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計(2)
虞茴回到房間后關上門,沒有動靜。
樂師和阿紫見今天不用練習,晚上也不需要演出,就吩咐姑娘們不要打擾虞茴休息,由她好好睡一天。
閨房內,虞茴鞋也不脫就躺到床上,也沒有蓋好被子。
她的腦袋放空,連陷害自己的是誰也沒有多想,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一個時辰左右,春桃她們透過窗戶觀看,見虞茴已經閉上雙眼、傳來微微的鼾聲才安心離去。
進入夢鄉,虞茴忽感手腳均有一陣束縛感,就像被人用麻繩綁著一般。
累壞的她無法不睜開眼睛,發現天色竟已昏暗,而自己的四肢都被人用白綾綁在床的四角。
她想大聲呼救,喉頭卻猶如哽塞。同時床尾的陰影里慢慢冒出了三道人影。
虞茴定睛一看(應該說全身僵直,不能不看),原來那三人道人影分別是、阿紫和夏嬋。仔細觀察,她們身上所穿衣服跟往常不同,都是以灰白為主的素衣,在黑暗中看起來又有點像喪服。三人一言不發的盯著綁在床上的虞茴,甚是詭異,更恐怖的是她們的手都拿著利刃,寒光刺眼可畏。
虞茴第一時間想,她們會否是什么陰差神鬼所化,要來取自己的性命。但她不想亦不相信自己會如此早逝。本能驅使下不斷掙扎。
再看,三人絲毫沒有遠離自己,還提起手上的刀,作勢插向自己的胸口。
猛烈掙扎后的虞茴全身乏力,眼巴巴看著刀刃貫穿肚皮,鮮血噴灑而出。她們又拉扯刀柄,就像把虞茴當成牲畜般宰殺,當中夏嬋更使勁把咽喉割開。
虞茴下半身開始發冷、失去知覺,身體宛如不再屬于自己。
陣陣錐心之痛過后,她難以呼吸,連連喘氣,逐漸被三人的黑影蒙蔽視線,昏死過去。
虞茴再次張看眼睛時,只想著自己是不是已經身處陰間。
但某人正扶著自己的手臂推翻這種可能!毙蚜税伞@卓蠢祝瑐魃矶嘉魍噶!
不用想,虞茴都知道跟自己講話的是小紅。
“怎摸了,做了噩夢?看雷都驚成這個樣子!毙〖t用汗巾輕擦虞茴的臉和額頭,觸感讓她知道自己實在地存在于世上。
“嗯對了,我睡了多久?是不是已經過了一天?”
“不系喇,雷都已經睡了竹竹兩天多,現在都已經快辛時了。”小紅指指外面的夕陽,讓虞茴驚訝得張大嘴巴,立即跳下床。
“雷要去哪里呢?不如就休息多一晚,聽日才開工吧!
“去彩排,我都已經錯過了兩天的表演,軍人包場那一晚又遲到了。如果今晚再不去表演,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呢。況且我都已經精神多了。”實際上,虞茴這只是為了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雷都忘記了吧?春桃跟我說,上次雷一反藏態,猛話夏嬋系陷害雷的人。她們呢,都被雷嚇壞了。不如等到明天偶先讓春桃小雨跟大家說一聲,雷才去好不好?“小紅試圖勸阻虞茴,卻被她用力推開。
“我都說我現在可以去!。!”虞茴不自覺的大聲喝道,嚇得小紅渾身抖了一下。
兩人靜靜看著對方,尷尬得連以笑遮丑也做不到。由是觀之,虞茴的精神狀況依然不佳。
于是小紅想,不如就由她扶著虞茴出去,可以讓其他姑娘感覺虞茴已在康復中,不會帶著歧視、恐懼的目光看她。同時見她身體似乎仍然虛弱,自然多加一份憐憫之情。
如是者她們倆出到房間外,來到公共大廳,發現音樂班和舞蹈班的藝妓都在作最后彩排,四周都圍著厚厚的屏風來隔音。
小紅推開面向自己的其中一道,清一清喉嚨,興奮的說:“大嘎壞看看,是水來了?”又把虞茴拉了進來,撞了撞她的手臂,打了個眼色。
“嗯各位早!”她按照小紅所講,壓低聲音、裝起倦容、微微彎腰。
最先過來迎接的,是小雨跟春桃,繼而是阿紫以及幾個跟屁蟲。
奇怪的是,虞茴居然回避阿紫的目光,徑自找了個位子坐下。阿紫不解,可跟屁蟲們卻率先發言:“哼!見到阿紫姐都不會請安打招呼嗎?”
平日音樂班的妓女尊稱阿紫為大師姐,不會直呼她的名字,除了這幫狐假虎威的家伙外。
虞茴四處張望,又讓她看見另一張叫她心里發毛的臉-夏嬋。
是昨晚的噩夢讓虞茴怕成這樣?還是她根本沒有放下對夏嬋的懷疑?讓人搞不清楚。
對此刻的虞茴來說,阿紫跟夏嬋彷佛同謀,她因而有著前幾天日面對時的反應。
“恁娘的!我跟你講話!逼渲幸粋講話總帶著鄉音的跟屁蟲大力推了虞茴的胸口一下,使她差點失去平衡跌倒。
虞茴不說話,只發楞看著地面。跟屁蟲見到后怒火中燒,正想抓起她來教訓,但被阿紫所制止。她只以為虞茴的精神還未完全康復,眼神才閃縮不定。
酉時將至,上來三樓通知藝妓們到舞臺準備。這讓敏感的虞茴再次失去理智,渾身猛冒冷汗。
未有察覺此的春桃牽起虞茴冰冷的雙手”誒!嫑發呆了,我們下去吧!币痪淦胀ǖ脑捲谟蒈疃凶兂蓯憾倦y聽的咒罵。
她猛然縮手,向后方退步,感到眼前的事物開始扭曲。春桃等人的臉全數變成了猙獰可惡的鬼怪。她們目露兇光,張開銳利的爪牙。
“害怕了嗎?平日不是很囂張,覺得自己這個新人竟可以超越我們嗎?”
“當連偶作為后輩,都不會像雷般胡撈,目中無人!”
“簡直是梨花閣的恥辱,當天就讓你跟我一起被人強暴好了!”
三人渾身發出熊熊烈焰,把大樓焚成廢墟,四周隨即崩塌。虞茴試圖逃出眼前的魔境,卻被小紅一下撲倒在地!眮淼竭@的姑涼就租定要葬身火海,雷都休想可以幸免!!!”
虞茴踢開小紅,不斷邊滾地邊大聲呻吟,又不斷拍打自己的雙臂想要滅火。
“盡管弄!這里的火是不滅的,也沒有任何粗路。雷就跟偶們待在這永僧永世!!”
“之前還說啥子”明明自己都楞個受客人歡迎”,真夠惡心!
“這就是你囂張跋扈的下場!”
虞茴再也不能忍受,撕裂喉嚨般大喊:
閉嘴!!!
她勉強睜開眼,發現所有人都凝視自己,四周寂靜得像涅盤。
原來在眾人看來,虞茴剛才一直自言自語,又對著無人的角落揮舞手腳。
對此最好奇的,是當中唯一沒有參與夏嬋事件亦不知情的。
“小茴吶,你這是?”她上前問候,但被虞茴伸出的右手所拒絕。
“別過來!我不需要你這害人精的假情假意。”虞茴的言論引來春桃注意。”虞茴,你干嘛楞個沒禮貌?她可是大娘耶。”
“大娘?你覺得她是我們的恩人?笑話!依我說你跟一只被人養肥準備宰的豬一樣笨!”
“等等一下,你這啥子意思?連我這個好姐妹你都罵了?”春桃的語氣忽然變得強硬。
“連自己被人害得差點失去貞操也可以懵然不知,可憐可憐吶。”虞茴咧著嘴,又笑又哭。
“干干啥子說起這些呢?”春桃雙眼望地,放低聲調。
“你怪我揭你的瘡疤?那不如怪這個臭婆娘為啥子給你喝迷春酒!”虞茴指著大聲道。事實上當晚春桃并沒有喝下迷春酒,但其實除了宋老板之外并不會有人知道,難怪虞茴會誤會。
春桃不懂反應,像被點了穴道般。而則百口莫辯,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不要胡說,這些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正想勸大家不要信虞茴的話,卻被小紅搶了頭。
“認了它吧!雷就別以為偶不資道,雷從以前開始就經藏約待這里的姑娘。今次是這樣,數年前巧兒姐那次又是!”小紅道出了一個梨花閣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的名字。在場的人當中,只有阿紫、小紅兩名妓女聽過。
“藍道雷就忘了當晚巧兒姐她是怎樣被雷們灌藥而滑胎的嗎?”小紅的語氣雖不太重,但說的都是非常嚴重的指控。
“你們都要反了是吧?”
“是真的嗎?”打斷的是春桃。”春桃你乖,不要聽她們的傻話。”
“那你把真相說出來!那瓶迷春酒是不是宋老板偷的?只要你說”是”,我馬上相信你。不明白為何春桃會知道迷春酒的事。
“當天晚上那個小方士來救我們的時候,我就看見地上有迷春酒的碎片。我來了四年,經常都聽說這里有一種特制的迷春酒,專門用在一些不愿就范的姑娘身上。我就想既然傳聞都說這種酒是我們梨花閣特制,那除非給客人偷了,否則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所以請你告訴我,那瓶酒是不是你給他的?!!”
這時阿紫彷佛受到煽動,握緊拳想要把這個害得”前輩”毀容后自盡的壞女人剝皮拆骨。但理智告訴她,現在的梨花閣有些不妥,四周彷佛被一股詭異的氛圍籠罩著,讓她悶得全身沾滿汗。
“呵呵!這都算是你的幸運呢”春桃身后的一名姑娘忽然譏笑道。
“你知道嗎?我們幾多人想受到客人的青睞都做不到。誰叫你既能歌又善舞,咋個是我們這些小嘍羅可以比擬?”
“對呀!桃姐跳起舞來,簡直風流放蕩,拋胸和拋媚眼的本領都我們這輩子學不會的!哈哈”
“你胡說。。!”春桃竟激動得一下掐住了帶頭取笑自己那名姑娘的脖子,那姑娘當然不甘示弱,一腳把春桃踢開,又跟她互相糾纏著。
公共大廳瞬間慌亂起來,連樓下的客人都開始對此感到滋擾,亦投訴為何還沒有歌舞表演欣賞。
眾多藝妓里有些立即上前勸止;有些則在旁鼓舞,唯恐天下不亂似的。
那阿紫呢?她站在一旁,不敢輕舉妄動。她知道事情并不簡單,不是人為方式可以解決。
“阿紫姐怎么辦?我也勸不了她們!币幻诎汛禾依_的跟屁蟲求救道。
“大師姐您也來幫幫我吧,我快沒力氣了!”另一方,小雨擋在那個帶頭譏笑春桃的姑娘和春桃之間。
現在阿紫的腦海里只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雙眼一瞪,趕快跑到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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