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女鬼”都穿白裙子
祁雁回的眉心一直微蹙,他望著掌心里的那把桃木梳子,嘆了口氣:“我說,就算接下來會發生意外,你也不準通知任何人,懂了嗎?”
對方有點尷尬地笑起來:“不會是在說真的吧?難道真是兇宅?”
祁雁回沒心情和他開玩笑,說了句“再聯絡”便掛斷了電話。緊接著他匆匆地走向收銀臺,將自己購入的今日必需品一一羅列到掃碼阿姨的面前。
黃油、胡椒粉、拖鞋、毛巾、咖啡、枸杞、牛奶……掃到這里,一切都合乎常理,阿姨心中斷定這是個懂生活、愛養生的好中年……不,應該是個好青年,就是沒刮胡子顯得滄桑了點。
可接下來的畫風就有點謎了。
三把美工刀、兩把水果刀、一把菜刀、五把桃木梳子、若干牙簽、針線盒、玳瑁紐扣……阿姨每掃完一個物件兒的碼,都會去偷瞄祁雁回,期間還忍不住問他一句:“小伙子,你家鬧不干凈啦?”
祁雁回欲言又止,阿姨識出他的苦衷,推薦給他袋裝的鴨血粉絲,好心道:“也管用的,煮熟了晾涼,可以當狗血用。”
濫竽充數?
哎算了,有病亂投醫,死馬當作活馬醫,祁雁回點點頭,阿姨迅速掃了鴨血粉絲的碼。
當祁雁回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別墅,一進門,打開燈,放下重物,坐到一旁的矮凳上解開鞋帶,低頭的瞬間,有不該存在的東西映入他的眼簾。
血。
盡管很微小,但卻肉眼可見。
一、二、三……共有四滴大小不一的血跡。
祁雁回的背上滲透出薄薄一層冷汗,根據醫學書上記載,人類在恐懼到極點的時候根本不敢開口說話,雖然這房子里只有他自己一人,他也沒有人可以交談。
或許,有個鬼在等他對話。
他努力地在腦海里搜索自己看過的那幾部屈指可數的恐怖電影,一些常規片段都是主角們不作死就不會死的悲劇。尤其是美國恐怖片,女主必然是金發碧眼,男主也必然犯二,關鍵時刻永遠會把用來求生的車鑰匙、手機落在鬼屋里。
更有甚者,還有主角不怕死地Face to face地詢問鬼:“Oh dear lord!Tell me your name,I will help you!”
F????K。
就在祁雁回剛爆完粗口的瞬間,整棟房子里的電突然斷掉了。
一片慘寂的黑暗之中,祁雁回怔在原地,他因極度恐懼而產生了一種自我保護機制,肌肉緊繃,雙眼清晰,仿佛進入了某種超乎尋常體能的狀態——不怕死+冷靜+憤怒+極其強烈的攻擊性。
俗稱:精神上休克。
窗外月光凄涼,映在他的肩頭,一絲寒意隱現,絕非這般時節該有的感覺。可也是在這時,他才第一次細細地打量起自己所住的這棟雙層別墅的內部。
簡約歐式設計,一樓兩間臥室,一間書房,廚房是封閉式的,有酒柜,有冷藏柜,浴缸與衛生間分開,客廳與餐廳分開,落地窗旁有專門留出的植物擺放地,長約三米的盡頭連接著二樓的扶梯。
扶梯盡頭,有一間磚紅色雕花木門。上了鎖,此時被月光照得烏重,仿佛蘊藏著驚悚的未知。
祁雁回莫名的堅信,所有的怪異都源自于那扇門內,他動作利落地翻出鴨血粉絲,只取出鴨血包,倒進他喝水的杯子里,約莫三百毫升,不知夠不夠用。但令人驚奇的是,一旦適應了黑暗,視線所及之處反而能夠看得格外真切。
一陣夜風穿來,刮得廚房窗前的百葉窗啪嗒啪嗒的響,祁雁回深深吸進一口氣,視死如歸般地轉身走向了通向那扇木門的樓梯。
只有十階,每一步卻都如履薄冰。祁雁回來到門前,盯著金色的門把手發了陣呆,屏住呼吸伸出手去,輕輕轉動。
“咔嚓”。
門竟被推開了。
面前黑洞洞的一片,他猜想是二樓的客廳拉緊了所有窗簾,沒有月光透進來,他眼前才會一片漆黑。
一陣強烈的寒氣覆住了他的身軀,這里冷得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試著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把手機帶上二樓。他正欲返回去找自己的手機,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令他被恐懼瞬間攫住。
祁雁回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他停在原地喉嚨發緊,那腳步聲再次從樓下響起。
窸窸窣窣,由遠至近。
他的心臟可能隨時都會跳炸,這一刻,他必須承認,他內心深處對鬼神與怪力邪說之事懼怕至極,而且他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的癱軟,偏偏又聽見樓下傳來“砰”的一聲重響。
有什么東西摔碎了。
祁雁回的心,好像也被驚嚇得一并支離破碎。他強忍住驚恐,可委屈的嘴角似乎很難再崩得住。然而那腳步聲改變了方向,逐漸向他逼近。
每走一步,樓梯都會發出輕顫。
祁雁回顫巍巍地以余光去看,他看見了白色的裙角,那身穿白裙的雙腳緩緩走了上來。
是個女鬼。祁雁回的血液剎那間倒流向頭頂,他忍無可忍地尖著嗓子發出一聲慘叫,抬起手中的鴨血潑向了女鬼身上。
“啊。”
女鬼發出了低呼,并且是有些嬌柔的、清脆的低呼。
等等,女鬼這種類似NPC設定的存在是會發出虛擬語氣的嗎?
祁雁回驚魂未定地氣喘吁吁,他癱坐在地板上,滿頭冷汗順著下顎流淌進脖頸里,他聽見那個女鬼不停地嘟囔著“味道真難聞”。
于是他慌亂之中去按燈的開關,謝天謝地,終于來電了。近在咫尺的女鬼痛苦地皺起眉,像是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她嫌惡地看向祁雁回,圓而大的眼睛清澈明亮,如星若光。
這令祁雁回的第一反應是:嘖,這個女鬼長得還不錯。
可女鬼卻沒什么好心情,她當著祁雁回的面前脫掉了那條沾滿鴨血的白裙子,祁雁回沒來得及遮眼,倒也不必,因為她的白裙子里頭還穿著一件吊帶白裙子。
女鬼將手中白裙丟去一旁,然后走近祁雁回,全然不理會他的驚慌大叫,用腳踢了踢他的腿,非常理直氣壯地質問他:“喂,你覺得用鴨血潑人禮貌嗎?”
祁雁回停住驚叫,呆若木雞。
他覺得由一個女鬼來問這種話,多少有點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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