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夢境
龍易的來歷是一個謎團,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只知道他在國學界的影響力非常大,地位極高。
當世幾位名聲顯赫的國學大師,甚至中醫(yī)世家的泰山北斗,都是他的晚輩。
因此他也被稱為活著的文化遺產!
只是他性情古怪,不善言談,更不在乎功名利祿,是一個遠離世俗,無欲無求的隱士。
雖然已至耄耋之年,但他卻不拘所束,常常閑游在外,到是清閑自在。
當初為了請他進入華青院,開創(chuàng)國學系,院長可是費盡了心思。
雖然龍易接受了院長的請求,成為了一名國學系的老師,但由于他性情怪異,行為也是隨心隨性,不拘于云泥之間,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少留在華青院內開課。
這讓院長也是無可奈何,頭痛不已!盡管如此,這位院長大人還是對他恭敬有加,并行晚輩之禮!
必竟只要有他老人家在華青院坐鎮(zhèn),哪怕只是掛個名,那也是意義非凡的。
好在這些年來龍易也算培養(yǎng)出來幾位杰出的弟子,讓院長心里捏著的一把汗也放了下來。
國學不同于其他學術,在人選上講究悟性,天賦,和緣分,屬于冷門中的冷門,導致現(xiàn)在整個體系內,這些年來也只出現(xiàn)了五名學生,讓人大跌眼鏡。
由于這類文化的特殊性,沒有個三年五載都無法摸到門檻。聶天能在四年時間達到現(xiàn)在的水平,已經算是奇才了。
聶天還有兩位師兄,一個師弟一個師妹,整個國學院也就他們五名學生,可謂人丁單薄。
由于他們都是研究古文學的,古人的習慣早已成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以師兄弟相稱也是順其自然,并顯得格外親切。
龍師如同閑云野鶴,沒人知道他會去往何處,師兄弟們也從不過問。
國學院里沒有固定的課程,也沒有什么清規(guī)戒律,多年來,龍師也只是偶爾給學生們傳授一些心得,常說道法自然,一切隨緣,讓他們自學成才。
能夠走上這條路的,無不是天賦異稟,智慧過人的大毅力者,所謂機緣不逢人,能有多少收獲,靠的是悟性。
深夜時分,聶天躺在床上還在看書,這些年來他早已養(yǎng)成了看書的習慣,枕邊常放著《道德經》《易經》《黃帝內經》這類的典籍。
他手中的這本《道德經》雖然早以看過千百遍,但每次看過的體會都不一樣,不同的心境,不同的階段,會有不同的理解。
全書只有五千余字,卻凝結了無數(shù)的道理精華,主要闡述了天地運行的法則,萬物生長的規(guī)律。
尤其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其中的奧義玄妙無窮,簡直妙不可言。
聶天沉浸在這種玄妙中,漸漸的睡去。
“道可道,非常道!”
突然,聶天腦中出現(xiàn)一句渾厚的聲音,宛如洪鐘,瞬間將他拉入了夢境之中。
接著聶天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畫面。
一片廣袤無垠的星空中,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手持一柄寶扇,騎著青牛,從容淡定的往星空深處行去,緩緩的消失在一片虛空之中。
接著畫面一轉,聶天又出現(xiàn)在一個壯闊無比,光怪陸離的世界里。
天上有巨龍在云霧中翻騰,龍吟陣陣,還有鳳凰攜帶著滾滾火焰,伴著一聲長鳴呼嘯而過,有麒麟臥于丹崖,白虎吼嘯于山林,有玄武馱著一座大山浮出水面,巨浪濤天。
正當聶天驚愕之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順成人,逆成仙,玄妙盡在顛倒間……阿彌陀佛!啊嚏……無量天尊!”
一個穿著道袍的和尚,一手持著拂塵,一手打著佛家禮手,胸前還掛著一串佛珠,老神在在的走來。
“這位小友,可否讓個去路…”
聶天側身讓過這個怪人,正當?shù)郎c他擦肩之時,那人竟然說了聲:“謝謝!”
就在聶天驚詫之際!那人已經老神在在的向前走去。
“誒,那個神棍……這是什么地方?”
聶天被這裝扮怪異的道僧驚呆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神棍”兩個字也是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因為他說的那聲“謝謝”,總讓人覺的有些不正經,似乎不符合他那一身古老的裝扮。
聶天頓感失敬,要上前去問個清楚,但他發(fā)現(xiàn),卻無法邁開雙腿,身體就像被困在泥潭中,不能動彈。
那人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依然自顧的說著:“順成人,逆成仙,玄妙盡在顛倒間…”
隨著話音落地,那人身形漸漸變的虛淡了起來,轉眼間已經消失不見。
聶天還沒有回過神來,畫面再次轉變。
這次他出現(xiàn)在一個祭壇旁……
這也是他十幾年來最熟悉的一場畫面。
一個身形偉岸的中年男子站在祭壇前。
男子長發(fā)如瀑,身高九尺,氣沖云霄,他的目光就像星海一樣深遂,不怒自威,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已睥睨天下,給人帶來一種壓迫靈魂的感覺。
他衣衫有些破爛,漏出古銅色的胸膛,身上血跡斑斑,就像剛剛經歷過一場慘烈搏殺的魔神。
即便如此,他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勢依然氣蓋山河,貫沖云霄。
在他的手中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男孩雙目被挖,胸口處一個恐怖的大洞,心臟也已經被掏去,小腹處也有一個巨大的傷口,渾身鮮血淋漓。
男孩已經奄奄一息,嘴角血跡還未干涸。
他嘴角微動,無比的虛弱,問道:“父親……我會……不會……死。”
男子面容冰冷,目光深遂,看著手中的孩子說道:
“不會,你不會死。”
“天會死,你都不會死!”
男子說著踏上了祭壇,在他的身旁還跟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女孩頭上扎著兩個羊角辮,寶石般的大眼睛,早已哭的紅腫不堪,嘴唇干裂,喉嚨也已嘶啞。
“哥哥不會死……”
“哥哥不會死……”
“嗚嗚嗚……”
女孩哭的幾盡力竭,不停的擦著眼淚。
她的一只小手抓著男人的衣角,也跟在身后走上了祭臺。
男子將男孩放在祭臺中央,然后對著虛空拍出一百零八掌,手中印訣不斷變幻,瞬間結出一個陣法,將祭臺籠罩。
這時男孩渾身被一團白光包裹著,緩緩上升。
接著男子一聲大吼,對著虛空劈出一掌,竟然把天劈出了一個巨大的裂縫。
那團白光包裹著男孩進入了天空的裂縫中,消失不見……
“啊……”
隨著一聲驚呼,聶天醒了過來!
還是那個夢,還是那個場景,祭壇,鮮血,痛苦,憤恨……
夢中的場景太過于真實,雖然醒了過來,額頭上布滿了一層細細的漢珠。
此時,在聶天的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枚玉墜,手心也冒出一片汗水。
在他的胸前掛著一枚古玉,每當他驚恐的醒來時,手中都會不由自主的握著那塊玉墜,似乎只有握著它才有安全感。
那是一塊血紅色的玉珮,有雞蛋大小,通體血紅,如同鮮血凝結而成,顯的格外妖異。
玉佩的內部還有片金黃色的東西,有銅錢大小,形狀就像一片魚鱗,金光閃閃。
這塊玉佩的來歷,聶天也不清楚,只知道它自幼就戴在身上,早已被他當作了身體的一部分,也是聶天最親近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他沒有任何親人,只有這塊玉佩陪伴著他長大,每當深夜聶天都會把他握在手心。
回想到剛才的噩夢,聶天不禁的有些后怕。
但這次于以往不同,以前看到的場景只有那個祭臺,今天有所不同的是,還見到了一位似僧似道的“神棍”。
聶天研究過周公解夢,但是對自己的這種情況,還是一頭霧水。
窗外晨鳥脆鳴,天已放亮。
一日之計在于晨,聶天走出院子,來到一個小湖邊,開始了今天的功課。
師兄妹們也陸續(xù)趕來。
“陸師兄早!”
“鐘師妹早!”……
大家互相招呼行禮,然后各自去晨練了。
他們有的喜歡打太極,有的喜歡舞劍,有的喜歡晨跑…
晨練是他們每天都要做的一種功課。
聶天習慣性的走到湖邊的一塊青石上,盤坐而下,他今天要做的功課是打坐調息。
調息之法源自道教,是一種調理氣息的古老方法。
古人對氣的理解非常的深奧,認為天有玄氣,地有黃氣,人有血氣,物有靈氣。
天地能夠平衡都是源自于氣,宇宙從混沌中的衍變也是氣在衍變的一種形態(tài),萬物都是由氣而生長的,風雨雷電都不例外。
人能活著也全憑著一口氣,所謂氣聚而生,氣散而亡。
氣可通百脈經絡,固本培元,可養(yǎng)心凝神,祛除濕邪,強身健體。
氣順則百病全無,氣阻則疾病纏身。
中醫(yī)治病,主要以調氣為根,把脈就是查探氣在經脈中運行的狀況,從而找出病因,對癥下藥。
氣是可以引導的,通過特殊的呼吸方法就能做到,這些知識對于聶天他們自然不會陌生。
聶天靜下心來,拋去雜念,讓心神處在一種空靈的狀態(tài),閉目,閉耳,閉氣,閉心,閉神,關閉此六覺,才能讓身體回歸到一種虛無的狀態(tài),就能感覺到氣在身體中的形態(tài)。
然后開始慢慢的呼吸,長吸短呼,漸漸的氣息開始隨著心念的引導而流動。
打坐能夠更好的讓氣在體內流通,雙腿盤坐,手臂抱圓,這個時候人的形態(tài)就類似一個“圓”,接近于自然,氣順著這個圓才能循環(huán)起來,因此百脈才會得到滋養(yǎng)。
體內的氣經過四肢百脈循環(huán)一圈,也叫做一個周天。
氣在運行過后會下沉,然后會匯集在小腹下方的一處穴位上。
在中醫(yī)的理論中,稱這個穴位為丹田。
丹田是聚氣的地方,然而氣又不會主動的凝聚,這時就要用到一種特殊的方法,那就是運氣。
讓氣在體內中運行,不但可以洗刷筋脈,還能把血氣中的污濁之氣攜帶出來。
通過這樣的循環(huán)過濾,凝聚到丹田的氣也會更加的純凈,也就轉變成了真氣。
真氣可以催發(fā)氣功,氣功是真實存在的,每個人身上都有,只不過有強弱之分。
通常,人在使用力量時,只要大喝一聲,力量就會暴增,能夠輕易的搬動超出力量范圍之外的東西。
那一瞬間暴發(fā)出來的力量就是氣功的呈現(xiàn),是氣在推動力。
人使用力量,其實用的就是氣,是氣產生的力,也叫做力氣。
然而打坐調息,煉的就是氣功,把濁氣過濾排出,讓真氣匯聚凝煉。
打坐運行了幾個周天之后,聶天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排出了體內的濕邪之氣。
讓氣緩緩下沉,歸于丹田后,充盈飽滿。
聶天睜開眼睛,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昨夜的困乏與疲倦一掃而空。
小湖中,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幾珠蓮花也是含苞欲放,露珠滾動,水面霧氣氤氳,荷花搖曳,幾株垂柳在微風中擺動。
清晨的小湖,美景怡人,讓人陶醉。
一道修長的倩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聶天的身后。
“聶師兄!”
一道清脆的聲音,把正在美景中陶冶心神的聶天喚醒。
轉過身來,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正笑盈盈的看著他。
女子名叫鐘瑤,身材修長,長相精致,她面如溫玉,黛眉杏目,朱唇皓齒,膚如凝脂。
是一個絕色傾城的佳人,也是國學院唯一的女生。
鐘瑤喜愛漢服,此時就是穿著一身白色青花的漢代服飾,腰間束著一條紅色飄帶,束發(fā)高簪,把身材襯托的完美無暇。
“小師妹,劍練的怎樣了。”
聶天莞爾一笑,回應道。
瑤兒提著劍鞘,鵝蛋般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紅霞,羞愧的一笑,臉上出現(xiàn)一個淺淺的小酒窩,顯得有些古靈精怪,也不作回答。
“她是練劍嗎,明明就是廣場舞。”
這時穿著一身運動裝的杜飛跑了過來,他正在晨跑,已經圍著小湖跑八圈了。
杜飛陽光開朗,年輕帥氣,靈活好動,很是活躍,年齡跟瑤兒相仿,大家都很喜歡這個小師弟。
由于剛入院不久,對國學懂的還不多,平常都是給大家跑腿,也算勤奮。
“小鬼頭,一邊去,你見過這么優(yōu)雅的廣場舞嗎,信口雌黃,當心我扁你。”
瑤兒被杜飛調侃,假裝生氣的說著,還握起粉拳,揚言要教訓這個小師弟。
“額,女俠饒命。”
杜飛說著閃身跳到了一旁。
剛剛練完太極拳的陸師兄,也在一旁。
大家不禁莞爾!
說笑著離開了。
路上瑤兒纏著聶飛,非要學習吐納調息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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