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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觀海和尚


曲舟仔細瞧著裴清遠這位操碎了心的老父親。他年輕時必定是個美男子。到了如今快五十歲的年紀,身材也未發福走形,溫文儒雅,白凈的面皮上配著相宜黑須點綴,完全符合曲舟腦子里對封建士大夫的想象。初時狼狽,不過是因為親生女兒要死在眼前。此刻再看,倒真是極有氣度的。

        臨下城墻前,萊陽王站在通道處,轉回頭死死盯著曲舟,只恨不能將人生吞活剝一般。

        今日之事,讓他十分惱火。

        就算這曲星凝來自青州云門,也未免太過目中無人。他或許是個修行天才,仙途通達,卻委實不適合入世,尤其是入朝堂。

        他看了看立在背景處的衛玨,心道,云門家主究竟怎么想的?派個如此簡單毫無城府的人下山,得罪人還在其次,保不齊就會成為旁人手里的刀。這廝入京面圣,豈不是要攪得大周一團糟?

        羅英彥博小聲嘀咕道:“爹,何必動怒,他們修仙的,多半腦子都不怎么正常!”

        這話曲舟聽得一清二楚,腹誹道,“再不正常,也比你這個滿腦子大胸妹的紈绔強多了!”她笑吟吟地向對方頷首,絲毫沒有追究萊陽王之前辱罵的意思。不是她修養好,而是她內心深處認為萊陽王這不男不女的評價完全是寫實的。

        自打見識過元光術之后,曲舟便知道,除了關起門來的私房事,他們九人下山后的舉動,門中盡皆知曉,說不得重大場合還是搞的大型直播。

        譬如今日這樣的場面,八成也是在被直播的。廣場之上除了城中百姓,必然也有各路細作混在其中。那就必須得顯出云門的氣度來。

        見曲舟直如一只被褪毛的死豬,萊陽王更加氣不打一處來。這臭小子十指翻飛像是在結印,難不成他笑里藏刀眾目睽睽之下敢行巫蠱詛咒之術?

        衛玨打斷二人刀光劍影的眼神交鋒道:“舅舅慢走,晚些時候本王再登門探望!

        羅英宮湦似乎并不怎么待見衛玨,冷哼一聲,甩袖便走。

        裴易安卻忽然開口道:“且慢,我的罪責已然審結。卻不知萊陽王世子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羅英世家借真宗還田之機,私并土地,侵占民田一事該怎么說?”

        羅英彥博扯開嗓子罵道:“老子帶什么人回府關你屁事?”

        這世道根本沒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一說。羅英彥博所為,最多于他本人的名聲有累,私德不修算不得大毛病。就連羅英康吉這樣一個半大孩子都動輒將人打殺,更何況是萊陽王世子呢?

        曲舟眼前一黑,暗暗叫苦。正題終于來了!如果只是一點平權思想,劫富濟貧的梁山好漢行為,絕對不可能讓整個羅英世家視一個毫無實權的千金小姐為眼中釘肉中刺,非要置之死地不可!

        大姐,你是真的勇啊!

        卻不知,于裴照而言,此時才是提出問題的最好時機。若沒有晉王和國師在場,萊州便是萊陽王的天下。若非因為大庭廣眾,值守的侍衛不好對官員動粗,自己的父親又怎能有機會呈上萬民書?

        曲星凝剛才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論,為天下女子鳴了一聲不平,更加讓她確認,新任國師很是不凡,若要徹底解決侵占民田之事,必得在他們一行離開即墨城前。

        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裴清遠剛剛整理好衣衫,恢復了三分儒雅端方的形象,好不容易落地的心再次懸了起來。觀刑臺上再次炸開了鍋,羅英世家的人紛紛跳腳,指著裴易安的鼻子大罵她攜私報復胡亂攀咬,連一直緘口不言的幾位也加入了叫罵,好不熱鬧。

        中國幾千年封建王朝搞來搞去就是土地問題。誰家土地兼并控制得好,誰家江山就坐得穩。所以裴易安短短幾個字一出口,矛盾根源曲舟就猜到了七八分。

        真宗教被強令整改,廢除特權,吐出來的大量土地就成了天降的肥肉。有的地方政府做的好看一些。譬如青州,官員們為了穩定民心,拿土地這種造福子孫后代的肥肉去堵那些虔誠教徒的嘴巴,捆縛他們的手腳。老百姓真的分到了土地,從宗教改革中獲得了實惠,成為既得利益者,自然不愿意把到嘴的肉再吐出來。

        既便如此,信徒中總有不缺錢缺地的,總有愿意以身飼神的。所以,真宗教仍在短短時間內,就在鳳儀城中發展了數千人的傳燈人隊伍。

        可萊州卻顯然并非如此。一路行來,沿途民情都太過安靜。此次矛盾的焦點都在萊州西部。因為那里靠近青州地界,深受其影響,真宗寺廟不在少數。而萊州東部,玄天道門的勢力更勝一籌,本也沒有多少油水可榨了。

        裴易安穿梭在萊西宣教。實則是,盡全力保護遭受此次改革牽連的無辜教民和僧侶。

        結合適才師爺們所講裴易安涉案的幾起土地糾紛,就像當年清軍入關后滿洲貴族的圈地殺人惡行一樣,羅英世家搶到手的真宗寺田也不是連片的,所以他們用百姓夾在中間的好田去換自家的次田,萊西百姓非但沒分到半分土地,自己手里的上等田還變成了次等田。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他們自發集會結社,甚至爆發了幾場頗有規模的暴動,并漸漸形成了共濟會這類組織。

        大周雖是九品中正的察舉制,但也面向寒門士子開了以文入仕的口子。一些小氏族的利益,在此次土地兼并中也受到了侵害。為了此事,寒門出身為主的萊州文官集團和世襲貴族之間已然勢成水火。公孫客是貴族出身的文官,夾在中間,兩頭難做。

        羅英世家認為,這次這些文官敢如此強硬地對抗,皆因老祖的突然離世,讓他們失了畏懼。便鐵了心要找個文官代表開刀,殺雞儆猴,威懾四方。一般而言,新國教勢必會打壓舊國教,為防萬一,羅英世家便打起了道教打壓佛教的幌子,又想方設法通過玄天道門巴上了新任國師做靠山。

        文官集團里最有影響力的是誰?別駕裴清遠!

        文官集團里,跳得最歡快的又是誰?別駕千金裴易安!

        真宗教安排了鳳儀圍殺,曲星凝重傷,百姓更是死傷無數。

        當真是天助我也!

        活該倒霉你還是真宗傳教士,若要向新國師賣好,不殺你殺誰?

        可千算萬算沒想到,曲星凝這廝非但不領情,還是來拆臺的。

        公孫客左右支應了一陣,便苦著臉望向衛玨和曲舟求助。曲舟懶得看他演戲。

        天降祥瑞個鬼,分明就是騙人過來幫他得罪人!就算無法保證對方定會插手此事,他作為一方州牧,試探明白新任國師的態度,也好為自己未來在朝局中做出合理應對做準備。

        至于那個瑯嬅,她應該只是想要報恩救人,并非刻意引曲星凝入彀。她一路逃命自顧不暇,想來還接觸不到背后的事情。

        廣場上的人遲遲不肯散去,裴家小姐被人帶著飛上去,可就沒下來過,天知道上面又發生了什么大事。他們大多是來瞧熱鬧的,素日里廣場上雖也常有行刑,可火燒官家小姐可是頭一回,還是裴別駕這樣的大官,當真是百年難得一遇。

        自然有不少人聽過裴家小姐的賢名,但裴易安一直在萊州四處云游,在即墨城中最出名的不是急公好義的性情,而是她的才名和叛逆。

        這年頭生產力底下,戰事又多,對新生人口需求極大。大周國法規定,女子十八不嫁便要坐罪。她便在十八歲那年,皈依佛門,帶發修行。因她是貴族女子,做了居士后,日子依舊過得快活。

        是以,知她無罪開釋時,幾個當地憤青便頗為不滿,混在人群里叫嚷起來。

        “我就說嘛,官官相護,不過是做場戲,怎可能真的殺了別駕千金?”

        “可不嘛,不說別的,就不婚嫁這一條,若是換做旁的娘們,便是該死。”

        “聽人說,她是被情郎傷透了心,這才立誓不嫁的!庇新犨^八卦的百姓插口道。

        “傷透了心?怕不是被人玩弄后又拋棄了?殘花敗柳的,哪家門當戶對的高門大戶肯要?不出家還能有什么辦法?”

        “胡說什么?人家可是貴女,你小心被裴府的人聽到,割了你的舌頭!”

        “哎,誰知道這些當官的是怎么管教子女的。本是許了李家嫡出的三郎,可她偏偏看上了李家那個庶出又克死了兩任妻子的大郎,要去做填房!

        “自甘下賤也沒用,李家大郎還是知分寸的,躲了出去,說是去了圣地永明城再也沒回來。人家做了和尚,她也跟著入教,何苦來哉?”

        一道金色結界自天而降,將整個廣場罩在其中。無論是廣場還是城墻之上,都安靜下來,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出了什么變故。

        羅英宮湦冷笑著道:“星凝道長,你這是何意?”

        曲舟嘆了口氣,自輪椅上站起身,有些無奈道:“別吵了,有客到!”

        眾人觀望四周,卻不見異樣,還以為曲舟是在故弄玄虛,一個個緊鎖眉頭,敢怒不敢言。原機上人突然指著西方天空處的一個黑點道:“來了!”

        那黑點運動速度極快,幾息間便到了廣場上空,竟是個腳踩草鞋,手執禪杖,身著真宗僧袍的和尚。他身材壯碩,面皮黝黑,皺紋明顯,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顯然是個常受日曬雨淋的苦行僧。他立在一張紅藍相間的飛毯之上,靜靜向下觀望。

        廣場上人群聳動,真宗和尚不是都跑了么?竟還有人敢到即墨城來撒野!

        他是來劫法場的?那怕是來晚了,和尚們已經被釋放了!想來是打不起來了!沒熱鬧可看嘍!

        原機上人瞪大了眼睛,“是你!”

        曲舟問:“你識得此人?”

        原機上人恭敬道:“回稟師叔祖,此人便是觀海和尚。這段時日以來,與我道門多有爭斗。的確有些手段,適才來的路上,弟子也是因受到了他的襲擾才來得晚了。今日有弟子在,不勞師叔出手!”他跟觀海交手數次,雖都只有寥寥幾招,卻從未落過下風。自覺與觀海對戰,勝算頗多。曲舟料敵先機,提前布好了碩大結界,等著觀海上門。這份靈敏度是他從未見過的,故此十分渴求有個機會在師叔祖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觀海在空中行了個佛禮,聲音平和地道:“貧僧觀海,久聞星凝道長大名,多謝道長出手相助!”

        曲舟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身旁的平安。平安搖搖頭,表示云門跟此人并無瓜葛。

        觀海接著道:“昨日,道長出手救下貧僧的徒孫。今日,又赦免萊州全境僧人之罪,如此胸襟,實在讓人佩服!”

        雖然曲舟的確打算這樣做,可必竟尚未舉行祭天大典,不算正式上任,不好頒布教令。

        他這是自己推論的,還是要道德綁架我?

        曲舟客氣地拱了拱手,“閣下因何去而復返?”

        觀海笑道:“道長果然覺察到了。貧僧去了驛館才了解是道長出手救了人,再到此處時又見道長取消了火刑,便放心地先將幾個弟子送走。折回來,是有件禮物要送與道長,以示感謝!”

        “哦?什么禮物?”

        觀海面對著城墻上滿滿瞄準自己的弓箭,絲毫不見慌亂,彎腰從飛毯上拎起一只袋子。解開束口的繩子,從里面掏出一只撲棱不停的怪鳥。

        說它怪,是因為那鳥長著張人臉,且只有一只腿。它被觀海拎著后脖頸,猶在掙扎不停,臉孔恰如一個早衰的孩童,毛茸茸的腦袋轉來轉去,看著有些惡心。

        “啊,橐蜚!”金海辰驚呼道。

        這倒是曲舟始料未及的。老頭兒竟然比平安和原機上人都更早一步認出了怪鳥的品種。

        平安湊近道:“師叔,傳說此鳥聰明狡猾,難以捕獲,因食之便不畏雷,千萬年來被修行者們大肆捕殺,幾百年前就已在人界滅絕!

        原機上人也雙眼放光,立時收了招式,熱切道:“敢問道友,此鳥你從何處得來?”

        渡劫天雷不是普通雷電,這東西雖不見得能完全抵御,總歸能減少五六分痛苦。

        想起那只單腿的畢方,曲舟感慨道:“果然一只腳的鳥都是非同尋常的!庇痼弦悄苡羞@東西,之前渡劫的時候何至于被劈得奄奄一息。

        “真是好東西!”她口中稱贊,心中卻止不住要罵人。想吃肉包,必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老子又不傻,這東西如此稀有,要是帶在身上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被無數人追殺搶奪。況且,老子用的最好的法術便是雷法,這東西此時現世,要是以后吃的人多了,那老子的雷法還管個屁用。

        觀海將橐蜚往前遞了遞,誘惑道:“星凝道長下次提升境界,可是大劫,定能用得上!

        曲舟絲毫不為所動,直白問道:“閣下是在賄賂我?”

        觀海但笑不語。

        曲舟接著道:“恕曲某直言,閣下眾目睽睽之下送禮,曲某實在不敢收!”

        羅英彥博翻起了白眼,你這意思,要是私底下送就收了?

        “道長不要?”觀海大為不解。這東西可是修行者趨之若鶩的東西。

        “不要!”曲舟答得斬釘截鐵。

        “為何?”

        “怕被砍死!”

        “星凝道長堂堂太無境,也怕有人來奪寶?”觀海爽朗笑道。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怕不怕是一回事,每天防賊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道長真是坦率!”

        曲舟積極承認:“嗯,曲某向來如此!

        “實不相瞞,此鳥乃是貧僧從永明城神殿偷來的。歷任圣主繼位前都會吃一只,來抵御天雷。”聽聞此言,城墻之上眾人皆是一驚,哪有人能如此旁若無人地言說自己的偷盜行為,何況這位高僧還是從自己教派的神殿偷至寶出來送給一個外人。

        觀海自顧自接著道:“道長若不收下,將來被圍追堵截的可要換成我了。道長若不想引火燒身,其實也簡單,今晚就將它洗剝干凈燉了吃掉便是。此鳥吃完避雷之能立地生效,且永久有效!

        “的確誠意十足,不知閣下甘冒天險盜取至寶,所求為何?”

        他這話猛地一聽的確誠意滿滿,絲毫沒給自己留有退路。不止得罪了真宗教廷,還要防備奪寶的,怕是永無寧日了?杉毾雭磉是有些荒唐,他又怎知曲星凝一定會看得上區區一只橐蜚呢?

        “簡單,只要閣下正式出任國師后,能像處置萊州僧人一般,善待大周境內剩余的真宗僧侶即可!

        這是一個明晃晃的交易。

        雖然朝廷盡量保全了未出走他國真宗僧侶的生命安全,可諸國伐周,戰事一起,百姓們少不得要將怨恨發泄到僧侶們身上去。各州駐軍都與玄天道有些關系,似萊州這般迫害人命的,怕也不是個例。

        “我若不答應呢?”

        “我便自己吃了這只橐蜚!庇^海一字字道,“然后留在大周境內。死多少真宗僧人,我便殺多少作惡暴民。這段時日來,大周境內被迫害的僧侶數量,并不比鳳儀城死去的人少!

        膠東侯夫人不禁后背發涼,自家夫君和兒子都殺了不少真宗僧人,若是讓這人記恨報復上,可真的是要夜不能寐了。

        羅英宮湦怒道:“狂妄,膽敢如此威脅!今日便叫你有來無回。”

        觀海只笑了笑,全不在意。城墻之上劍弩齊射,卻無一枚羽箭能近其身。

        “閣下倒比凈土長老更會談判!鼻圪澋,“不知在真宗教廷身居何職?”

        適才他隱了身形而來,就連原機上人都未曾察覺其蹤跡。吃了橐蜚后,觀海便扛得住五雷正法。他敢只身前來,便是篤定在場除了曲星凝外,誰都攔不住他。雙方既已開戰,真宗教的人即便知道是他偷了至寶,也無法追殺至大周。

        恐怖主義威脅?真是妙!

        極樂長老主管僧人雙修娛樂之事,凈土長老主管戒律,他是主管什么的呢?為何不著長老服制?

        “貧僧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道長出身云門,或許并未將真宗教廷放在眼中。但在永明城,如我這般潛心苦修的僧侶還有許多!

        少林寺里不也是燒火僧和掃地僧最厲害么?林子大了還什么鳥都有,真宗教里自然不可能都是荒淫之徒。

        曲舟點頭道:“惶惶教廷,昌盛百年,自是臥虎藏龍!笨伤⒉挥X得,觀海真會濫殺百姓。若他是嗜殺之人,以他的身手,早該去鳳儀城幫手了,何至于此時單槍匹馬地跑來威脅。

        “道長答應了?”

        衛玨插口道:“閣下再是手段高明,也不過區區一人,總有力竭之時。我大周軍士不是擺設,豈能容你肆意妄為?”

        觀海正色道:“晉王殿下倒是提醒了我,殺區區百姓,爾等豈會肉痛?今后若枉死一名僧人,貧僧便殺一名軍士,如何?”

        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文官和貴族們,立時同仇敵愾,吹胡子瞪眼地叫罵觀海和尚口出狂言。

        曲舟知道衛玨也是看出來觀海并非嗜殺之人才出言提醒?捎^海所求與她的初衷并不相悖,有他做托辭,將來行事倒更加方便。

        “不過是晚上加道菜的事。”她看了看衛玨,柔聲道。

        平安急了:“師叔,真的要吃掉它么?不如送回山中養起來。”

        云門修行不許投機取巧,且不說吃了這東西幫助渡劫是否算投機取巧,單是它這類人的相貌便讓人下不去嘴。反正曲舟是吃不下去。此刻,她倒分外理解了堅決不吃人參果的唐三藏。

        “曲某有幾個問題,還請閣下解答。”

        “道長請講!”

        “它是公是母,如何繁殖?”

        臺上眾人:“”

        觀海頓了頓才道:“是只雌鳥。若要繁殖,受精后孵蛋即可!

        曲舟點頭,就是說永明城神殿中還有雄鳥嘍!

        “第二個問題,分著吃有效果么?”

        唐僧肉可是吃一口就可得長生的。

        臺上眾人:“”

        觀海笑了笑,“不知道,貧僧未曾吃過!

        曲舟:“嗯,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叫觀海?”

        那日在云門后山,曲舟曾經神游永明城,記得那里如西藏一般深處內陸,并不臨海。

        觀海,他是觀的哪里的海?

        臺上眾人更加無語,這都問了些什么,沒有一個是重要的。

        觀海卻認真道:“貧僧觀的是心中之海!

        不知為何,曲舟腦中突然冒出一句網紅文字,朗聲道:“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觀海晃了晃神,許久才道:“星凝道長,果真是個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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