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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圣女降臨,白蓮重生(一)


  “去歲我到金陵尋一故友說話,騎馬從他家老宅門前經(jīng)過,街東是寧國府,街西是榮國府,二宅相連,竟將大半條街占了去,隔著丈高的圍墻一望,其中的廳殿樓閣也還崢嶸軒峻,就連后一帶,花園子里面的樹木山石,也都有蓊蔚洇潤之氣。”

  當(dāng)年,賈雨村與都中古董商人冷子興閑談時提到過上述的這段話,生動且形象描繪了金陵城內(nèi)的寧榮兩府富麗堂皇,雄偉壯觀的景象,其規(guī)模之大,相較于神京城內(nèi)的寧榮兩府,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于賈雨村,他究竟是一位高風(fēng)亮節(jié),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還是一個忘恩負義,言清行濁的卑鄙小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難去定義,人死如燈滅,是非對錯早已不再重要,但不可否認的是,導(dǎo)致他“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的罪魁禍?zhǔn)状_實是賈瑜,若不是他“從中作梗”,他如今估摸著還滋有味的做知府,何得遭此劫難,與妻兒一起被押送公人們百般凌辱,最終落了個被活活打死的下場。

  可這就是命,不光是他,在賈瑜孜孜不倦,夙夜匪懈的“奮斗”下,賈赦、賈珍、賈蓉、賈璜之輩死的一個比一個慘,一棵大樹如果想要萬古長青,就必須及時把樹身上爛掉的枝干清理干凈,同理,一個家族想要與世長存,就必須及時把族中爛掉的族人清理干凈,這是一個絕大多數(shù)人都明白,也都會這么做的淺顯道理。

  如果死一小批人,就能讓一大批人能更好的高枕無憂,繁衍生息,那么何樂而不為呢,讓一大批不曾享受過像樣福利的人去陪著一小批壞事干盡,丑事做絕的人共赴黃泉,是這世上最不公平的惡事。

  舉個例子,你是一個家境貧寒的士子,交友、游學(xué)、購買書籍筆墨都需要花費大量的銀錢,你哪怕是砸鍋賣鐵,傾家蕩產(chǎn)也遠遠不夠,只得四處低聲下氣的借錢,嘗盡了人情冷暖,皇天不負有心人,你終于先后通過了童、縣、府、院、鄉(xiāng)五級考試,總算是在黯淡無光,艱苦卓絕的日子中熬出了頭,光榮的成為了一名可以在你家鄉(xiāng)橫著走,小吏看到你要卑躬屈膝,縣官看到你會笑臉相迎的舉人老爺。

  此時你已經(jīng)過了而立之年,只因長年累月,晝夜顛倒的苦讀,你的兩鬢已經(jīng)生出了絲絲白發(fā),視力也變得模糊,患上了諸多的病癥,個中艱辛,一言難盡,但你并未急流勇退,止步于此,回到家鄉(xiāng)做個風(fēng)光體面,人前顯貴的士紳豪強,你有著更高的追求,為了一展才學(xué),實現(xiàn)抱負,你聆聽完親友街坊的恭維后,毅然決然的收拾好行囊,滿懷信心與希冀,踏上了征程,擔(dān)風(fēng)袖月,輾轉(zhuǎn)千里的進京趕考。

  才開始都很順利,得益于你那扎實的功底和良好的心態(tài),你在競爭空前激烈,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地步的會試中大放異彩,將“貢士”這一新鮮出爐的尊號收入囊中,受到京城內(nèi)達官顯貴們的熱烈追捧,都想找你做女婿,接下來的殿試只是分排座次而已,不出意外的話,你最低也會以一縣之令的身份入仕,運氣好的還能有機會進入翰林院深造、抑或到六部觀政,甚至被館選為號稱“內(nèi)閣小輔臣”的庶吉士,向你夢想中的權(quán)位頂峰發(fā)起沖擊。

  可是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就在你做好萬全準(zhǔn)備,只待明日一早到宮里參加殿試,瞻仰天顏,最后與其他進士共揭皇榜,從被統(tǒng)治階級成為統(tǒng)治階級時,一個刑部的官員帶著幾個兵士來到你的面前,對你說“據(jù)查證,某部的郎中是你家的親戚,他剛剛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依律要滿門抄斬,流放三族之人,有官的奪官,有職的罷職,你就屬于三族里面的人,本官現(xiàn)在來通知你,不用再去殿試考了,圣上念在你是貢士,這么多年進學(xué)不容易的份上,他老人家額外開恩,減了你的罪行,到嶺南道某府某縣治下的一個官驛去做驛丞吧,無旨意不得擅離崗位。”

  你如遭雷擊,久久不敢相信,可證據(jù)確鑿,族譜上你的名字赫然在目,容不得你反駁半句,盡管你拼命的解釋,你家和他家?guī)资隂]聯(lián)系,你從小到大都未曾受到他一文一毫的恩惠,壓根都不知道家里有這號親戚在朝為官,縱使你把額頭磕爛了,把嗓子喊啞了,但國法就是國法,凌駕于一切人情之上,你最終還是被剝奪了功名,披上枷,帶上鎖,連雙腳都被沉重的鐐銬鎖住,在眾人唏噓的幸災(zāi)和冷漠的樂禍中被發(fā)配到了權(quán)利圈邊緣的邊緣,十幾年的青春和心血毀于一旦,復(fù)起之望已然破滅,你當(dāng)時得多么的絕望與無助啊。

  這種事每次春闈都會發(fā)生上一兩起,賈瑜那屆就有這樣一個倒霉蛋,毫不知情的他為某個犯了大罪的遠房親戚付出了無比慘痛,不可逆轉(zhuǎn)的代價,當(dāng)?shù)弥暮螅沸仡D足,呼天搶地的大哭一場,隨后整理好衣袍冠帶,一頭撞死在了吏部衙門大門口的石獅子上,鮮血和腦漿流了一地,主動結(jié)束了充滿戲謔的荒誕一生,昨天還志得意滿的貢士,過了一晚上就變成了含恨而死的罪人,不可謂不可悲。

  別看以前賈珍還沒死的時候,賈家在京六房的族人們表面上如何巴結(jié)討好寧榮兩府的十幾位主子,還出現(xiàn)了大侄子認小叔子做爹的笑話,但他們在背地里還不知怎么罵他們呢,福都被你們享了,祿也都被你們受了,一旦犯了禍及闔族的殺頭罪過,我們就都要跟著受牽連,憑什么呀。

  賈瑜深知他們在想什么,既然不能避免在滅族時一個都跑不掉,那我就在平時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你們,只要俯首稱臣,老實本分的去度日,不給我添堵,我會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你們,不求你們歌我的功,頌我的德,只希望你們晚上把門一關(guān),能少說我?guī)拙鋲脑挘瑒e咒我生兒子沒皮燕子就行。

  ......

  廢話少扯,言歸正傳。

  江南東道,金陵城,寧國府。

  自從先寧榮二公攜八房族人跟隨太祖移居神京城后,至今業(yè)已過去八十余載,若是放在后世,這兩座國公府邸早就過了房屋七十年的產(chǎn)權(quán)期,但當(dāng)代沒有這一說法,它們依舊是屬于寧榮兩府的,直到被抄家滅族的那一天,才會迎來易主之時。

  兩座老宅中各有一些留守的下人,比較有代表性的便是金鴛鴦的父母,留他們下來的目的很是簡單,一來,定期修繕,以防房舍因長時間無人維護而日漸破敗,二來,看住大門,以防梁上君子們?nèi)雰?nèi)偷竊以及那十房族人來個鳩占鵲巢之舉。

  值得一提的是,全賈家并非只有寧榮兩府有爵位在身,在金陵的十房中也有三兩個爵位,他們的祖上也曾在那個群雄并起,英才輩出,各路義軍首領(lǐng)互攻相克,逐鹿中原的大時代,追隨太祖東討西伐,南征北戰(zhàn),只不過立下的功勞很小罷了,當(dāng)時大概只是軍中一個小小的千總或者把總,身無出彩之處,泯然于眾人矣,與賈演和賈源這種戰(zhàn)功赫赫,有勇有謀,數(shù)次拯救太祖于危難之中的心腹猛將相差甚遠,最后只撈了個地方守備之類的小官。

  例如那個世襲三等銜,因縱容家奴強搶良家婦女,當(dāng)街打死受害者丈夫,被蘇州府同知上奏折參了一本,連夜屁顛顛跑到臨安府尋求賈瑜出手相救,反被他大義滅親,派人扭送進官府依法查辦,后被褫奪爵位,流放到榆林府充作軍奴的賈范。

  賈瑜的恩澤只在京城六房族人的頭頂上盤旋,并未照射到金陵十房族人的頭頂上,一年多以前的一次徹頭徹尾大清洗,很多人遭到了殺身之禍,不僅不能再仗著祖先的名號繼續(xù)強取豪奪,橫行鄉(xiāng)里,還把腦袋這身上唯一吃飯的家伙給弄丟了。

  他們本來就對不能住進金陵城內(nèi)寧榮兩府的老宅頗有微詞,這樣一搞,他們的怨氣就更大了,紛紛寫信進京找賈母訴苦,懇求她拿出國公夫人的派頭來,好好的管一管賈瑜這個冷酷無情,心狠手辣,視族人身家性命如草芥的混世魔王,否則他們就要從妻離子散升級成斷子絕孫了。

  但彼時的賈母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整日在賈瑜無懈可擊,毫無破綻的道德制高點下茍延殘喘,她即便心有余,也是力不足,況且兩脈雖然還是同根同族,但早已名存實亡,這個糊涂老太太犯不著為他們再去拉扯賈瑜的虎須,索性來了個裝聾作啞,被他們問急了就說外面的事是爺們在負責(zé),讓他們?nèi)フ屹Z政。

  賈政亦是懶得過問,叔侄二人因為某些事,如今漸行漸遠,分道揚鑣,不復(fù)往日的親近,卻并不妨礙他一如既往認可賈瑜的理念,贊同他的做法,所以也選擇置若罔聞,失去兩個最后的希望,他們只好趁賈瑜來金陵時,成群結(jié)隊的上門告哀,求他不要趕盡殺絕,給他們指一條活路。

  賈瑜同樣深知他們在想什么,實地考察了他們無以為繼的生存現(xiàn)狀后,他重新制訂了賈家的第二份族法,并酌情進行了匡扶,又給所有的族人畫了一個香噴噴的大餅,承諾良善之輩,定會衣食無憂,他們這才心滿意足,感恩戴德的回去了。

  話說回來,失去了至關(guān)重要的人氣后,破敗是在所難免的,因而縱使賈蕓帶領(lǐng)上百名臨時招募的工匠夜以繼日的趕工,還是沒能恢復(fù)它們本來的面貌,尤其是空氣中漂浮的那股入木三分的霉味,只得在各處燃起檀香,總算是緩解了許多。

  來的很不巧,眼下正是江南地區(qū)一年一度的梅雨季節(jié),連日以來的蒙蒙細雨讓人不禁心煩意亂,這種惡劣天氣往往會讓路面濕滑,視線受阻,再加上涼意翻涌,濕氣太重,實在不宜外出游玩,賈瑜還好,身強體壯,力大如牛,是能在死人堆里打滾,站在高處和滾滾天雷正面硬剛的天選之子,自然不懼人世間的風(fēng)霜雨雪。

  但林黛玉她們就不行了,畢竟是自幼養(yǎng)在高墻深院里的閨閣小姐,個個身嬌體貴,弱柳扶風(fēng),哪里受得了這些苦痛,摔一下,磕一下都不是鬧著玩的,染個常見的風(fēng)寒都能病倒,在床上躺個三天三夜。

  因此,為了避免出現(xiàn)意外,賈瑜決定只在家里窩著,待風(fēng)和日麗時再出去游山玩水,盡管如此,大家的興致還是很高昂,在她們看來,雖然還是頭頂著同一片天空,腳踏著同一片大地,可神京城的天地和金陵府的天地卻是渾然不同的,這里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都是新鮮的,還能吃到最正宗的淮揚菜和琳瑯滿目的地方小吃,還能聽到最正宗的地方戲曲,故而倒也算快活,終日閉門不出,樂不思京也。

  書房。

  “阿嚏~阿嚏~阿嚏~”

  賈瑜連續(xù)打了三個重重的噴嚏,將細毛筆擱在山字形青花瓷筆架上,揉了揉鼻子,罵罵咧咧道:“他媽的,哪個狗東西一天到晚不干人事,又在背后詆毀老子!”

  他這三天一直待在書房里緊鑼密鼓的趕工期,專心致志的復(fù)刻《西游記》,爭取在年前出版,好叫那些嫉賢妒能,質(zhì)疑自己的迂腐老夫子們大開眼界,我不僅能寫讓人讀之震耳發(fā)聵,心潮澎湃的詩,填讓人讀之心有戚戚,潸然淚下的詞,還能用華麗的辭藻、緊密的劇情、雋永的深意去堆砌長篇章回體小說,我賈仲卿、賈不器、青蓮居士、桃花仙人、謫仙詞人,是大梁文壇新一代人當(dāng)之無愧的領(lǐng)袖!

  沒有勞煩別人,他自己給自己斟茶遞水,紅袖添香,將想要在旁邊服侍他的妻妾們?nèi)即虬l(fā)走了,他是一個血氣方剛,食髓知味的少年郎,每天那么多體態(tài)風(fēng)流,婀娜多姿的美少女扭著腰肢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時不時的朝他拋個媚眼,送個秋波,再來個角色扮演,投懷送抱,說能坐懷不亂,無動于衷,戰(zhàn)勝本能是假的,正好借機給自己放幾天假,不然照這樣下去,能活到五十歲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用綠玉茶壺給綠玉蓋碗續(xù)上芳香四溢的雨前龍井,賈瑜側(cè)著身子坐到窗臺上,一邊抿茶一邊欣賞著在雨霧中朦朦朧朧的花園,吟了一首不太符合時宜的五言律詩,他隨手從樹上摘下一顆青翠欲滴的梅子,用袖子隨意擦掉上面沾染的雨滴,塞進嘴里大嚼著,嗯,味不錯,酸的清新,酸的脫俗,一顆吃完,他正待去摘第二顆,卻聽見身后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回頭望去,只見身著杏黃色紗裙,披著一件披風(fēng)的探春出現(xiàn)在了山水畫屏風(fēng)外,賈瑜招呼道:“三妹妹來了,請坐。”

  探春坐到書案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接過賈瑜端上來的熱茶,就在手指即將要接觸的一瞬間,兄妹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閃開,她低下頭抿了一小口,復(fù)而抬起那張姣好,卻并不驚艷的臉龐,用一種好似在看負心人的幽怨眼神,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那雙黑白分明,深邃透亮,好像包羅著世間萬般真理,讓人見之永生難忘的星眸。

  賈瑜被她看的心里有些發(fā)毛,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干笑一聲,問道:“三妹妹,怎么了這是,哥哥我沒做錯什么吧?”

  探春開門見山的反問道:“小妹想來問問,哥哥打算什么時候把小妹嫁出去?”

  “原來是這事,三妹妹,請聽我說幾句實話,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是老祖宗們制定的法則,合情合理,亙古不變,我不具備任何讓你們一輩子不嫁人,留在家里的理由,那得多自私啊,我和你嫂子的種種考慮都是想讓你們能有個幸福美滿的下半生,我要做的就是賦予你們足夠的自由,去遴選如意郎君,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個殘忍的妄言不在你們身上重演。”

  探春輕嘆道:“小妹何嘗不明白這些,能不像其它大戶人家的小姐那樣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像個物品一樣任人擺布,我們就很滿足了,哥哥,這里就我們兄妹倆人,沒什么話是不能說的,小妹只是二房庶出之女,不及大姐姐那般金貴,若不是有你在,小妹無法抉擇自己的命運,還不知未來會如何,可小妹只想一生一世守在你的身邊,只要聽見你的聲音,看到你的笑臉,小妹就會特別的有安全感。”

  她是一個要強的女孩子,人前人后皆保持著管家小姐的威嚴,冷面冷語,說一不二,卻只會在賈瑜一人面前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她最脆弱、最敏感、最失態(tài)的一面,像一個妹妹那樣對他撒嬌,把他說的一字一句都奉為圭臬,當(dāng)成生存下去的依賴。

  察覺到那股若隱若現(xiàn)的曖昧氣息,賈瑜在心中長嘆一聲,他到底應(yīng)該如何才能撫平她那顆錯付了人,隱隱躁動的春心,只恨自己穿錯了人,但凡自己不姓賈,她們都會是自己的,可那樣也不切實際,一家女眷不分長幼嫡庶,全都給自己做妾,賈家是有多么不要臉,才會干出這種讓人笑掉大牙的丑事,除非自己穿的是皇帝。

  他沉默幾息,方才小聲道:“三妹妹,我們不是約定好不再提及那件事的嗎?”

  探春站起身往外走去,到門口時,她轉(zhuǎn)過臉一字一句的說道:“小妹今年十七歲,請哥哥像對二姐姐那樣,等小妹到二十歲時再把小妹嫁出去,讓小妹再陪伴你三年,為你做牛做馬,以報你的愛護之恩,屆時你無論是把小妹嫁到天涯,還是海角,小妹都欣然接受,不會有遺憾了。”

  說完后,她舉著花傘走進白茫茫的雨霧中,賈瑜負手站在窗邊目送她遠去,直到她那一抹倩影完全的消失不見,才給了自己一巴掌,叫了一聲“真是造孽啊!”

  正巧這時,又一抹倩影無縫銜接,填補了賈瑜內(nèi)心深處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強烈空虛感,林黛玉皺著精致的小鼻子聞了聞,確定了剛才那人是誰,嬌笑道:“我說探丫頭到哪里去了,原是找你來了,你們兄妹倆說了什么好話,說給我聽聽唄?”

  “我很意外,她來跟我說,讓我等她二十歲時再把她嫁出去,哈哈,又解決了一位,再過五六年,就能為四妹妹謀劃了,她素日里最聽我的話,肯定會同意的。”

  “真的嗎?太好了,好哥哥,真是辛苦你啦,這般費盡心力的為二姐姐她們著想,在我們的慫恿...不對,在我們的鼓勵下,二姐姐上午給陳叔叔寫了一封親筆書信,我打發(fā)兩位親衛(wèi)往開封府送去了,陳叔叔把他最重要的貼身之物交給二姐姐做定情之禮,她回個感謝信沒什么問題吧?”

  “當(dāng)然沒什么問題了,禮尚往來嘛,你們做的很對,我倒是把這一點給忘了。”

  察覺到至愛之人眼中噴薄而出的欲望,林黛玉臉蛋一紅,低下了臻首,宛如春雨中一朵含苞待放,婉約典雅的水仙花,囁嚅道:“哥哥,妹妹今兒身子不舒服呢,你要是想要,紫鵑她不是在這兒嗎?”

  賈瑜牽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在白皙細膩的手背上吻了吻,甜膩膩的情話還沒來得及涌到喉嚨,就見晴雯從外面走了進來,稟報道:“爺,大門外來了一個人,自稱是江南三道首富沈家的大公子,說是有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要與您當(dāng)面一敘。”

  林黛玉疑惑道:“哥哥,江南三道的首富不是甄家么?怎地又冒出個沈家來?”

  “妹妹有所不知,這沈家是做海運生意的,專門把江南三道盛產(chǎn)的絲綢、瓷器、茶葉、藥材之類的本地特產(chǎn)運送到占城、爪哇、真臘、暹羅、天竺等國銷售,最遠去過萬里之外的忽魯漠斯、卡喇哇、祖法、阿丹,再把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運回大梁銷售,船不走空,兩頭賺錢,他家有沒有甄家有錢不好說,我沒抄過,但你想想,甄家的錢來路不正,他家敢站出來和沈家爭奪這個江南三道首富的位置嗎?還有一點要說明,真正的富豪歷來都是悄無聲息的躲在暗處伺機而動,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天底下卻到處都有他們的產(chǎn)業(yè),牢牢把握著一個國家的重要命門,無法撼動,只因他們的錢和甄家一樣見不得光,不拋頭露面照樣能享盡榮華富貴,而且更安全,這就是俗話說的悶聲發(fā)大財,出來蹦噠的皆是上不了臺面的跳梁小丑,在那些真正的富豪面前,他們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林黛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吩咐紫鵑去取會客的衣服,原地變身為賢妻,親自伺候賈瑜穿戴整齊,收拾妥當(dāng)后,他來到大門外,在門子的指引下尋跡看去,只見一位唇紅齒白,身姿挺拔的青年正搖著一把白紙扇站在不遠處街對面的梧桐樹下,他身邊眾星拱月般圍繞著十七八個手持棗木短棍,牛高馬大,虎背熊腰的隨從。

  對于這種看家護院的打手們來說,棍無疑是最好用的武器,只要不往用力往頭上,一般不會置人死地,而且它比刀劍更輕盈更便宜,攜帶方便,保養(yǎng)也很簡單。

  見到真佛露面,青年“嗨呀”一聲,合上白紙扇,快步上前,腰彎的很低,做了一揖,恭聲道:“下官沈澈參見冠軍侯,尊上果然如傳聞般驚為天人,打擾了您的清凈,下官之過也,若非十萬火急,下官也不會上門做這個惡客,敬請尊上見諒。”

  對各府縣主要官員和大戶們的個人履歷、人脈關(guān)系、喜惡偏好、性格品行做到了如指掌,信口拈來,是賈瑜做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職責(zé)所在,他當(dāng)初南下抗日時就了解過沈家這只肥到快要飛不起來的出頭鳥,此人身上捐了個正四品的中憲大夫,自稱“本官”或者“下官”是無可厚非的。

  賈瑜先見他濃眉大眼,而非賊眉鼠眼,又見他言談舉止另有一樣,不與其他盛氣凌人的紈绔子弟相同,遂愿意另眼相待,拱了拱手,欠身還了一禮,問道:“不知沈兄所言的十萬火急之事是為何事?”

  聽到賈瑜用“沈兄”稱呼自己,沈澈大喜過望,能和這樣一位來自京城,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之神通的大人物稱兄道弟,真是榮幸之至吶,他神神秘秘的四下里看了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壯著膽子去投桃報李一回,笑道:“賈兄,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請便移尊步,隨我來。”

  ......

  江南山水甲天下,金陵旅游業(yè)發(fā)達,風(fēng)俗業(yè)更發(fā)達,記錄在冊,大大小小的青樓就超過了一千家,從業(yè)的歌妓舞女沒有五萬,也有三萬,是文人騷客們心馳神往,流連忘返的溫柔鄉(xiāng),也是英雄冢,關(guān)于它的詩詞歌賦更是多如牛毛,數(shù)不勝數(shù),色藝雙絕的秦淮八艷名滿天下,縱觀整個大梁,也只有西湖八瘦馬才能與她們一較高下,京城里那些胭脂馬都沒資格。

  文壇中有魁首,同理,青樓中也有魁首,每隔三年,這些風(fēng)月場所便會共同組織一場“選美大賽”,到時候負有盛名的社會各界人士都會受邀來參加,從萬朵嬌花中選出來一個人來做花魁,可能對于這些以色事人的風(fēng)塵女子來說,這和被點為新科狀元一樣,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意味著她們會獲得更高的關(guān)注和更多的資源,其難度比起三元及第也是不遑多讓。

  東城,漱玉樓。

  它是金陵最大,最出名的青樓,沒有之一,只因蟬聯(lián)兩屆“選美大賽”冠軍的蘇妙卿是它家的鎮(zhèn)樓之寶,每天都有很多人自天南海北趕來,爭先恐后的一擲千金,只為一睹她那被傳到神乎其神的芳容。

  后院,閨房內(nèi)。

  敢于素顏朝天的是真美人,敢于直面被世人戲稱為“照妖鏡”的玻璃鏡,更是真美人中的真美人,顯而易見,蘇妙卿就屬于這樣的真美人,單論姿色,她尤勝過京城內(nèi)公認的第一清倌人文鳶兒,看著鏡子中那張完美無暇,令無數(shù)男人神魂顛倒,做夢都渴望能夠一吻芳澤的盛世美顏,她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喃喃自語道:“小菊,你說說,小賈先生所寫的這句‘浣花溪上見卿卿’中的‘卿卿’是不是在暗指我呢?”

  這得是癡迷到何種程度,才會說出這般自戀的話,歪解至此,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小菊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婢子覺得不是,那人一直住在京城,又沒有見過您。”

  說到這里,她突然來了氣,把桃木篦子往梳妝臺上一拍,氣呼呼道:“姑娘,那人也太狂妄自大,不識好歹了,您讓人先后給他送了七張名帖,多誠的心,他竟然連半個字都不回,您只是想請他喝個茶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他,要婢子說,他肯定是長得太丑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國朝第一美男子,他所寫的那些詩詞估計也都是從別人那抄來的,所以才不敢來見您的。”

  蘇妙卿莞爾一笑,又幽幽一嘆,神情異常的落寞,臉上脂粉比城墻角還厚,渾身上下穿金戴銀,珠翠環(huán)繞的老鴇推門而入,大喜道:“女兒,沈家的沈大公子來了,快快快,打扮一下出去迎接,要是有他支持你,后年的花魁還得是你來做!”

  寄人籬下就別想著挑三揀四,反客為主了,蘇妙卿沒有拒絕的理由,起身道:“媽媽且先去,女兒沐浴更衣后便來。”

  三樓,雅間內(nèi)。

  賈瑜撩開流光溢彩的珠簾看了一眼樓下那個口水橫流,一臉豬像,光明正大對懷中妓子上下其手的薛姓胖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古人誠不欺我,當(dāng)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老鴇點頭哈腰的賠笑道:“兩位大爺請稍等,妙卿很快就來。”

  半柱香后,蘇妙卿懷著不情不愿,忐忑不安的心情,移著步步生出香風(fēng)的蓮步款款入內(nèi),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右腿正立,右胳膊肘放在右膝蓋上,左腿平放,手里把玩著兩顆黑色定風(fēng)珠,嘴角掛著淺淺的邪魅笑意,靠坐在軟榻上的白衣少年。

  貴不可言是她的第一印象,謫仙下凡是她的第二想法,金陵城里沒有這樣的男子啊,莫非是他?也只能是他了,如此無二仙姿,舍他其誰,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賈瑜,呼吸漸漸急促,心跳慢慢加快,一時間竟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恕我唐突,‘妙’字我是猜出來了,敢問蘇姑娘芳名中的‘卿’字又是哪個‘卿’?”

  “‘浣花溪上見卿卿’的‘卿’,莫不是小賈先生大駕光臨?”,蘇妙卿試探著問了一句,激動到心兒都快要從胸中跳出來了。

  賈瑜笑了笑,道:“蘇姑娘慧眼識人,我賈瑜的丑名還不值得被人去冒充吧?”

  沈澈朝神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對皇帝的崇敬,道:“蘇姑娘,你名字中的‘卿’沖撞了賈兄表字中的‘卿’,眾所周知,這個表字乃是當(dāng)今天子賜給賈兄的,極其清貴,依我看,你不如換一個字。”

  “沈兄此言差矣,在我未得到這個表字之前,蘇姑娘就用她的名字了,若真要是論起來,反倒是我沖撞了她,再者說了,總不能因為我用了這個‘卿’字,全天下人就都不能用了吧?我可沒有那么霸道。”

  沈澈仰頭哈哈大笑,賈瑜連看都不看,便精準(zhǔn)無誤的將兩顆黑色定風(fēng)珠先后丟進一丈外的矢壺里,自然而然的收起玩世不恭的浪蕩模樣,看向眼含熱淚,泫然欲泣的蘇妙卿,微笑道:“到飯點了,我想祭一祭五臟廟,煩請?zhí)K姑娘去傳些酒菜來,做為酬謝,也做為初次見面之禮,待會兒我會填一首詞送給你,聊表心意。”

  “哎哎哎,這就去,這就去,請小賈先生和沈大公子稍坐,妾身馬上就回來!”

  待蘇妙卿歡天喜地的離開后,沈澈湊了過來,附耳道:“賈兄,我有一件大功要雙手奉上,你有沒有聽說過白蓮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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