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這句話剛說完，余父捂著胸口，呼吸困難：“你，你再說一遍？”

察覺出余父的不對勁，余母緊張地拉著他的手：“老余，老余，你怎么樣了？”

“爸……”

余父氣得昏迷過去。

余暉嚇得臉色蒼白，趕緊背著余父往樓下跑。

玄毅其實沒有離開，他一直在門外，看到余暉背著余父跑出來，知道事情不對勁，趕緊跟上去。

余母看見玄毅，很難保持冷靜，語氣有些沖：“玄毅先生，請你不要插手我們家的事。”

那意思是不要他跟上去。

玄毅背影僵住，止住了腳步。

*

醫院里，余父被查出來，有冠心病。

這種病，氣不得，急不得。

而且還有高血壓。

要是再讓他生氣，不一定能活太久。

余暉本都已經做好了和父母抗爭到底的準備，聽見醫生的話，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余暉有氣無力：“好的，知道了，謝謝醫生。”

余父正在輸液，余母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

余暉步伐沉重無比。

余母垂著頭。

余暉叫了一聲：“媽。”

余母沒有回答他。

余暉站在他面前，看著余母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

她無聲哭泣，憤怒過后，是崩潰。

她無法接受她的兒子是個異于常人的同，更無法接受他沒辦法生育下一代。

雙肩不停顫抖著，余母哭得喉嚨哽咽，說話帶著濃濃的哭腔：“阿輝，媽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繼續下去了。”

從小疼他愛他的媽媽，這樣卑微地祈求著他，余暉心酸得厲害：“媽，你真的……不能接受我跟玄毅嗎？”

余母顫抖著手指向病房門：“你爸爸今天只是氣暈了，你有想過，你再繼續下去，你爸爸會怎樣嗎？”

顫抖的手轉而握住余暉：“阿輝，爸媽都是普通人，沒辦法接受別人異樣眼光的，爸爸媽媽不想走到哪兒都被人議論，說他們的兒子，是個異類……”

她連那個詞都不想說出口，用了異類來代替。

余暉只覺得胸口疼的厲害。

余母再下重錘：“你想逼死我和你爸嗎？阿輝，跟他分手好不好？”

不好。

余暉一點都不想和玄毅分手。

但望著淚眼婆娑的母親，余暉嗓子硬得發疼，拒絕的話在口中，卻無法說出。

他還想再說什么，余母忽然跪到他面前。

嚇得余暉趕緊去扶她：“媽，你做什么？”

“你不要扶我。”余媽媽揮開他的手：“就當是媽媽求你，好不好，阿輝，不要毀了你自己，跟他分手……”

母親的苦苦哀求，父親的病情，沒有一樣讓余暉的好受。

沉痛地閉上雙眼，余暉仿佛渾泄掉了渾身的力氣。

“好……我答應你。”

*

余暉答應了父母和玄毅分手。

但是他不愿意離開這里，他給余父余母保證，不會再和玄毅來往。

但余母還是不放心，決定在這邊住下。

余暉的爸媽在醫院，余暉先回了住處。

回到住處，開了燈，客廳里，傳來玄毅輕柔的聲音：“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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