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在陸辭川的精神網下,那三只蟲的動作一覽無余。
他們現在正在二樓拐角最里面的那間雜物室里,不知道克林是用什么借口把穆爾騙上去的,兩只蟲爭吵了兩句后,穆爾突然晃了晃,猛地扶住了墻。
他后知后覺,應當是才察覺到自己中了藥,臉色潮紅著,腳步虛軟,掙扎著想推開克林,卻毫無力氣。
沒過一會兒,穆爾就癱軟著跌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旁的塞西爾低聲催促著:“快點,我用信號擾亂器擾亂了這邊的電子監控,但是只有十分鐘。”
克林隨即拿出了兩套格林莊園里隨處可見的雌蟲侍者的衣服,遞了一套給了塞西爾,等他和塞西爾都換好后,又推了一個干凈的清潔車,把穆爾放進了車里。
兩只蟲收拾妥當,已經從頭到腳偽裝成了清潔人員,預備推著清潔車把穆爾偷運到小陶特的房間里。
…是時候輪到他出場了。
陸辭川無聲靠近著這間雜物室,無視門上掛著的“正在忙碌”的告示牌,頗有禮貌地敲了兩下門。
精神網中,聽到了敲門聲的塞西爾猛地回頭,目光銳利地盯著大門,緊張中流露出一絲破釜沉舟的狠厲。
與塞西爾想比,克林只是個混跡娛樂圈的亞雌流量,心態和素質遠遠比不上征戰沙場的軍雌,被陸辭川這么一嚇,立馬恐懼到全身都在發抖。
門外的蟲不開口,塞西爾和克林自然也不敢主動開口。萬一站在外面的蟲是小陶特,無疑能聽出來他們兩個蟲的聲線。
陸辭川又敲了兩下門。
敲門聲如同奪命的槍聲,搞得克林更恐懼了,腦海中閃過無數計劃敗露后自己可能落得的悲慘下場。
他額頭上冷汗涔涔,整個蟲抖如篩糠,眼神渙散,仿佛末日降臨般慘淡無光。
塞西爾鄙夷了看了一眼克林,內心十分不屑。
如果不是需要一個蟲與自己配合,把警戒心較強的穆爾騙上來,他才不會找克林這種膽小如鼠的廢物。
塞西爾轉身,深吸了一口氣,拉低了帽檐,小心翼翼地握住把手,把門開了一道小縫。
門外站著一只小雄蟲,烏黑微卷的頭發,低垂的眉眼,粉嫩的臉頰,看起來十分柔弱可欺。
在看到陸辭川的那一剎那,塞西爾不得不承認,他悄悄松了一口氣。
一個d級的廢物雄蟲,如果沒有尊貴的皇子身份和雄蟲保護協會,他又算個什么東西?
塞西爾咧開嘴,殘酷地笑了笑。他毫無尊敬之意,極為冒犯地打量著陸辭川,看陸辭川的眼神簡直邪惡到令蟲作嘔。
…早知道陸辭川這么好看,塞西爾甚至都有點后悔陷害洛。
要不是洛自己不爭氣被貶成了雌奴,他豈不是辛辛苦苦算計了那么久,反而給別的蟲做嫁衣?
塞西爾輕輕問道:“殿下,您來這里干什么。”
小雄蟲脾氣很壞地瞪了他一眼,嚷了一句“你管我”,徑直往門里闖。
塞西爾毫不阻攔,反而把門推的更開了,他讓開路,看著小雄蟲好像一只無知無覺的貓咪,正一步步踏入陷阱中。
他舉起手,盯著那截白皙的脖頸,在陸辭川看不見的視角盲區,一手刀劈了下去。
但預料之中陸辭川的痛呼并沒有響起,反倒是塞西爾自己,精神海里突然如同被數千根針捅穿般,劇烈的疼痛逼得塞西爾忍不住慘叫出聲。
“啊!”
幸虧陸辭川已經用精神力構筑出了一個隔音區,任憑塞西爾怎么叫,外面的蟲都不會聽到。
沒過一會兒,塞西爾就像個故障了的機器人,四肢仿佛剛安裝上去的般不受控制,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最后哐當一聲,手腳酸軟地摔在了地上。
陸辭川沒管他,冷冷地盯著柜子里躲著的克林,厲聲道:“出來。”
克林哆哆嗦嗦地爬出來了,亞雌本來就膽小,更何況在陸辭川精神力全開的情況下。
陸辭川問:“那個藥還有么?”
克林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后立馬點頭如搗蒜:“有…有…!”
陸辭川冷笑道:“給塞西爾喝下去,然后按照你們的計劃,把他送到該送的地方去。”
克林有一瞬間的猶豫,他今夜既害不成穆爾,又和塞西爾結仇,今后的日子簡直可想而知。
但陸辭川的面容過于冷酷,克林不敢違逆,他努力了半天沒站起來,吃力地往塞西爾的方向爬去。
“把這個喝了。”陸辭川扔給克林一瓶液體。
他坐在椅子上,像掌控生死的神,微微一笑,“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克林慌忙腳亂,連滾帶爬地喝下了那瓶短效的力量增強劑,在陸辭川的施壓下迅速將塞西爾和穆爾對調,推著車出去了。
比陸辭川規定的時間還快,三分鐘之后,克林就回到了雜物室里。
“帶穆爾去樓上休息,給他準備一些冰水沐浴,照顧他直到他清醒。”陸辭川的眼神淡淡地掃過克林,問道,“記住了么?”
克林一邊磕頭一邊保證道:“記…記住了…記住了!請殿下放心!”
說完,克林立馬扛起穆爾出了雜物間。
待這兩只蟲走遠,確認克林真的按他說的去做了,陸辭川立馬將精神力返還給了荒。
仿佛靈魂被剝離的般,陸辭川精神海產生了一種仿佛被蟲肆意翻攪的觸感,不痛,但難受空虛得很。
他揉著眉心,歇了一會兒,又從二樓回到了一樓。
這場戲,才剛安排了一半。
樓下小陶特被雌蟲圍了一圈,喝得已經有點半醉了。
他似有所感,與正在樓梯上往下走的陸辭川遙遙對視了一眼,竟然推開周圍的雌蟲,徑直向陸辭川走來了。
小陶特眼巴巴地望著陸辭川,像只可憐的小狗:“殿下……”
陸辭川無動于衷道:“閣下每替他多求一句情,我就罰他多跪一個小時。”
“……”小陶特立刻閉嘴了,難過地低下了頭。
他是真的很想幫到洛,然而陸辭川比他更有錢也更有勢,除了重復一些蒼白的言語,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無能為力。
小陶特自出生以來便一直順風順水,第一次品嘗到了無能無力的苦澀,他原以為憑他的權勢和地位就一定能保護好他愛的人,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落寞之下,自然會更想麻痹自己。
小陶特沒再纏著陸辭川,找了個光線暗淡的角落,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悶酒。
他心情低落得太過明顯,雌蟲們也不愿自討無趣。一時間,竟然沒蟲環繞在小陶特身邊,自然也沒蟲能攔著他喝酒。
喝到最后,小陶特整個蟲趴在桌子上,臉色酡紅,醉得厲害。
陸辭川叫來幾個雌蟲侍衛,讓他們送小陶特回房間,自己也跟了上去。
第三軍團的軍團長羅德里克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說是想去樓上陽臺吹吹風,于是也一起來了。
陸辭川自然無所謂羅德里克跟來不跟來,對他來說,來的蟲越多反而越好。
小陶特的房間在三樓。
眾蟲剛一出電梯門,就聽到一陣黏膩的喘息聲。
羅德里克挑了挑眉,有點意外:“怎么回事?”
幾個雌蟲侍衛一個比一個懵逼,齊齊搖了搖頭。
小陶特是潔身自好的小雄蟲,從來不養雌奴和亞雌,更不會在生日宴當天讓亂七八糟的蟲來侍寢。
難道是膽大妄為到敢圖謀雄蟲的雌蟲?!
羅德里克神色一凜,讓雌蟲侍衛和陸辭川先在電梯口處等等,自己先進了小陶特的房間。
大約五分鐘后,羅德里克出來了,他皺著眉,臉上的怒意毫不掩飾:“給陶特少爺準備醒酒藥,立馬通知雄蟲保護協會。”
雌蟲侍衛沒有問為什么,畢竟羅德里克是軍團長,有上將的軍銜,自然有權命令他們。
更何況現在事態嚴重,雌蟲侍衛聽完吩咐就各忙各的去了。
陸辭川毫不意外,羅德里克是個過激的雄蟲保護主義者。連陸辭川這樣聲名狼藉、別的雌蟲恨不得避開三里遠的廢物蟲渣,羅德里克竟然還能表現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對陸辭川的冷落與敷衍毫不在意。
如果說洛是只非典型雌蟲,那羅德里克就個完美符合星網里“雌蟲”定義的最典型雌蟲。
因此,計劃比陸辭川想象中的更為順利。
如果小陶特沒喝那么醉,或者如果羅德里克沒跟上來,陸辭川都很難有機會把這件事捅出去。
小陶特過于善良,他和塞西爾關系又較為親近,他只會把這理解成塞西爾因對他過度的迷戀,從而產生了一念之差。
現在羅德里克出面,雄蟲保護協會介入,那這件事一定會被發酵到蟲盡皆知,塞西爾會失去他賴以為生的軍雌身份,面臨牢獄之災。
至于克林,陸辭川相信,經歷了這一夜的穆爾,認清克林的真面目后,也不是一只任蟲拿捏的小白兔。
況且他的背后可是第二星系的主星天鵝星,執政官家的雌蟲怎么可能是吃素的呢?
戲演到這里,陸辭川也沒有什么待下去的必要,他下樓的時候,雄蟲保護協會的蟲竟然已經到了。
陸辭川剛一上懸浮車,立馬就打開個蟲終端給管家發送了一條消息。
他松了口氣,靠著椅背,美滋滋地想,解決了反派蟲渣,當然要回去抱著老婆睡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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