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阿薩辛
眼看臉都讓人打腫了,可方證就是一副沉得住氣的模樣。
無根生也是無奈了。
不是,你們少林的人什么時候都這么好脾氣了?
當初鬧到武當山的那股勁兒呢?
拿出來啊!
沒辦法,無根生是知道金花婆婆身份的,同時,他也察覺到了那不聲不響來到大坪臺的小妮子。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放任波斯總教的人對兩名人質不利。
不過,就在他開口準備先將人質換回來,再做打算的時候,一旁,蘇木卻是忽然出聲道。
“我可以理解為波斯明教是要在中原大地上挑起紛爭么?”
“......”
聞聲,輝月使看了過去,見是個容貌俊秀的公子,眼中不由得秋波流轉。
好俊俏的小哥。
但很快,她的理智重新占據了上風,聽出了蘇木言語中的來者不善,眉頭蹙起。
就是個沒有眼力見的。
若不是如今寶樹王當面,她非要將這人給擄了,回去給自己暖被窩......用中原話來說,應該叫面首!
不過有點可惜,這公子年紀不大,臉色卻如此蒼白,還需養上一段時間,方能投入使用。
想到這里,她略有些可惜與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沒有搭理蘇木的意思,只是再一次看向了無根生。
被忽視的蘇木,臉上也沒有出現惱怒之色。
倒是一旁的方證,似是感知敏銳,抬了抬眸,朝著蘇木看去,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么。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是他。
只不過礙于戰力的平衡,他不好出手罷了。
如今蘇木既然動了出手的念頭,對他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蘇神醫身體不適,還能出手嗎?
方證是知道蘇木當日在天殘山上,力戰天殘老祖的事情,也知曉天殘老祖已經突破到了宗師后期。
或許天殘老祖功法有缺,可缺陷不等同于戰斗力有損。
在他看來,天殘老祖在宗師中期之時所表現出來的戰力,一旦其突破到宗師后期,破壞力只會更強。
充其量只是沒有其他穩步晉升的宗師后期持久,壽元也多少會折損一些罷了。
但說句題外話,自古以來,真正壽終正寢的宗師后期又有幾人?
所以,方證對于能夠將天殘老祖斬殺的蘇木,還是抱有極大信心的。
若對方此刻狀態良好,便是這些波斯武者傾巢而出,想來也不會給他造成太大的麻煩。
可對方明顯是受了傷......一身實力不知道還剩幾成,若是遇到危險......罷了,大不了到時候由他來出手。
也算是賣朝廷一個人情。
如此,明教的高手想來也會有所顧忌。
心中做出了決定,方證暗自集中起了注意力。
卻不曾想,下一秒,蘇木的身形未動,只是抬手握拳,抵在嘴邊似有些喘不上來氣,輕咳了兩聲。
隨后,就見一陣天旋地轉。
仿佛有一只無形大手,將地面轉動。
而后,在方證微微睜大的眸子當中,只見妙風使、流云使手中的人質悄然消失無蹤。
后者同樣充滿了震驚。
緊接著,方證便聽到兩道重物落地的聲音。
偏過頭看去,卻驚愕發現,剛剛還在波斯高手手中的人質,如今已經倒在了他們身旁。
俞蓮舟見到這一幕,卻是沒有生出太多驚訝之色,怎么說也是吃過見過的人。
當即便朝著殷梨亭的方向跑了過去,在檢查了傷勢后,松了口氣,又朝著蘇木行了一禮:“多謝蘇神醫出手。”
“客氣了。”蘇木又咳嗽了幾聲,病態的臉上,擠出少許微笑。
俞蓮舟見這一幕,也是有些擔心。
莫不是蘇神醫強行施展武技,以至于傷勢加重了?
這不免讓他更加愧疚了。
至于拿出療傷丹藥幫助蘇木調理身體......他還是很有逼數的。
送藥送到天下第一神醫面前,那不是擺明了關公面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斧么?
不過他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
和蘇木詢問了傷情后,便邀請他前去武當山,說不得張真人能有什么辦法。
但還是被蘇木給婉拒了。
用他的話來說,小毛病,不礙事,回去歇兩天就好了。
俞蓮舟也不好強求。
而就在兩人交談之際,輝月使也察覺到了異樣,回過頭看了眼手上空無一人的妙風使、流云使,又聽了兩人間的對話。
哪里還不清楚這一切都是蘇木搞得手腳。
好大膽的小子。
竟然敢當著寶樹王的面耍這種把戲。
這下,就算是她也不好保你了!
輝月使心中暗道一句可惜,但還是用波斯話,為幾名寶樹王講解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寶樹王也是全程看了下來,心中早有猜測,如今猜測得到了證實,也是怒形于色。
拍著虎皮交椅的扶手,就朝著蘇木的方向罵罵咧咧地說了一通。
他話音落下,三名使者也是齊齊點頭。
下一刻,人影從原地消失。
方證察覺到了這一幕,出聲提醒道:“蘇神醫小心!”
他話音還未落下,就見三名武者已經襲來。
三人的境界皆是宗師中期,輕功說不上多么精妙,卻奇詭異常。
饒是方證的感知敏銳,也是待到那三名使者靠近到周身數丈內,才有所察覺。
而在他提醒之聲還未落下,妙風、流云兩使手中的圣火令,已經一前一后的朝著蘇木打了過去。
輝月使先前被折了圣火令,無法加入其中,便是為兩人保駕護航,防止他人介入阻攔。
俞蓮舟便被她攔了下來。
蘇木依舊站在原地,目光平靜注視著前方,眼看那圣火令距離自己的腦袋只有半尺之余,眼中依舊沒有絲毫慌亂之意。
反倒是還有閑心用眼角余光瞥了下方證。
見后者手掌不知何時已經擺成了擒龍功的起手式,心中明悟后,輕聲嘆了口氣。
他沒有說什么,也仿佛什么都沒有做。
可就是這樣擺爛的舉動,卻是令那駭然出手的兩位使者,身體一僵。
似有什么大恐怖盯上了他們一樣。
汗毛倒豎,一股冷意直沖天靈。
跑!
再不跑會死!
直覺不斷向他們發出反饋,然而兩人卻是隔著蘇木相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先殺了這家伙!
話雖如此,他們也不是徹底的背水一戰,在察覺到危險的同時,便分出一條圣火令來,護持己身。
盡管圣火令已經被‘打假’,但他們畢竟用了十幾年,對其早就產生了依賴感。
如今,生死危機當面,便下意識做出這樣的舉動。
“噗嗤——”
就在兩人即將得手之際,忽地,一道亮光幾乎是同時閃耀而出。
波斯二使的身形僵在了原地,而后幾乎是沒有半點遲疑,果斷以一種不合常理的姿勢,停下了前進的步伐,轉而急速倒退。
“撲通——”
就在兩人倒退的同一時刻,便聽兩道重物落地的聲音,卻是兩條手臂。
兩條手臂的手掌中,還各自握了一條三尺有余的黑色鐵牌。
重重砸落在地。
“!!!”
遠處,觀摩到這一幕的寶樹王也無法淡定,猛地站起身來。
妙風使、流云使的實力,即便是他們這些寶樹王當中,也僅有常勝寶樹王能夠力壓一頭,可現如今,竟然被輕而易舉斬斷了手臂?
不對......出手之人是誰......在哪?
種種疑惑近乎同時浮現在多名寶樹王的心頭。
其中,實力最為高絕的常勝寶樹王像是發現了什么,眸子朝著蘇木的身前看去,目力愈發集中。
最終,在他驚愕的目光中,一道身影,仿佛出現在了蘇木的身后。
那是怎樣的一道身影。
周身似彌漫著死亡黑霧。
身高七尺有余(明尺),高大偉岸的身上披著一件破爛的斗篷,透過其上的破洞,隱隱能夠瞧見后面厚重的戰甲。
那人雙手拄著一柄足有半人多高、略顯陳舊的大劍,臉上則戴著牛頭形狀的骷髏面具。
一對眸子,仿佛看淡了世間的一切,甚至隱隱有火焰在其中升騰。
這人的任意一個外貌特征,單拿出來,都是無比醒目的存在。
然而,他卻連對方是什么時候出現的,都沒有察覺......明明對方就光明正大的站著,連一點隱藏的舉動都沒有啊。
此事,其他幾名寶樹王也終于是看到了這一道身影。
隱約間,他們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與此同時,輝月使也是聽到了身后的動靜,卻是沒有機會轉身去看......在波斯三使對蘇木出手的時候,俞蓮舟就沒有半點猶豫的沖了過去,殺招拼出,沒有了圣火令的加持,她也不過是個宗師中期,甚至還要遜色俞蓮舟許多,不得不小心應對。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并沒有被那道身影盯上。
不過,身后傳來的動靜,仍是讓她心中不安,當即又是一式詭異的招數,將俞蓮舟逼退。
輝月使亦是急速飛掠而退。
也是這一刻,她注意到了身旁兩名狼狽的同伴,見兩人痛苦地捂住手臂,不免眸光一寒。
再怎么說,他三人也是共事了十幾年,說一點感情都沒有是假的。
但很快,她也反應了過來。
妙風使、流云使的實力不弱,即便是她在全盛時期與其中一人交手,勝負也不過在五五之間。
究竟是誰才能夠在一瞬間,將兩人重創?
她想著,目光朝著蘇木的方向看去,定睛瞧了一會兒,這才注意到了那道偉岸高大的身影。
瞳孔微微收縮。
她竟然沒有發現......從站位上來判斷,她之前和對方也不過間隔一丈有余......可如此之近的距離,她竟然沒有發現對方?
這是何等強大的斂息功夫......要知道,波斯明教的功夫,源自于阿薩辛派,是名副其實的殺手武技。
在收斂氣息,感知殺意這些方面,他們有自信自己并不會遜色于中原任何一個門派的傳承。
可即便如此,在對方靠近的時候,她竟然都沒有絲毫察覺。
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輝月使不敢逗留,忙是帶著兩名同伴,抽身后退,與迎上前來的寶樹王們匯合。
至于那兩柄跌落在地的圣火令。
莫說那是‘假’的,就是真的,有著這樣一尊煞星當面,她也不敢生出取回的念頭。
能將命保住就不錯了!
不過那人也很是奇怪,似乎只是一名護衛,除保護那被稱作蘇神醫的安全外,其他一概不管。
即便是見他們撤退,也沒有絲毫理會。
等到和寶樹王匯合,風云月三使這才是松了口氣。
“尊上是什么人?”
兩名寶樹王上前幫助妙風、流云二使止血,又一名寶樹王則是忌憚地看向那身影,嘴上朝著輝月使說了一通,讓其轉述成中原話。
然而,輝月使的詢問,卻沒有得到答復。
那人甚至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只是眸光掃過地上的兩柄圣火令,旋即手中拄著的大劍抬起又落下。
發出鋒銳刺破山石的聲音。
同一時刻,地上的兩柄圣火令,竟是化作流光,朝著他手中的大劍飛去。
最終融入其中。
“誤會,前輩,我等無意冒犯。”輝月使趕忙再次開口。
那人依舊沒有看向他們,而是掃向了一旁因被‘打假’而折斷的兩柄圣火令,手中大劍再一次抬起又落下。
刺破腳下的巖石后,又是幾道流光急速飛來,融于劍中。
做完這一切后,他的目光才是看向了輝月使的方向,卻只停留了一瞬,又盯上了妙風使、流云使二人僅剩手掌中握著的圣火令。
“交出來......或者......奉上你們的頭......”
他終于是開口,聲音蒼老而又古樸,似活了數百年,淡漠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商量。
但同時也不是命令。
就像是訴說一件小事,無所謂你同意與否。
可輝月使聽到這聲音,卻是覺得毛骨悚然,仿佛若是她出言拒絕,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要與脖子永別。
那不是錯覺......她甚至感覺到了一絲絲涼意在雪白的脖頸上來回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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