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屋里長輩們正說著孩子們，就聽到了一陣喧鬧聲。
不用說，這是孩子們來了。
“誒！”
“你們兄妹幾個這么快把春聯(lián)貼好了？”
趙亦茶提著裙擺跑在最前面。
“奶！奶！好消息！”
許四還在后面追，“等等，等等！”
眼看就要追上了，卻被吳漾攔住。
“里面奶奶和嬸嬸們可都在啊，你就穿這么點？”
許四立馬剎住腳步，四周看了看，正好看到兩個侍女來加屋里的炭火。
“炭火我去加。”
“幫我拿件外袍來，隨便一件都行。”
兩個侍女趕忙先行了禮，小跑著去許四的院子拿外袍。
這么耽誤一會兒，里面的趙亦茶都把情況說完了。
“真的？”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剛還在唉聲嘆氣的趙老太立馬來了精神。
“名喚方芯梧，我們跟這個他哥哥叫梧娘。”
“年歲應(yīng)比許三好大些，老方今年二十有六，他說妹妹是他十歲那年出生的，算下來已經(jīng)有十六了。”
“只大一兩歲的，不算事兒。”
趙老太眉開眼笑。
許三娘趕緊問道：“方姑娘可有婚配？”
趙長安笑得一口白牙，“沒呢！”
“方家祖籍在晉州，還記得鹿鳴出生那年接連下了半月雨嘛？”
“晉州在下游，發(fā)大水，他們整個鎮(zhèn)都被淹了。”
“他們一家逃難到京城，六年前，老方選上了巡邏守衛(wèi)，這小子是條真漢子，能吃苦性子也不錯，武義也不錯，單靠自己一路上來，如今是我副將了。”
趙老太點點頭，“就是你經(jīng)常跟我們說起的那個副將呀，還來過咱們家吃飯呢。”
“奶奶還記得，確實是個好孩子。”
“想來他妹妹肯定也差不了。”
說著老太太開懷的笑了笑。
“等等。”
趙亦茶追問，“方姐姐十六了，真沒定親嗎？”
在京城年十六，姑娘們基本都說好親事，趕一點的都成親了。
賀蘇桐點點趙亦茶的額頭，“你呀，都及笄了，不也沒定親嘛。”
官家小姐們定親得更是早，還有好些是娃娃親呢。
趙亦茶撇撇嘴，“我不著急，娘別催了。”
李秀秀噗嗤一聲笑道：“你娘是被別人催呢。”
“來我這打聽你，想結(jié)親的人都多，更別說你娘哪兒了。”
賀蘇桐扶額嘆氣，可不是，自從茶兒及笄之后，她都不敢去賞花宴了。
趙亦茶嘻嘻笑著趕緊把話題轉(zhuǎn)回來。
“長安哥，你還沒說呢。”
趙長安憋著笑，把方家的情況說得清楚些。
“是沒定親的。”
“上個月我不是說一個朋友的妹妹被騷擾了，我們幫忙去收拾登徒子的事情嘛。”
“就是老方的妹妹。”
“經(jīng)歷的洪災(zāi)，家里什么也沒剩下，老方說他們剛來京城是來投奔親戚的。”
“就算有親戚幫助，那時候也只能勉強有個遮風(fēng)擋雨的住處，吃都吃不飽。”
“家里不富裕，全靠著老方的俸祿和妹妹做點繡品賣錢。”
“爹娘都落下些病根，要一直調(diào)理著。”
“如今住的小院子還是去年才攢夠了銀子買的。”
“梧娘是個好姑娘，家里的事情都是他操持著，還要照顧著爹娘，經(jīng)常給老方送飯來。”
“老方那么魁梧的漢子，說起妹妹都愧疚得抹眼淚。”
“先前那個登徒子，是京城的一個富商的小兒子，梧娘獨自出門，就被纏上了。”
“我們上次給那登徒子收拾一頓，老方請我們吃酒才說的。”
“既不想妹妹嫁出去，又不想妹妹嫁不出去，可給他愁得。”
“不過因著家里窮，爹娘不愛交際，來說親的兩三戶人家，他覺得那幾個小子人品不行，就沒答應(yīng)。”
許三娘聽著都心疼這個姑娘了。
“他們家住哪兒呀？我偷偷去瞧上一眼。”
“娘！”
許四終于穿了外袍進來，雖然一進屋又給脫了。
“別嚇到人家。”
許三娘笑道：“瞧，這就護上了。”
趙綿綿撲哧一聲，“我們偷偷去，保證不被發(fā)現(xiàn)。”
許四嘆口氣，“我還能不知道，嬸嬸和姑姑們肯定都得去，你們這么多人，怎么不被發(fā)現(xiàn)。”
又小聲補上一句，“長福哥哥就是這樣被發(fā)現(xiàn)的。”
“長福哥還沒說明心意呢，嫂子先見著咱們一大家子組團從她家門前路過。”
李秀秀嘴硬，“那我們路過很正常嘛。”
許四用最弱的語氣說硬氣的話。
“那可不，嫂子一出門，門口人齊刷刷看向她，老的少的都集齊了。”
“一個個臉笑得跟花兒似的。”
“嚇得嫂子立馬轉(zhuǎn)身回去了。”
李秀秀尷尬一笑，“那不是頭一回沒經(jīng)驗嘛。”
“再說上一次你不也去了。”
“這次我們有經(jīng)驗了，保證不會被發(fā)現(xiàn)。”
許四狐疑的看過去。
“方家住在城門口那邊的永春巷，巷子很窄的，馬車都進不去。”
吳慕鄙夷，“那你還跟我說順路。”
“你怎么不順到玄武大街去。”
許四把頭轉(zhuǎn)到另一邊吹口哨。
“直視我，臭小子。”
吳慕給他頭掰過來。
許四梗著脖子，“那你不還跟著我？”
吳慕翻個白眼，“我出城到京郊給趙爺爺?shù)臅�院送書測去，回來就看到在巷子口撿到前面一個姑娘的帕子，還鬼鬼祟祟的跟上去。”
“我執(zhí)行正義！”
許四翻個白眼，還執(zhí)行正義，給他一腳揣雪堆里了，讓方姑娘看到自己這么狼狽的一面，真可惡！
“二嫂，你繡的鴛鴦荷包能用上了。”
許三娘越聽越覺得有戲。
“正過年呢，還得等五天你們才沐休呢。”
“咱們抓緊，今年年前就去提親。”
李秀秀贊同的一拍手，“成！”
“哎喲，終于用上了。”
“就說繡鴛鴦的給你們裝壓歲錢肯定好用。”
“我再多繡幾個，給你們一人一個。”
趙長安趕緊擺手拒絕，“不了不了。”
許四手擺得更厲害，“不不不不不不。”
趙老太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快點準(zhǔn)備起來。
“行了，你們玩兒去吧，我們商量商量。”
許四急了，“奶奶，不著急。”
“急，當(dāng)然急。”
“趁著過年說親的人家多，你不擔(dān)心去晚了，別人先去提親了？”
“有你哭的。”
趙長安嘿嘿笑著強行攬著許四出去，“梧娘可是個俊俏的小娘子，不說別的，咱們一起訓(xùn)練那么多小伙，總不能只有你一人覺得梧娘好吧？”
許四閉了嘴，還真有可能其他小子也有這個心思，瞬間被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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