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
江云從姜家離開, 回到巷子里的住處，剛打開門，就見她媽宋婷背對著她坐在板凳上, 連飯也沒做,
“媽, 你咋沒做飯啊？家里不是還有點(diǎn)棒子面的嗎？”
“我做了，已經(jīng)吃過了。”
宋婷的聲音很平靜，她從姜家樓下回來，就失魂落魄的把家里剩下的那點(diǎn), 原本準(zhǔn)備留給江云吃的棒子面，全被她做成了兩個棒子面饃, 家里最后那點(diǎn)腌在壇子的肉，也被她給炒了吃。
這是她自打搬到這個胡同里, 吃的最飽, 吃的最好的一次。
“好香啊, 媽你是不是給我做肉了？”
江云說著就打開了櫥柜的門，以為她媽把留給她的飯放到了櫥柜里，打開櫥柜的她, 只見里面放著一盆子已經(jīng)蔫的野菜，除了野菜啥也沒有。
“媽，你把留給我的飯放哪了？”
江云在屋里轉(zhuǎn)悠著, 找著她媽留給她的飯，知道今天有肉吃，她在姜家受到的悶氣，也消散了點(diǎn)。
“別找了, 我沒有給你留飯, 飯全被我一個人吃了。”
宋婷依舊維持著之前樣子, 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的。
“你都給吃了啊……那我吃啥啊？”
江云這才察覺出，她媽今天有點(diǎn)不對勁，往常家里像肉啥的，她媽都舍不得吃，都是讓她吃，甚至連玉米面都省給她，自己吃野菜。
今天咋這么反常，一個人吃了肉，并且還沒有給她留飯。
“你要是餓，就自己做著吃，我身子不舒坦，要歇幾天。”
宋婷說著，就站起來，回屋躺在了床上，中間一眼都沒有看江云，把江云晾在了堂屋。
躺在床上的宋婷，恨的牙癢癢的慌，剛剛她多想質(zhì)問她為啥要背著她偷偷去姜家認(rèn)父母，難道她對她不好嗎？
可她不能問，那樣太便宜她了。
她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她親生的閨女，她對她親閨女都沒有這么好，她把所有的好都給了她，她卻這樣對她，她為了她，跑到親閨女那里低三下四的求她，甚至還被親閨女羞辱毆打……
她把能給她的，全給了她，當(dāng)初在醫(yī)院得知她不是她的親生閨女的時候，為了她，她和老江甚至不愿去認(rèn)親閨女……可沒想到，到頭來，她養(yǎng)出了一頭白眼狼。
在老江沒出事前，他們兩口子給了她二十多年的富裕生活，讓她不用為錢發(fā)愁，她自小穿的，用的，吃的，都比大院里別人家的孩子好。
當(dāng)年孩子要是沒被抱錯，她在她那個工人家庭，能吃到啥？估計(jì)連細(xì)糧，肉只能偶爾吃，她不僅給她吃面包，還給她喝牛奶，頓頓都有肉……
宋婷眼底滿是恨意和憎惡，現(xiàn)在她背叛她，想丟下她……她為她付出了那么多，那么疼她……
往往傷人最深的就是一個人最在乎人的人，越在乎對方，付出的感情越多，一旦對方傷害了她，那就是比旁人的傷害要多幾倍，甚至十幾倍。
“媽，你哪不舒服啊，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江云走了進(jìn)來，有些局促，宋婷抹了一把臉，收起臉上的憎恨，轉(zhuǎn)頭就是如往常一樣的神情，她臉上還帶著笑，
“媽沒事，去啥醫(yī)院啊，就是這幾天拉煤球拉的有些乏了，今天是媽的不是，原本那肉想給你留的，但我聞了聞，見肉餿了，扔了也怪可惜的，就給做了，怕你吃壞肚子，就沒給你留。”
“原來是這樣……媽，你也是，那肉餿了就扔掉吧，估計(jì)你就是吃了那餿肉給鬧的。”
江云沒有懷疑宋婷的話，反而松了一口氣，剛剛在堂屋她媽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冷漠，她還以為咋了哪？原來是她媽身子不舒坦，還有那肉是因?yàn)榕滤詨亩亲硬艣]給她留。
肉沒有給她留她理解，可那棒子面哪？咋也沒給她留啊？
“小云，你不是去找王玲借糧食去了嗎，借來的糧食哪？你以前和王玲關(guān)系那么好，她肯定會借給你。”
宋婷欠著身子，看向閨女江云，江云立馬垂下了眼，眼中有些慌張，
“媽，王玲家也沒搶到多少糧食，我就沒好意思向她張口。”
“是嗎？早知道那棒子面我就不吃了，給你留著，我以為你能把糧食借回來哪……這才把剩下的那點(diǎn)棒子面都給吃了，那這咋辦啊？家里就剩下一盆子野菜了。”
宋婷嘴上說著關(guān)心江云的話，可眼底卻有些冰冷。
“沒事，媽，我吃點(diǎn)野菜就行。”
江云聽到她媽的這番解釋，心里的疑惑全都解開了，也踏實(shí)了，她走出屋子，拿著柜子里的野菜，跑到灶房，用水煮了煮，又放了點(diǎn)鹽和醬油，入口就是一股子苦澀味。
她今天去姜家，姜家人還是對她愛答不理的，但她相信，只要她去的勤，姜父姜母終究會心軟的，要知道，她可是他們親生的，到時候她就能從這搬走，住到姜家去了，她今天去的時候，可是看到姜家家里有半袋子細(xì)糧，一袋子粗糧哪。
她要是回去，以后就不用再吃這野菜了，這樣想著，她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餓著肚子回屋睡覺去了。
……
姜苗和王媽去郵局拿沈三兒寄回來的包裹去了，包裹沉甸甸的，倆人抬回家，打開才知道，里面竟然是一袋子大米，還有肉干啥的，以及風(fēng)干的雞和臘肉，還有帶著包裝有人手腕那般粗的香腸，以及一只風(fēng)干的火腿。
沈三兒擔(dān)心姜苗搶的糧食不夠吃，就沒有給她寄那些華而不實(shí)的餅干啥的，給她寄來的東西都是硬貨，最里面還夾著一盒外國巧克力。
姜苗給他發(fā)的電報，估計(jì)還沒到，電報里說了，不用擔(dān)心她，她囤的糧食夠吃的，她看著地上這堆東西，也不知道沈三兒怎么搞來的，現(xiàn)在糧食都這么緊張。
“小苗，咱趕快把這些東西藏那里面。”
王媽伸手指了一下西屋，她已經(jīng)知道西屋地窖的事了。
“留下一只□□，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就看到這些肉啥的，特別饞的慌。”還特別困，天還沒黑哪，有時候就想睡覺了，姜苗也沒想那么多，因?yàn)樽罱鞖鉄幔詾槭欠Φ摹?
王媽看了一眼姜苗平坦的肚子，整個人變得很激動，
“小苗，你不會是有了吧？”
姜苗沒反應(yīng)過來，還傻傻的問她，
“有啥？”
“有身子了！！！”
姜苗這下愣了，
“你說我懷孕了？”
“是啊，懷孕的人，就會想吃東西，還會特別的饞。”
王媽今天雖然剛來，但中午吃飯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食量特別大，下午半晌的時候，見她又吃了兩塊實(shí)誠的不行的月餅，晚上吃飯，又吃了兩個饃，一碗蒸蛋，兩個咸鴨蛋，一碗小米粥，還有一碗酸黃瓜。
她怕她晚上吃那么多積食，可她說不吃餓的難受。
姜苗捂著肚子，感覺有點(diǎn)不可思議，她這么快就懷上了？她要和王媽一塊抬東西，把東西放進(jìn)地窖，可王媽說啥也不讓她碰，怕她閃著身子。
第二天一早，王媽就在灶房收拾早飯了，給姜苗包了豬肉香菇餡的餛飩，用雞湯打底，又煮了五個紅皮雞蛋，捏了幾個韭菜粉絲餡的包子，又用豬肉給她烙了幾張蔥花大餅，聽小苗說她喜歡吃。
最后又從壇子里撈上來一碗解膩的酸黃瓜，其實(shí)她也會腌，腌的比這個還好哪，她見地窖里有一籃子黃瓜，還沒怎么吃哪，等明個就能腌上。
躺在床上鋪的涼席上的姜苗是被硬生生香醒的，她起來后，洗了洗手，先去灶房吃了一個包子，然后才鉆進(jìn)洗澡的房子，往盆子里倒了一暖水瓶的開水，兌上涼水，把毛巾浸滿水，往身上擦。
最近天熱，她每次早上醒來，都會出一身黏膩膩的汗，洗好澡后，她穿了一件清涼，透氣性好的裙子。
看到堂屋桌子上這豐盛的早飯，她有點(diǎn)想哭，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每次吃飯都是湊合著來，沒咋吃過啥正經(jīng)飯，這王媽來了，立馬就有了家的感覺。
王媽見她洗好澡了，連忙把風(fēng)扇抱了過來，對著她吹，姜苗把椅子往旁邊拉了拉，讓王媽坐她身邊，倆人都能吹上風(fēng)扇。
“王媽，你這手藝也太絕了，像大師傅……”
姜苗喝了一口雞湯，咬了一口餛飩，眼睛立馬亮了，沖王媽吹起了彩虹屁，其實(shí)也不是她吹，是真的好吃，那雞湯鮮的很，喝著一點(diǎn)都不膩，還有那餛飩，餡也不知道咋調(diào)的，比國營飯店的還要好吃，她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餛飩。
王媽被她夸的臉都紅了，她以前是廚娘出身，后面又跟在小姐身邊，小姐的嘴巴又叼的很，后面小姐走了，她照顧三兒，三兒的嘴和小姐的一樣挑，所以她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沈三兒不是那種喜歡夸人的人，比如做的好吃，他就多吃一碗飯，王媽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夸，夸的她都不好意思了，整個人別提多高興了。
“你喜歡吃，我以后就經(jīng)常做給你吃。”
王媽會的菜多著哪，能把一顆大白菜都給做出花來，今天天剛亮，她就起來熬雞湯了，沒舍得用整只雞，只砍下來了一只雞腿，放在爐子上慢慢的熬。
然后她開始剁餡，和面，包餛飩，包包子，包包子的餡被她摻雞湯調(diào)了，味道美的很……姜苗起床后吃了一個，洗澡的時間也比平時快了一半，就想趕快洗完，出來吃飯。
姜苗咬了一口包子，里面的粉絲都吸滿了雞湯，還有韭菜，好吃的能讓人把舌頭都吞進(jìn)去，她洗澡前已經(jīng)吃過一個了，可是再吃，還是很令人驚艷。
要說最絕的還要數(shù)烙的蔥花油餅，酥的都滿嘴掉渣了，還有濃濃的蔥香味，卷著小黃瓜吃，酥皮掉了一桌子，姜苗都是用手接著……
這香味都把隔壁家的孩子饞哭了，尤其是趙家那個趙金蛋，此時正坐在院子里，撒著潑哪，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的……
還有隔壁的張寡婦家，她家那個大兒子正趴在墻頭上往姜苗家里看哪。
“王媽，往后咱可不能這么吃了，這香味太招搖了，要是被人惦記上，可就完了，現(xiàn)在家家戶戶糧食都不夠吃，見天天從咱家飄出肉味……我怕有些人會生出不好的心思。”
雖然姜苗天天都想吃到王媽做的這樣的飯，可怕人盯上她家，家里只有她和王媽兩個人，又手無寸鐵之力，原本家里沒男人，已經(jīng)被小偷光顧過一次了。
王媽被姜苗這樣一提醒，才反應(yīng)過來，這都怪她沒想起來這茬，只想著給她做點(diǎn)可口的飯，前天晚上，還有賊過來，她今天又做了雞湯啥的，這不就更招賊了嗎？
她現(xiàn)在真是老糊涂了，她是來照顧人小苗的，倒給人家招了禍了。
“王媽，沒事，你別多想，以后咱注意點(diǎn)就行了，你不知道，你沒來之前，我在家天天啃干饃，你熬的這雞湯，烙的餅子，讓我肚子里有了點(diǎn)油水，其實(shí)我早就頂不住了，做夢都想吃肉。”
姜苗見王媽內(nèi)疚，連忙說了些寬慰她的話，她明明家里有肉，卻不敢吃，她這過的啥日子啊？
“小苗，你這懷了身子，不沾油水可不行，要不以后這樣，我把雞拿到城外熬好，你喝完再回來？”
王媽想了個法子。
“行啊，這樣行，我咋就沒想到啊？”
姜苗拍了一下手，這樣的話，她就能喝上雞湯，吃上肉了，城外別的不多，就是柴火多，到時候拿上一個鐵鍋，就能在那改善生活了。
吃完飯，王媽陪著姜苗去醫(yī)院檢查去了，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張醫(yī)院開的單子，王媽甚至還扶著姜苗，把姜苗搞得挺尷尬的，她現(xiàn)在還沒大肚子哪。
“小苗，三兒要是知道你有了，肯定高興的不行。”
“王媽，你別和他說，先瞞著他。”
姜苗怕沈三兒回來，那種事他真能干出來，還是讓他好好在京城吧。
王媽雖然不知道小姜同志為啥不把這樣的喜事告訴三兒，但她這樣做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倆人剛走到家門口，就見家門口站著一個人——姜娟子，挺著大肚子，瘦的人快要脫相的姜娟子。
姜苗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這個姜娟子了，她現(xiàn)在懷著身子那，可褂子穿在她身上，竟然有些空空的感覺，臉顴骨都高聳了起來，看著氣色也不太好，臉色蠟黃蠟黃的，脖子里還有淤青。
“苗兒，你回來了？！！”
扶著腰的姜娟子見姜苗回來了，身邊還有個眼生的大娘。
“你咋找來了？”
姜苗見胡同里那一堆碎嘴的婆子往這邊望，就打開家里門，讓姜娟子進(jìn)去了。
“苗兒，這是誰啊？”
“她是沈三兒的表姨，見我一個人在這住，不放心，就過來陪我?guī)滋臁！?
姜苗沒有打開堂屋，而是洗了一把臉，問她過來啥事，王媽把毛巾遞給了她，還給她從灶房搬出來一個板凳。
姜苗有些不適應(yīng)，王媽對她太體貼了點(diǎn)，就像拿毛巾，搬凳子這種事，她可以自己來，并且她現(xiàn)在還沒到身子重的行動不便的那份上哪。
“苗兒，你過來，我和你說點(diǎn)話……”
姜娟子把姜苗拉到了一旁，然后低聲求她，
“苗兒，你能不能借我點(diǎn)糧食啊？”
姜娟子大著個肚子，又這么瘦，讓人瞅著挺可憐的，但姜苗不能借，因?yàn)橛械谝淮危陀械诙危僬f了，這個姜娟子以前還設(shè)計(jì)讓原主下鄉(xiāng)插隊(duì)，她也不可能幫她。
“苗兒，之前下鄉(xiāng)插隊(duì)那事，是大姐我的錯，我不該那么自私，背著爸媽，把鬮換成黑鬮，還讓你先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
你能不能看在咱倆這么多年的姐妹情上，幫幫大姐我，我現(xiàn)在有著身子，不到迫不得已，真的不會來找你。”
姜苗聽著姜娟子遲來的道歉，她之所以為當(dāng)年的事道歉，還是為了來借糧，
“我沒有糧借你，我自己的也不夠吃，家里就剩兩斤粗糧了。”
“你怎么能沒糧？你可是嫁到了酒廠廠長家里當(dāng)人家兒媳婦，誰沒糧都行，你怎么能沒糧……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想借給我？”
姜娟子聽到姜苗不愿意借給她糧，臉色立馬變了，態(tài)度也不一樣了。
她果然是裝的，姜苗臉上閃過一抹厭惡，剛剛的道歉，估計(jì)也不是真心的。
“我和他們關(guān)系不好，他們也不管我，沒看我還在外面租房子住嗎？你有爹有娘，有兄弟，為啥不找他們?nèi)ソ杓Z，找我這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三妹來借？”
姜苗有也不借給她這種人。
姜娟子沒有吭聲，其實(shí)她早就回娘家借過糧了，可他們心都太狠了，一粒糧食也不肯借給她，她這才來找姜苗的。
“我家養(yǎng)了你二十多年，你吃了我家這么多的糧食，你把吃了我家的糧食還給我，反正你也不是我爸媽親生的。”
姜娟子見她不肯借糧，就開始要債了。
“我這二十多年，吃的哪一粒糧食，是你姜娟子的？我要是還的話，也應(yīng)該還給吳淑蘭和姜建國，而不是你，你有本事讓他們倆來找我要糧啊，看看他們是愿意要我，還是要這二十多年的糧食。”
“就是我爹媽讓我來找你要糧的，你吃了我家這么多糧食，現(xiàn)在還給我們，我爹媽他們不好意思過來。”
姜娟子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可姜苗壓根不信她的鬼話。
首先姜家因?yàn)樗奶嵝眩崆岸诹思Z，壓根沒到山窮水盡的這一步。
再者，姜家人現(xiàn)在巴結(jié)她還來及哪，就怕她不認(rèn)那個家，壓根不會讓姜娟子來朝她要糧，要糧也就意味著，她們家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撇清了，以后再無瓜葛了，根據(jù)姜苗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壓根不會這樣做。
所以，姜娟子是背著姜家人，以姜家人的名義來朝她要糧的。
“你讓他們來和我說，你現(xiàn)在除了姓姜外，還有哪一點(diǎn)是姜家人？你回那個家，估計(jì)他們連門都不讓你進(jìn)吧，怎么可能托你來要糧？你把人當(dāng)傻子了？”
姜苗譏諷的瞅著她，姜娟子見自己的謊話被拆穿了，還嘴硬不肯承認(rèn)，
“就是我爸媽托我來的，我是她們的親生閨女，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原諒我了。”
“那你有本事，去姜家把他們喊來，我在這等你。”
現(xiàn)在這個姜娟子變的滿嘴謊話，真是讓人瞧不上，姜苗臉上滿是對她的嫌棄。
姜娟子見姜苗壓根不相信她的話，就開始賣起了慘，
“苗兒，我餓著沒事，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餓著，你就當(dāng)積德了，借我點(diǎn)糧吧，我不要多，隨便給我個□□斤就成。
孟長林那個王八蛋，只顧著他自己和那個死丫頭，一點(diǎn)都不管我的死活，我肚子里還揣著他的兒子哪，我昨天晚上就沒吃東西，已經(jīng)餓了一整天了，你就行行好吧。
我之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啊，他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無論姜娟子說什么，姜苗都無動于衷，她肚子的孩子，關(guān)她啥事？
她今天要是借給她了，她下次還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過來賣慘，孩子是她姜娟子的，又不是她的，當(dāng)初又不是她讓她懷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你快走吧，我們家里也沒糧。”
王媽不想讓姜娟子再纏著姜苗了，就拉著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出去，不料，姜娟子捧著自己的肚子，坐在了地上，看著架勢，姜苗不借給她糧，她就不走了。
她就是仗著自己懷孕了，姜苗不敢對她動手。
“王媽，她想坐在那，你就讓她坐，不用管她。”
姜苗冷眼瞅著她，王媽聽姜苗這樣說，也不拉她了，倆人該干啥干啥，就當(dāng)沒看見坐在地上的姜娟子似的。
姜苗還故意拿著一個月餅，坐在院子里吃，欣賞著姜娟子的慘樣。
姜娟子看著姜苗手里的月餅，一個勁的咽口水，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朝姜苗走去，一直盯著這邊的王媽，連忙攔住了她，一臉的戒備，
“你想干啥？”
姜娟子不說話，就是死死的盯著姜苗手里的月餅。
“王媽，你讓開。”
姜苗站了起來，拉著不愿意離開的姜娟子，完全不顧她懷著身子，姜娟子的半拉身子都在地上，姜苗拖著她，把她扔出了家門，然后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家里的大門。
像姜娟子這種人，她挨餓就是活該。
作者有話說：
兩更合一章了，下一章在十二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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