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路見不平
賈瑜一身白袍,腰間懸著寶劍,騎著白馬沿著寬闊的大街一路疾馳,不知道的紛紛詢問這是哪家的公子,如此招搖過市,知道的指著賈瑜遠去的背影,奇道:“你還不知道這位公子?今年鄉(xiāng)試的解元!圣上欽賜表字的就是他。”
問的那人一臉的不屑,嗤之以鼻道:“他要不是生在賈家,哪個認得他?”
永勝門外,就陳淳一個人在,賈瑜下了馬和陳淳互相見禮,賈瑜的白色公馬甩著響鼻去找陳淳的栗色母馬親熱去了。
栗色母馬有點煩它,白色公馬一靠近它就咬,白馬不依不饒,死皮賴臉的往上貼,陳淳指著直往栗色母馬身上騎的白色公馬道:“仲卿,過分了啊。”
賈瑜大喝一聲:“旺財,過來!”見旺財不理他,賈瑜又抽出寶劍,它才灰溜溜的回來了。
旺財用頭往賈瑜身上蹭,賈瑜警告道:“再這般不知羞恥,早晚給你騸了。”
陳淳驚奇道:“你說話這畜牲能聽的懂?”
賈瑜笑道:“彥章,它們智商可不低,你以后多和你的馬說說話,久而久之,它也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指令。”
說著,賈瑜朝旺財伸出右手,旺財抬起右前蹄輕輕放在賈瑜的手上,賈瑜伸出左手,旺財又把左前蹄放在他的手上,看的陳淳嘖嘖稱奇,賈瑜笑道:“彥章,這個世界上除了學問,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說這個,一味的讀死書,是沒有意義的,眼睛不光是來看書的,更重要的還是去發(fā)現(xiàn)人世間的美好。”
陳淳攤攤手,和賈瑜在一起待久了,他對這些聽起來不倫不類的話早就習慣了,其實琢磨起來還是有意思,有道理的。
兩人正說著,劉循拍馬而來,先是用中指對賈瑜和陳淳表示了友好,才跳下馬來,拍了拍自己座駕的屁股,說道:“去找旺財玩去。”
旺財對劉循的馬百般示好都無動于衷,甚至都不正眼瞧它。
陳淳回了中指禮,問道:“李信呢?”
劉循道:“昨天他跟我說不放心文淵,要留下來陪他,讓我們替他跟張教諭請個假。”
賈瑜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劉循連忙道:“等一下,我還沒吃早飯,我去買些包子,你們要不要?”
陳淳和賈瑜搖了搖頭,見城外開過來一隊騎士,連忙把三匹馬往路邊趕了趕。
劉循買來一大包素包子,自己嘴里叼著一個,拿起兩個喂給自己的馬,然后又把素包子往旺財和栗色母馬的馬嘴里塞,還不忘訓斥旺財幾句,說它馬眼看馬低,旺財毫不客氣的把馬嘴往他懷里裝著素包子的油紙里塞,見它是想獨吞,劉循氣的輕輕踢了它一腳。
很有意思的一個小胖子,賈瑜他們五個中就屬他最活潑,跟著賈瑜學了好幾個后世的壞毛病,特別在中指這點,簡直是走火入魔,見到人就豎,還笑瞇瞇的豎,別人搞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幸好這個動作的寓意只有他們五個人知道,不然早就被人打出翔來了。
一人三馬吃完了包子,已經(jīng)過了巳時中刻,幾人不再耽誤,各自翻身上馬朝書院疾馳而去。
吃了十來個素包子的旺財似乎要在它們兩個面前顯顯本事,跑的比之前快了很多,很快賈瑜就把陳淳和劉循甩在了身后。
速度超過三十邁,自由又自在,賈瑜過足了癮,拉了拉它的鬃毛,示意它減速,旺財慢慢減速,找了一個樹蔭處停了下來。
賈瑜騎在馬上,環(huán)顧著眼前夏景,今天不是很熱,可能也就二十四五度的樣子,很多的農(nóng)民在田間地頭忙碌著,為冬小麥的種植做著準備,也有的在菜園子里侍弄著瓜果蔬菜,不遠處的茅草屋隱藏在翠綠的樹林里,炊煙裊裊,隱隱還有歌聲傳來。
半盞茶的功夫,陳淳和劉循才拍馬而來,眾人心疼馬力,聚在樹蔭下歇息,距離書院還有一柱香的功夫,賈瑜提議走小路,從村莊中間走,陳淳和劉循紛紛附議,三個人騎著馬下了官道,沿著小路慢慢的朝村莊晃悠。
兩側(cè)農(nóng)田里的農(nóng)民早就見怪不怪了,知道他們是附近書院里的學生,倒有一些乖覺的點頭哈腰的給他們問好,賈瑜三人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過了岔路口,賈瑜三人忽然看見七八匹馬從斜下樹林里撞了出來,馬上之人看穿著就知道不是善類,各個還提著刀槍,不是馬匪就是強盜。
那幾個人也發(fā)現(xiàn)了賈瑜他們,見他們衣著氣度不凡,也不敢上前攪虎須,為首的那個瞪了賈瑜一眼,眼神中滿是警告之意,然后帶人撥馬走了。
鄉(xiāng)道兩側(cè)農(nóng)田里的農(nóng)民紛紛提著農(nóng)具往家里跑,一個少年走上前道:“幾位老爺還是趕緊走吧,那些可不是什么好人。”
說罷提著鋤頭急匆匆的往回走,賈瑜叫住他問道:“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那少年答道:“應該是去里正家搶他們家女兒的,說不定還要殺人呢。”說完直接就跑了。
見賈瑜撥馬欲走,劉循拉住旺財?shù)捻\繩,勸道:“仲卿,你忘了院長的教誨了嗎?”
賈瑜在心里暗道,何止是龐院長如此和他說過,昨天進宮面圣的時候景文帝也說了他若是想棄文從武,自己就把他調(diào)到邊關去。
賈瑜暗暗咬牙,沉默了幾息,雙腿一夾馬肚,旺財會意,向前疾馳而去,賈瑜叫道:“我記得東邊二十里有朝廷的一處駐軍,你們快去求救!”
陳淳對劉循喝道:“速去!”
劉循大叫道:“彥章,你們怎么辦?”
陳淳拍馬跟上賈瑜,嘴里喊著:“我不能讓仲卿一個人去!”
劉循急得直跳腳,撥馬朝東疾馳而去。
賈瑜搶進村莊,尋著哭聲和慘叫聲來到一戶農(nóng)家門口,門口拴著好幾匹馬,見沒人看守,賈瑜翻身下馬,把旺財拴好后,抽出劍割斷那幾匹馬的韁繩,再用劍在它們的屁股上各剌了一下,那幾匹馬吃痛,四散奔走。
里面的人聽到動靜,一個馬匪提著刀跳了出來,只見一地的韁繩,馬全部不見了,那馬匪大叫道:“老大,有人把我們的馬都給放了!”
說著指著賈瑜惡狠狠道:“好小子,大爺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為首的那個馬匪走出來,見是剛才那個白馬公子,制止住躁動的手下,沉聲道:“閣下為何散我馬匹?”
賈瑜奇道:“閣下又為何在此?”
那為首的馬匪又問道:“閣下是何人?”
賈瑜往后退了好幾步,淡淡道:“一個愛管閑事的人。”
為首的還要說話,旁邊的小弟連忙道:“老大,就這小子一個人來,剩下的兩個肯定是報官去了,咱們現(xiàn)在沒了馬,趕緊搶了小娘子,扯呼吧?”
“往哪扯?兩條人腿能跑過四條蹄子?”
為首的馬匪指著賈瑜道:“不管這小子是誰,殺了他,把他的馬搶來!”
三四個馬匪舉著各異的兵器,嗷嗷叫著撲向賈瑜,賈瑜深知自己若是有柳湘蓮一半的武藝,收拾起這幾個蟊賊沒有一點問題,可他現(xiàn)在勉強能在柳湘蓮手下走十個回合,前提是柳湘蓮還有可能還留了手。
這些人搞不好又是慣會廝殺的,以多打少,自己沒有任何勝算,聽著院里傳出來的慘叫和痛哭聲,賈瑜咬咬牙,挺劍朝那個最矮最瘦的馬匪殺去。
陳淳滾下馬鞍,四處張望,抄起一戶人家靠在門口的木棍,就朝賈瑜這邊趕來。
賈瑜一劍直奔要害,那矮小馬匪輕敵大意,一刀沒撥開,給了賈瑜可趁之機,順勢刺中了他的肩膀,那矮小馬匪吃痛,大叫一聲:“還他媽的看戲!還不給我宰了他!”
旁邊那幾個馬匪獰笑著走上前,陳淳趕到賈瑜面前,高呼道:“左鄰右舍,老少爺們,你們就這樣坐視歹人逞兇,好人身死?”
躲在遠處圍觀的村民們一陣推搡,幾個血氣方剛的青年見外人尚能不懼生死,見義勇為,自己這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還坐視不理,簡直是枉為人子!
那幾個青年抄起農(nóng)具就上來幫忙,陳淳大喜,一個馬匪朝他砍來,陳淳連忙舉起木棍抵擋,沒想到看起來結(jié)實的木棍立刻被一刀兩斷,那馬匪乘勝追擊,繼續(xù)砍向陳淳,賈瑜被那個矮小的馬匪纏住,目眥欲裂,心中大悔,若是好友因他的一時熱血而葬身此地,即便他茍活下來,他也一輩子不能原諒自己!
“彥章,你他媽的快走啊!”
陳淳摔倒在地,求生的本能讓他不停的往后退,那馬匪許是來了興致,并沒有急著下殺手,而是提著馬刀慢慢悠悠的把他往墻角逼去。
上來幫忙的幾個青年,當頭的那個被一個馬匪一刀砍翻后,剩余幾個紛紛從熱血沸騰中清醒過來,撇下農(nóng)具,和之前那幾匹馬一樣四散而逃。
被砍翻躺著地上的那個青年本能的用手捂住肩膀,幸好沒有傷到要害,見馬匪走開,那青年連滾帶爬的跑了。
提著馬刀逼向陳淳的馬匪似乎是很享受獵物在他面前掙扎的感覺,見陳淳沒有開口求饒的意思,馬匪很是意外,詢問道:“你怎地不求饒?”
陳淳咬牙道:“大丈夫死則死耳!”
賈瑜一劍逼開那個矮小的馬匪,嘴里大叫道:“休傷吾兄!”
他只恨自己來的太早,若是在村口磨蹭一會,等他們帶了救兵來就好了,賈瑜不愿為了一戶不相識的人家而壞了自己和好朋友的性命,他要是死了,她們可怎么辦?自己決不能死在這里。
那馬匪獰笑道:“早干嘛去了,現(xiàn)在晚了!你們都不要動,大爺我要親自動手,死在大爺我的手里,你們倆不冤!”
說罷,舉起刀就朝陳淳砍去,賈瑜高呼一聲:“旺財!”
旺財掙斷木樁,疾馳而來,一頭把那馬匪頂?shù)睦线h,抬起馬蹄就要去踏,那馬匪吐了一口血,連連后退。
為首的那個馬匪大怒,挺起馬刀就朝賈瑜殺來,賈瑜艱難擋住一擊,只覺得虎口發(fā)麻,一個沒抓穩(wěn),寶劍跌落在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只聽見“唰”的一聲,一陣疾風從耳邊傳來,賈瑜定睛一看,一支箭矢正穩(wěn)穩(wěn)的插在那為首馬匪的臉上,箭羽還在微微的震動。
隨后傳來一聲暴喝。
“何方鼠輩,休傷吾弟!”
(我有一個朋友就是見義勇為,被人行兇者一刀砍在肩膀上,縫了十幾針,事后我問他后不后悔,他說后悔,但是看見這種事本能的就上去了,根本就沒有猶豫,幸好沒有留下殘疾,受害者也得救了,僅以此章向他表示敬意,肩膀上的刀疤是正義和人性賦予他的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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