得猶如一汪清泉。“我很喜歡,謝謝你,南加。”

滿園的花樹競相爭艷,桃花落在少年的肩頭。風乍起,吹起我耳邊的一縷鬢發(fā),少年溫柔的將它別回耳后。我們相對無言,都生怕打擾了這心中暗暗歡愉的一刻。

“小七,你愿意去云渡看看嗎?”南加喉結滾動,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我被他的一句話問得有點迷糊,“我自是愿意的。”

南加雙手扶住我的肩頭,我能感到他的掌心滾燙。“我是說,你愿意跟我,一起回云渡,做我的世子妃么?”南加的眼睛猶如深潭,倒映著此刻錯愕又歡愉的我。

我的臉不自覺的燒了起來,兩團紅暈升起了臉頰。“可你從未同我說過,你心悅于我。”我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垂眸看著他玄色的衣裳。

南加的力度重了幾分,似是怕我下一刻就要逃離。“這些日子的相處,在布星樓的萬家燈火里,在學堂的舌戰(zhàn)群儒里,在你和我共行的日日夜夜里,我早就心悅與你了。”

“你說的話,可當真嗎?”我焦急的看著南加的眼睛,南加亦牽起我的手置于臉頰。“是的小七,我對你所說的所有都是認真的。”南加的眼睛清澈透亮,烏黑的眼瞳里倒影著我的模樣。

“那我們拉鉤。”我伸出手,放到南加的面前。南加正想抬手,他的仆侍匆匆跑來,說是帝淵要見南加,很著急的樣子。不得已南加回給我一個抱歉的笑容,就匆忙離去。

我翹著的拇指還懸在半空,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感到隱隱的不安起來。

只是那時的我們并不知道,假山后一雙眼睛盯著我們,轉身消失在了回廊處。

長明宮里,我的生辰熱鬧隆重,辦得跟萬壽節(jié)都不相上下。各宮夫人亦都到場慶賀,我的腦袋被熱鬧都弄得暈暈乎乎的了。帝淵讓阿爹和大夫人一同進宮,我們一同坐在席間聊得不亦樂乎。

宴會進行到尾聲,帝淵舉杯示意,絲竹之聲戛然而止。眾人皆齊齊朝著帝淵望去,帝淵滿臉緋紅,似是醉了不止。

“孤今日,甚是高興。小七是孤看著長大的,孤沒有女兒,上天便賜給孤一個如此玲瓏可愛的小七。孤心甚慰!”

我和阿爹茫然的對視著,不知道帝淵突然的一段話是何意。

“易霖啊,你也是隨著孤一直從潛龍之時,到如今的九五之尊。跟著孤出生入死,才有了如今的燕岐,孤的心里,一直感念你的功績。”帝淵轉過身子,對著阿爹。

阿爹和大夫人皆俯身行禮,“此乃為人臣子應盡之責,陛下夸贊,臣不敢當。”

帝淵連連擺手,“易霖莫要說此等客套話,今日小七生辰禮,不如你我親上加親,做了兒女親家如何?”

帝淵此言一出,偌大的廳里鴉雀無聲。我被駭?shù)玫纱罅搜劬Γ挥勺灾鞯淖鹕韥怼?br />
阿爹和大夫人亦是愣住了,對視一眼后,阿爹拱手做禮。“小七性格頑劣,臣亦還未舍得她嫁出,夫人前幾天也跟臣說想要將小七留在家中多一年,再訂婚事。”

我撫摸著手里的戒指,和南加相望著,南加的表情亦是十分凝重。

帝淵臉色一變,略微不耐煩的開口說到:“小七怎可能頑劣,如今已然十六,再留就錯過花期了,易霖豈不是要耽誤小七。再說了,孤的兒子難不成配不上小七嗎?”

阿爹還想開口說些什么,宸妃突然打斷了阿爹。“陛下怕是吃醉酒了,小七的婚事可不能馬虎訂下,妾第一個不答應。”宸妃伸手接過帝淵的酒杯,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別怕。

豈料帝淵竟然晃晃悠悠的起身了,眾人也都紛紛起身看著帝淵。“愛妃所言甚是,所以,孤特在三日前就擬好了詔書。這可就是深思熟慮了吧。”

李倡提著一卷明黃的帛書從屏風后走出,清了清嗓子,“鎮(zhèn)國將軍孫青山,一品誥命夫人張氏,棲桐郡主孫祈星,接旨。”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我一臉錯愕,愣在原地。大夫人扯著我的袖子,將我拉出了席面一同跪下。

“咨爾鎮(zhèn)國將軍孫青山之女,棲桐郡主孫祈星,祥鐘華胄,秀毓名門,溫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備,久昭淑德,奉康元帝命,以冊寶冊,立爾為陵陽王妃,欽哉。”

李倡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一下又一下的擊打在我的心房上。我伏在地上的手微微顫抖,大腦在飛速的運轉著。

“將軍,夫人,郡主,快接旨吧!”李倡陪笑著將圣旨遞到阿爹的面前,阿爹的手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

一片詭異的沉默下,我緩緩開口。“請陛下恕罪,小七不愿意。”

帝淵的臉色和著酒意上頭的紅十分難看,挑起一邊眉毛,疑惑的哦了一聲。

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頭,起身直視帝淵陰桀的眼睛。“小七···”

“陛下!”宸妃伸手撫摸著帝淵的背,“陛下看來是真的吃醉了,您封小七做陵陽王妃,可孩子們都還未有封號,哪里來的什么陵陽王呢?”

一旁的德夫人見氣氛愈發(fā)的不對起來,也忍不住開口。“是啊陛下,這陵陽王又是何許人呢?”

我的胸口起伏著,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南加焦急的就要從座上起身,我示意他坐下,免得又生風波。

帝淵輕哼一聲,“伯珩吾兒,你出來。”

正在出神的伯珩被帝淵突然一叫,有些慌亂的從座上起身,行至我們身邊跪下。

“兒臣在。”伯珩躬身,靜靜的聽著帝淵要說的話。

“孤年歲漸長,許多事情開始力不從心起來。你們都是孤的兒子,既受天下人的奉養(yǎng),就要為天下的百姓謀福祉,造社稷。你是孤的第二子,也是能力最出眾,最沉穩(wěn)的。今日封你為陵陽王,以封地陵陽為名,你,可有異議?”

我猛地望向伯珩,看著他寬大的背和束起的烏發(fā)。伯珩沒有一絲猶豫,俯身磕頭謝恩。

帝淵滿意的點點頭,環(huán)顧眾人臉色各異的表情。“如今,這陵陽王也有了,可還有誰還有異議么?”

我的手心出汗,握緊了拳頭,還要開口之時。阿爹突然拉著我伏向地面,“臣孫青山,謝陛下隆恩。”

李倡此刻也見風使舵的帶頭高呼,恭賀陵陽王,恭賀陵陽王妃—!

眾人皆齊聲高呼,我知阿爹的應允讓這件事沒有了轉圜的余地,我的心墜到了深淵。

我不知道是怎樣回到了座位上,又是怎樣回敬著大家祝賀的酒。我看到南加的憤然離席,和云知捂著臉也離開了。我想追去,但阿爹拽著我的袖子。我茫然的看著大夫人,大夫人的臉上也看不出喜悅。

終于一切喧鬧慢慢消去,我拉著阿爹去了僻靜的別院。我不明所以的看著阿爹,問他為何要答應。

阿爹拂袖轉身,傳來重重的一聲嘆息。“小七,你覺得陛下是在詢問我們的意見嗎?陛下只是在傳達命令而已,且早就做好了周全的準備。哪怕我們有一千個理由去拒絕,陛下也有一千個理由讓你做皇子妃。”

我絕望的搖著頭,“不,我不愿意,小七早已有了心悅之人了,怎可另許他人。”

阿爹猛的轉過身,抓著我肩,“小七,剛剛的話莫要再說了。如今一切已成定局,那樣的話,只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啊!”

“不,我不接受!”我推開阿爹的手,跑回宴席上。宸妃告知我帝淵醉了,已經(jīng)回了永樂宮歇息。我顧不上禮節(jié),提起裙擺就超永樂宮跑去。

頭上的釵環(huán)在耳邊鈴鐺作響,一下一下的顫抖著。我跑得呼吸都亂了,但還是不敢停下來。回想起南加同我在一起時的每一刻,此時我只覺得心如刀割。

不顧李倡的阻攔,我推開殿門。帝淵此刻在榻上揉著太陽穴,似是真的醉了。我噗通一聲的跪下,帝淵緩緩抬頭看著我。

顧不上膝蓋的疼痛,頭上的珠釵都跑亂了。“陛下,小七不愿意做王妃。”我的聲音顫抖著。

“小七可知,忤逆帝王,是何罪嗎?”帝淵的聲音冷冷的從頭頂傳來,不似平日的慈愛。

我深呼吸一口氣,“小七知道,然小七以有心上人,沒有辦法再做二皇子的新婦了。”

帝淵冷笑兩聲,“你是說,那云渡的質子吧。”

我愕然的抬頭看著帝淵,劇烈的不安在我的心里炸開。

“這皇宮,是孤的皇宮。在皇宮里發(fā)生的任何事情,孤難道會不知道嗎?”帝淵不緊不慢的拿過茶盞,喝了一口茶。我的心似要從嗓子里跳出來般強烈,額上滲出細細的冷汗。

“那質子狼子野心,妄想通過情愛困住你,好瓦解孤的左膀右臂。簡直做夢!”帝淵重重的將茶盞一摔,一雙眼睛里凈是冰冷的寒意。

“不,不是的。南加不是那樣的人。”我望著帝淵,說出的話卻如此的無力。

帝淵伸手將我扶起,抹去我眼角的淚。“小七,若你覺得孤是故意拆散的有情人,用自己的權勢逼迫你嫁給孤的兒子,那你不妨陪著孤,看一場好戲如何?”

我茫然的看著帝淵,不知這個陰晴不定的帝王,究竟在想什么。

一個時辰后,帝淵命曲培南加入永樂宮覲見。

南加和帝淵對坐,氣氛沉重。

“世子來我燕岐已一年有余,對云渡應當甚是想念吧。”帝淵緩緩開口,盯著南加。

“回陛下的話,臣自是思念自己的故鄉(xiāng)的。”南加不知帝淵的用意,斟酌著開口。

“孤近日聽聞你的兄長,曲培索朗。在云渡大興土木勞民傷財,強收賦稅,連云渡的國土被他人掠奪都不理會,使得云渡民怨載道,國朝荒廢。”帝淵盤弄著手里的念珠,繼續(xù)說道。“若你的兄長還在,那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云渡的王。孤猶記得當初曲培索朗就是忌憚你在云渡的名望,才把你送來做質子的。”

南加眉頭緊縮,眼里有隱隱的怒意。“是有此事。”

“好,那如今孤幫你一把,送你回云渡,并助你登上云渡王的位置你可愿意?”帝淵說道。

南加詫異的看著帝淵,起身行禮。“若能得陛下幫助,乃是云渡全境人民的幸運。”

帝淵笑了笑,“那若是讓你放棄一個東西呢?”

“讓你放棄,孫祈星。”

南加看著帝淵,殿內(nèi)的燭花爆開,發(fā)出噼啪的響聲。

“讓你用一個云渡來換孫祈星,你可愿意?”帝淵盯著南加,像是要把他的臉看出個洞來。

良久的沉默后,曲培南加鄭重叩首。

“臣,謝陛下恩典。”

屏風后的我,表情凝固,雙手顫抖,感覺半身的血涼了。手指上的戒指,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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