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秣微微將他推遠。
  這魚怎么那么撩人而不自知啊？！
  【主司，你怎么知道他不自知。】
  “這個獎勵，我很喜歡。”
  “但你，還欠我一個。”
  人魚眸中神色認真，捏了捏司秣手腕。
  “知，知道。”司秣清了清嗓子，眼中的光芒閃爍了下，磕磕絆絆的說：“你快下去。”
  人魚頷首，魚尾撐著玻璃缸的邊緣躍進去。
  原本藍的發黑的尾巴在入水后重新恢復了亮眼的光澤。變成了很漂亮的子夜藍色，宛如星河流蘇在上面。
  他從水面露出來，長睫半濕的俯視馴獸師。
  心中陡然升起一陣惡趣味的惡劣想法。
  人魚在水下盤旋幾圈，眸光犀利的注視著馴獸師，找準機會用尾巴禁錮住司秣腰身，一下把他拉了進來。
  撲通一聲，二人一同落入水中。
  司秣一雙狐貍眸瞪大了幾分，驚嗔問：“你干嘛？？”
  全身都濕透了，舌尖也沾上些腥咸。
  “陪我。”人魚薄唇微張，語氣染著些霸道和不容拒絕：“在這里，我們一起。”
  一起干嘛，他又不是人魚，洗澡也不用在這！
  不過司秣根本來不及回絕他，人魚強勢的將他圍著，根本不給他離開的機會。
  最后司秣在水里泡了半個小時才出來。
  簡單在浴室里沖了下，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之后他才想起來，那條魚就這么在缸里泡著，好像不太方便。
  “嗯……你能不能幻化成人的形態？”
  考慮許久，司秣開口問道。
  畢竟電視里那些童話故事里，美人魚上了岸都是會長出雙腿的。
  這傻魚還是最高等級的A類，問題應該不大吧。
  人魚聽到司秣的話，琢磨著點了點頭：“可以。”
  “但是。”人魚話音一頓，舒展著眉宇看他，嗓音略帶戲謔：“大概率是光著的。”
  “你確定，就站在這里看？”
  此話一出，司秣整個人石化在原地，感覺被一雙羞赧的大手按住了腦袋。
  “等著，我去給你找衣服！”
  匆忙甩下一句話后，司秣頭也不回的一頭扎進房間。
  人魚在背后注視著他的樣子，莫名把馴獸師和可愛一詞掛鉤。
  在海域，他見過最能稱為‘可愛’一詞的就屬身材小巧活動敏捷的海馬，他們也很聰明。
  但在此刻他有了新的認知，原來人類，嚴謹的應該說眼前這個人類，才是他人生所遇見的所有事物中，最能配得上這個詞的。
  …  …
  “就這個吧，我衣柜里面最大號了。”司秣把一套成套的衣服和褲子遞給他，偏過頭不再看。
  早在之前海里他就感受過，這魚的身材很好，甚至比一般為了肌肉特意辦卡健身三年的人還要好。
  按照這個比例的話，變成人形的人魚，司秣自己的那些衣服，這魚還真可能穿不下。
  人魚接過那套衣服，出了水就變換了模樣。
  那條黑藍色的大魚尾巴變成兩條肌肉緊實的長腿，腿部線條格外流暢，連接腰身時有一種暗含力量的美感。
  上半身沒什么變化，只是隱去了身上鱗片，肌膚上掛著的水珠順著他的腹肌和人魚線淌下來，不甘心的在末端打了個漩隱沒。
  半透明的耳蹼變成人耳的形狀，眉眼仿佛更加深邃了。
  剛轉變時，人魚身上還不著寸縷，深藍色的眼睛瞇起來，好看到有一種穿透靈魂的窒息感。
  司秣吞咽下口水，這真的不是在蓄意勾引他嗎？
  “這個怎么穿？”人魚一手拎著那衣服，表情單純。
  “你不會？”問完這句，雖然不可置信，但司秣還是開始為人魚找補。
  說不定他真的不會呢，又沒人教他。
  【可他是高智商動物啊主司。】
  【不要為了你的lsp腦袋，找、理、由！】
  司秣死亡微笑，一道神力劈過去把笨笨禁言了：多嘴。
  “不會沒關系，我很樂意效勞。”司秣上前一步接過衣服扯在手里，眨了兩下狐貍眼：“我可以幫你！”
  人魚沒想到，他的一句調戲話語，這馴獸師竟然當真了。
  而且表現的，比他想象中還要積極是怎么回事。
  “低下點。”
  人魚乖乖聽話，脖子上被套上個圓領。
  司秣‘貼心’的為他穿了上衣，途中指尖有意無意在那緊實的腹肌上掃，雙眼放光。
  等終于揩夠了油，才后退半步，說：“好了。”
  人魚波瀾不驚：“那這個呢。”
  他指著手邊的褲子，看向司秣。
  “這個……這你自己穿！”司秣臉色唰的一下紅了，視線都不好瞟向下面，眼神堅定的仿佛要入黨。
  他雖然是一只好s的狐貍，但可不是個小淫狐啊！
  人魚戳了戳他肩膀：“我不會。”
  【主司，他會。】
  禁言的時間剛好到了，笨笨暗戳戳提醒道。
  司秣微笑：好的。
  “不會就光著。”
  “耍流氓，把你抓起來！”
  空氣靜默兩秒，聽到一聲忍不住的輕笑。
  直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結束，司秣被按住肩膀回過頭，才看到傻魚已經自己穿好了褲子。
  有些緊了，奇怪，明明已經找了最寬松的一款。
  “你有名字吧。”
  “你們人類都有名字。”
  “那你叫什么？”
  人魚對著司秣三連問，“我記得剛才那個人，叫你司秣。”
  “這是你的名字，對嗎。”
  司秣輕嗯一聲，說：“是。”
  “哪兩個字？”
  司秣拉過人魚的手在掌心低著頭一筆一劃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指尖像是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輕壓在紋路的掌心，筆順變化，在心上撩起一陣癢意。
  等寫完司秣才想起來：“你認字嗎？”
  人魚誠實搖頭，但說：“我想知道。”
  “現在認識了，認識的第一個詞，是你的名字。”
  人魚學東西很快，如果他想學習人類陸地上的知識只需要瀏覽一遍那些書，不出半天時間就可以了解地球上發生的一切。
  但他不會去做那么無聊且沒有意義的事。
  “那你呢，有名字嗎？”
  人魚沉眸，萬千情緒好像都被隱在他平靜的神色中：“沒。”
  【主司，他的父母在當年都已經戰亡了，誰來給他取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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