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番外:藍玉篇(二)
“哎呀,我的燈沉下去了!”
聽到不遠處的說話聲,文靜收了手。
天上月亮倒映在河面上,她的燈平穩(wěn)地飄向遠方。
護城河邊上走動的人漸漸少了,連那幾個放燈的姑娘也離開了。
河邊住著的人家,已經(jīng)吹滅了蠟燭,周圍變得灰暗起來。
文靜道:“我該回家了,大人也回去吧!”
藍玉有些不舍,“天這么黑,你一個女子我送你回去吧?”
文靜沒有拒絕,“多謝大人了。”
藍玉默默跟在文靜身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路很短,不一會兒就到了。
文靜指了指不遠處一座院子,“我家已經(jīng)到了,大人不用再送了回去吧!”
有些事情再不做,人就要走了。
藍玉想起那天在宮門口時文靜同他說的話,終于鼓起勇氣牽住了文靜的手。
文靜的手小小的,卻和他一樣手指指跟處一片粗糲,那片粗糲是厚厚的繭子。
“你手上怎么會有繭子?”他問。
文靜以為藍玉是嫌棄她,收回了手。
“在宮中做飯要經(jīng)常掌勺,偶爾還要干些雜活,所以磨了些繭子。”
他的手上的繭子是練劍練的,藍玉知道能把手指跟磨出繭子一定是因為受了很多苦,他有些心疼文靜。
“多謝藍大人送我回來。”文靜道了句謝,快步往前走。
藍玉想拉她沒拉住,只好在身后喊:“文靜,明天我還能去看你嗎?”
文靜本以為藍玉嫌棄她,以后肯定不會再來找她了。沒想到藍玉竟然問,能不能去看她?他沒有嫌棄她。
文靜停下腳步回頭,“酒樓打烊要亥時了。”
藍玉道:“沒關系,我忙完也要這個時候了。”
文靜沒再說話,轉身推開門進了院子。
“文靜,你在外面跟誰說話呢?”
文靜連忙拉住往外瞧的女子,反手叉上了門,“沒有誰。”
“嫂子,你還沒睡呢?”
“文靜,嫂子有事跟你說。”女子拉著文靜走進里屋坐下。
“嫂子明天就搬回娘家了,希望你要怪嫂子。”
文靜低下頭,“畢竟哥哥不在了,我總不能阻礙嫂子的前程不是。”
她在宮里時哥哥就病了,因為怕她在宮中會擔心,就一直瞞著她。
她出宮后不久,哥哥就去世了,留下她和嫂子。
她還在世的親人,只有一個哥哥了,沒人替她做主。文靜本想自己去退親,沒想到男方那邊竟見她沒了哥哥,沒有依仗先行把婚退了。
如今嫂子要走,她也不能攔著。
他的哥哥生前很疼愛嫂子,她想哥哥也會同意的。
次日,她幫嫂子收拾好行李,親自將人送上來接她的馬車上,才去天香樓。
雖然現(xiàn)在家中就剩下她一個人了,但是想到藍玉,文靜心里還是暖暖的。
亥時,藍玉準時等在天香樓門口。
見文靜出來,忙將手背到身后,“那個...文靜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是什么?”
藍玉伸出了手,他掌心靜靜躺著一只小瓷瓶,“這是玉芙膏,抹在手上可以讓皮膚光滑細膩。”
他打開瓷瓶,湊到文靜鼻尖讓她聞。
文靜道:“好香。”
“這是陛下賞給我的,涂在指根處也可以淡化厚繭。”
聽說是陛下賞的,文靜連忙推卻,“這么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我一個大男人,又不用這個,不送你送誰?”
藍玉拉住文靜的手,挖出有一點藥膏來涂在她手背上緩慢打圈。
藥膏冰冰涼涼的,藍玉的手指很暖。
之后每天晚上亥時只要有時間,藍玉都會等在天香樓門口送文靜回家。
這日藍玉下值早,便早早去找文靜,卻聽小二說,文靜沒來。
“是家里有什么事嗎?”
自從知道了藍玉不是閹人而是侍衛(wèi)時,小二再也不敢胡亂猜測人了,他回答的很殷勤:“家里有事不能吧,文靜家中就剩她自己了。”
“不是還有哥哥?”
“哥哥早死了,她不會是生病了吧?”小二嘀咕著,“要不等空下來,去看看?”
一抬頭,問他話的人已經(jīng)走了。
藍玉對文靜的家很熟,就在一棵粗大的槐樹前。
他就要敲門,聽到屋里傳來爭吵聲。
藍玉扒開門縫,屋外站著幾個粗壯的大漢,屋內顯然也有人。
“快把地契拿出來,你哥沒有子嗣,你一個丫頭沒有繼承權,這宅子本就該我繼承。”
“大伯,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拿走房契,讓我住哪兒?”
“我管你住在哪里呢,再說你早晚要嫁人的。”
“大伯,你有沒有良心?”
“良心能當錢花嗎?”
“我不會把地契給你的。”
“不給,那我們就只好搜了。你們都進來給我砸!”
幾個大漢拎著木棍闖進去,接著就是桌椅翻倒的聲音。
藍玉推開門闖進去,“皇城之下,你竟敢公然入室打砸搶!”
“小子,你少多管閑事,我是她大伯。”
“大伯,就能更不該如此了。”
為讓自己好看點,藍玉回家換了大袖袍沒有佩劍、滿臉胡子的中年男子文大郎見藍玉身瘦膚白,只以為藍玉是個書生。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不欲與藍玉多話,文大郎朝門外幾個大漢一擺手,大漢一涌而上。
藍玉沒有帶劍,即便不用劍以他的身手,對付這幾個人綽綽有余,沒過幾招就把一群壯漢打趴下了。
中年男子見打不過,轉頭就跑,被藍玉揪著衣領,揪了回來。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御賜金牌,忿到中年男子眼前,“看清楚了,這是什么?”
文靜大伯磕巴道:“是金...牌...”藍玉拎起地上一只折斷后帶著木刺的棍子,架到文大郎脖頸上,“這是御前侍衛(wèi)的金牌,以后你要是再來找文靜的麻煩,本官可以先斬后奏!”
“是是是,官爺饒了我吧!”文靜的大伯文大郎,沒想到自己那中等姿色的侄女,竟能攀上個御前侍衛(wèi)。
以后要是嫁過去,就算只是妾,他也能沾沾光。早知道,他一定把文靜捧起來,哪里還會要她的房契。
現(xiàn)在全搞砸了,文大郎轉念一想,畢竟他是文靜的大伯,以后他對文靜好些,文靜還是會認他的。
文大郎當即又認錯道:“我是豬油蒙了心,”他一邊說一邊朝文靜喊,“侄女,原諒我吧,我以后絕不會再來要地契。”
文靜剛剛為了阻止文大郎搶房契,被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她扶著桌子起身,“大伯,文靜與你斷絕往來,以后你再不是我大伯。藍玉,放他走吧!”
藍玉放下木棍,松開文大郎的衣襟。
“不是,侄女...”
文大郎還想挽回,被藍玉打斷,“還不快走!”
看著藍玉那帶著殺氣的眼神,文大郎渾身一抖,招呼那些躺在地上哎呦的大漢,“我們走!”
文大郎走后,文靜一下?lián)涞剿{玉懷里,“幸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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