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圣誕節(jié)
平安夜，即圣誕前夕。在大部分基督教社會里，平安夜是圣誕季重要的節(jié)日之一。
“可你昨天還罵過上帝是狗屎。”蘭希友情提醒他。
前腳剛罵完人家，完了還要過人家的生日。
希斯：“隨口一說，上帝會原諒我的。”
當然，過圣誕節(jié)早已不是基督教徒的專屬權(quán)利，隨著時代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演變成平民百姓歡慶恭祝新年到來的日子。
“再說，萬一你們之中有人是基督徒呢。”希斯用眼神暗示，把目光放在十字架被紋在額頭的某位男子身上。
蘭希表情微妙，迅速轉(zhuǎn)頭，盯著庫洛洛的臉，來回掃視。
庫洛洛表情無辜：“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可能是。”
蘭希非常堅定：“基督徒怎么會姓路西法。”
倒也跟他的姓氏沒什么關(guān)系……
“哦。”希斯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搞錯了：“我以為他額頭和大衣后面都有十字架是因為他信教呢。”
庫洛洛額頭的十字架就不說了……他大衣后面很明顯的是逆十字啊……
希斯顯然沒讀過書，當然也因為現(xiàn)實原因無法離開這座小鎮(zhèn)，所以攝取的知識也有限。
所以，就跟在窮人面前炫富一樣，在沒文化的人面前裝b也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庫洛洛一點都沒有想解釋的意思，他只是有點在意現(xiàn)在蘭希看他的眼神。
“總之，管他耶穌也好撒旦也好，圣誕節(jié)就是要慶祝新年。”希斯大手一揮：“我決定了，這是我生前最后一個節(jié)日，來慶祝吧！”
蘭希不知道這個老頭子怎么突然想搞這些東西，說法也奇奇怪怪的：“生前最后一個節(jié)日？我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說法……”
希斯一個人過慣了，之前是沒有慶祝節(jié)日的習慣，不過從蘭希給他拍完照片后突然就萌生了這個想法，有時候人有點儀式感真不是什么壞事。
蘭希倒是無所謂，在她看來頂多是‘臨終關(guān)懷’的其中一環(huán)，但是庫洛洛他們不一定啊，誰會陪他玩這種過家家游戲……
“好啊。”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身旁的男人竟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庫洛洛問：“沒怎么過過圣誕節(jié)呢，普通人一般都怎么慶祝？”
啊？
蘭希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你，你竟然是這種性格嗎……”
庫洛洛沒理她。
希斯：“裝飾圣誕樹，一起吃大餐，交換禮物，等圣誕老人什么的吧。我也沒怎么過過。”
蘭希見庫洛洛故意不理她，決定直戳痛點：“喂，圣誕節(jié)的起源是慶祝上帝的生日，撒旦也慶祝上帝的生日嗎？有點地獄笑話了……”
庫洛洛：“聽起來很有意思，不過圣誕老人應(yīng)該不存在吧。”
以為圣誕老人是嫌羅塞城的邊陲小鎮(zhèn)太過偏遠加上自己年紀大了所以才沒見過他的希斯：“什么？圣誕老人竟然是不存在的嗎？”
蘭希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先不說庫洛洛從剛剛開始就絕對在故意無視她的段子，連希斯都沒把她的吐槽當回事！
再說了，怎么會有人一把年紀了還相信圣誕老人！
不，不如說在生命的最后幾天才知道圣誕老人其實是不存在的這種事實，也實在是太慘了！
她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吐槽……好無力……
“我說。”蘭希終于忍不住了，閉著眼緊皺眉頭，雙手抱胸：“在這里過圣誕節(jié)經(jīng)驗最多的人。”
她右手伸出，食指對著自己：“是我。”
一個一輩子連小鎮(zhèn)都沒出過的孤寡老人，一個在流星街撿垃圾長大的強盜頭子。能有她，一個城市里長大的洋氣女孩懂圣誕節(jié)？
話音一出，這倆人終于不再故意無視她了。
希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你有經(jīng)驗，那你說。”
其實蘭希過的圣誕節(jié)，分兩種。
最近的圣誕節(jié)最多的就是大學里的圣誕節(jié)派對，或者大學里面的小團體一起去蹦迪喝酒，但是她不喜歡無用社交所以從不參與，一般都是自己在家呆著點外賣看動畫片。
希斯：“說了等于沒說。你根本不跟別人過圣誕節(jié)吧！”
“嘶，急什么。”蘭希說：“我媽沒死的時候我過的可是正統(tǒng)圣誕節(jié)！”
其實說是正統(tǒng)，也沒那么正……但是唬一下沒過過圣誕節(jié)的人是足夠了。畢竟她的母親安格爾·克萊因也不是什么基督徒，而且說實話她們老家是華國……一般新年都過春節(jié)……
“但是！”眼看希斯馬上就要罵人了，蘭希話鋒一轉(zhuǎn)，給出了正經(jīng)答案：
“我母親在的時候，過圣誕節(jié)，她會做好吃的……然后在家里做一點花花綠綠的圣誕節(jié)裝飾。哦還有！前一天晚上在床頭放襪子第二天醒來會有禮物。”
因為每次放襪子第二天都有禮物，蘭希長大到十歲才發(fā)現(xiàn)：圣誕老人并不存在，給自己禮物的其實是自己親媽這個真相。
不過比起七十多歲才知道圣誕老人并不存在的希斯來說還是好得多。
“我十歲的時候……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在過名叫圣誕節(jié)的節(jié)日呢。”庫洛洛摸著下巴，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廳堂里瞬間沉默了。
蘭希看著庫洛洛的眼神突然變得非常復雜，震驚與愧疚交織，聲音顫抖：
“我……你、你要不現(xiàn)在去買兩雙襪子放床頭吧，我會叫圣誕老人給你送禮物的……”
庫洛洛：謝謝，不是很需要。
希斯突然一拍桌，“啪”的一聲，連吧臺上的蘋果都震的滾了兩圈：“不，你需要。”
蘭希倒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說臟話。
“不整那些亂七八糟的，就來交換禮物吧！”希斯決定了這次圣誕節(jié)的度過方式：“明天做個肉菜，然后每個人各自都準備一份禮物，抽簽?zāi)茫趺礃樱俊?br />
“我倒是沒意見……”蘭希說：“但是我在想是準備點跟你一起燒了也不心疼的東西，還是用心準備一下……”
畢竟送出去的東西要是被希斯抽到豈不就是單純的陪葬品嘛！
“我沒打算跟你們搶禮物，就是圖個氣氛。”希斯擺擺手，突然想起來什么：“話說，那兩個小姑娘也會參與么？”
畢竟是圣誕節(jié)，還是人多點熱鬧。
“會的吧。”庫洛洛歪著頭表示：“我是團長，她們應(yīng)該會聽我的。”
“讀作‘應(yīng)該’寫作‘一定’。”蘭希面無表情的附和。
希斯不管那么多，反正明天的圣誕節(jié)他很期待。
“來，平安夜，先吃蘋果！”
兩顆紅色的蘋果從吧臺扔到沙發(fā)，穩(wěn)穩(wěn)落進二人手中。
希斯已經(jīng)啃完一整個蘋果順手把果核丟掉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兩人還是捧著蘋果沒有動靜。
“咋了？”
庫洛洛：“沒削皮。”
蘭希：“我只吃切塊的……”
哪來那么多毛病！
希斯帶著剩下一袋子蘋果走進廚房。
盡管希斯說要他們?nèi)蕚涠Y物，蘭希還是覺得，不要太過于期待……
當然她更很好奇庫洛洛該怎么跟瑪奇和派克諾妲傳達這件事。
“你怎么這么有興致陪他玩這種過家家？”蘭希低頭小聲嘟囔。
“你自從來到這里之后難道不是一直在玩嗎？”庫洛洛反問。
也不差這最后幾天。
“不過我真的挺想過圣誕節(jié)呢。”他這次可沒說慌。
不如說為什么蘭希認為他沒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
蘭希從他的話語中理解，庫洛洛只是單純的想‘過圣誕節(jié)’，而不是愿意‘陪希斯過家家’。
“明天晚上就要交換禮物，大家除了從集市上買東西也沒別的準備渠道啊……這到底有什么意思。”
蘭希眼睛一斜，湊近庫洛洛：“你打算準備什么？”
這位大老板沒東西送萬一再掏出來個寶石湊數(shù)呢是不是。
庫洛洛當然不打算告訴她：“秘密。”
-
圣誕節(jié)當天，希斯從白天看起來興致就很高。
蘭希已經(jīng)連床都懶得起了。
她一個人從睡覺的沙發(fā)上坐起身來，毯子也不想掀開，光聽著廚房叮鈴咣啷的聲響一點都睡不進去。
再加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25號，在這個偏遠小鎮(zhèn)呆了10來天，蘭希也差不多快到倦怠期了。
好無聊，好想回家……
默默伸了個懶腰，她繼續(xù)躺倒在沙發(fā)上。
手順勢往地下搭，碰到了與地毯不同觸感的紙面。
這是……上次基金會工作人員臨走前給她的關(guān)于善款匯集與流向的明細。
突然想起來的確還有這么一個事兒，盡管不是她的工作內(nèi)容，但是她的確有必要過目。
想著反正沒事干，蘭希將文件打開，抽出里面的紙張。
有些大客戶每個月都會固定匯款，一些轉(zhuǎn)賬的賬號她都有些眼熟了。
當然也有按年捐贈的客戶，一般捐贈金額不固定但是很可觀，也有捐贈實體資產(chǎn)的。
僅從明細上來看，似乎這個世界上的有錢人大多很有善心，但是蘭希很清楚，他們大部分人的目的不是‘慈善’，而是以做善行來彌補自己犯下惡行所帶來的愧疚感。
蘭希沒有感情的掃視著，最終一串匯款賬號的數(shù)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怎么這么眼熟呢……好像前兩天才見過……
目光一轉(zhuǎn)，客戶名備注是……蜘蛛？
嚇得她突然坐起身，掏手機去翻自己的短信。
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庫洛洛給她匯款的賬戶，與很久之前就開始給他們慈善基金會固定年捐的大客戶的賬戶號碼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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