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方晟把易容方叫進去吩咐了幾件事，重點還是明后兩天瓏黃街旅游的“第二次大考”！

        因為上周瓏黃街意外火爆后，省城各大報刊、主流媒體都予以大幅報道，客觀上提升了潤澤這張城市名片的知名度，本周客流量只會更洶涌，城市基建、服務(wù)、交通等各環(huán)節(jié)將面臨嚴峻考驗。

        方晟指出上周市直機關(guān)雖然都發(fā)動起來了，由于事起倉促，在人員分布、調(diào)配和服務(wù)等方面做得都不夠，本周還要發(fā)動市事業(yè)單位人員支援，搶在今晚之前拿出具體部署方案，定人定崗定位置，全員上陣打好這一仗！

        “我去京都辦點事兒，后天能趕回來的話要到現(xiàn)場視察�！狈疥晒室饬袅藗�尾巴。

        其實從今晚到周日行程安排得非常密集，肯定得周日晚上才能到潤澤，但方晟這么說了，手底下那班人就不敢掉以輕心，拿自己的仕途碰運氣。

        第一站到軒城機場與范曉靈“見面”。

        京都耳目眾多，沒有能隱藏的秘密，方晟縱使膽再大也不敢在京都做任何不軌之舉。而此時的范曉靈有如新婚燕爾，急不可耐要跟方晟“溫故而知新”，當(dāng)聽說方晟行程緊張必須周五晚上趕到京都后，居然不惜提前下班飛抵軒城機場，爭取到寶貴的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夠不夠，要不加個鐘？”范曉靈在電話里戲謔道。

        方晟沒好氣道：“注意保密！”

        魚小婷仍在警備區(qū)總治療，這么久孤身一人在潤澤，對方晟這樣精力充沛的人來說也真是憋壞了，每天游泳才耗多大體力？幾個指頭數(shù)過來，也只有緊而水靈的范曉靈能解自己燃眉之急了。

        來到機場賓館，也不寒暄直入正題，烈火干柴的一對男女隨即滾到一處……

        連續(xù)兩輪鏖戰(zhàn)……

        “太美好了，”在他面前范曉靈坦率而直接，“我覺得這樣下去會返老還童，重回青春。”

        “但你太累，頻繁往返也會引人注目。”方晟道。

        “我怕什么？沒家庭沒子女，又不象愛妮婭、徐璃她們主政一方，是個自由的獨身女人。”

        “扯她倆干嘛？”方晟不滿地說，“正因為此更惹人注意，有家庭反而好些。”

        “幫你生個兒子？”

        方晟一哆嗦：“別……別玩笑！不準有這個想法！”

        范曉靈饒有興趣看著他：“好害怕的樣子，是不是明里暗里子女泛濫成災(zāi)，管理不過來了？”

        “唉，甭提了……”

        看看時間還有富余，換樊紅雨肯定還要第三輪，但范曉靈畢竟曾被他領(lǐng)導(dǎo)過，盡管話里話外挑逗撩撥，還是比較聽話的。當(dāng)下方晟先整理好衣服到航站樓，她再休息會兒乘機去雙江看望父母。

        抵達京都機場已是晚上十一點多鐘，白翎親自開車接機。途中免不了又提及上次喝酒的事，她嘮叨了一路，最后卻也不得不承認趙堯堯的出現(xiàn)使得晚宴和平收場，大方向是正確的。

        “唉，大房畢竟是大房，離了婚也是大房，氣勢就是不一樣�！卑佐岚г沟卣f。

        方晟不敢接碴。

        白翎又說：“可她徐璃憑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前陣子號稱黨校學(xué)習(xí)，我查了一圈沒有類似半年期的安排，是不是躲起來生孩子了，老實交待！”

        “不知道哎，要談刺探消息全中國有誰比得上你？”

        “那倒是，”白翎大刺刺說，“可就是沒查到，奇了怪了！不過就算生了兒子又怎樣，還不得排到小寶小貝之后？前面一大堆哥哥姐姐，她牛什么牛？”

        方晟嘆道：“你跑到人家地盤上約架，還……”

        “她又不是白山申委書記，憑什么是她的地盤？老娘想去就去，她管得著？”白翎振振有辭道。

        “胡攪蠻纏！”

        方晟無奈地轉(zhuǎn)移話題，“明天中午的活動有點奇怪，該請的都請了，不該請也請了，有點大雜燴的意思啊�！�

        周六午宴的由頭是陳景榮兩年期的援非活動結(jié)束，陳皎出面宴請昔日朋友、同事幫他接風(fēng)洗塵，可能也有請多關(guān)照的意思。

        方晟、白翎、燕慎、樊偉、衛(wèi)君勝等一干經(jīng)常來往的都在邀請之列，倒也罷了；然而陳皎還請了愛妮婭、徐璃、詹印、沈直華、許玉賢等人，就讓方晟有些琢磨不透。

        許玉賢是陳景榮的頂頭上司，那段時間沒替他處理亂七八糟的麻煩事，倒說得通；陳景榮空降紅河時徐璃已調(diào)離銀山，并無交集，為何請她？

        至于愛妮婭、詹印、沈直華更沒怎么與陳景榮接觸，要說專程跑到京都參加接風(fēng)宴，都覺得理由頗為勉強。

        但中國式飯局奧妙就在于此，重點不是吃飯，而是吃飯背后隱藏的含意。正如沈直華等人明知這個客請得牽強，但還是一口應(yīng)允，究其原因不是真的給陳景然接風(fēng)，而是看陳皎的面子。

        其實陳皎一個副申長都未必請得動愛妮婭和詹印，更主要看陳首長的面子。所以說中國式飯局不僅是為何而吃，還有因誰而吃，和誰一起吃的問題。

        提到午宴，白翎又來勁了：“徐璃也參加？正好陪她喝個痛快！”

        “你還有完沒完？”方晟斥道，再次轉(zhuǎn)移話題，“跟CIA談判怎么樣了，到底換不換？想到大丁在影子組織手里我就焦心�！�

        “一直在接觸，一直沒結(jié)果，大家都有誠意，但都不著急；至于大丁，其實蔡阿林根本不清楚后面發(fā)生的事，說人在影子組織手里也未必，慢慢來吧，”白翎隨即想起什么，“噢，對了，上面同意給小婷記一等功！”

        方晟不明白其重大意義，茫然問：“一等功……一等功有什么作用？”

        “老娘當(dāng)年就是一等功！”

        “可以破格提拔？”

        “她沒有職務(wù)不存在提拔，但可以在軍銜方面做點文章，少校升中�？隙�沒問題�！�

        “她都未必在意�！�

        白翎深深嘆息：“淡泊名利，全心全意的付出，這就是小婷讓人不得不服的地方，我們……包括堯堯在內(nèi)都不如她。”

        這種一網(wǎng)打盡的言論，方晟恍若沒聽見，不予評論。

        第二天上午方晟和白翎先到軍總看望魚小婷，經(jīng)過專家組精心診療，魚小婷已脫離危險期，身體機能和指標都在恢復(fù)之中。

        由于體質(zhì)還很虛弱，她被封閉在隔離室里，只能如同之前白翎一樣隔著玻璃揮揮手。見方晟急切和關(guān)心的神情，魚小婷抿嘴而笑。

        接著再去看望葉韻。

        與前幾次差不多，葉韻仿佛睡公主似的靜靜躺著，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甜笑，呼吸平穩(wěn)而有節(jié)奏。

        每當(dāng)見葉韻這樣，方晟就感到揪心的疼！

        愛笑的女孩運氣都不會太差，那么說好的運氣呢？

        剛剛為葉韻做了特護的歐洲頂尖腦科專家介紹說，治療組采取了一種最新研制的方案后，近兩周她的腦波活動頻率提高了12個點，說明右腦思維能力已在緩慢恢復(fù)當(dāng)中，這是很好的跡象。從大數(shù)據(jù)統(tǒng)計來看，植物人腦波活動頻率明顯增加往往代表治愈率的提升，關(guān)聯(lián)度在百分之四十以上。

        是嗎？方晟輕輕舒了口氣。

        腦科專家又說，類似葉韻的病例在歐洲共有兩千多起，治愈率很低只有不到15人能恢復(fù)意識，但恢復(fù)程度都非常好，分析的結(jié)果是除了外部作用，病人自身意志是否強韌也是關(guān)鍵因素之一。

        方晟忍住淚說她的意志很強韌。

        讓我們一起保佑葉小姐吧。腦科專家肅穆地說。

        出了病區(qū)，白翎深深吸氣，說關(guān)于葉韻還不還給影子組織，局領(lǐng)導(dǎo)仍在爭論之中……

        方晟聽了僵住，質(zhì)問道她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唯有這樣用昂貴的技術(shù)、儀器和藥物才維持住生命，還給影子組織就是死！

        白翎說但能換回我們的特警同志，說不定還有大丁，你說換不換？

        我……方晟呆呆不知如何回答。

        白翎續(xù)道局領(lǐng)導(dǎo)的想法是分三步走，第一步讓CIA拿陳兮枳交換兩名特工，在這個過程中設(shè)法刺探到影子組織老巢，一舉把五名特警和大丁救出來；如果刺探失敗，就實施第二步以葉韻先換回三名特警，釋放出誠意；再刺探不到線索，最后才用蔡阿林交換剩下人質(zhì)。

        白翎說不管我們對葉韻的感情有多深，在這種涉及國家利益和特警安危的大事面前都必須克制，明白我的意思？

        等等……

        方晟突然臉色蒼白，不顧身邊人來人往蹲到路邊，黃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滴。

        白翎頓時慌了，要扶他去急診室。方晟痛苦地搖搖手，說別動我，我……我心里難受……

        白翎嘆道我也難受，討論過程中一直持反對態(tài)度，可我心里明白這事兒胳臂扭不過大腿，交換……總會進行的……

        方晟在地上蹲了足有四五分鐘才緩過勁來，起身大步折回病房又長時間盯住葉韻看了許久，淚水含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強自抑自內(nèi)心無奈而絕望的情緒。

        來來往往這么一折騰，白翎驅(qū)車來到陳皎預(yù)訂的藏在四合院里的飯店時，其他客人都到了。

        京都這樣藏在胡同里的四合院飯店太多了，清一色沒有招牌，只有門牌號，平時院門緊閉，車輛出入需事先通知，站在外面根本弄不清楚院子的規(guī)模，里面有多少人，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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