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瘋批皇叔他話少活好11
“王爺,您再不休息……天都快亮了。”臨卓關切道:“昨日您不還說第二天有重要的事兒要進宮嗎?”
書案前如山的折子都快將男人淹沒,瀟肆面前就擺了一個,聞言他落筆的筆尖一頓,濃色的黑墨沉沉滴落暈染了書面。他面色陰沉的頷首,問:“有消息么。”
一個重病發燒的人,突然在那么短的時間憑空消失并且毫無痕跡,如果認定了他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瀟肆懷疑司秣是被什么人擄走的。
臨卓遺憾搖頭:“沒,但他們發現了這個。”他走上前,將懷中用布小心包裹的東西放到桌子上,臨卓突然動作一頓:“王爺,您……折子拿反了。”
“獸毛?”瀟肆危險的瞇起眼睛:“司秣消失的時候,那間房間的窗邊也有。”
“這兩件事會有聯系嗎。”“十六皇子失蹤難道是楊丘做的?”
可他已經死了,若是早知……臨卓或許會留他一條性命逼問。
思慮一瞬,瀟肆搖了搖頭:“不會。”
“加派人手,繼續找。”瀟肆倦累的捏著眉心:“你先下去,明天計劃照常。”
皇宮那邊不能放任,只是因為司秣,瀟肆煩心的事又增多了一項。
剛剛靠近瀟肆時臨卓便察覺到了他身上若有似無的血腥氣,說來奇怪,他跟了王爺那么久,自然知道些他的性子與癖好,瀟肆似乎很少因為某個人有如今的狀態。
即便是對自己府上的人他也可以做到毫不手軟,明明可以吩咐下人去做,瀟肆卻非要親力親為,殺了一切對司秣圖謀不軌的人,府上現在已經徹底肅清了楊丘一派。
而且瀟肆這個人有很嚴重的潔癖,他在殺人的時候會感到興奮與快樂,可一旦扔下了手中的劍,瀟肆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他會立即沐浴更衣,半點血腥氣沾在身上都能令他作嘔,一刻都等不了。
現在卻……都是因為司秣嗎。
“是。”臨卓無奈的應了一聲便自覺地下去為瀟肆準備干凈的衣服。
次日清晨宮人傳報,當朝太后剛剛拜佛回來就發現殿門前出現一封無字書信,直覺卻告訴她,是‘那個人’。
“你下去。”她淡淡瞥了一眼身前伺候的宮女,等人走后空曠的大殿并未開窗卻感陰風陣陣,曦氏雙手都緊了緊,片刻后對著眼前道:“出來吧。”
“太后。”瀟肆鬼魅般無聲地從身側淺綠色的簾幕中走出來,嘴邊噙著星點蝕骨的笑意朝她行了個禮。
多年不見,她甚至都快忘了瀟肆長什么樣子。可此刻重逢僅僅一眼就能讓她找回當年如臨大敵的感覺。
這位清河王容貌倒是沒什么變,只是令人覺得他相比從前更加成熟、羽翼漸豐。
多年前太后就很討厭瀟肆看向自己時的那個眼神,此時依舊如此,因為他了然她心中最骯臟,最見不得人的秘密。
她恨不得就讓那件事與瀟肆一起被埋入地下,永遠沒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許久未見,太后近年來身體可好?”瀟肆漫不經心地從她身后繞過來,選擇了在曦氏對面坐下,手中肆無忌憚的把玩著空杯盞。
“清河王……”太后咬了咬牙,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哀家還是要提醒你,尊卑有別。”
瀟肆點點頭,淡然說:“是啊,此番沒有通報就私自來找太后,說到底是臣僭越了呢。”
“臣此番前來只不過是來找太后確認一件事。”他將杯盞猛地倒扣過來,聲音不大曦氏卻忽然渾身一震,聽見瀟肆帶點兒揶揄的笑聲說:“太后,別緊張。”
“太后可認識一名叫馮廣的人?”
曦氏揣著明白裝糊涂,穩了穩聲線故作疑惑:“自然不認識,哀家整日在深宮中吃齋禮佛,哪有功夫認識外頭的人。不過既然能被清河王記住名字還前來問哀家……他是誰啊?”
“太后怎么知道這馮廣是外頭,而不是宮中某個傳話的小太監?”
瀟肆噗嗤一聲笑出來,眼底卻是刺骨的寒意,漆黑的瞳眸之下暗藏能貫穿人心的利刃:“他啊,就是一個替人背鍋的,只可惜最后死的那個慘狀,嘖嘖。”
女人繃緊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與慌亂,繼而又聽瀟肆說:“不過您剛剛也說了尊卑有別,臣如此不禮貌的問您問題,您為什么沒有立即訓斥臣,反倒乖順的回答?
聽聞只有心虛的人才會被輕松拿捏住心理,您覺得呢太后?”
“放肆!”她徹底被激怒,臉上得體又偽善的完美面容再也掛不住,事已至此只好妥協:“瀟肆,你到底要說什么?!”
那一瞬瀟肆眼底的殺意漸漸蒸騰,像一頭被觸及了紅線的獅子,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閃爍著嗜血的寒光,雖然僅僅捕捉到了那么一瞬間,曦氏臉色慘白如紙,死死扣著手掌心,任由長長的指甲陷進肉里卻渾然不覺。
她掌控大局多年,從傀儡皇帝繼位開始便垂簾聽政。本以為多年過去事態已經平穩,可現在唯一能讓她露出如此狼狽模樣的人回來了。不僅回來,他還知曉了自己曾派人刺殺他,她與瀟肆之間這層稀薄的友好關系就這么被無情戳破了。
“臣不想說什么。”瀟肆拂了拂身上那枚玉佩上的灰塵,站起身來又恢復了那副陰笑的溫和樣子,說出來的話卻讓她膽寒不已。
“只是要提醒太后一句……別忘了當年發生的事。”
“這個位置太后是怎么當上的,不用臣再提醒了吧。”
“那場大火,好像也是在這間鳳殿。太后膽子可比臣大多了,住在這里不怕夜夜夢魘。”
“還是說太后也在警醒自己,怕自己忘了純皇后被房梁壓在火中動彈不得時,最后那張央求您救救她的臉?”
“你!!”曦氏一把捂住胸口,全身血液倒流地大口喘氣,好像經過瀟肆一提,那些不堪的回首又涌了上來。
他果然又提了這件事,他根本沒有一刻忘記!!瀟肆一輩子都握著自己的把柄,只要瀟肆還活著,她就永遠要被壓在地底下。
十年前曦氏還只是先皇宮中一位普通的嬪妃,真正的皇后純氏其子早早就被立為太子。
只是由于曦氏心有不甘,她本就沒有子嗣,還被先皇寵幸幾次后就徹底拋之腦后,在宮中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艱難。可沒人知道,在入宮前她明明與皇后是最要好的姐妹。
因為嫉妒之心,姐妹反目。
她精心策劃了數月,最終終于找到機會,在鳳鸞殿趁機縱了一場大火。又由愛生恨,聯合朝中母族的父兄設計殺害了先皇,當年太子才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兒,曦氏曾勸過他歸順,可太子執拗不屈,最后也慘遭毒手。
現在的皇帝是她在宮中找到的一個庶子,年齡尚小不諳世事,性格也軟弱不已,最適合控制。
曦氏苦苦守著這個秘密多年,若不是瀟肆……她可以名正言順的坐在慈母太后的位置上安享晚年。
所以瀟肆必須死!
“臣以前便與太后說過,臣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看到,這么多年也并沒有生出半點違逆皇帝的心思。”瀟肆斂起笑意,說:“那個位置臣沒興趣,是您自己不信。”
“臣遠離朝堂那些爾虞我詐多年,為的本就是自由二字。”
“可前幾日那馮廣跟臣說背后指使他的人,在叫出太后名字的那一刻,您知道臣心里是什么感覺嗎。”瀟肆‘悲痛’的指著心口,字字誅心:“既然那份信任從太后這里討不到,臣不妨與您魚死網破?”
曦氏明顯被他的話刺痛,搖搖晃晃站起來:“瀟肆,你敢……!”
“臣有什么不敢的。”瀟肆悠悠說:“這么多年雖然遠在邊塞,可不用猜也知道,皇帝無心朝中事物,那些政事其實都是太后在管吧?”
瀟肆故作惋惜的搖頭:“可憐了我們太后,一把年紀還要操勞到如此地步,不僅要徹夜處理大臣們彈劾自己垂簾的折子,還要顧著肅清純皇后家族的勢力?”
“您說巧不巧,剛好那份名單臣手里也有。”
“若是臣召集了他們,將當年純皇后遇害的原委道出……自家的寶貝侄女竟然是被設計斃命的,那些老臣會怎么做?”
“皇后之位之所以是她的,你以為只是因為先皇對她萬千寵愛么。”
瀟肆揚了揚下巴,提醒道:“純皇后家族背后的勢力你想象不到。”
女人已經徹底癱坐在地上,淚流的上氣不接下氣,她發狠的瞪著瀟肆,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掐死他!
“那你想如何?”曦氏知道此刻根本不能跟瀟肆硬碰硬,只好順著他來,堪堪放低姿態:“……馮廣的事,是哀考慮不周。”
“只要清河王答應哀家不與老臣們提起當年的事,你想讓哀家做什么……”
“簡單。”瀟肆上前把她扶起,嘴角漸漸上揚起一個弧度,關切的說:“臣以為,太后年歲已高,朝中事務多少有些力不從心。太后您自己以為呢?”
縱使她心中萬般不甘,也只好咬牙切齒地嗯了一聲,靜靜等著瀟肆下文。
“皇帝如今也長大了,臣此番回來,會竭力培養他獨當一面,做個有獨立思維能力的帝王,這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
“日后太后就在這深宮中好好頤養天年,吃齋禮佛,還清生前的罪孽吧。”
男人一瞬不瞬注視著她,笑的邪肆:“為了死后,您能不被惡鬼拖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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