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三十四章
說到這里的他才意識到自己還身處大昭地盤, 及時住了嘴,怒意無處宣泄的他只能長吐一口氣,忍著情緒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還有兩關的機會。”
說完他便甩袖離去了,腳步極為沉重, 與來時的閑適像是換了一個人。
待花廳陷入一片寂靜后, 晏疏月笑著抬頭看九凰,“抱歉,或許不該讓你一起來見他的。”
面具終究有些影響視線,九凰便將它摘了下來, 看著他面上一如往昔的笑容,她突然抬手捏住了他的臉頰, “不想笑就別笑了,我又不在意。”
她的話成功使他沉默了片刻,但面上的笑容沒收,只輕聲道:“已經習慣了。”
九凰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便張開了手,“那要不要抱一下?”
看著她此刻的姿勢,晏疏月拒絕的話尚未出口便被抱了個滿懷,鼻尖往上都是一片柔軟的觸感, 而她身上的香氣悠悠流淌,似是荔枝的清香,又好像是別的什么香, 攝人心魄。
似乎有什么東西沖進了腦海中,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九凰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妥,在他發后輕撫了兩下,“別說習慣不習慣, 在我跟前沒必要偽裝,如何自在便如何來。”
他沒說話。
沒得到回應的九凰只能繼續道:“不論你什么樣子我都能接受,不要活的如此之累,好不好?”
此刻任何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晏疏月根本意識不到她說了什么,揪著她垂在手邊的衣角,茫然地應了一聲,“好。”
他回應了,九凰自顧自宣布約定達成,便松開了抱著他的手,然后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紅透了臉,尤其是耳垂和眼尾,簡直紅得嚇人,她也被成功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是生病了嗎?”
晏疏月的手還揪著她的衣角,但臉上的熱意已經開始散去,他的理智也回歸了幾分,抬眸看她,“我無事,你不用擔心。”
九凰的手已經探到了他額上,“這么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他應該不會給她來個突然暴斃吧,可別這么嚇人啊。
晏疏月將她的手拉了下來,再次道:“我無事。”
九凰不信,“你別為了不讓我擔心說瞎話,我去找大夫,你等著。”
說著她便要離去,但尚未轉身就被摟住了腰,下一瞬便被他拉著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就“輕捶”了一下他的肩頭,“我說我去找大夫,你這是做什么?”
晏疏月被她捶得咳了一聲,抓住了她的手,無奈道:“你這一下要是再重一些怕是得要我的命。”
聽他這話,九凰下意識便想收手,但手被他抓著,她沒能成功,但這并不影響她的心虛,“咳,我真的真的很收斂了。”這句話她說的特別小聲。
要是沒收斂,一捶還真能要他的命。
晏疏月:“我相信。”
九凰覺得他不相信,但此刻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掙扎了兩下,想要站起來,“不說這個了,你快放開我,我去找大夫。”
聽她一再提要找大夫的話,晏疏月忽而一嘆,然后在她耳邊輕聲道:“故意招惹了我便想逃開嗎?此刻除了你,還有誰能醫我?”
他的兩個問題都讓九凰疑惑滿滿,但她的重點放在了前面那句,“什么叫故意招惹你,我又沒打你,怎么招惹你了?”
見她此刻還一副懵然不知的模樣,晏疏月的手在她腰間摩挲了兩下,再次問道:“你還不曉得嗎?”
九凰忽然便咬住了唇,但還是沒忍住哈哈笑了出來,“哎呀,你的手別亂動,我癢。”
神經病啊,說話就說話,碰她的腰做什么,她真的不想笑的啊。
看著她喜溢眉梢的模樣,晏疏月終于忍不住了,忽而側首吻住了她的唇。
第一次被他主動親的九凰懵了好一會兒,直到唇被輕咬了一下,她才回神。
她下意識便想推開他,卻聽見了他模糊不清的囈語,“專心一些,別動。”
九凰也想專心啊,但此刻的她根本專心不了,所以還是堅決地捧著他的臉頰,推開了人。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問題。”
說著她下意識想問系統,然后便想起它應該被屏蔽了,沒法兒問。
看著她此刻單純至極的眼神,晏疏月輕吸了一口氣,卻再次湊了過去。
以為他還想親自己的九凰下意識捂住了唇,卻不想他這一吻落在了她的脖頸處,溫熱的感覺傳來時,她便想后退,只是腰身被他緊摟著,她根本退不了。
他唇上的力道很輕,恍若羽毛拂過,不疼,但就是莫名難受。
九凰緊攥住了他肩頭的衣物,明明可以將人推開的,但她猶豫了許久,還是沒動。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晏疏月的唇才從她脖上離開,但并未與她分開多少距離,緩緩道:“方才你那樣抱我,如何能讓我不心緒浮動呢。”
一再的暗示無用,他便選擇了明說。
他這句話一出九凰便明白了,想到那會兒抱他的姿勢,她的臉頰瞬間飄上了幾分紅意,下意識便想捶他,但手在觸到他肩頭時就卸了力道,只是碰了一下,“你可真是,我只是單純抱你,沒有別的心思。”
一直都知道他與阿九相處時更加自在,但他現在是不是有些自在過了頭,搞得她很尷尬啊。
晏疏月低聲一笑,“好,是我不單純,是我抱有別的心思。”
他將責任攬到了他頭上,倒讓九凰不知該說什么了,只能故作輕松道:“這種情況你直接明說不就是了,還害我白擔心一場。”
晏疏月因她的話默了片刻,然后才道:“我以為你會懂的,畢竟……”
說到這里,他的話戛然而止。
他這個話頭瞬間讓九凰的目光犀利了起來,“畢竟什么?”
雖然嘴里這么問著,但她的腦瓜子已經轉悠了起來。
他以為她會懂,這種事情什么情況才會很容易懂呢?那不就是她經驗豐富才能秒懂嘛。
所以他這是以為她……
想到這里的九凰立馬便氣憤了,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你以為我閱盡千帆、放浪不羈是吧?”
晏疏月完全沒有提防她的動作,后背直接磕在了椅背上,而她的力道太大,若不是及時抓住了一旁的桌案,他怕是得當場摔倒。
但他此刻顧不得追究這個,連忙開口解釋,“我不是……”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你怕是一直都這樣以為的,覺得我的心很大,一個男人,兩個男人,三個男人,乃至無數個人都能住下,在你心里,我便是這樣三心二意的人,對嗎?”
她也不想聽他說些什么,直接道:“別再解釋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看除了你,我是否還與別人如此親近過。”
說完她便怒氣沖沖地離去了,徒留晏疏月一人在花廳中發愣。
待她回到宮后系統也從小黑屋出來了,看到換了一個環境,它瞬間啞然。
[宿主你怎么回來了?]
此時的九凰早已不是那副怒不可遏的模樣,長舒了一口氣后才道:“嚇死個人了,得虧我機智地擾亂了他的思緒,不然就要發生些不可言說的事情了。”
聽到關鍵字眼的統子瞬間浮想聯翩,[你們?]
兩個字就讓九凰明白了它的意思,秒速答道:“沒有。”
她這話就讓系統不明白了,[反派boss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你為什么要如此抗拒呢。]
它其實想說反派boss真慘,有老婆還得強迫自己清心寡欲,但這樣說絕對會被罵,它不敢。
九凰覺得它的說法有問題,“什么叫抗拒,我這叫矜持好吧。”
系統:[跟不同的人矜持幾輩子是吧?]
九凰特別堅定地“嗯”了一聲。
雖然她所活的那些年頭大多在修煉,但與他相識的所有時間加起來還湊不到零頭,所以她矜持的時間久一點兒又怎么了。
系統:[呵呵,你就作孽吧。]
九凰對它的用詞很不滿,“什么叫作孽?我作什么孽了?”
系統:[你那還不叫作孽嗎?耽誤每個世界反派boss的一生。]
九凰:“嘿,我什么時候耽誤他們了,每個世界我可都是陪到他們死才離開的,為此還痛失幾百積分,幸好上個世界的劇情完成度任務到他死才完成,不然我失去的更多了,說白了不就是沒有肉體之歡嗎?怎么,失了這個會死嗎?”
說著她便斥責了起來,“你明明就是一團數據,怎么一天到晚說這種事情,構建你的數據是黃色的嗎?所以你的思想才這么不干凈。”
被擠兌了一通的系統啞口無言,正要說什么時卻感覺到了外頭的動靜,立馬道:[有人在窗外。]
聞言,九凰瞬間收斂了神色,然后就聽到了女官的詢問,“陛下,白公子求見。”
“嗯?”她的眉頭皺了起來,“白公子是誰?”
她的聲音很小,所以系統知道她是問自己的,有些無語地道:[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從京城外帶回來的那位白澈白公子呀,朱州州牧之前送給你的美男之一。]
九凰想起來了,只是她不明白一件事,“他求見我做什么?”
雖然疑惑,她還是道:“讓他進來。”
很快女官便領著白澈進來了,他穿著一身赤色錦衣,頭戴玉冠,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受盡寵愛的小公子,雖然打扮華貴,眼神卻極為純澈干凈。
九凰上下掃了他一眼,在腦海中吩咐系統,[去問問人偶,我不在的時候白澈可來過,又做了些什么。]
雖然人偶被她放在了獎勵背包中,但系統是可以跟它對話的。
她可沒吩咐過宮人們厚待白澈,但他穿著如此華麗,說明在宮中的生活很是滋潤,一定是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現在還沒時間看記錄手冊,所以只能問人偶。
系統:[好的宿主。]
進來后白澈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九凰身上,行禮時都沒有移開,“拜見陛下。”
九凰的眉頭越皺越緊,“免禮。”
女官手里提著一個竹簍,待白澈站起來后才道:“陛下,這是白公子于京郊采來的山葡萄,很是酸甜可口,您嘗嘗吧。”
說著她便放下了竹簍,正要離去時卻被叫住了,“你在這里等著。”
對于九凰的吩咐女官有些訝然,卻恭敬地停了腳步,“是,陛下。”
九凰這才看向白澈,問道:“你來做什么?”
白澈笑得羞澀,“就是參加完皇夫選拔后無事可做,想到京郊外的山葡萄熟了,特意采來獻給陛下。”
九凰:“哦,東西獻完了,你可以走了。”
“啊。”沒想到自己還未說幾句話就被趕,白澈羞澀的神情頓收,轉而有些迷茫,“陛下您為何急著讓我走?”
九凰的目光極為冷淡,“朕叫你走便走,誰準你多嘴的。”
這話一出,白澈的眼圈瞬間便紅了,但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強忍著哭腔道:“我曉得了,這便離開,陛下記得吃葡萄,那是我的一片心意。”
九凰本來就覺得他不懷好意,此刻聽了他的提醒,目光立馬移到了不遠處的竹簍上。
見白澈哭著跑出去了,女官忍不住出聲道:“白公子也是一片好意,陛下該溫柔些的。”
九凰的目光仍停留在竹簍上,吩咐系統道:[檢測一下那葡萄有問題沒有。]
還在詢問人偶事情的系統被派了新活,只能一心二用,瞬間便得到了結果,有些驚訝地出聲,[每顆葡萄里都有藥。]
九凰的目光更冷了,[什么藥?]
太師好大的膽子,這是想要毒死她,然后借著喪子不外出的名頭撇清他自己嗎?但可惜,她一早便知白澈是他的人。
還在這么想著時,系統的回答卻與她的猜想南轅北轍。
[是合歡之藥,還是藥效極強的那種。]
它的話音剛落,九凰便扯住了自己的衣領,震驚道:[他竟然敢覬覦朕的身子!!]
這個答案她是真沒想到,但她不明白太師讓白澈給她下這種藥做什么。
系統也聽完了人偶的陳述,繼續道:[人偶說自皇夫選拔開始以后白澈便時常求見,大多安靜待在一旁,她不知如何處理,便只能讓對方待著。]
聽到這話的九凰目光變來變去,忽而吩咐一旁的女官,“將這葡萄送去太醫院檢查一遍。”
本來還想勸她幾句的女官神色霎時一凜,“這葡萄有問題?”
九凰無意與她多解釋什么,“你帶去檢查便知曉了。”
女官的神色沒有放松,“是。”
本以為陛下帶白公子回宮是對他有意,晏世子沒有參加皇夫選拔,白公子卻參加了,她估摸著陛下轉了心,想要立白公子為皇夫,此刻才覺白公子的身份不簡單。
幸好還沒出什么大事。
待女官出去后九凰才吩咐系統道:“時刻關注著太師,看他打著什么主意。”
系統:[好的宿主。]
而此時的太師已經收到了宮里頭傳來的消息,知道又沒得手,他氣得撕碎了手中的紙條。
“廢物,都是廢物,在宮里頭待了那么久,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本官養著你們有什么用。”
看著暗探被罵得像孫子一樣,一旁的王五公子出言勸道:“爹你別氣壞了身子,不成功便不成功吧,此法不通我們再另想他法便是。”
太師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為父難道不想用其他方法嗎?還有兩關便要選定皇夫了,那大炎的九皇子遙遙領先,我們又不知后兩關的內容,無從準備,只能用這種方式,只要你與陛下生米煮成熟飯,后面兩關都不用進行。”
如果換了別的人占據魁首之位他都可以想辦法殺掉對方,但偏偏是大炎的九皇子,殺不得。若是殺了對方大昭與大炎必有一戰,一個混亂至極的大昭他要來做什么,所以只能用別的方式獲得皇夫之位。
聽著自家父親這話,王五公子瞬間滿臉愧疚,“都怪孩兒學藝不精,才叫那九皇子處處踩在孩兒頭頂,讓爹費心,是孩兒不對。”
見他如此模樣,太師在他肩頭輕拍了兩下,“沒關系,你是我的兒子,想要什么位置都可以,不過一個皇夫之位罷了,為父定替你得到。”
說著,他的眼神便變得極為可怕,似乎醞釀著什么風暴一般。
王五公子有些害怕,其實想說他不要當這個皇夫了,但他不敢。
二哥與四哥在時父親還挺正常的,可他們接連逝去后他便感覺父親變得偏激了許多,此刻皇夫之位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執念,若是自己貿然放棄,父親怕是會發瘋。
想到這里,他只能強忍著害怕道:“如此便多謝父親了。”
被王五公子的話打斷思緒,太師便對他揮了下手,“好了,你先去休息吧,養好精力,等著為父通知你去宮里頭的日子。”
王五公子點了下頭,“好的,爹你也早些休息。”
待自家兒子走了,太師便去了書房,從桌下的密格中取出了一支煙花筒。
他沒有過多猶豫,到院中點燃了煙花筒,牡丹花于空中綻放,十分美麗。
系統沒見太師與任何人接觸,不知道該如何跟九凰說,只能繼續關注。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九凰怎么都覺得尷尬,便沒再去南臺宮,而是留在了皇宮里。
很快便到了皇夫選拔的第九關,此時九皇子的總積分為五十二分,高居榜首,而王五公子總積分四十四分,位居第二。
都快臨近尾聲,想著報名皇夫選拔的人也越來越少,雖然還有逆襲的機會,但基本沒幾個人有這種自信。
只是這種熱鬧很難得,所以宮門口還是聚滿了人。
“這都第九關了,晏世子還沒報名,應該不會再報名了吧?”還有人惦記著這件事。
“我也覺得不會了,真是太可惜了,若是晏世子在,皇夫之位必是他的呀,我還用糾結壓誰贏嗎?”
“就是,也不知這九皇子與五公子最后誰能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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