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絕境逢生
第二日天光大亮,我聽到門口鎖鏈悉悉索索的聲音,慢慢的睜開眼。
雖然我已經打開了鐐銬,那鐐銬也并不能桎梏我的活動。
但為了知道曲培杜玲的計劃,還是松松的扣了起來。裝模做樣的乖巧安靜,沒有反抗。
那些人見我沒有掙扎,也就沒有押著我,讓我自己走著。
走到門口,陽光刺眼得我瞇了一會兒眼睛。昨夜太黑,匆忙間沒能好好看看這王爺府是什么樣的。
如今看來也是氣派豪華,占地甚廣。才讓曲培杜玲還能做個地牢,看來這曲培杜玲過得還是蠻滋潤的嘛。
那些人趕著我上了一架囚車,不過是幾根柱子釘成的,四面皆可看到我在里面。
我看著繁華的街道,竟然是被帶到了云渡的王都—建安。
那曲培杜玲得意洋洋的跨坐在馬上帶頭先行,我坐在囚車里。帶著我招搖過市,引得圍觀的人們猜測紛紛。
街道邊的百姓們皆疑惑的看著我們,卻也沒有做什么。
一來我不是由官府帶出來的囚徒,也沒有寫明是犯了什么罪。二來這曲培杜玲在云渡根本沒有什么公信力,大家也不知他這是做什么。
曲培杜玲一路帶著我來到一個刑場,好事的人們也跟了過來,在下方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
曲培杜玲拽著我脖子上的鎖鏈,被人推著輪椅上刑臺。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死死的盯著他的背影。
劊子手強迫我跪下,我差點親了一口地面。卻看到木板里縫隙中正在悄悄的開放著一種小花,隨后直起了身。
“諸位長生天的子民們,諸神可見。云渡大旱的原因終于找到了,皆是因為這個妖女!”
曲培杜玲一通胡說八道后,用手直指著我。
下方的人頭攢動,卻都一言不發。我冷笑一聲,替這曲培杜玲的智商捉急。
曲培杜玲尷尬的咳了一聲,“我們的王被妖女魅惑,不日就要跟她成婚。而云渡的大旱,就是長生天對我們的警示!”
我與南加的婚訊早就一月前昭告了天下,大家也終于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我扭頭看著沖我得意笑的曲培杜玲,利用大家最害怕的妖魔跟輿論的力量來殺人,倒也不是特別笨。
“今日,本王爺就燒死這個妖女,挽救云渡大旱。敬告蒼天,庇護我云渡子民!”
曲培杜玲說罷就讓人把我推上堆滿柴火的柱子邊上,我從容的走進去,任由他們傾倒汽油。
“你說我是妖女,我就是妖女么?”我對著曲培杜玲喊話,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下方的百姓中也有人發出質疑,“是啊,不能沒有證據就說一個女子是妖女吧。”
“就是就是,錯殺無辜怎么辦?”
“怎么不見王上,王上知不知道!”
隨著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曲培杜玲也開始慌了陣腳。吩咐著說快點動手,我卻冷笑起來。
“長生天在上,今日曲培杜玲濫殺無辜,求您開眼,求您開眼!”
我沖著藍湛湛的天空大喊起來,曲培杜玲以為我不過是死前的掙扎,不屑的說:“你不是說你不是妖女么,你怎么證明?”
我笑著面對臺下的百姓們說:“我不是帶來大旱的妖女,而是給云渡帶來甘露的人。”
臺下的人們一片嘩然,曲培杜玲大喊別聽她妖言惑眾。
我看大家一直不信任他的樣子,繼續趁熱打鐵的喊著:“若我不是帶來甘露的人,我甘愿被燒死。但是若我是,那么云渡將永遠陷入黑暗!”
底下的人們繼續喊著,放開她放開她。
曲培杜玲臉色難看,他也敵不過民眾的意見。下令停止了準備防火的舉動,不過他篤定我今日逃不過被燒死的命運。
所以,一臉淡漠的讓我證明自己。
我身子一抖,身上的繩索鐐銬應聲而落。我舉起手,感受著風的方向。
空氣潮濕,微風漸起。很好,真是天助我也。
我緩緩的唱起阿娘曾經教給我的一首歌謠:
曠野的風,你要往哪里去。
你一直走,一直走到遠方。
可你還會回來嗎,帶著我心愛的人。
曠野的風啊,你要往哪里去。
帶回我心愛的人兒,訴說我無盡的思念···
······
曲培杜玲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我也有些緊張,后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唱歌謠不過是一個拖延時間的舉動,能不能恰好趕上那個時間,還真的不好說。
我在心里瘋狂祈求,觀音菩薩無量天尊各路神仙,幫幫忙喲。
突然天空一聲炸雷,不僅嚇了臺下的群眾們一跳,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曲培杜玲張大嘴巴環顧著天空,慌忙的讓人迅速點火。
剛剛還湛藍的天空,迅速聚集起一團烏云。火勢蔓延開來,把我包圍。
我凝視著那云層,逐漸變厚,而火舌也開始要舔舐到我的腳邊。
我虔誠的雙手合十,抵在下巴處。濃煙四起,我聽到由遠而近的馬蹄聲,還有南加大喊小七。
終于在火光包圍我的最后一刻,大雨傾盆而下。百姓們歡呼起來,跪地而雙手高舉感恩天降甘露。
雨勢兇猛澆滅了腳邊的火苗,我長輸了一口氣,濃煙漸散我也終于看到了飛奔而來的南加。
南加迅速下馬,控制住了要逃走的曲培杜玲。沖進火堆里抱住我,我亦委屈得跟他緊緊相擁。
“我來遲了小七,對不起對不起。”南加的聲音顫抖著,將我嵌入懷抱中。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真的擔心死你了。”我的委屈也一股腦的傾瀉而出,要不是雨下得及時,如今就要陰陽兩隔了。
南加雙手捧著我的臉,問我有沒有受傷。我指了指后腦,被砸得現在都痛。
南加陰桀的回頭看了一眼被死死壓在地上的曲培杜玲,“把他給我押下去,聽候我的發落!”
南加牽著我來到臺中,雨勢漸小,云層往西邊去了。
剛剛被遮蓋的藍天又顯露出來,一束陽光傾瀉在我跟南加的身上,似是鍍上一層金光。
臺下的民眾們皆齊齊跪拜,大喊神女賜福,降下甘露。
南加順勢抬起我的手臂,“她叫白珈,我要你們,還有你們的子孫都記得她的名字。她就是云渡以后的王后,我獨一無二的王后!”
在百姓們山呼的王上萬歲跟王后萬歲中,我的后腦又開始痛了起來,隨即眼前一黑,倒在了南加的懷里。
感覺自己睡了很久,我睜開眼看到趴在床邊的南加,長長的睫毛像個扇子般。
我忍不住抬手輕撫他的臉頰,卻不小心弄醒了南加。南加一臉擔憂的抓過我手,“怎么樣,還難受嗎?”
我輕輕的搖搖頭,腦袋上被纏了一圈繃帶。
南加扶著我靠坐,端來熱水。輕輕的吹著熱氣,放到我的手心。
“不怕了,那曲培杜玲已經抓起來了。”南加安慰著我說道。
我突然想起什么,“我阿媽他們呢,我沒有回家,他們會擔心的。”
南加拍拍我的手,“放心,蘇牧看你沒有按時回家。所以跑來告訴我的,跑了一夜,馬都跑死了。”
我有些歉意的笑笑,讓蘇牧他們擔心了。
“還有你哥哥魁嘉,聽說是曲培杜玲帶走你。帶著一群小伙子就往曲培杜玲那跑去,沒看到你,就把王爺府砸了個稀巴爛。”
我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聲,看得出來是魁嘉干得出來的事情。
“你阿媽昨夜守了你前半夜,我讓她先去休息了。”
我點點頭,劫后余生的感覺真好。
南加摩梭著我的手,將那枚蛋面戒指重新帶回我的手指上,幽藍的顏色八年未變。
“這次是我掉以輕心了,以后這樣的情況我絕對不允許再發生了。我看著那火,心都要不會跳了。”
南加眼眶都熬紅了,看來是照顧我一直沒睡。
“我沒事的,你放心吧。”我安慰著他。
“不過你是怎么控制下雨的呢,好神奇。”南加突然抬起頭問我,給我整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哪里有哪樣的神通,是建安本來就要下雨了,好運氣撞上了而已。”我說道。
“可是,怎么能這么剛剛好呢?”南加繼續追問著。
我悠然的喝了一口水,“因為我在臺上看到了一種花,叫做日息花。只有暴雨來臨前,它才會開花。”
我捏了捏南加疑惑的臉,“那是我小時候陪著阿爹顛沛流離的時候知道的,也有一定的運氣在,因為也不能保證一定能開。”
南加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百姓們都覺得你是神女,帶來了甘露。”
我笑著說:“那不正好反駁了曲培杜玲說我是妖女嘛,他這就叫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我和南加都笑了起來,這曲培杜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而成就了神女跟云渡王的一段姻緣。
休整了三日后,我來到王宮的地牢看曲培杜玲。
沒有了輪椅,他以一個狼狽的姿勢半癱在墻根處。
下身骯臟惡臭陣陣,地上是許多拖痕,看起來他是想要自己行動過。
曲培杜玲抬起頭看著我,眼里滿是怨恨的目光。
我看著他,覺得十分的不解。
“你為什么要綁架我?若是你安分守己,做個閑散王爺受著奉養不好么。何至于如此狼狽!”
曲培杜玲聽著我的話,冷哼一聲。
“我是個廢人,可我不想一輩子當個廢人。我不能忍受那個野種坐在王位上,明明血統純正的是我!”
我看著他冥頑不靈的樣子,起身就要離開。
“站住!那野種到底要怎么對我,給個痛快。”曲培杜玲喊道。
我看著他強撐的樣子,不禁笑出聲。
“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且南加的父親去世前讓他好好對待你。所以,你不會死。帶著你高貴的血統,在府里終老一生吧!”
說罷就轉身離去,不理會身后曲培杜玲挫敗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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