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推開人的勇氣，鬼使神差手賤地撫上她柔軟的秀發(fā)，心中有幾分惆悵。

        好巧不巧倏然抬目，就見林偉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玄關的位置。

        我慌亂地推開白英，心虛又緊張，語無倫次道：“小偉……你……什么時候來的？我……小英明天就要搬走了，她……”

        “我來的不是時候吧？是不是打攪你們了？”

        “林偉！你不要陰陽怪氣，是我舍不得敏敏，但是我又沒有留下來的理由，讓你撿便宜了，我警告你不許欺負敏敏，如果你敢欺負她，辜負她，我跟你沒完。”

        白英橫眉豎目地瞪著林偉，做著像兔子一樣的警告。

        “你早該滾蛋了！赤皮白臉的剝削壓榨小敏，有什么臉說我。”

        “你……你才是一個情感壓榨剝削者，可惡至極讓人討厭。”

        “讓你討厭也不為是一種幸事，總比讓你喜歡損失慘重的好。”

        “你……”

        “好啦！你們倆別吵啦！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

        “聽到了嗎？時候不早了，你還不回你家去？”

        “這又不是你家，我想留就留管你什么事？”

        林偉說著話拉了我回屋。

        白英卻不依不饒地跟進房間先爬上床，耍無賴道：“今晚我就要挨著敏敏睡。”

        “你確定！”

        林偉嘴角勾著邪魅的冷笑，捧了我的臉上口就親。

        “林偉！你個臭不要臉！”白英氣罵著甩門而去。

        “不知天高地厚！”林偉看著落花而逃的人得意哼笑。

        “你不生氣了？”

        “你都這么有誠意了，我還生什么氣！”

        “對不起！”

        “干嘛要說對不起？”

        “上次打了你的臉。”

        “那今天你可要好好的補償我。”

        “好！今晚都依你……”

        我知道這段時間照顧白英，確實有些忽略了她的感受，冷落了她，做出一些補償也是應該的，所以我無條件配合了她有些變態(tài)又刺激的玩法……

        一番激情揮灑后，林偉撫著我的背悠悠道：“小敏！你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現在的狀態(tài)不就是我們的未來嗎？不然還能怎樣？”我的要求可以說并不高，只要與自己心意相通的人相守一輩子，便是心滿意足。

        “你家人知道你是les嗎？”

        “我哥知道，我爸媽應該不知道。”

        “你呢？你媽媽知道嗎？”

        “不知道！”

        “那我們……會有結果嗎？”

        “不管千難萬險我都會爭取跟你在一起，這一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

        隱約覺得林偉滿腹惆悵，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第二天周末正是我計劃好幫白英搬家的日子，但由于晚上睡的晚了一些，所以一覺睡到快晌午才被轟隆隆的雷聲驚醒。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林偉在幽暗中蒼白的神情，雙眼空洞黯淡。

        我發(fā)現林偉非常排斥雷雨天，一到打雷下雨的時候神情總是無端恍惚，話也很少。

        我終是沒能忍住問她，“小偉！你害怕雷雨天？”

        她堪堪回神，茫然點頭又搖頭，“我只是不喜歡雷雨天。”

        她似乎并不想把話題繼續(xù)下去，想想她坎坷的成長經歷，唯恐勾起她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放棄了追問，將人擁入懷中，希望能傳遞一些安全感給她。

        門不合時宜的被推開，白英搖頭晃腦走進臥室，叉了腰站在床頭，“你們倆怎么還沒膩歪夠，昨晚那么大的動靜，嚴重影響我的睡眠，無下限的秀恩愛還有沒有一點道德？這都幾點了還不起？不幫我搬家了嗎？”

        “雨太大了，再等等！”

        我坐起身靠在床頭悠悠的問，“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都是你的東西，我有什么好收拾的。”

        “有什么用得著的，你隨便拿。”

        “敏敏！”

        白英狗皮膏藥地蹭上床，拉起我的手憂郁道：“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么多，我真舍不得你，記得要常來看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幫你做點什么……”

        “聒噪！”

        林偉面無表情掀了被子起身出了門。

        我以為她去了衛(wèi)生間，卻不曾想她去了廚房，默不作聲地做起飯來，手指被刀切了口子鮮血直流，依舊若無其事，面無表情。

        “小偉！你……怎么啦？”我抓起她流著血的手，拉了人做包扎。

        她依舊不愿說什么，保持著沉默。

        她不愿說，我依舊不愿多問，等待她想說的那一天。

        雨一直到下午才停了下來，我沒讓林偉一起去送白英，她也沒堅持。

        白英確實沒有什么行李，大包小包的也都是衣服，我知道她愛美，又沒什么錢買好的化妝品，一直以來都是用我的，所以把家里開包裝的，沒開包裝的化妝品都給她打了包帶上。

        “林偉怎么啦？怪怪的！你們倆沒發(fā)生什么不愉快吧？”白英也看出了林偉的反常。

        “別人的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店鋪的經營上，早點盈利，早點還我錢。”

        不給她點壓力恐怕她沒有什么動力。

        “如果掙不到錢怎么辦？”

        “線上線下銷售渠道很多，公司廣告做的也很到位，怎么會掙不到錢？你最好腳踏實自力更生，青春飯吃不了一輩子，別忘了你已經是二十六七奔三十的女人了，再不端正態(tài)度認真對待你的人生，小心一事無成，一無所有。”

        “不是還有你嗎？”她嬉皮笑臉打著哈哈。

        “……”她理所當然的不求上進讓我有些牙疼，“很抱歉！我這是最后一次幫你了，你好自為之吧！五年內最好把欠我的錢都還給我。”

        “我盡量！”

        不跟她劃點界線，恐怕她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四十平米的小型公寓里除了鍋碗瓢盆之外，一應俱全。

        一趟超市便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喬遷之喜，我沒有拒絕白英的暖鍋飯，等她手忙腳亂的做好幾個菜，已經夜色深沉。

        林偉已經打了幾次電話催促，我只能匆匆扒拉兩口與白英揮手說再見。

        看著她依依不舍地跟到樓下，無助地目送我離開，心里不禁升騰起一股酸澀，我知道自己將永遠割舍與她的交集，她永遠都是我生命的牽絆。

        一路上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依舊會擔心白英往后會不會照顧自己，會不會又被人欺騙。

        我知道自己的多慮有些圣母，有些余情未了的犯賤，但就是身不由己的庸人自擾……

        只剩我一個人的房子，有些不適應的空落，每一個角落里依舊殘留著白英的氣息，雖然她帶給我太多的無奈與痛苦，但好過無情無愛，又無痛，枯燥乏味的蒼白人生。

        “是不是覺得很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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