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廢其位分,賈敬升天
晴雯從首飾盒中挑選了一塊白色圓形龍紋玉佩,將其系在玉帶上,由衷的夸道:“爺,您可真好看!
媚人她們五個也是毫不吝嗇溢美之詞,賈瑜哈哈大笑,心情愉悅。
“對了,爺,您早上前腳剛走,璉二奶奶后腳就來了,說西府昨天晚上發生了大事,二太太拿劍砍傷了趙姨娘,還要殺那環三爺呢,您去看看吧!
......
榮國府,趙姨娘院。
賈政唉聲嘆氣、探春哭哭啼啼、賈環抓耳撓腮,趙姨娘雖然僥幸從王夫人劍下撿回了一條命,但因為失血過多,現已陷入重度昏迷,透過紗布,可以看見她額頭上那道豎著的,觸目驚心的傷口,甚至能清楚看見里面的骨頭。
門外的小鵲喊了一聲“東府的瑜大老爺來了!”
賈瑜身后跟著小吉祥、小角兒和小梨兒,三個小跟屁蟲一路把他護送到目的地后,就小手拉著小手,蹦蹦跳跳的去找榮國府里其他小丫鬟們頑了。
小鵲滿臉敬畏,殷勤的撩開門簾子,聽到動靜,賈政走了出來,看見賈瑜身上的白蟒袍明顯一愣,聽完解釋后,唏噓不已,伸出手要去拍他的肩膀,但還是縮了回來,一連說了三聲“好啊!”
見賈瑜走進來,探春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輕輕福了一禮,口稱“妹妹給哥哥請安”,賈環則躬了躬身,姿勢看起來不倫不類,他目光躲閃,縮頭縮腦,活像一只斗敗了架的禿毛小公雞。
賈瑜看了看躺在床上面無血色,一動不動的趙姨娘,對探春安慰道:“人又沒有壞了性命,你不可太過悲傷,以免傷了身子和心神,須知此非孝道!
“妹妹謹遵哥哥之言。”
賈瑜對她的客氣有些奇怪,因為場景不合適,也沒有多問,對賈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叔侄二人來到外間。
“老爺,我決定今天徹底廢了王氏二房夫人之位,您再立一個吧!
其實早就應該廢了。
賈政往里間瞟了瞟,其意很明顯,賈瑜搖頭道:“老爺,恕我直言,她言行粗鄙,舉止不堪,德不配位!
看來政老爹對趙姨娘是真愛啊,她都破相了,還想著讓她做正房夫人。
賈政默默不語,賈瑜勸道:“老爺,萬不可重蹈王氏的覆轍,侄兒把話放在這里,若是這個婦人上位,對榮國府來說,又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況且,以她的位分,配不配做正房夫人,合不合禮制暫且不論,侄兒做為族長,是不會同意這件事的,老太太更不會同意,其他人都不會服氣,為了家庭安寧,請您另尋她人!
賈政躊躇一番,嘆道:“可是為叔已經答應過她了啊,總不好失信于人,其實她人還是很不錯的!
“老爺,老太太要是同意,侄兒沒話說,您先去問問她老人家吧!
賈政苦笑道:“老太太肯定不會同意的,何況趙氏昨晚還挨了她的啐打,瑜兒,你是我們賈家的族長,在這方面是可以置喙做主的,你要是支持為叔,老太太肯定不會說什么,你看呢?”
賈瑜徹底無語,又暗自欽佩,政老爹果然是個鐘情的好男人,看見賈環在珠簾里面探頭探腦,他喝道:“鬼鬼祟祟,成何體統,有什么話滾過來說!”
賈環走出來干笑道:“父親,兒子沒...沒話說,兒子就聽聽,就聽聽!
“老爺,依我看,您這三兒子雖然還沒廢,但離廢也不遠了,書讀的狗屁不通,還一身的臭毛病,您要是不想看著他變成第二個寶玉,就把他交給我,我保證讓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不然他早晚得步賈璜和賈芹之輩的后塵。”
賈政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賈瑜撇了一眼直咽唾沫的賈環,說道:“只能棄文從武,就他這心性也不適合經商,您看看琮哥兒,自信沉穩,堅定勇敢,和以前判若兩人,我這次若是能把安南那幫土著都給收拾干凈了,他就算是跟著我混,也能混個正兒八經的將軍回來,讓環哥兒先到皇城司中司去把一身的臭毛病給磨掉,我這次會帶他一起出征,讓他在尸山血海中脫胎換骨,涅槃重生。”
賈環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哀求道:“賈...瑜二哥,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后一定認真讀書,再也不貪頑了,將來和您一樣考個探花回來!
探春急步走了出來,拿起手帕就往他頭上抽,啐罵道:“我打死你這個不上進的東西,別人能做,你為什么不能?賈什么?這是族長,是你瑜二哥!你有沒有大小,知不知尊卑?就你還考探花,四書五經你讀了幾篇?認得幾個字?”
“疼疼疼,姐,別打了,疼啊!”
賈瑜攔住蛾眉倒豎,咬牙切齒的探春,對賈環喝道:“你要是想一輩子都不如人,就繼續混下去吧,你若不是姓賈,我管你死活,從明天起,族學別去上了,以免帶壞其他學生,給我滾到皇城司中司衙門報道,你敢說一個不字,我現在就把你從族譜上革除出去,送到城外田莊和賈薔他們種一輩子的地!”
賈政只覺得老臉都丟完了,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雞毛撣子,怒斥道:“小畜生!從今天起,你兄長的話就是我的話,你要是敢有一絲一毫的違逆,我非打死你不可,還不快滾出去!”
賈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大哭起來,這不是要人命嗎,你想去送死,別拉著我啊,我只想在家里待著,見賈政舉起雞毛撣子,他連忙嗚咽著跑了。
......
榮國府,榮禧堂。
林黛玉她們全都在這里,賈瑜負著手,信步而來,除了賈母、薛姨媽和李嬸娘,眾人紛紛站起身,以示對族長的迎接和尊重,看到他身上的白蟒袍,她們面色各異,但基本上都是欣喜的。
互相見了禮,賈瑜坐在左側靠中的椅子上,按照他如今的地位,他應該坐在第一把椅子上,或者把賈母從高臺上攆下去,坐在軟榻上也可以,或者直接騎在她頭上,也不是不可以。
見他捏了捏眉心,紫鵑沒有猶豫,走到他身后,輕輕給他按著肩膀,還有幾個貼身丫鬟都起了這個心思,例如鶯兒、翠縷和芳官,不過她們因為不好意思或者不敢和太太身邊第一得力丫鬟爭,而選擇按兵不動,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
賈瑜示意紫鵑停手,站起身說道:“老太太,諸位,王氏昨晚意圖殺害賈家子弟,加上以往犯下的種種罪過,現在我以族長之名宣布,廢除她二房太太之位,并且將她從族譜上抹除,此事我有權乾剛獨斷,不容商量,就這么定了!
賈母長嘆一聲,事情到了這一步,廢不廢已經沒有什么區別了,不值得拿這件事再和這哥兒對立,當下要緊的是和他緩和關系,而不是再鬧的雞飛狗跳。
“隨你的便吧,也別趕她出府,就讓她在家庵里禮佛,她現在身子骨也不好了,大姑娘回來后還能盡盡孝!
言外之意是她已經快死了,活不了多久了,你沒必要緊抓著不放,趕盡殺絕,要是弄的太難看,你也會丟臉。
“可以,她現在也撲騰不起來了,有時候,活著更是一種折磨,挺好!
賈瑜說完后重新坐回椅子上,張口接住小惜春遞來的一塊桂花糕,看賈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賈母用手指頭想就知道他要說什么,直接啐道:“你想都別想,一個奴才也配做正房太太?”
在整個賈家,最注重上下尊卑和嫡庶之分的便是賈母了,在她眼里,趙姨娘就是一個低賤的下人,其重要程度,遠不及她身邊一個用慣了的婆子。
她以前也經常在背地里拿賈瑜的出身說事,但現在不拿了,也不叫“小鱉孫”了,不管是心甘情愿還是迫于無奈,反正這個老太婆已經向他示弱,并且投降了。
賈政訥訥不言,賈母問道:“瑜哥兒,你覺得哪個合適?”
賈瑜正在用眼神調戲林黛玉,直把她看到垂下眼簾才肯罷休,他端起蓋碗喝了一口熱茶,反問道:“還有得選嗎?”
“姓周的也不合適吧?”
賈瑜起身道:“那就另娶一個,您是老爺的母親,這件事您自己來安排,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去補覺了!
賈母連忙道:“你是族長,你不管哪個管?你怎么說就怎么做!
賈瑜看向賈政,笑著說道:“老爺,趙氏就別想了,有道是娶妻娶德,我個人覺得周氏還可以,上次你被寶玉氣到吐血昏迷,是她沒日沒夜,無微不至的在床邊照顧你,雖然是人老珠黃,屆時再讓老太太給您安排幾房小妾就是了,您看呢。”
賈瑜之前有想過,等王夫人被廢后,就把傅秋芳說給賈政,但聽說這女子已經到賈寶玉身邊伺候后便作罷了。
父親娶兒子的房里人做正房太太,傳出去還不得把天下人的大牙給笑掉,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不相當于是一女共侍一對父子嗎?如此罔顧人倫,低俗卑劣之舉,定會被世人戳著脊梁骨唾罵。
賈政見賈母和賈瑜都反對,只得妥協,說了一句“瑜兒,那就按你說的辦吧”,然后道了個惱,轉身出去了。
“好,去把周氏叫來!
賈瑜看向林黛玉,用眼神說:別人都是娶妻娶德,納妾納色,我不一樣,我比較幸運,娶了你,德色名利四收。
林黛玉用眼神回了兩個字:少貧。
過了一會兒,周姨娘走了進來,她規規矩矩的跪下恭聲給賈母問了安,然后又要給賈瑜磕頭,被他制止了。
“周氏,我剛才已經把王氏廢了,我和老太太準備立你為二房太太,老爺也同意了,你的意思呢?”
周姨娘看了一眼不怒自威,貴不可言,坐姿卻有些不雅觀,神態有些輕挑,看起來有一點吊兒郎當的賈瑜,拜道:“賤妾全聽老太太和族長您的安排!
“嗯,那這件事便這么定了,從現在起你就是二房的太太了,希望你能一直恪守本分,遵從三從四德,回去后搬到王氏原先住的院子,二嫂子,盡快給她安排好伺候的下人,月錢和王氏之前的一樣。”
換句話說,這周氏做了二房太太,只不過是個吉祥物而已,沒有任何權利,其象征意義遠遠大于實際意義,她根本沒有任何可能變成第二個王氏,她一個陪嫁丫頭出身,毫無底蘊,還能翻天不成?不過她依然得到了無數好處,遠的不說,一個五品宜人誥命還是可以到手的,從此以后也算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王熙鳳呆呆看著賈瑜白蟒袍中間的四爪銀龍,只恨家里那個沒本事,襲個五等將軍就心滿意足了,李紈扯了扯她的袖子,她“啊”了一聲,連忙應下。
“老太太、姨媽、嬸娘、兩位嫂子,諸位姐姐妹妹,瑜告辭了,勿送!
......
梨香院。
隔間內,麝月正側躺在妃子榻小憩,第六感察覺有人來到自己身邊,她睜開美眸,定睛一看,嬌嗔道:“二爺,您走路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好歹遠遠的喊我一聲,我好有個心理準備,嚇死我了!
賈瑜關切道:“可還疼了?”
麝月紅著臉搖了搖頭,賈瑜看著她玉頸上的幾處印記,伸手摸了摸,柔聲道:“不用擔心,過幾天就能消,我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隨時去東府找我,我要是不在就去找林姑娘,她會給你做主的!
“記下了,二爺,我送送您。”
看著賈瑜高大的背影漸漸消失視線里,麝月淺淺一笑,雖然說話不算話,還有些粗暴,但真的很討人喜歡呢。
......
林黛玉院。
雪雁正坐在小板凳上打著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暹羅貓臥在她腳下,見賈瑜走過來,起身喵了幾聲,鳥籠子里的兩只虎皮鸚鵡也叫了幾聲“姑爺!
“軍師?軍師?”
雪雁睜開朦朧的大眼睛,待看清來人后,一把撲進他懷里,仰著小臉,笑瞇瞇道:“二爺,您來啦!
賈瑜輕輕踢開用身子蹭著自己鞋面的暹羅貓,好笑道:“你天天到底是有多困啊,我見到你十次,你有七次都在打瞌睡,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我也不知道,就是好困好困,特別是這個月份,我能睡上一天一夜!
賈瑜關切道:“可還疼了?”
雪雁拍了拍胸口,得意道:“早就不疼了,二爺,您想不想要?”
“現在不想要,明天再要吧,我要去臥房里歪一會,你們家姑娘要是回來了,你跟她說不要叫醒我,我昨天晚上想事情想了一夜,早就困了!
“噢噢噢,二爺,我可以給您暖被窩的,還可以給您當枕頭。”
“多謝你的美意,下次一定!
賈瑜來到臥房,倒了一盞涼茶喝了,往閨床上一躺,打了個哈欠,用枕頭蓋住臉,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賈瑜悠悠醒來,映入眼簾的是紫鵑那豐腴的后背和楊柳腰,她一邊縫著襪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藥官說著話,輕聲細語的。
“二爺,您醒了!
“你們家姑娘呢,什么時辰了?”
紫鵑先朝外間喊了兩聲,然后答道:“申時中刻的鐘聲剛響沒多久!
珠簾響動,林黛玉移著蓮步走了進來,賈瑜笑道:“妹妹,我還是在你這塊風水寶地睡的舒服,又香又甜又軟,夢里全都是你,若不是你現實中也是我的,我只想死在夢里,永遠都不要再醒來!
林黛玉對他的花言巧語已經習以為常了,把靴子放正,好方便他穿上,問道:“瑜兒,你這身衣服哪來的?”
“皇后娘娘賞的唄,兩件,還有兩個玉冠,怎么樣,我穿上好不好看?”
沒有得到花癡的表情,卻收獲了一個白眼,賈瑜非常不開心,伸手去拽,林黛玉打開他的手,輕聲道:“你別亂來,寶丫頭和云兒她們都在外面呢!
外間。
“哥哥,你這身衣服可真好看!
史湘云夸了一句,圍著他轉圈圈,李綺附和道:“我感覺比紅色的漂亮,那件太嚴肅,太莊重了,看著有些嚇人!
薛寶釵目光灼灼、邢岫煙滿眼笑意、李紋深情款款,屋內百花齊放,暗香浮動,讓人恍惚置身于妙不可言的仙境。
“那是,別人都是人靠衣裝,但我不一樣,我是衣裝靠我,這件蟒袍要是穿到別人身上,就差很多意思了,主要還是因為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氣宇軒昂!
“呸!”
她們在這方面非常有默契,齊齊啐了一口,賈瑜見薛寶琴不在,不免有些想念這個乖巧懂事的小丫頭了,只可惜今天晚上沒有時間,因為昨天下午答應過鴛鴦,要去可以可以她,不過待會可以先去她家和她一起吃個晚飯,順便和她親密互動一番,抱著她談情說愛,豈不美哉。
晴雯從外面走進來,說道:“爺,剛才城外來人,說敬老爺仙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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