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七
姚玲的突然登門,顯然令辮子感到了意外;正在鍋屋里做著一點針線活的辮子,趕忙把姚玲讓進了鍋屋,拿了板凳讓著姚玲坐。
一向并無多少親近接觸、此時又各自心緒復雜的兩個人,現(xiàn)在一下子相處一起,彼此都不免感覺有點心里不自在,除了那幾句人們相互見面時的家?吞,一時誰也想不起多少合適的話來說······
姚玲稍坐了一會,也就起身告辭。
辮子黙然地跟在后面相送。
走到大門口臨告別時,姚玲看著面容憔悴,精神憂郁地辮子,沉吟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心意對辮子表達了出來,真誠關心而疼惜地開口道:
“······嫂子,我哥那人,他從小就有點邪性,你、你就少在乎他,別去跟他一般見識······”
說著話,姚玲在衣袋里拿出一點錢來——她也不確知有多少,反正十多塊總還有,她把錢一下塞在辮子手里,又說道:
“嫂子,我身上沒多少,就還有這一點,你別嫌,拿去給自己買點什么吃吧。注意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辮子一時無言以對,只能是目送著姚玲走去,熱淚盈眶、、、、、、
姚玲的這次回娘家,她還有一個愿望,那就是想去探望一下久未見面的紅菱——她自小最要好的同村姐妹。
自從把丈夫的命根鉸掉,致丈夫死亡,紅菱就被公安帶走了。后經(jīng)醫(yī)學鑒定,紅菱確系神經(jīng)失常,故而免予追究刑事責任,被父母領回了家來。
姚玲上次回娘家時,就曾想探望紅菱。只是不湊巧得很,她上次來時,紅菱正好被父親領上出遠門去了——
據(jù)說,離此不遠有個善施針灸的民間醫(yī)生,或許對紅菱的病情能有幫助——反正實際醫(yī)術(shù)效果不知,傳說得倒是挺神乎。心急亂求神,于是,父親與哥哥就抱著一線希望想去給紅菱試試看······
唉,說千道萬,畢竟是骨肉親情,再怎么錢項上緊張,可誰也不愿眼睜睜看著紅菱年紀輕輕的,就這么稀里糊涂一輩子······
姚玲這次仍然未能如愿見到紅菱。
姚玲推門一進了紅菱家,病眼昏花的紅菱娘,一當認出來人是姚玲,顯然是由自小跟自己女兒一塊長大的姚玲身上,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所以,不等姚玲開口說啥,她那里一把拉住姚玲,張嘴就慟哭不已。
姚玲也情不自禁地陪著落淚不止。
過了好一會,待紅菱娘情緒平靜了一些,姚嶺在與之交談中,這才知道了有關紅菱的最新情況。
如今且說:姚玲得知了紅菱的下落之后,回家的一路之上,她為自小要好的姐妹深感憐憫、疼惜與悲哀,不停地抹著眼淚。
回到家來,姚玲也是一時無心其他,難釋心懷,直至夜闌更深······
一連幾天過去,為了紅菱的事情,姚玲的心里一直還沒緩過勁來,直到創(chuàng)外歸來、回家準備過年的弟弟小江,上門來看望她,她的心情這才好轉(zhuǎn)起來。
較比起剛出門的那會,小江顯然經(jīng)受了一些風吹日曬,皮膚比在家里時要黑了一些,整個人似乎也顯得更加強壯、敦厚,舉止言行間透出一種成熟男人的韻味。
弟弟小江的到來,這讓姚玲由不得欣喜萬分。這倒不是因為弟弟給她帶回了什么她喜歡的禮物,而是她不僅看到親愛的弟弟出息得越發(fā)強壯、成熟,并且她還得知弟弟又有了一段美好的個人感情——這是最讓她感到激動興奮的。
小江自從與春梅姑娘的戀愛失敗而傷情離家,去投奔了自己以前的一位同學后,便在一處工地上干了起來。
因為他以前學的就是木匠,在工地干了沒幾天,便被調(diào)到了木工組。加之他木匠的手藝原本就學得差不多了,而工地上對木工的技術(shù)要求相對又比較粗拉,所以,憑他的手藝,應付工地上的那點木工活,那還是綽綽有余。
再者,他的勤快與肯干,那更是沒得說。
這些,讓他在工地干了不多久,工程隊的那位龐隊長便把他看上了,不免對他時有夸贊。
而很快把他看在眼里的,還有兩個人,那就是龐隊長的老婆和小姨子。
工程隊自己設有伙房,負責這一攤的就是龐隊長的老婆和他的小姨子 。
龐隊長的那位小姨子,或許是自身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的緣故,使得她擇偶的眼界自然就比較高,所以,已是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妙齡之年的她,盡管有意求偶者不少,可她挑花的揀綠的,一時就是沒遇上一個對眼的,這讓她的姐姐也不免跟著她著急上火?苫实鄄患,光是太監(jiān)著急也不頂用。
小江的出現(xiàn),讓這姐妹倆不由地喜出望外。
小江跟工地上的其他年輕人有著明顯的不同;他既無抽煙喝酒的嗜好,更無打牌賭錢的惡習。而且還是個閑不住的人;
比方說,陰天下雨不出工,別人要么蒙頭睡懶覺,或是喝酒打牌耍錢,而他會主動到伙房里去幫廚找活干,干這干那,而且來去無聲——一看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勤快人,不是那種刻意擺弄眼前戲、存心討好之類地獻殷勤。
因此,很快地,龐隊長的老婆和小姨子,不約而同地就把小江看在了眼里。后經(jīng)多次接觸與了解,龐隊長的小姨子只是對姐姐說了簡單的一句“就是他了”。
而小江呢?通過對龐隊長的這位人稱“伙房西施”的小姨子的接觸和感覺,他也是心里暗暗漸生好感,覺得龐隊長的這位小姨子不是捏著鼻子說話的那種人,而是爽快、樸實,善解人意。只是他一時還沒敢去多想一些·······
一對年輕人漸漸多有接觸、交往起來······
到他停工回來家過年時,龐隊長便特意在家里設宴款待了他。
如此一來,雖然他跟龐隊長小姨子還沒走到正式舉辦定親儀式的那一步,但意思已經(jīng)就是那么個意思了······
小江的登門看望,姐弟倆別久重逢,自然都會有許多想說的心里話。而小江在給姐姐報喜的同時,也不由得透露出了自己內(nèi)心的一樁煩惱——
建筑工地本身就是一個以男人為主的的地方,女性本就不多,能讓男人們眼前一亮的,那更是鳳毛麟角。再說,龐隊長的小姨子本身就是個相當出眾的姑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所以,把她看在眼里、心里發(fā)熱的小伙,那自然是不在少數(shù)。
而這其中就有小江從家里去投奔的那位以前的同學。
起初,小江對此并無察覺。直到他跟龐隊長小姨子談上了的事情幾乎盡人皆知時,他忽然感覺他的那位同學,似乎在跟他漸漸冷淡、疏遠,他這才意識到了什么······
為此,他心生苦惱,真不知自己應該怎么辦才好——畢竟自己一向跟那位同學關系甚好,自己又是投奔人家而來。人家對自己也確實是多有幫助——自己實在不想跟同學把關系搞僵。
可是,自己的這段感情,即不是自己刻意從同學手里橫刀奪愛,也不是為了友誼,就可以隨便推來讓去的······
聽得弟弟小江的煩惱,姚玲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以我說,你們以前畢竟是好同學,你以前跟他怎么相處,今后還要去怎么相處,盡量讓他明白你的心意;我尋思,他要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即使一時難免犯點糊涂,慢慢他也就會明白自己該怎么做。假如他實在就是想不明白,不理解,你也去盡力而為了,那就沒辦法了——只能說他是不通情理了·······!
小江思想著點點頭。還不禁由衷感慨地:
“這還沒活到七老八十的年紀,現(xiàn)在有時想想?yún)s就覺得,人活這一生······唉,怎么這樣難呢?”
姚玲先是嘆息出一聲,之后這才接過話來說道:
“是啊,人活一世,真的是不容易······唉,人來世上都是睜著眼喘氣地活著,整天價還想三尋思四的?墒,誰又能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到底能遭遇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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