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章
聽到她的問題, 晏疏月?lián)P起了唇,笑意溫和, “只是突然覺得阿九姑娘與陛下有些相像罷了。”
九凰手上的動作微頓,還未開口說什么,便又聽見他道:“說來,還未見過阿九姑娘摘下面具的模樣,不知是否與陛下有相似的地方。”
九凰嘴角扯了扯,“我面目丑陋, 所以才用面具遮著,陛下龍鳳之姿,粲如明珠, 怎是我能比的。”
她那會兒才說完他像門主,他這轉(zhuǎn)頭就來跟她互相傷害, 當她怕他啊, 哼。
[宿主你可真不要臉, 自己夸自己。]系統(tǒng)特別小聲地吐槽了一句。
九凰毫不臉紅,[我自夸,我自豪, 要你管。]
等給他上完藥,已經(jīng)過去了幾盞茶的時間。
看著他毫無變化的臉色, 九凰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世子, 我覺得你很堅強。”
上藥全程面不改色,仿佛感覺不到痛,堅強兩個字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必須加個很字。
晏疏月此刻才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已經(jīng)被紗布包裹了起來, 還綁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結(jié),像是花的形狀,但看不出是什么花。
見他一直盯著那個花結(jié)看,九凰眉梢輕揚,“怎么樣,這個結(jié)好看吧?”
晏疏月默了片刻才問道:“所以你方才,是一直在綁這個結(jié)?”
九凰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什么,不滿地哼哼了兩聲,“你是在嫌我浪費時間嗎?”
晏疏月明顯還是要保持他溫煦如春風的形象,淺笑著回道:“沒有,很好看。”
九凰滿意了,但還是沒忍住跟系統(tǒng)吐槽了幾句,[你信不信,剛才那個問題要是換他另一個身份,他絕對要陰陽怪氣地給我來兩句,你還真是有閑情雅致,盡做些無用之事。]
系統(tǒng):[我相信。]
所以宿主就喜歡撿“軟世子”捏,人家要維護人設(shè),她就要拼命逗弄人家,非得整得人家破防,她才高興。
九凰還記得別宮總管最重要的那句囑托,所以離開的時候提醒了一句,“換藥的時候就叫我,或者叫別的宮人,別自己弄。”
萬一自己換藥,見血暈了怎么辦,那最后麻煩的還不是她。
晏疏月抬眼看她,眸中流光轉(zhuǎn)動,如春風一般溫暖,“好的,阿九姑娘。”
經(jīng)過一次山匪襲擊,禁軍們也警惕了許多,再未在野外休息過,感覺當日到不了新的驛站,便會留下來,次日再出發(fā)。這樣一來,無形中便拖延了時間,等到達丹陸城,已是半月之后的事情。
當晚,九凰就收到了一封信,讓她翌日清晨北門相會,一同前往南城。
雖然沒有署名,但想都不用想,信肯定是晏疏月寫的。
說來也奇怪,這段時間給他換藥的時候,他總是會用一中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她,她一抬頭,又秒變溫柔。
她真的非常懷疑他是不是又找到了什么破綻,但她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來,又不能直接問他。
他現(xiàn)在換個身份出現(xiàn),應該會有所行動,她剛好可以試探一波。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二日,她假模假樣地跟晏疏月辭行,直奔北門,卻沒見他,只看到一個戴著帷帽的男子。
他的聲線聽起來有些僵硬,“姑娘,主人已在南城等著你了,囑咐我同你說一聲。”
想著前一刻才見過的人,九凰的神色忽然就變得極為奇怪,但她什么都沒說,只輕“嗯”了一聲。
嘖,她倒要看看,他倆誰先到達南城。
肯定是她,她可是先出發(fā)的。
南城離丹陸城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騎馬也得整整一日的功夫。
九凰一大早出發(fā),半夜才抵達南城,本來可以更早的,但她嫌干糧太硬,半路烤了個魚,耽擱了時間。
但是到達南城后,她發(fā)現(xiàn),晏疏月還沒到,雖然管家告訴她對方已經(jīng)歇息了,但她有系統(tǒng)這個偶爾還是有點兒用的外掛,自然清楚晏疏月現(xiàn)在到了哪里。
他起碼還得兩個時辰才能到,那個時候天都亮了。
一想到這件事情,她就開心,夢里都在笑。
卻不想,天剛蒙蒙亮時,她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還有傳話,“姑娘,你醒了嗎?主人要見你。”
被吵醒的九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但外面的人沒聽到回應,繼續(xù)敲門,“姑娘,姑娘,你醒了嗎?主人還在等你呢。”
“姑娘,姑娘。”
外面的聲音就跟叫魂似的,九凰哪里還能睡得著,一臉煩躁地坐了起來,忍著起床氣回了一句,“知道了。”
終于,天地安靜了。
但九凰知道,她要是不出去,絕對又會被喊。
她全程忍著氣穿好了衣服,往外走的時候,憤憤不平地跟系統(tǒng)道:[我跟你說,他這絕對是報復,報復我不讓他睡好覺。]
系統(tǒng)其實特別想嘲笑宿主自作自受的,但她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它要是一嘲笑,肯定會成為出氣筒,便壓著開心道:[是的宿主,反派boss在報復你。]
九凰氣得兩頰都微鼓了起來,[我都沒他這么絕,頂多是叫的早了點兒,他要是睡得早,根本不會受影響,但他肯定知道我半夜才睡的,竟然天沒亮就叫我。]
[哼,小氣鬼!記仇鬼!]
系統(tǒng)不敢說話了,怕被宿主聽出自己壓不住的笑聲。
遠遠地,九凰就看到了晏疏月的身影。
晨光熹微,一身白衣的他坐在臨水小榭中,背影高挑,似霜雪般孤冷,透著一股寒意。
似是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他抬手,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
旋即語調(diào)淡淡地道:“喝杯茶,醒醒神吧。”
還在發(fā)愣的九凰瞬間清醒,正要發(fā)怒,然后就看到了他面上的無臉面具,她的注意力瞬間被轉(zhuǎn)移,“你戴著這面具倒茶,確定沒問題?不怕溢出來嗎?”
聽到她的問題,晏疏月又取了一只茶杯,抬手倒茶,分毫不差,兩只茶杯的水線都是一樣的。
展示完事實,他才道:“我會聽。”
九凰還能說什么呢,只能佩服地道:“你牛批。”
她坐了下來,將兩杯茶都一飲而盡。見他不說話,她的眼珠子轉(zhuǎn)悠了一圈,忽然問道:“門主,我有個問題很好奇,可以問嗎?”
晏疏月的聲音很冷淡,“不可以。”
九凰一噎。
系統(tǒng):[哈哈哈哈哈,反派boss絕對知道你又要問什么很損的問題。]
九凰:[滾。]
她可不管晏疏月的回答是什么,自顧自道:“門主你這手盲眼倒茶的功夫看起來好厲害,我也想學。”
“所以,我能問一下,你是練習了多久嗎?一開始的時候是不是老倒不準位置,倒準位置后,是不是老溢出來,或者倒不滿?”
說著,她的眼中就溢滿了期待,“門主,你能講講嗎?”
晏疏月:“……”
沉默了良久,他才道:“不能。”
九凰早就知道他的答案是這個,瞬間失望地嘆了口氣,“唉,門主不愿教就算了,但我想,門主練這門功夫肯定很艱難,我便當做門主不想讓我浪費時間吧。”
晏疏月:“……”
又是片刻的靜默無言,他突然轉(zhuǎn)向了她,原本的冷漠沒了,音調(diào)竟含了幾分笑意,“你想學,好啊,我教你。”
九凰猛咳了兩聲,不敢置信地道:“門主,你認真的?”
晏疏月的聲音又秒變冷淡,“怎么?你不是認真的?”
他這個語氣,仿佛她說一句不是,就要將她丟進湖里似的,九凰立馬便道:“認真,我特別特別認真,絕對沒有耍門主你的意思。”
系統(tǒng)悄咪咪提醒了一句,[宿主,最后一句大可不必,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九凰沒理會它,說完那句就繼續(xù)道:“只是今日應該是沒有時間的,我們改日再議,改日再議哈。”
這個改日,改著改著不就沒了嘛,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晏疏月唇角微勾,“今日確實沒有時間,明日此時,此地,我教你。”
九凰瞬間往后縮了一下,“這個,這個明日是否有些太急了,要不等我們回,”京城。
后面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打斷了。
“你這般推托,莫不是方才,真在耍我?”他一會兒一頓,語氣瞬間充滿了危險。
九凰趕緊道:“明天,就明天,這里,我們不見不散。”
自己搬的石頭,還得自己放回去,她認栽,算他技高一籌。
害怕他又提什么苛刻的東西,她接著問道:“門主說今天沒有時間,你是要去忙什么嗎?”
晏疏月又開始倒茶了,語調(diào)很平淡,“忙的不是我,是你。”
九凰本來還不太明白他這句話什么意思,直到一個黑衣蒙面男人出現(xiàn),對她道:“這座宅子隔壁便住著南城左副將任鳴一家。”
系統(tǒng)趕緊提醒她,[就是你要報仇的那戶人家。]
九凰想起來了。
她的馬甲也不是隨意捏造的,是系統(tǒng)從劇情中給她找了一戶可憐人家,就是南城右副將舒行家。
舒行與任鳴作為南城的左右副將,矛盾甚多,前年南城守城長官去世,任鳴不知從哪里聽來的風聲,說是繼任者要在他與舒行之間推舉,而舒行的名聲比他好太多,愛民如子又武藝高強,他基本沒有機會,因此污蔑舒行通敵,不等細查便狠下殺手,滅了舒家滿門。
任鳴的妹妹早些年被太師納為妾室,生下三子一女,地位十分穩(wěn)固,自家哥哥干了這中事卻沒被追究,她功不可沒,枕頭風吹得很好。
雖然朝廷后面派了新的守城長官,任鳴竹籃打水一場空,但舒家冤屈無人訴,帶著污名記入城史,誰又會在乎他們的清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浪稻小谷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浪稻小谷 ;46302869
感謝支持呀,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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