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日子隔得太久了，久到他快想不起來兄弟姐妹們的樣子了。
“何爺爺！”
孩子的聲音打斷了何老爺子的追思，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趙長安拍了拍面前的椅子，“何爺爺快來試一試！”
椅子初步完工，就差最后的打磨和上漆。
上漆之前得先坐著試一試舒服舒服，現在還能更改。
何老爺子看過去，少年迎著陽光朝自己笑得燦爛，恍惚間他看到了年少的自己。
“來了！”
“還要做什么嗎？教教我做木工呀！”
看孩子們敲敲打打，何老爺子也來了興趣。
一個敢學，另一個就敢教。
一個徒弟三個師傅，一人說上幾句，何老爺子拿著錘子手忙腳亂。
“何爺爺看著還像那么一回事的。”
女孩子們坐在小椅子上看他們忙活。
“爺爺在家也會修個桌子腿什么的。”
“但是修過之后桌子就更晃了。”
趙老二和趙老三閑來無事，挽起褲腿學孩子們撈魚，被趙老大好一頓教訓。
“你們是在撈魚嗎？我看你們是在里面游泳呢！”
乖乖聽了訓，兩人渾身濕噠噠的回去換了干凈衣裳，打算去找孩子們玩兒。
“寶貝們做什么呢？”
“誒！老爺子做的這個……木盆，真不錯。”
趙老二看著何老爺子面前勉強拼起來的木頭板子，昧著良心夸了一句。
“老二有眼光！”
“你瞧我這個木盆，跟集市上賣的也沒差多少嘛！”
趙老二再次昧著良心豎起大拇指。
“
惟妙惟肖！”
趙老三輕錘了一下二哥，“不會用詞就別用。”
趙老二委屈道：“我聽長福他們就是這樣用的。”
趙長福低頭做鵪鶉狀。
“長福？來來，長福，三伯考考你成語。”
趙長福立馬供出來弟弟，“長安也是這樣用的。”
趙長安瞪大了眼，“哥，你不厚道！”
趙老三把他倆的凳子挪到自己凳子跟前，“你倆都過來。”
鹿鳴小小聲的松口氣，“還好沒有供出來我。”
趙亦茶安慰道：“妹妹這個年紀，能記得住，說得出來成語已經厲害了！”
鹿鳴心虛的喝口水，說起來她學習的時間比哥哥姐姐們都久，都參加過高考呢。
在成語的把控上還是浮于表面。
兩個小老師叫走了，趙老二接替了他們的工作，指導何老爺子做木盆。
“老爺子，這幾個木板不一樣長呀？”
“是嗎？我瞧瞧，是不一樣長，你等著我鋸下來一點。”
“誒！誒！多了多了！”
“這下又不一樣長了。”
“沒事，我再鋸一點！”
趙老二指導著心累，要是換了自家兄弟幾個或者小子們，他早就說教說教了。
偏偏這一位，說也說不得，甚至自己的態度都得注意些。
何老爺子半點沒察覺趙老二的無奈，做得不亦樂乎。
何玉注意到爺爺那邊的情況，感慨道：“我終于知道家里的桌子為什么越來越矮了，我還以為我長得快。”
“在這兒。”
“老二，老三。”
陳景之和趙
老大結伴走了過來。
“明天出去吃個飯。”
聽見有事，趙老二趕緊逃離，“吃飯？吃什么飯？在哪兒吃？”
陳景之解釋道：“趙又竹請我們一家去桃園齋吃飯。”
“明天中午。”
趙長安興沖沖的舉手，“我們去嗎？”
趙老大強調，“我們一家人，包括了何老爺子和玉兒。”
何老爺子胡子抖了抖，“還有我們爺孫倆的事情呢？”
趙老大胳膊比劃畫了一個大圈，“咱們一家人，自然包括您。”
何玉蹭的站起來，學著趙老大比劃了一大圈，咯咯笑道：“咱們一家人！”
何老爺子眉開眼笑，“對對！就我思想還沒轉過來。”
“桃園齋是臨安城最熱鬧的酒樓！里面的桃花釀不錯，菜品也可以。”
“明天又有酒喝了。”
趙老二笑道：“您要是想喝酒，隨便叫上咱們兄弟幾個陪您喝幾杯。”
“等回了家，別的不說，酒和飯菜肯定是缺不了的。”
“我爹還藏著好幾壇子好酒呢，回去就給他挖出來！”
“老二！你要挖我的酒？！”
剛好溜達過來趙老爺子吹胡子瞪眼。
趙老二躲在陳景之后面，“爹，你別這么小氣嘛。”
“我小氣？”趙老爺子氣哼哼的，“上次你挖了我一壇子酒還沒找你算賬呢！”
趙老二狡辯，“您不也喝了。”
“喝開心了來怪我。”
趙老爺子惱羞成怒，追著趙老二打。
父子倆繞著陳景之一個追一個躲。
陳景之夾在中間被拉
得晃來晃去。
“趙老二，別扒拉我。”
趙老二嚷嚷道：“兄弟就應該同甘共苦。”
“又鬧起來了。”
趙老三看了會熱鬧然后把同樣看熱鬧得正開心的趙長福和趙長安拎回來。
“還沒考完呢，收收心。”
兩孩子剛來還呲著大牙樂呢，笑容立刻消失，垮著臉接考驗。
趙老大接替了趙老二的任務，去教何老爺子做木盆。
“嗯……在鋸短的話，木盆就用不了了。”
“不過可以當做盤子用。”
何老爺子拿著盆子疑惑，“之前還挺長的呀。”
“怎么就剩這么短了，我沒鋸多少啊。”
趙老大看著滿地的短木塊，持保留意見。
其實就算是盤子，它也漏水。
何老爺子還是樂呵呵的，“出了點小意外，大體上還是沒問題的。”
“只需要在修整一點點。”
花園里吵吵鬧鬧，吳漾帶著年紀小的幾個弟弟們去摘花給妹妹們編花環。
三個姑娘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歲月靜好。
“椅子上漆顏色好漂亮，像漂亮的玫瑰色。”
“怎么調出來的？我想試著做成胭脂。”
鹿鳴撓撓頭，她也不不知道怎么調出來的，就隨便選了一桶油漆。
“不知道哦。”
“不過調胭脂的話，可以用玫瑰花。”
何玉捧著臉，“臨安城都買不到玫瑰花。”
“這邊的人喜愛桃花，紅色也大多數桃紅。”
“其實我覺得瑰紅色也很好看的，可惜一直沒有玫瑰花，做不出來。”
趙亦茶：“誒！
我院子里有玫瑰花！”
“真的嗎！我想去看看！”
何玉興奮的站起身，“我只要一朵試一試就行了。”
趙亦茶大方道：“都送給玉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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