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話 蠟燭的顏色
晚上六點十分左右,祁雁回心情復雜地在廚房里盛菜。
而客廳里的付美詩則是悠閑地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鼻子里的兩個塞子今天換了顏色,據(jù)說是為了符合生日的喜慶氛圍,所以換成了紅色。
什么顏色都不重要,見鬼的是過生日的本尊還是要雷打不動地負責搞飯。
其實也不是在抱怨,畢竟房主都親自為他做了手工蛋糕,倒也足夠用心。
可那種家伙……會是主動用心的人么?祁雁回的余光瞥去外面,癱成一灘水的付美詩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她正在看一款綜藝真人秀,是在介紹財閥繼承人的選拔情況的。
節(jié)目主持人噼里啪啦地絮叨著:“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我國內(nèi)部的財閥已逐漸淡出了政治活動,但他們?nèi)耘f過著‘抱團取暖’的生活。像是這種掌握著巨額財富和無盡資源的人們會經(jīng)由血緣篩選組成社會群體,通常包括幾代人,俗稱‘家族’。家族一詞最早出現(xiàn)于《管子·小匡》中:‘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相連以事,相及以祿’。”
付美詩和主持人對話道:“文言文誰聽得懂,說的通俗一點好嗎,又不是在考你中文水平。”
主持人不理會她的吐槽,繼續(xù)笑瞇瞇地說著:“在我國歷史上,比較有名的家族有瑯琊王氏、隴西李氏、陳郡謝氏等等,不過,這些家族雖然強大,但終究抵不過時光歲月的侵蝕,最終也都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了。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家族,可以經(jīng)久不衰。但最為典型的,是家族中的人必須擁有血緣關(guān)系,而且從古代來講,繼承人的選拔也是極其血腥殘酷的,他們眼中只有優(yōu)秀,和不優(yōu)秀,優(yōu)勝劣汰在富人的世界里則顯得更為無情、冷酷。”
付美詩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平平淡淡才是真,有錢就意味著煩惱加倍,不過,我可以替你們來煩惱這種煩惱啦。”
“而本次,我們要介紹的是國外富饒、強大的XX家族,他們的候選繼承者多達50余人,究竟會是誰能在這次的繼承人之戰(zhàn)中拔得頭籌呢?讓我們跟隨——”
咔嚓!
關(guān)鍵時刻,電視機突然被關(guān)掉了,付美詩愣了愣,立刻抬頭去看,只見祁雁回將遙控器放到茶幾上,陰沉著一張臉,對她說了句:“吃飯了。”
“吃飯就吃飯,干嘛要關(guān)掉電視啊?”付美詩感到莫名其妙地走下沙發(fā),雖有不滿,卻也沒再重新打開電視機,只是小聲抱怨著:“人家剛看到正精彩的時候……”
祁雁回一言不發(fā),轉(zhuǎn)手將眼罩遞給了她。
盡管這樣的舉動十分微不足道,可付美詩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一絲質(zhì)的變化。
就很……體貼。
但是,他為什么要對她這么體貼?難道是在彌補關(guān)掉了她電視機的罪惡感?
還有就是:“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可你看上去怎么有點不高興?”說完,付美詩緩緩地將眼罩戴好,接著摸索到餐桌的位置,然后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我沒有不高興。”他將盛好的米飯和筷子擺好在她面前,又把勺子交在她手里。
“你騙不過我的。”付美詩很有信心地說:“從我睡醒之后你就一直擺著臭臉,也不知道在我補覺的期間你遇見了什么糟心事,要是憋在心里不爽的話,你可以和我吐槽,我們可以一起抱怨。”
她用了“我們”。
這是一個會讓人感到不安,同時又十分喜悅的詞匯。以至于會使他不自覺的想:他們之間的距離在逐步縮近。
但是,黑盒子中的照片令他再度蹙起了眉,他默默地吃著飯,始終沒有回應(yīng)她的“我們”。
餐桌上的氣氛相當沉寂,祁雁回似乎很怕吃飯的時候沒有聲音,可他自己并不愿意承認這點,所以付美詩才會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夸張地“哇”了一聲。
他抬起頭,被成功地吸引了注意力。
“你今天做的鯽魚豆腐湯也太好吃了吧!”她端起湯碗,又咕咚咕咚喝下幾大口,滿足地感慨道:“我好久沒喝到這么鮮香的魚湯了,姜汁的辣味去除了魚腥氣,豆腐的滑嫩更是與松軟的魚肉完美融合,若有若無的香菜味道簡直就是靈魂,滿分!”
祁雁回看著她,輕聲問:“那另外一道番茄燜土豆呢?”
“酸甜可口,蒜香入味,一點點辛辣感是亮點。”付美詩打了個響指,“下飯神菜。”
祁雁回沒再說話,只是緩緩地笑了。
今年的生日比起往年,的確要“熱鬧”許多。也許,是身邊陪伴著的人最少的一次,可卻是他內(nèi)心最為放松的一次。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一聲不吭地吃飯,吃完后,把生日蛋糕端上了餐桌。在付美詩的強烈要求下,他必須要切出“祁哥”二字吃掉,用她迷信的說法來講,就是吃自己才能有好運。
到了她自己,則是選了“Happy”.
“所以,吃掉開心才會開心嗎?”祁雁回咀嚼著蛋糕打量她:“難道不吃開心之前的你一直都不開心?”
“就因為每天都很開心才要多吃一點開心,開心加倍才能財源廣進。”付美詩說到這,忽然想起沒有點蠟燭就吃起了蛋糕,她大驚失色地跳起身,“沒有點蠟燭算什么生日啊?許愿這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必須要在吹滅蠟燭的瞬間來進行!”
祁雁回不以為然地坐著沒動彈,他盤子里的蛋糕已經(jīng)吃掉了三分之二,更何況:“明明是我的生日,你許愿也不會實現(xiàn)吧?”
“不許怎么能知道會不會實現(xiàn),先許了再說。”付美詩起身就跑,邊跑邊摘下眼罩,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包陳年老蠟燭。
最要命的,是白色的。
祁雁回盯著被她擺在桌子上的蠟燭,眼神中滿是嫌棄:“你覺得給壽星點燃白色的蠟燭是件禮貌的事情嗎?”
“可我只有這種蠟燭。”
“手工蛋糕就不需要事先準備好生日蠟燭了?”
“有總比沒有好吧,是蠟燭就可以了,你真是煩。”付美詩從眼罩下面露出一只左眼,小心翼翼地挑出幾根還能用的蠟燭,轉(zhuǎn)頭又問:“你這次生日過完是幾歲?”
“25。”祁雁回從沒用過這種蠟燭來慶生,但還是足夠配合的伸出五根手指,示意付美詩“五支就好”。
付美詩不明所以地皺起眉頭,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把手掌貼到了祁雁回的手上。
五指相對,掌心相合。
“滋啦”一聲響,仿佛有觸電似的火光迸射開來。
祁雁回一愣,猛地縮回了手。??
(https://www.dzxsw.cc/book/55932784/6408831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