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 逃脫
第二日,我和阿凝坐在院內說著話時,東蘭匆匆的跑過來,附耳說著什么,然后遞給阿凝一個盒子。
我和阿凝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囑咐著背書的承稷認真一些,我們等會要檢查的。
隨即就一起走到了內室,阿凝將盒子遞給了我。
“從前不都是每個月的十五南加的信才會送來嗎,怎么這才初五,就送來了。”
我一邊疑惑的說著,一邊拆開了盒子。
“不知道呀,我大兄說這是南加匆匆忙忙讓慕容送過來的,囑咐一定要盡快送到你手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凝有些擔憂的說著,倒是讓我不禁緊張了起來。展開信箋,是南加熟悉的字跡。
白珈吾妻:
見信安好。
今日排查的前朝戾帝余孽之事,前日幽蘭老板遣人送來信息,愈發多的人在朝著燕岐聚集。吾感到心下不安,唯恐你出事。
這件事你最近先不要插手了,或許比我們想象中的更要復雜。囑咐阿兄,做好家宅應對,或許會爆發內亂。
切記!
我有些茫然的合上書信,阿凝看著我的表情有些著急。“怎么了阿星,南加出事了?”
我搖搖頭,把信遞給她。阿凝一目十行的看完,也不禁面色凝重起來。
“連曲培南加都說或許會有內亂了,看來這件事確實會如我們想的一樣,十分嚴重。”
我聽著阿凝的話,心下也覺得十分不安起來。若是爆發內亂,肯定是在都城。
都城的人員密集,一旦爆發內亂,后果不堪設想。
“阿凝,我們這就各自修書,提醒家人盡早防御。我也會修書給王顯,讓他加快排查腳步,還有加重巡防。”
阿凝聽著我的話,開始寫家書。
我匆匆忙忙的跑出去,打算去找周伯珩說這件事,卻在路上碰到了左媛娘。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啊。”左媛娘的聲音尖銳的回蕩在長街,宮人們紛紛側目。
我皺著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發難。
“肖豐禾,我現在沒空跟你掰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讓開!”
我盯著左媛娘的眼睛,示意她讓我走,但她的眼神中也帶著哀求,似乎有什么話想要跟我說。
下一秒,她怒氣沖沖的喊起來:“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直呼本宮的閨名!”
隨即扯起我的袖子,稚紅焦急的就要過來推她,我順從的跟著肖豐禾一起走。
“你們是傻的嗎,攔住那個丫鬟啊!”左媛娘的一聲令下,監視她的翡翠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直接纏住了稚紅。
稚紅急得跺腳大喊,放開我家小姐!我輕輕的搖頭示意,稚紅像是明白了什么。
左媛娘拉著我走到花園深處,幾個小宮女見狀還要跟過來,被她一聲怒喝,就只能乖乖的守在門口。
“你這是怎么了,今天這么反差。”看著左媛娘緊張的環顧四周,我連忙問道。
“白姑娘,”左媛娘神情緊張,帶著一絲慌亂。“昨夜肖鋒讓人遞消息進來,讓我伺機擄走太子。”
我整個人都打了個冷戰,“什么!?”
“噓!”左媛娘緊張的捂住我的嘴,那些丫鬟沒有跟進來才放開手。“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讓我在這么做,我很害怕。”
我握住她顫抖冰涼的手,注視著她惶然無措的眼,努力的讓左媛娘冷靜下來。
“然后呢,肖鋒還說了什么?”我詢問道。
“他還說,就算擄不走太子,也要讓我寸步不離的守在太子的身邊,這樣才能確保我的安全。”左媛娘說道。
“確保安全?”我重復著左媛娘的話,怎么會如此古怪。
“他給你的期限是多久?”我握住左媛娘的肩膀說道,左媛娘沉思了一會。
“他說越快越好,不可超過三日。”
跟左媛娘分別時,我讓她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左媛娘瑟瑟發抖的說自己不敢,我握住她的手打了過來。
臉上火辣辣的痛,左媛娘疑惑不解的看著我。
“記住,你剛才跟我起了口角,你教訓了我。現在你去皇后的宮中,當著眾人的面哭訴,知道了嗎?”我囑咐著說道。
左媛娘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馬上就往阿凝的宮中走去。
我腳步愈發沉重的往周伯珩的宮殿走去,擄走太子,就是因左媛娘多年不能生育,不能生出一個名正言順的傀儡。
那么現成的,只有承稷。
肖鋒平日里不溫不火的,昨夜就急匆匆的遞消息來,怕是我們走漏了風聲,他們提前進行了動作。
我猛地推開周伯珩的殿門,周伯珩跟一群大臣愕然的看著我。周伯珩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怎么了,這么急匆匆的跑來,額頭上都是汗。”周伯珩走下來,站在我面前。
我抬起頭跟他對視著,把左媛娘的身世告訴了他,以及肖鋒可能要提前下手的消息一并告知。
周伯珩臉上升騰起滿滿的怒意,“好啊,甚至是打算擄走孤的兒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環顧了一周,詢問著說:“李昀呢,昨夜之后你是怎么處置他的?”
周伯珩不以為然的挑挑眉,“我跟他當面對質了,他承認自己是芙姬公主的隨從,想要替她報仇才入宮的。賜他毒酒一杯,畢竟從前一直侍奉我。”
我望著周伯珩風輕云淡的樣子,感覺他的腦子是不是丟掉了。“然后呢,他痛快的承認,你痛快的給杯毒酒,就完了?!”
我幾乎都要壓制不住我的氣憤,下一秒就要踹他一腳。
周伯珩一臉不知所措,“他認了不好嗎,不、不然呢?”
我怒意沖上心頭,狠狠的掃過旁邊桌面上的茶具,哐啷的碎了一地。
“李昀手上有練劍的繭,他剛剛入宮的時候皮膚白皙,哪里是什么奴仆!周伯珩,你帶點腦子行不行。”
周伯珩被我嚇了一跳,連忙心虛的說好好好,“可李昀確實半夜就死了,進去收尸的人說都涼透了。”
“涼透了?”我連聲質問道,“怕是要涼透的是我們吧!尸體在哪里,我要親自看。”
周伯珩結結巴巴的說在火場,我氣沖沖的就走了過去,周伯珩跟在后面不敢再說話。
我不信李昀這樣潛藏多年費盡心思的人,甘愿就這么輕易死去。更加不信他會那么痛快的吐露自己的罪行,根本不可能!
原本指望周伯珩還能幫忙,如今看來他根本就是不上心。別人都要對他孩子下手了,還是這么輕描淡寫的。
我跑到火場,今日準備拉走宮內死去的宮女內官的板車還停在那。
幾個內官搬著尸體,驚訝的看著我說怎么會有人來這晦氣的地方。隨后看到我身后的周伯珩,連忙下跪行禮。
“今日要焚燒尸體的,都有那些人。”我詢問道,火場難聞的氣味直沖鼻腔。
“回、回姑娘,今日的都是一些老死的宮女太監,一些都沒有名字了,名單也不在我們這。”
一個小內官哆哆嗦嗦的說著,不敢抬頭看我。
眼見問不出什么來,我直接上手去翻開那些白布。周伯珩想要制止我,說死人骯臟,我怒瞪一眼,周伯珩收回了手。
總共不過六個人,都沒有李昀的尸體。
這個時候遠遠的有人推著板車過來,我看到白布下露出的是蟒服衣服的胳膊。
我過去揪著那個小內官的衣領,“板車上是誰的尸體?”
小內官被嚇得魂飛魄散,口齒不清的說:“是、是大總管的,昨夜喝酒過多,暴斃了。”
我放下他,直接踢開白布。里面哪里是李昀的尸體,分明就是套著他衣服的無名尸體罷了。
小內官顫栗著看了一眼,直接跌坐在地上。“怎么、怎么會這樣,我剛剛明明看過了,就是大總管的尸體無誤啊!”
周伯珩走過來,看著上面穿著李昀衣服的尸體,面色鐵青。
“你剛剛殮尸的時候,可有走開過,可有遇見什么人,都一一如是說來,否則格殺勿論!”周伯珩怒視著小內官說道。
小內官連連磕頭說是是,然后眼珠子骨碌的轉著,努力的回想剛才的一切。
“奴才從大總管的房間收尸出來以后,就遇到了幾個臉生的小太監,說是曾經受過李總管的恩惠,想要吊唁一下他。”
小內官瑟瑟發抖的說著,我無奈的嘆氣一聲。
“然后奴才恰好肚子痛,就說去如廁讓他們幫看一下,他們答應了我就去了。沒想到···皇上饒命啊!”
小內官磕得額頭都破了,周伯珩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那些小太監,你可認識?”我詢問道。
小內官抬起血肉模糊的臉,搖了搖頭。
我無力的離開了火場,周伯珩跟在我身后止不住的道歉。我心下煩躁,不耐煩的打斷他。
“周伯珩,你什么才可以不要這么自傲!你知道這樣做,無疑于放虎歸山嗎。”
周伯珩被我的話噎住,呆呆的愣在原地。
我不理會他,心中滿是埋怨。急匆匆的趕到上林閣,告知了在上林閣的阿凝還有左媛娘此事。
左媛娘一個跌坐在椅子上,臉上滿是絕望。“完了,燕岐要覆滅了。”
“先別這么說,阿凝,最近你要密切的關注承稷。承稷身邊的護衛,也要增加一倍,他們能在宮中光天化日之下帶走李昀,就有可能對承稷下手。”
我的話讓阿凝臉色慘白,馬上就親自去接承稷散學了。
我安慰著左媛娘,可她依舊害怕不已。
“或許就是幾日了,我們要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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