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司秣耳根有些紅，早知道就不說那些葷話了！
  斟酌下語言，才重新開口：“怎么在白天出現了？”
  向鈺清搖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替換的時間好像越來越不穩定了。
  “你怎么會跟他在一起？”向鈺清問出心中所想，指腹無意識的收緊：“是不是他強迫你什么？”
  “向鈺禮很危險，我不止一次提醒你。”
  向鈺清額間直跳，一直都在壓抑著內心洶涌的情緒。
  他沒有向鈺禮的記憶，這么長時間也僅僅占據這具身體兩三次，見過司秣剛剛幾面，第二次還是司秣沒有意識的醉酒，第三次就是現在，看著他身上青紫的痕跡。
  但唯一可以確認的一點，看到司秣這個樣子，向鈺清說不上來的難過。
  就像是把他的心浸在酸水里，浮上的泡沫盡是苦澀。
  哪怕那個人同樣是他自己。
  “沒有……”司秣呢喃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被架在炭火上炙烤的感覺。
  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渣狐。
  若是讓他分開攻略還好，司秣還能找理由寬慰自己。
  但現在竟然被向鈺清當場抓包。
  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
  “他也沒有那么不好…”
  “看情況，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向鈺清垂下眼瞼，指尖點著腕骨，執拗的想要聽到什么，哪怕心里已經清楚。
  “你就沒想過，或許他是故意這么做，引你入局？”
  向鈺清嗤笑一聲，眸底的情緒不知是在嘲諷還是在自嘲：“向鈺禮這個人，最會布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陷阱。”
  “當然，我也就是提醒你一句，怎么選還是要看你自己。”
  等他說完，遲遲沒收到什么回應，向鈺清抬眼看向司秣，發現那狐貍竟然在緊繃著唇，努力壓下嘴角，一副憋著不笑的表情。
  “你這是什么表情？”向鈺清皺眉。
  格外煩躁，坐立不安。
  司秣看他那副強行忍耐的模樣，深吸一口氣盡全力隔絕笑意。
  “我還沒說什么，你就喋喋不休這么一堆…”
  “是不是顯得有些自亂陣腳了？”
  司秣乘勝追擊，走到向鈺清面前一臉輕佻的模樣，“你這么關心我啊。”
  他學著當初剛遇到向鈺清那晚，同樣反問：“我們什么關系？”
  “你！”向鈺清瞪大眼睛驚愕一瞬，沒想到這狐貍竟然這么不領情。
  “我真是，爛好心。”
  他拍掉司秣的手，剛剛司秣用食指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他險些就要溺在那樣的目光中了。
  向鈺清臉上重新掛上幾分不耐煩，無情地站起身看著司秣的眼睛：“等你哪天被做成狐貍干，可不要指望我會救你。”
  說完就不帶留戀的從這間房間出去了。
  小狐貍在身后險些因為這一句話炸毛，什么叫狐貍干！！！
  聽著怎么那么瘆人啊！向鈺清故意嚇唬他是吧。
  嬸嬸可忍，叔叔忍不了！！
  司秣打開門追出去，卻晚了一步，得到的回應就是向鈺清沉重地關上大門，沒了身影。
  剛出了別墅門口，他氣憤地關上車門，一拳錘在方向盤上。
  不知道想去哪，但他更不想在別墅待著。
  向鈺清原本就搞不明白為什么今天自己會沖破限制，在這個時候出現。
  但他有意識后的第一反應，卻不是像以前一樣琢磨著能利用好時間去哪里玩，而是想見司秣一次。
  但現在看來…  …
  向鈺清垂著頭，略有些頹然地勾出一抹笑。
  剛剛準備開車出去，在那一剎卻猛地一滯。
  耳邊傳來嗡鳴，眼前的景象在不斷轉動，壓迫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意識不明，視角忽遠忽近，不知道持續了幾分鐘時間才平靜下來。
  向鈺清整個人都脫力的喘著氣，隨手撈過車內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
  剛剛的……是幻覺？
  他好像看到了向鈺禮的視角，隨后是司秣的臉。
  可平靜下來后，又什么都沒有。
  向鈺清抬起頭，看到鏡子中自己大汗淋漓的樣子，發絲都凌亂的黏在額前，樣子十分狼狽。
  他無意識地抓起手機，猛地想起什么，整個人都僵住。
  剛剛手機并沒有在衣服兜里。
  憑著幾分猜測的想法，他打開備忘錄。
  血液一瞬間倒流凝滯。
  最新一條的消息，顯示時間是，半分鐘前。
  他幾乎顫著手點進去，內容很簡單。
  簡單到他幾乎看不懂。
  或許向鈺禮也沒想讓他看懂，他的本意并不是跟向鈺清對話。
  聊天框上只有一個簡短的：。
  白板般的屏幕上，那一個逗號并不起眼，像是被誰無意識甩在白紙上的污漬。
  但向鈺清好像知道他的意思，身體里的另一個人格好像想對他說：你看，我們在共生呢。
  所以剛剛他想離開別墅，是向鈺禮的意識在阻止他。
  向鈺清手握成拳，牙關抑制不住的顫抖：“你越界了，越界了！”
  發動汽車，烈紅色的蘭博基尼似箭尾羽，彈射般從昏暗壓抑的車庫飛出去。
  漂亮的連引擎聲都格外悅耳。
  車輛在街道上游蕩，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歸屬地在哪。
  以前在傍晚，商街上的每一個會所都盛滿了人，向鈺清也習慣了熱鬧。
  現在卻與以前格外相悖，連久也不見的陽光都覺得刺眼。
  可既然現在是屬于他的時間，他就會握住了。
  向鈺清想告訴向鈺禮的是，哪怕他們共生在同一副身體里，但他們靈魂始終不同。
  他們不分彼此，卻也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既然向鈺禮占用了他夜晚的時間，那么現在，他不會允許向鈺禮在使用這副身體哪怕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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