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一直不肯露面，你也知道，人魚在隱身狀態下，我們根本做不了什么。”
  “你知道嗎，你馴的這條魚好厲害。”
  “他差點把這間實驗室毀了。”
  “后來我就想到一個辦法，將他的同伴都轉移了過來，警告他若是在敢輕舉妄動，我就會瞬間殺了他們。”
  “我知道，他能聽懂。”
  “我們一直想采集A級人魚的情緒庫，但你的這條魚實在是太過冷靜了。”
  “他根本不害怕任何刑罰，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為此還重傷了我們好多人。”
  “原本我正苦惱，可你知道嗎。事情的轉機就發生在第三天。”
  周鑫挑挑眉，好似在回憶他的戰利光輝。
  “那天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變的暴怒許多，好像要硬闖出來。”
  “這才是一條A級人魚被捕后的正常狀態，此前他還是太過溫順。我就在想，他是什么時候出現轉變的。”
  “后來我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出現。”
  “我想了一個辦法。”
  —
  “所以你就利用他對我的感情，趁他不備給他套上芯片，造出這個幻境。”
  司秣驀然接道。
  “聰明。”周鑫重重頷首，嘴邊邪肆的笑了下。
  一旁的顯示屏播放熟悉的畫面，起初是在司秣接走塵瀾的那棟別墅，后來是實驗室，最后變成一個陌生的環境，是海底宮殿。
  周鑫造出了另一段失實的記憶傳輸給塵瀾。
  在那個世界里，司秣作為馴師，從來都沒有對人魚動真心。
  他先是對塵瀾好，讓他信任自己，在一步步引誘他愛上自己，然后在三天之約那天沒有趕到。
  畫面里的‘司秣’背叛了人魚。
  “為什么？”塵瀾眼中執拗，不可置信的緊盯著沒有任何情緒的馴師。
  馴師站在陳羽身旁，勾起一個譏諷的笑，一身白衣裹襲著，顯得那樣的悖論：“哪有什么為什么，當然是為了科學獻身。”
  “讓你甘愿為我所用，我可演了好一陣的‘好人’角色。”
  “這些天你的所有表現都被我記錄在數據庫，在解剖前，我還要格外感謝你的貢獻。”
  人魚的視線卻落到司秣腰間，被陳羽單手虛攬著的動作。
  原來他們才是戀人，司秣演的一定很辛苦吧。
  對他的那些偏愛都是假的……
  “傻魚。下輩子，別再信任人類了。”
  說完，司秣持著麻醉劑緩步靠近，針尖向上推送一段距離排除針管中的氣泡，樣子格外野欲撩人。
  塵瀾眼中卻沒有驚恐，全是失望。
  “既然這樣，就沒有什么顧慮了。”
  司秣眸色一變，在還沒反應過來時，面前的人魚突然暴起，黑藍色的尾巴甩在玻璃缸一角，瞬間將這座束縛擊碎成細碎的殘片。
  人魚眼眸變成罕見的紅色，在那天，他毀了實驗室。
  畫面一轉，變成了海底的家。
  司秣被他囚禁起來，四肢腰腹全都套上厚重的鎖鏈，身上布滿青紫深紅的痕跡和齒印。
  “我說過，你永遠都是我的。”
  作為人類的司秣不聽話，還是變成物件綁在身邊好些。
  在那個世界里，時間過的飛快。
  司秣被困了三年，眼底已經沒有了生的希望。
  麻木的承受著人魚在身上肆虐，身體狀況已經十分殘破。
  人魚不許他在叫‘塵瀾’這個名字，也收回了送出去的心鱗。
  還有，生生用魚骨刀剜下了他手腕的人魚印記。
  他不配擁有這些代表著人魚真心的東西。
  人魚想，他或許已經被司秣毀了，他們注定要糾纏一生。
  但他也不會讓司秣好過！
  只是折磨司秣的同時，他的心也會跟著痛。
  在無意識時，掉了一池的珍珠。
  ……
  “不是這樣的……”
  司秣心如刀絞，死死咬著唇，有一種很想殺人的沖動。
  塵瀾沉浸在幻境里，他叫不醒他。
  “那時候人魚的狀況不穩定，我恰好拍下了他暴躁狀態下的證據。”
  周鑫似乎很滿意司秣的表情，他臉上露出近乎癲狂的笑：“稍等過后我就會上傳給聯邦，向他們證明人魚這類物種根本不適合與人類共存。”
  “他們將會被下令徹底絞殺。”
  “哈哈哈哈……咳咳！”
  周鑫瞳孔瞪大，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怎么會，司秣不是人類馴獸師嗎？
  他怎么會有異種那樣的能力？！
  周鑫被遏住了咽喉，再也說不出一句激怒司秣的話。
  神明掌中化了幾把靈霧做的寒冰刀刃，在半秒之內殘影似的飛出去。
  靈刃扎在周鑫的手踝腳踝，在劇痛中他被擊的飛出幾米遠，悶響一聲后牢牢釘在墻上。
  過道被飛濺的血珠淋出幾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周鑫口中慘叫，眼前瞬間被生理性的淚水模糊視線，冷汗直流。
  司秣宛若殺神緩步靠近，眸中盛怒的火氣好似要灼燒一切。
  “別動！”
  周鑫后知后覺感到恐懼，但也頂著壓力，顫著聲線說：“你在靠近一步，我立刻毀了這里！”
  他將手指移到按鈕中心，這附近已經被他布滿了炸藥，威力足夠毀滅所有。
  “司秣，你真的很蠢！”
  “就為了這么一個畜生，我們合作不好嗎？！明明馬上就可以作為統治者，享受這一切難道不好嗎！”
  “何必做絕。”
  周鑫一邊穩住狀況，趁著空隙時間，暗中操作把之前準備的資料發出去。
  一旦發送成功，那些照片視頻被聯邦看到，他就可以請求到政府援助，說不定會有活命的機會！
  然，他的小動作卻不幸的被司秣發現了。
  他命令笨笨，后臺毀了周鑫的數據庫。
  包括所有人魚的視頻，照片一律不許散發出去。
  【好的主司。】
  操作完后，笨笨更改了設定，發送給聯邦那邊的資料是：人魚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且性格良好，可以商議后共存。
  周鑫還在沾沾自喜，卻在發現設備無效時，一整個愣住了。
  轟—  —！！
  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實驗室周圍的墻壁猛地顫動一下。
  隨即，實驗室那扇緊閉的鐵門硬生生被撬開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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