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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寧國大婦,當之無愧


  寧國府,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秉承著男女不同席的禮數,男子們都在前院坐,女眷們則在外儀門里坐,兩處都搭了戲班子,賈家在京八房共有五百多族人,此番來了三百余口,沒來的要么是旁支的旁支,要么是混吃等死的子弟,他們不配到寧國府里來參加喜宴,族人們按照輩分依次落座,三三兩兩的交談著,等待著開宴,言語中不乏對賈蕓的艷羨和對賈瑜的贊美。

  男性族人們只能待在前院,除此之外哪里都不可以去,以免沖撞了其他家的女眷,特別是榮國府的貴人們。

  聚仙閣。

  寧安堂里有一個會客廳,不過它緊靠著臥房,客人來了多有不便,而且林黛玉她們時常會來,若是與外男撞見,殊為不妥,所以賈瑜就把暖閣當做前會客廳使用,專門用以接待外來的客人,并且把名字更換為“聚仙閣。”

  賈瑜很喜愛“仙”這個字,他給依山之榭的兩座閣樓分別命名為飛仙和天仙,臨水之軒第二大閣樓也獲此殊榮,名曰靈仙,加上這個聚仙,以及名字沿用至今的登仙,共同組成了“寧國府五仙閣樓”,它們的牌匾和楹聯都是他親手所書,以名貴木材精雕細琢而成。

  聚仙閣是一座兩層半的建筑,雕梁畫棟,碧瓦朱檐,桌椅、地板和飾品架等家具用的全是紅木,裝修古樸淡雅,堂內寬敞明亮,可以容納下數十人。

  卜氏坐在朝門的太師椅上,如坐針氈,局促不安,接受著以婁氏為首的其他六房一眾女眷的祝賀,小紅的老子娘林之孝兩口子也在,薛姨媽、李嬸娘、和呂氏都過來湊熱鬧,李紈和王熙鳳則帶人在外面張羅女眷們的宴席。

  這場婚禮可以用八個字定義:旁支子娶了家生子,既然賈瑜給賈蕓做了高堂父母,而且素日來又很信重他,因此喜宴在寧國府里辦也不算唐突。

  天上人間。

  林黛玉、薛寶釵、史湘云、李紋、李綺、薛寶琴、邢岫煙、妙玉、迎春、探春和小惜春都在,她們各自的貼身丫鬟全都被打發去會芳園里頑了,以免壞了這地兒的清凈,除了她們,喜鸞和四姐兒也在,她們第一次來到了這座盡顯奢華的書房,滿眼都是好奇。

  論起來,她們倆個算是賈瑜的遠房堂妹,二人言語得體,舉止大方,既不扭捏作態,也不畏手畏腳,在六房二三十個十來歲的女孩子中算是最出眾的,而且生的又好,因此林黛玉對她們另眼相待,頗為欣賞,邀請過來一起頑。

  雖然她們倆的衣著打扮還不如寧榮兩府的貼身丫鬟們,但是二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自卑之意,落落大方,寵辱不驚,和邢岫煙的品性很是相像。

  妙玉端坐在賈瑜的太師椅上,兩只纖纖玉手捧著《英俊居士詩詞集》,小聲讀著這些精妙絕倫的傳世佳作,薛寶琴笑嘻嘻道:“姐姐,寫的如何?連皇帝老爺都夸他是五百年來第一人呢。”

  然后又附耳小聲說了一句,一臉狡黠的笑容,妙玉俏臉微醺,美眸微嗔,在她嬌嫩的香肩上輕輕打了一下。

  探春接過詩詞集,把賈瑜寫給她的那首《漁家傲》添了進去,字跡娟秀,賞心悅目,這個女孩子果然是擅書的。

  林黛玉從抽屜里拿出一紙詞稿,遞給探春,那她謄抄進去,薛寶釵順手接過來,讀了一遍,笑道:“好一句竹杖芒鞋輕勝馬,好一句也無風雨也無晴,不過有點矯揉造作了,不符合他的現狀,傳出去別人只會說他無病呻吟。”

  史湘云在書案上翻來翻去,希望再抓到漏網之魚,她拿起《孫子兵法》抖了抖,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張寫滿字跡的宣紙從里面慢悠悠落了下來,李綺伸出小手將其撿起,眾人連忙湊過來看。

  只見上面寫著一首小詞,李綺朗讀道:“三五七言·秋風詞。”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薛寶琴有些不解,問道:“我們都在哥哥身邊呀,他還在思念哪個?”

  邢岫煙輕笑道:“也許只是一時的感慨罷了,詩人壯懷激烈,詞人多愁善感,哥哥寫的這些詞,柔腸婉轉,情思纏綿,一如他的人,我雖然很喜歡,但也想他能寫出大氣磅礴的新詞來。”

  林黛玉微微一笑,拿起細毛筆,蘸了蘸香墨,在詞牌名后面又添了一行小字,“詞贈妙玉以做定情信物。”

  見此,妙玉連忙道:“我不用的,公子已經送過我一首詩了。”

  她們幾個對賈瑜的稱呼不盡相同,最常見的是“哥哥”,李紋用的則是“賈郎”,妙玉用的是“公子”,還有叫夫君、老爺、瑜兒和兩個表字的。

  “大家都有的,你也要有,那首詩又不是定情詞,就這首吧,雖然寥寥數言,但卻情深意重,和姐姐很般配。”

  妙玉推辭不過,只得道了謝,默默把這首三五七言記在心里。

  薛寶釵胸前戴著瓔珞圈,上面掛著一只鑲嵌著幾顆不同顏色寶石的小金鎖,之所以重新戴上,是因為賈瑜喜歡把玩,不過這只上面沒有那八字箴言,是她讓人去外面金鋪連夜打的,她想把原先的那只融掉,但薛姨媽不允許,她只好將其收進錦盒,藏在箱子底下,并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讓它重見天日。

  瓔珞圈,是當下大戶人家姑娘小姐重要的首飾頭面之一,一般都由純金打造,價格昂貴,上面會掛一些長命鎖、玉如意或者護身符之類的吉祥物,賈瑜這八房妻妾中,只有薛寶釵一個人有瓔珞圈,其她七人要么是不喜歡、要么是有替代物、要么是買不起。

  她從袖兜里取出一只水粉色的香囊,從里面倒出一把飽滿鮮艷的紅豆,眾人不解其意,史湘云好奇道:“寶姐姐,你是想以此起個詩社嗎?”

  薛寶釵搖了搖頭,念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三丫頭,把這首也記進去。”

  李紋笑著說道:“我們這么多人,只有二姑娘和四姑娘沒有詞了。”

  薛寶琴是一個古靈精怪,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她慫恿迎春去找賈瑜要,說既然給妹妹寫,就也得給姐姐寫。

  迎春輕聲道:“我不用的,瑜弟那么忙,我不想拿這種小事打擾他。”

  小惜春對詩詞暫時還不感興趣,說道:“我以后再問哥哥要。”

  探春把紅豆詩寫好,將細毛筆擱在筆架上,說道:“我這哥哥哪哪都好,就這方面不好,你不問他要,他就一聲不吭,寫了好詞竟然藏起來,我不信就這么兩首,肯定還有,我們再找找。”

  她們都是賈瑜的妻妾和姐妹,關系親密,感情深厚,有資格,也有權利翻他的書桌,他也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

  皇城,上林苑。

  經過再三清點,看守靈臺的小吏稟報說所有記錄在冊的猛獸都在,無一頭逃脫,大象的情緒已經被安撫下來,耳耳朵上的傷口也得到了有效的救治,其他兩處槍傷不重,只是流了一點血。

  聽他如此說,三人才放下心來,要是有野獸跑出去咬死人,那罪過就大了,另外,槍擊大象,賈瑜心中并沒有絲毫的自責,說到底不過是一頭畜牲罷了,他上下掂量著火槍,在心里思索對付象騎兵的方法,陳賢也在思索,陳佑在用鐵鉤子扒拉火堆里的泥疙瘩。

  他伸手摸了一下,被燙的齜牙咧嘴,長史官連忙效勞,陳佑嫌棄他們笨手笨腳,就把他們全趕走了,蹲在地上,舉起木棍就是一頓砸

  陳賢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擅于政務,不通軍事,讓他去想僅僅是有所耳聞的事物,并給出應對之策,著實是有些難為他了,他要是見多識廣,什么都知道,東宮還要那么多屬官做什么。

  賈瑜一層一層剝開荷葉,一陣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一只肥嫩的叫花雞映入眼簾,陳佑的口水瞬間就下來了,他把叫花雞拿到桌子上,將手仔細清洗干凈,扯下一條直冒油的雞腿,吹了吹,往嘴里一塞,咬下一大塊,嚼了嚼,含糊不清的說道:“圖了圖了。”

  就在三人吃雞的時候,景文帝和許皇后從遠處走了過來,一個身后跟著敬安,一個身后跟著鳳儀女官,一個懷里抱著三尺劍,一個懷里抱著暹羅貓。

  一只鮮嫩多汁,美味可口的叫花雞很快就變成了一堆骨頭,陳佑抱來一只新的,他身上的蟒服都被染臟了,把它放到桌子上,抄起木棍就一通亂砸,嚷嚷道:“如此美味,豈能無酒?來人,速去尚食局取一壇百年佳釀來。”

  他的命令沒有得到響應,屬官、太監和護衛們紛紛跪了下來,陳賢扭頭一看,連忙把手里的雞腿放下來,躬身道:“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景文帝掃視一圈,看著一片狼藉的現場,問道:“火槍試的如何?”

  賈瑜恭聲道:“精度很高,穿透力差了一點,他日在安南國戰場上,若是遇到成群結隊的象騎兵,火槍無用,只能動用火炮,或者其他辦法。”

  景文帝點點頭,背著手走到桌邊,指著叫花雞問道:“此為何物?”

  “叫花雞,其腹中藏有數種滋補的藥材和食材,對身體大有裨益。”

  景文帝沒有詢問這個不倫不類的名字是何意思,看了看一臉油污的陳佑,對敬安吩咐道:“送一只到上書房,朕和皇后今日的午飯就用它了。”

  敬安領命,把劍掛在腰帶上,一如當年在渭水河邊挑薺菜一樣,選了一個最大的,用單手托著回去了。

  許皇后伸出柔荑捏住賈瑜的耳朵,使勁扭了兩圈,冷笑道:“你膽子愈發的大了,竟敢慫恿太子儲君做這些危險的舉動,萬一出了什么事,哪怕是受了輕傷,后果都不是你能承受的,本宮再三叮囑你,萬事小心為上,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可你從來都沒有聽進去過,今天這頓板子你再也躲不掉,連上次的一起賞給你,不讓你長長記性,以后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來。”

  陳賢跪下了下來,拜道:“母后,這件事是兒臣帶的頭,和弟弟以及不器無關,請您治兒臣的罪。”

  陳佑抹了抹嘴,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也跪下來求道:“母后,這件事全是賈瑜的錯,和大哥沒有干系,和兒臣也沒有干系,兒臣本來在國子監讀書,正是漸入佳境的時候,突然就被他給拉出來了,非要兒臣和大哥陪他來這里胡鬧,所以您打他的板子就可以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不停喊疼求饒的賈瑜挑眉毛,滿臉的奸笑,我讓你強迫小爺我和泥燒火,報應來了吧。

  陳賢連忙用胳膊肘搗了搗他,景文帝笑呵呵道:“來人,把他們三個帶到上書房門口,每人打二十大板。”

  “陛下,打不得,微臣等一會還要回去給微臣那侄兒做高堂父母,若是被抬回去,臉就要丟完了,求您賞個體面,讓微臣明日再來領這頓板子啊。”

  “三十大板。”

  ......

  上書房門口。

  賈瑜已經認命了,往長椅上一趴,陳賢和陳佑一左一右趴在他兩邊。

  “能和太子殿下與晉王殿下一起挨板子,微臣誠惶誠恐,榮幸之至。”

  陳佑懊悔不已,險些捶胸頓足,苦著臉說道:“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我剛才就替你求情了,現在好了,這三十大板下去,我又得在床上趴幾天。”

  賈瑜笑道:“就當是放假了唄。”

  “不過我今天挺開心的,頑也頑了,吃也吃了,挨一頓打不虧,賈瑜,你是個非常有意思的人,以后如果還有什么好頑的,一定要再叫我一起。”

  陳賢接話道:“不器,我和太子妃過明日去你家做客如何?你到時候親自下廚,請我們吃一頓飯,算是替你從江南西進還京,接風洗塵了。”

  “大哥,算我一個,我也去。”

  ......

  寧國府,聚仙閣。

  數十個六房的女眷或坐或站,她們的目光中滿是艷羨和敬畏,看著端坐在太師椅上,雍容華貴,氣度不凡,言談舉止之間盡顯威嚴的林黛玉,這才是天生的富貴命啊,年方不過十五歲,還沒成婚就是一等伯夫人,族長這次要是把那什么安南國打下來,她說不定就要變成侯夫人,甚至是國公夫人了。

  以前想見也見不到,今天難得有這個機會,豈能輕易錯過,于是乎,這些女眷們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小心翼翼說著討好的吉祥話,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林黛玉沒有端著架子,面帶微笑,和她們每一個人都能說上幾句,悉數收下她們委婉的訴求,表示一定會反饋給賈瑜,并盡最大努力解決她們的問題。

  探春滿臉欽佩,暗自贊嘆,自己這位林嫂子平時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真到了關鍵時刻,輕描淡寫的就鎮住了場子,只希望她來日面對滿堂的誥命夫人時,也能像今天這一樣。

  此時此刻,薛姨媽和李嬸娘多么希望,坐在右邊太師椅上的是自己女兒啊,令她們眼紅的是林黛玉正室之位,還有很快就能得到的一品誥命,以后所出的孩子是嫡子,可以繼承賈瑜的爵位和這諾大的寧國府以及一應家產。

  薛姨媽腸子都悔青了,賈瑜當年考中解元的時候,她有想過把薛寶釵許配給他,但很快就扼殺了這個想法,在她看來,別說是解元了,就算是考中了狀元,也不過是做個六七品的小官,想熬成三品大員,少說也得十幾年。

  等賈瑜搖身一變,成為三等宣威將軍,繼承寧國府全部資產后,她悲哀的發現,自己女兒似乎已經配不上他了。

  時也,命也。

  任她如何胡思亂想,都已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在這一刻,林黛玉是所有人言語和目光匯集的中心,她不再是那個孤苦伶仃,憂郁敏感的弱女子,她背后站著一個位極人臣,無比深愛著她的丈夫。

  妾室們對她心悅誠服、貼身丫鬟們對她忠心耿耿、兩府下人們對她畢恭畢敬、六房族人對她曲意逢迎。

  盡管這一切都離不開賈瑜堅定的支持和擁護,但她依然用自己坦率純真,見之以誠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所有人。

  她是當之無愧的寧國大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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