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蕭戒還在帳中呼呼大睡，有丫頭在帳外喊道：“公爺，公爺，燕王殿下來了！”

        蕭戒此時宿醉未醒，正光著膀子未著衣衫。聽丫頭喊他，他忙回道：“叫他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出來！”

        蕭戎黑著臉，在堂上靜靜地等著蕭戒。他也不就座，就那么站著等著。蕭戒洗了把臉，穿了件寢衣松松垮垮地出來了。

        “戎弟，你來了呀！”蕭戒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坐在了椅子上，他拿起茶杯，一邊漱口一邊問道：“怎么這么早……”

        蕭戎不等他說完話，一把就將他從椅子上揪了起來，他薅著他的脖領子，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哎，戎弟，你這是干什么？”

        蕭戒嚇壞了。蕭戎咬牙切齒地質問道：“本王跟你說的話你都當放屁了是不是？昨兒你干嘛去了？”

        蕭戒這才明白蕭戎是為昨日之事而來，他忙辯解道：“昨日我去提親了，常家沒同意，我就……”

        “啪”的一聲，蕭戎又狠狠地抽了蕭戒一巴掌：“提親？你提的哪門子親？本王那天怎么和你說的？”

        “我這不……我……”

        “咚”的一聲，蕭戒被摔在了地上。蕭戎一頓老拳，狠狠地打在蕭戒身上。蕭戎一邊打，一邊斥罵道：“跟你說正事的時候你嬉皮笑臉，本王告沒告訴你，不許打常姑娘的主意？那常家是本王岳丈家！你把本王的岳母都氣吐了血，本王的小姨子差點被你逼死！”

        蕭戒一邊躲閃一邊討饒：“哎喲別打了！哪有那么嚴重？我不過是……”

        “不過是什么？不過是不要臉對不對？！”蕭戎氣得七竅冒煙，“本王那大舅子，多有涵養的人，被你氣得都要打人了！你干的就不是人事兒，還敢用公爵的身份壓人家？怎么，你公爵了不起呀？！”

        蕭戒哭喪著臉：“我不就是怕挨打么……哎喲，戎弟，有話好好說，別打啊！”

        旁邊的丫頭們又是驚又是怕，眼見燕王正在氣頭上，也不敢上去勸。蕭戎一把揪起蕭戒的脖領子：“告訴你，本王是王爵，這頓拳頭就是賞你的，你謝恩吧！”

        說著，又是狠狠一拳打在了蕭戒的臉上，把他打得在地當間兒直轉圈。

        “別打了，哎喲，好歹是兄弟……”

        “你還知道是兄弟！丟人現眼的東西！”

        “咳咳！”

        一聲咳嗽聲從門口傳來，蕭戎回頭一看，只見安王爺正站在門口。大冷的天，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蕭戎立刻住了手，他規規矩矩地沖安王爺行禮：“王叔！”

        蕭戒鼻青臉腫，他拖著被扯爛的寢衣，對著安王爺胡亂地拱了拱手：“王叔。”

        安王爺面無表情，徑直走到正座上坐了下來，打量著兩個侄子。蕭戎面色沉靜，一言不發，蕭戒則趕緊吩咐丫頭給安王爺上茶。

        一個儀表堂堂，年少有為，一個吊兒郎當，舉止荒誕。用腳趾頭也能想出安王爺是如何感慨。

        “王叔，您瞅瞅戎弟他……這一大早上的……”

        蕭戒抹去了滿臉的鼻血，準備向安王爺訴苦。安王爺反問道：“你怎么就不問問本王來做什么呢？”

        蕭戒一愣：“啊？”

        安王爺怡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蕭戒忐忑不安，忙問道：“王叔，這大早上的，您來做什么……”

        “自然是有東西賞你。”安王爺微微挑眉，“你猜猜，會是啥？”

        蕭戒又是一愣：“東西？會是什么東西？硯臺？”

        安王爺沒有做聲。蕭戒忙又猜道：“該不會是字畫吧？”

        安王爺搖了搖頭：“再猜。”

        蕭戒皺起了眉頭：“難道是……是茶壺？”

        安王爺提醒道：“適合你的。”

        蕭戒露出了壞壞的笑容：“該不會是……丫頭？”

        聞言，蕭戎的眼里冷光乍現。安王爺面色一沉，他狠狠地摔了手上的茶杯。

        “戎兒，替本王賞他一頓拳頭！”

        蕭戎巴不得一聲，他一把揪過蕭戒，又狠狠地打了起來。

        “哎呀，要打死人啦！王叔，您這是做什么？”

        安王爺一言不發，他冷冷地看著蕭戎把蕭戒打得滿地找牙。直到蕭戒躺在地上，骨軟筋麻地動彈不得，安王爺才命蕭戎住了手。

        “戎兒，可以了！”

        蕭戎停了下來，他氣呼呼地站在了一邊。安王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走到蕭戒身邊冷冷地說道：“你不是公爵嗎，你不是仗勢欺人嗎？本王賞你一頓拳頭，沒有理由。你謝恩吧！”

        蕭戒一聽就傻眼了：這話和蕭戎說得一模一樣！他抬起頭，看著安王爺慢慢走到門口。

        “王叔……哎喲……王……”

        安王爺轉過頭對蕭戎囑咐道：“戎兒，回頭你好好的跟你那丈母娘和大舅哥道個歉，就說咱們蕭家出了這么個不肖子孫，讓他們家受委屈了！”

        “是。”

        “是代表咱們蕭家！”

        “明白。”

        安王爺怒氣未消，他又下令道：“即日起，將蕭戒禁足在府中，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擅自出府！”

        蕭戒一聽就傻眼了：“王叔，別呀，戎弟，替我求求情……”

        蕭戎瞪了蕭戒一眼，他一言不發，跟著安王爺離開了。

        皇上正在御書房里看折子。突然聽太監說安王爺來了，他忙叫安王爺進來：“老五，怎么這時候來了？”

        “咳！”安王爺長嘆了一口氣，將蕭戒一事說給了皇上。皇上一聽就連連搖頭：“這個戒兒怎么這么不長進！”

        “今早我去了他家，把他給禁足了。”安王爺神色疲憊，“只是這戒兒太無法無天，單單禁足倒是輕縱了他。所以想問問皇兄，該怎么懲戒才妥當。”

        皇上哈哈大笑道：“這是家事！家里孩子不好了，自然是你宗正大人說了算！你出主意吧，朕按你說的就是。”

        安王爺冷哼道：“他既然以公爵身份壓人，那就貶他的爵！貶成伯爵，和常家一樣，看他還耀武揚威！”

        “甚妥！”皇上笑道，“朕擬個旨，后續就交給你來辦吧！”

        于是乎，當天下午，還躺在床上養傷的蕭戒不得不跪下接了一道旨意，旨意除了貶爵，還要求蕭戒親自出榜向常家并杜家道歉。

        鬧劇在一片唏噓中，終于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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