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醉酒表露
在九濁大澤困了小半月,兩人終是養(yǎng)好了身子回了天庭。
青辰前腳剛到百花苑,紫府星君后腳就到。
青辰只當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可自家?guī)熜志故裁匆矝]說什么也沒問,喝了杯茶就走了,青辰也沒在意,既然師兄不問,她也難得編排故事去糊他。
當天下午閑來無事,青辰做了些桂花糕,拜托書畫送了兩碟去紫宸殿。書畫一有機會去紫宸殿,總是要呆好半天才回來。
所以,此時百花苑只剩她一個人。
青辰正瞇著眼小憩,咸魚一般躺在青竹躺椅上,翹著二郎腿曬著太陽。
清風陣陣,薔薇芬芬,花香裊裊。
在九濁大澤的半月,很少見到太陽。怕仙氣引來周邊的野獸,終日都窩在洞中,現在這陽光和煦,很是難得,曬得人骨頭都有點酥了。
“叩叩”兩聲,有人敲門。
聽到聲響,青辰以為是慕白得到她回來的消息,前來探望來了。
礙于紫淵上神的神威,很少有仙友來找她,她的院子來的最多的就是慕白和師兄。
瞇著眼對著門口慵懶地說道:“進來就是,又敲門作甚。”
軒轅蒼寞推門而進,愣了愣,眼前女子面若皎月,瞇著眼小憩,一身素衣卻竟顯媚色,眉目如畫,精致的不像話。
見自家太子殿下看呆了,一旁的小童拉了拉他的衣袖,軒轅蒼寞回過神來,暗罵自己怎么竟是個貪色圖貌之徒。
似乎察覺到來者不是慕白,青辰不情愿地睜開眼,正與軒轅蒼寞對上,也楞住了。
他怎么會來這里?!
就這一眼,軒轅蒼寞只覺自己的魂都沉浸在這雙眸子里,掙扎著想出來,卻慢慢溺斃在其中。
而且這雙眸子,這個場景,他好像在哪里見過。
青辰一個激靈鯉魚打挺地起身,訕訕道:“殿下來百花苑,有何事?”
軒轅蒼寞回過神,但一雙眼睛從未離開過青辰半分,輕聲道:“今日登門拜訪,是來給書畫仙子送祛疤生膚的良藥。”
送藥?一定是惦念著“書畫”后背的傷。
“書畫此時不在,殿下將藥給小仙便是,多謝殿下好意了。”
“無妨,勞煩仙子轉告書畫,這藥每日敷一次即可,半月身上可完好如初。”
“那感情好。”青辰兩眼笑地彎如月亮。
竟有這等神藥,太子不愧是太子,拿出手的東西,就是不一樣,青辰樂呵呵地趕緊接下,生怕他會反悔。
想著肩上被榆英打的鞭痕,說不定也會一并沒了。
這一笑,又將對面的兩人看呆了。
她一雙眼睛彎彎的,一眼望去,煙波浩渺,媚色如斯,美的不可方物,媚的勾人心魄。
“敢問仙子,我們可曾在哪里見過?”說完又自嘲一下,如此美人,他見過定不會忘記,如此一問,當真多此一舉,還有些搭訕的嫌疑。
青辰一愣,捏著藥瓶的手一頓,結結巴巴扯謊道:“今日是小仙第一次見太子殿下。”
她向來不會扯謊,也不知道剛剛扯的如何,青辰不安地望著他,企圖從那張清冷的臉上找點安慰。
聽完,軒轅蒼寞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眼神有些渙散。
他說了聲告辭就帶著小童走了。
看著軒轅蒼寞離去的背影,青辰輕輕舒了口氣,但又有些心堵。
九濁大澤的事她還沒來得及與書畫說,看來該是時候了。
心堵的不只她一人,軒轅蒼寞也心堵的厲害。
他不是個三心二意,見一個就愛一個的人,為什么心里有了書畫,還會神往他人。且這美人,他從未見過,卻覺得好生熟悉,著實想不通透,越想心里越煩躁,越煩躁步子走的就越快。
一旁的小童旁察言觀色,看著自家殿下那變化莫測的臉,眉毛越擰越禁,跟在一旁不敢做聲。
書畫傍晚時分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百花苑。
青辰早就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等著她,打算與她好好說說九濁大澤的事,特別是與軒轅蒼莫的事。
“來來,好書畫,嘗一嘗,我才從慕白那挖的梨花白”青辰狗腿地獻著殷勤。
“呵呵。”書畫笑著接過金邊玉瓷酒杯道:“姐姐是有話對我說吧。”
“知我者,書畫也。”青辰又給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盡,像是壯膽,“確是有件事。”
她也不賣關子,直接問道“你知道太子蒼莫嘛,就是關于他的。”
書畫一震,愣了半晌沒有回過味來,眼里閃爍著青辰看不懂的情緒。
見她愣神,青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看你這樣子,莫不是見過了?”
“有一面之緣。”說完,一摸紅暈悄然爬上眉眼處,青辰恰恰好好地將這一抹嬌羞瞧進了眼中:難不成小丫頭紅鸞心動了?
等等,有一面之緣?!軒轅蒼莫何時背著她勾搭了書畫,想了想又覺得“背著她”和“勾搭”這兩個詞不是很妥帖,但差不多就那個意思吧,她不是文學家,不用那么咬文嚼字。
半響,青辰終于開口。
“我頂著你的臉和軒轅蒼莫在九濁大澤碰巧遇上了,還一同被困在三頭魔蛇設置的情劫中,做了一世夫妻。”關于皇甫朔的回憶順著醇厚的酒全數涌進青辰的腦海中,她不免有些心傷,又猛灌了一口烈酒,繼續(xù)說道:“那一世,我過的十分情傷。”
“姐姐是喜歡上太子殿下了嗎?”書畫有些復雜的望著她。
“喜歡?是喜歡的,只是這份情愛太讓人心生絕望了。”青辰嘆了口氣:“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太子殿下非我良配,所幸他不知我身份,但肯定會來叨擾你的,都是我惹出來的爛桃花,請你擔待些。”
“無妨。”書畫眼波流轉,低著頭喝了一口酒,讓人看不到臉上的情緒。
“姐姐,從來沒有想過與太子殿下再續(xù)前緣嗎?”
青辰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說的比較含蓄:“你要是知道我在凡間經歷了什么,大概就不會這么問我了,我不恨他,已經算心胸十分寬闊了。”
“況且……,其實我是懷有一點希望的,或許他是軒轅蒼莫時,會不一樣,但回了天宮后,這點希望就徹底扼殺在搖籃里了。”
“姐姐,他以后會是天君,你不該太貪心的。”
“可我就是很貪心,怎么辦呢。我改變不了他,只能改變自己。”青辰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好書畫,世上不止有情愛,但凡事莫要太委屈自己,委屈憋悶久了就會成心魔,要么殺人,要么自殺,而我選擇獨自美麗,哈哈”
“哈哈哈。”書畫也跟著笑起來,“姐姐,說的很有道理,快成為哲學家了。”
時光如流水,彈指一瞬間。
轉眼就又是一月,慕白時常拿一些剛冒尖的梨花花瓣來百花苑,青辰得空就做幾籃子梨花糕打發(fā)日子。
閑下來還是會想到太子蒼莫,想到那一世牽扯,想到九濁大澤的朝夕相處,這浮世萬千,她竟有些看不透徹了。
有些事嘴上說放下,輕飄飄的,可在放下的過程中,卻不輕飄。
軒轅蒼寞自那次突然拜訪,就沒有再來過百花苑,青辰也再沒有見過他。
她心有些空空的,做什么也提不起勁。
她知道,這叫失戀,話冊子上也是那么寫的,村頭殺豬的王二狗被青梅竹馬的小花甩了,從此不再殺豬,她現在就是“村頭的王二狗”。
青辰臉色是一日白過一日,書畫那丫頭卻是一日比一日紅潤,有時還一個人傻樂。
一日青辰將她叫到跟前詢問:“你這丫頭,一天傻樂什么,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秘密。”說完,扭著柳腰,跺了跺腳,一臉嬌羞跑掉了。
果然,愛情讓人嬌羞。
感情這丫頭還知道害羞,各有各因緣,還是讓她自己去鬧騰吧。
樹影卓卓,陰影打下一片,點點斑駁。
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深情擁吻。女子清秀可人,男子英俊非凡,當真一對璧人,羨煞旁人。
“畫兒,我定不負你。”
“殿下”
青辰隱了身形,背對兩人慢慢默默離開,笑著,只是腳步有些不穩(wěn),身子也有些晃,看起來有些落寞。
原來書畫傾心的人是蒼莫,軒轅蒼莫也傾心于書畫,如今兩人自得因緣,本該皆大歡喜,自己又是在惆悵些什么呢。
憋著一口氣,青辰上慕白處挖了兩壇子酒,提著就往紫宸殿走。
“師兄,你我好久沒有一塊飲酒了,今日高興,咱們不醉不歸。”分了一壇子酒給紫府星君,青辰掀開酒蓋就悶頭大喝起來。
紫府星君也沒勸,在一旁不動聲色陪著酒。
她嘴上說著高興,他卻沒瞧見半分的喜上眉梢,青辰是個憋不住話的,他等她開口。
一口酒的工夫,對面的人果然開了口。
“我頂著書畫的臉去九濁大澤,被困在情劫中和太子殿下做了一世夫妻,雖然是孽緣,但那世滿心滿意愛過他,你知道我的性子,回天宮后就斷了。可今兒碰巧遇到蒼莫和書畫親熱,才知道書畫心尖上的人原是太子殿下,你說巧不巧,哈哈,可我看著他們,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本該是皆大歡喜的事,這里卻堵地厲害。”說著緊緊按著自己的胸口,像是要將自己心掏出來,好好看看是個什么模樣。
“你啊——”紫府星君輕嘆著,輕輕摟著她:“今日這點難受算不得什么,痛苦是在所難免的,過段時間,就會慢慢淡忘的,不要再去想了。”
青辰有些醉了,只覺得心中酸楚無比。
而這么溫暖的懷抱,將所有苦楚都牽動了起來,不爭氣的在這懷抱中抽抽噎噎起來。
紫府星君一臉心疼,感受著懷里的人兒在懷中顫動著,而他毫無辦法,手足無措著,心也跟著緊起來。
唉,他當晚真該把她從九濁大澤帶回來。
青辰繼續(xù)哽咽道:“師兄放心,會放下的,我待書畫如何,你當是知道的,能尋得如此良人,我是真替她開心。”
“少喝點。”紫府星君將她的酒杯奪過來,不想她喝的太醉。
“師兄,最后一次,讓我喝吧。”
“好。”紫府星君溫柔地說道,眼里全是寵溺。
酒香醉人,一段情傷,掩匿于滿庭平靜中,踏波無痕,尋不到任何蹤跡。
青辰醒來已在半夜,從榻上起身,走出大殿,皎月當空,星星點點的碎光。
伸出手,柔光從指縫中穿過。
酒醒了大半。
我在念著你,為你醉酒心傷,夜不枕眠,你可安睡了?殿下。
石桌上,酒壺還在,青辰走過去,搖了搖,竟還有這么多,看來慕白的梨花白是越釀越烈了。
抱著酒壺又繼續(xù)喝著,酒入喉嚨,酒辣喉。
都說這酒入愁腸愁更愁,果不其然。
猛灌了幾口,搖搖晃晃出了紫宸殿,宮闕紅磚白瓦,在眼前竟有些模糊了,她大概又醉了。
青辰感覺撞到一個人,感覺有雙千古深井般的眸子盯著她,她揚起頭,但又看不真切。
“師兄,你怎么追上來了。”青辰腦袋昏昏沉沉地。
突然,那人將她攬入懷中,又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但卻不是她熟悉的檀香味。
來不及思考,青辰也回抱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難過的事情,突然抽泣喃呢道:“師兄,我是喜歡太子殿下,我喜歡他的。”
那人一聽,身子一僵,似錯愕,似彷徨。
打橫抱起眼前的醉鬼。
軒轅蒼寞覺得她的淚像刀子一般,在他心里一刀一刀扎著,她一哭,他就忍不住想去拭她眼角的淚。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大概是魔怔了,沒有送她回百花苑,而是將她帶回了太子殿。
只是覺得,這一抱,便似一輩子,松不開手了,割舍不下了。
翌日,晨曦微微,陽光和煦。
睜眼,不是自己的百花苑,也不是紫宸殿,房間布置奢華,寬敞明亮,不似女子的閨房,青辰揉了揉暈乎的腦,穿衣下了床榻。
出了房間,逮了個婢女問道:“這是哪里?”
那婢女紅了紅臉,偷偷瞟了青辰一眼:“回仙子,此處是太子殿,仙子昨晚住的是太子的寢居蕭逸軒。”
一聽,青辰有頭更痛了,險些又昏了過去。難不成她昨日優(yōu)思過重,自己跑來的,這也太丟臉了,說不定還做了其他奇怪的事情。
不行,得趕緊離開這里,心有些亂了,亂的七零八碎,亂的剪理不清。
不對啊,就算她自己跑來的,守門的也不會放她進門。
她恍惚記得昨夜撞了一個人,不是師兄,而是蒼莫?!
可他為何將她帶回太子殿,又為何讓她住他的寢居,難道是念在書畫的面子上嗎?也不對,他大可送她回百花苑,豈不更好。
思緒亂飛中,身后一人拽住她的手,死死抓著,青辰回頭,所謂一眼萬年,大概就是如此吧。
青塵辰一雙眸子瞬間染了水汽,強忍著心中的痛處,不敢言語,怕聲音會不受控制的哽咽,怕自己的心會□□裸暴露在這天地間。
“青辰?你是叫青辰?”
青辰吸了一口氣,笑道:“殿下這是怎么了,上月才來我百花苑給佳人送了藥,今日怎的就不認識了?”
“我不是那意思。”說完松開她的手,“我有一事想問仙子。”
“殿下請講。”青辰深吸一口氣,鎮(zhèn)定道。
“那日在百花苑,照理說我們從未見過,為何我還未自報家門,你就喚我太子殿下!”
青辰一震,聲音輕顫著自嘲道:“殿下難道忘記了,我傾慕與你,天宮人盡皆知,又私藏殿下小像,怎會不認得你。”
軒轅蒼寞一聽,自己的疑惑和猜忌都解釋通了,但又總感覺哪里不對,不對之處在哪里,又說不上來。
“殿下即與書畫兩情相悅,像帶女仙回太子殿過夜這種事,以后切莫再做了,她會傷心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
軒轅蒼寞望著那素影慢慢消失,揚天長嘆,那句‘師兄,我是喜歡太子殿下,我喜歡他的’回蕩在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那昨夜的哭泣聲更似利劍穿心。
軒轅蒼莫內心痛苦道:我這是愛上了兩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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