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十七章
鮫人被運到了閣樓, 系統(tǒng)檢測不到里面的情況，她也不好單獨去那里, 還真不清楚它們的情況。
現(xiàn)在知道它們已經(jīng)沒事了, 她也能安心了。
看著她欣喜的神情，蘇辭也跟著勾了下唇，“吃完我?guī)闳ァ！?
九凰連點了兩下頭, “好。”
為了表達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不過幾分鐘她就吃完了好幾條魚，然后站了起來, 星星眼看他，“我們走吧。”
蘇辭全程看著她吃東西，聞言并未急著讓一旁的王叔推輪椅，而是先拿出了一塊手帕，對她道：“低頭。”
九凰立馬便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后才微微俯身。
蘇辭將她唇上沾到的幾滴醬漬擦干凈，然后看向了王叔。
不用他多說什么, 王叔直接上前推著輪椅往外走。
王叔全程的神情沒有絲毫異樣，內(nèi)心卻不由自主泛起了嘀咕。
總覺得爺和小姐的相處好奇怪啊, 說情侶不像情侶, 說小情人不像小情人, 但又好像都有那么幾分相似之處，甚至有的時候他還覺得爺對小姐像是養(yǎng)女兒似的，就是把她當(dāng)做小孩子一樣慣著哄著，偏向親人的那種態(tài)度。
但在蘇家待了這么多年，他可以肯定爺?shù)母赣H沒有私生女，爺也不可能有這么大個女兒。
所以他真的要被他們給弄迷糊了。
到底什么關(guān)系啊？
九凰可不知道王叔內(nèi)心的糾結(jié)困惑，她一路都走在蘇辭旁邊, 然后就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走了一條陌生的路，與去往閣樓的方向稍稍有些偏差，不知道是去哪里的。
但她又不能問，只能偽裝期待的模樣跟著走。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他們便走到了一棟新的房屋外，這里只有寥寥兩個保鏢守在門外，屋子里則沒一個人。
九凰好奇地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這棟房屋的設(shè)計風(fēng)格很有想法，里面的墻體和地面竟然都是淡藍色的，桌椅上刻著各種各樣的小魚，連擺件都是魚。
她不由咂了下舌，[這是海洋主題裝修吧，這么多的魚。]
系統(tǒng)：[很明顯，是的。]
九凰又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遠處的坐椅上好像放著一個造型奇特的東西，忍不住走了過去，這下終于看到了它的全貌，是一個q版的人魚玩偶，看著還挺可愛的。
但她并沒有去碰，只是那么瞅著。
畢竟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寓意，是否又寄托了他人的感情，還是不碰為妙。
見她對那個玩偶感興趣，蘇辭唇角微揚了一下，“喜歡的話讓傭人送到你的房間。”
沒想到他會說這話，九凰連擺了兩下手，“不用了，它放在這里就挺好看的。”
畢竟主題一樣，放到她房間反而還怪怪的呢。
蘇辭不懂她為什么拒絕，眉頭微皺，“你不喜歡它嗎？”
這個問題成功使九凰卡殼了一瞬，畢竟都看了它好一會兒，她總不能說不喜歡，那答案就只剩下一個，“還好。”
她端水，哎嘿，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
但很明顯這招對蘇辭沒用，只要她不明確說出來，其他答案都是喜歡的代名詞，所以他越發(fā)不解了，“明明喜歡，為什么又不要它？”
系統(tǒng)沒忍住笑了，[噗呲，端水大師當(dāng)不下去了吧，讓你不明說。]
對于嘲笑的系統(tǒng)九凰只有一個態(tài)度，[滾。]
雖然就是個小小的玩偶，但九凰覺得這個問題得同他掰扯掰扯，“為什么喜歡就要擁有呢？它在這里才是最合適的位置，非把它放在不合適的位置，它也不會開心啊。”
蘇辭眨了下眼，語調(diào)緩慢又認真地道：“可是喜歡不就是要擁有嗎？不然喜歡有何意義？”說到這里的他目光移到了人魚玩偶上，“而且它又沒有思想，何來開不開心，得不到它才會讓人不開心，為什么要思考位置合適與否。”
他的話明明就是有問題，還是非常典型的歪理，但九凰一時間還真想不到駁斥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但喜歡為什么就要擁有呢？你喜歡它，它不一定喜歡你啊。”
系統(tǒng)已經(jīng)對蘇辭后面的話有預(yù)感了，[宿主你和反派boss這是要套娃嗎？你問喜歡為什么就要擁有，他回答喜歡就是要擁有，然后重復(fù)無數(shù)次。]
九凰沒搭理它這話，只看著輪椅上的蘇辭，很清楚地看著他眸中閃過了一絲困惑，但他的語調(diào)還是很認真，“但是它喜不喜歡我，與我有關(guān)系嗎？”
聽到這個的九凰立馬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很好，他們兩個確定是思想不通了，他明顯就是明知強扭的瓜不甜也得摘下來嘗一嘗、哪怕全是苦澀也得揣回家的那種人。而她是無欲無求、躺平擺爛型，什么東西該在什么位置就在什么位置，其余東西都與她無關(guān)，就算感興趣也就是三分鐘熱度。
也得虧他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不然她相信他絕對做得出強取豪奪的事情。
想到這里的九凰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了什么，但一時間沒想起來，認真思索了一下，還是沒想起來，但腦海中留下了一個疑問。
那就是他真的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嗎？
去開門的王叔這個時候回來了，隱約感覺到他倆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但他又不能問，只能道：“爺，門都開了。”
聞言蘇辭就對九凰伸出了手，“過來。”
九凰還在思索被自己遺忘的東西，但人已經(jīng)下意識走了過去，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王叔全程目不斜視，繼續(xù)推著輪椅前行。
三個人進了書房，書架旁邊的地下階梯拉回了九凰的注意力，她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這里還有地下室呢？]
系統(tǒng)顯然也沒想到，待宿主一行人進去后它便想檢測一下，然后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地下室它也無法檢測。
它：[……]
突然有種自己是個廢物的感覺。
到了底下后九凰便發(fā)現(xiàn)這里不應(yīng)該稱之為地下室，地下建筑還差不多，因為這里不止一個房間，而每個房間之間的通道都被密碼門攔著，格局和之前去過的地下拍賣場很像。
大約走過三四個開著的密碼門后王叔停了下來，九凰也跟著停了下來。
面前房間的門是開著的，但門口有個拐彎，所以九凰只能看到距離很近的墻體，卻看不到里頭的情形，只隱約聽到了水聲。
蘇辭并沒有進去的打算，只對她道：“你自己進去。”
九凰知道那三個鮫人就在里頭，這個時候也不強求他陪著自己了，點了下頭，然后就走了進去。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蘇辭才道：“你先離開。”
王叔立馬便明白了蘇辭要去哪里，應(yīng)道：“是。”
此時的九凰已經(jīng)走到了里頭，一眼便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水族箱，大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跟她每天泡水的游泳池差不多，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它是全透明的。
而里面沒有多余的遮蔽物，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里頭的三個鮫人。
它們都待在角落，臉對著墻，只有銀色的尾巴不時輕晃一下，微卷的銀色長發(fā)在水里飄蕩著，乍一看還以為三個瑪麗蘇愛好者被淹死了呢。
這個時候注意到什么的系統(tǒng)提醒她，[這里有監(jiān)控，而且我改不了，宿主你收斂一些。]
九凰的眉頭立馬便皺了起來，[怎么會改不了？]
系統(tǒng)：[這里的地下室我也沒檢測出來，所以它對我應(yīng)該也有屏蔽功能，我現(xiàn)在只能看到你所看到的，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九凰：[……，行吧，我知道了。]
本來她沒打算過去的，想著隨便看看就走，但監(jiān)控改不了，要是她就這么看看也顯得情緒太平淡了，所以只能走過去。
越近，她的神情也越激動了。
水里的鮫人感覺到了什么，尾巴突然便動了起來，它們快速游到另一邊，然后一臉警惕地看了過去。
九凰可算是看清它們的臉了。
三只鮫人的臉都英氣十足，應(yīng)該是雄性鮫人，其中一只的臉稍有些幼態(tài)，體型也比另外兩只小，像是鮫人幼崽。
而看到她的臉之后，也是鮫人幼崽最先反應(yīng)過來，它飛速游了回去，然后扒著水族箱看她，眼神里全是驚喜。
“族長姐姐。”
沒看到它的嘴動，但九凰的腦海里卻突然響起了這道聲音。
其實和人類的語言是完全不一樣的，但詭異的是，她明白它所表達的意思。
另外兩個鮫人應(yīng)該也是聽到了幼崽的聲音，跟著游了過來，然后同款欣喜的眼神看向了九凰。
“族長。”
“族長。”
而在它們目光注視下的九凰莫名便覺得自己好像被三只小二給盯住了，要不是有水族箱擋著，她毫不懷疑它們會撲上來。
鮫人一族，好像有些傻乎乎的。
雖然聽得懂它們在說什么，但她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它們，所以問了系統(tǒng)，[鮫人一族這個特殊的交流方式有什么訣竅嗎？我該怎么和它們交流？]
系統(tǒng)：[這超出了我的知識范圍，宿主你自己想辦法吧。]但有一樣所知的東西可以提醒她，[這種方式必須在水中進行，你現(xiàn)在這樣是不行的。]
九凰：[……]
她決定不求助無用的系統(tǒng)了，直接開口問道：“你們能聽懂我的話嗎？”
看到她的嘴動了，那只幼崽略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族長姐姐你說什么？”
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了，九凰湊近了些，放大聲音問道：“你們能聽懂我的話嗎？”
三個鮫人剛才確實沒聽清，但此刻聽著她說與那些壞人類似的話，它們對視了一眼，然后就開始嘀嘀咕咕了起來。
“怎么辦？族長好像不會說話了。”
“太可怕了，是不是那些壞人干的？”
“嗚嗚嗚，族長姐姐好可憐，她也一定是被壞人扎針了，還是更疼的針，所以她連話都不會說了。”
聽著它們的話，水族箱外的九凰一頭黑線，最后還是忍無可忍地動用了點兒特殊的力量，“閉嘴，我聽得見你們的話。”
熟悉的清甜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幾個鮫人迅速又扒了過來。
幼崽看起來都快哭了，但沒有珍珠出現(xiàn)，說明它也沒哭，但它的神情瞧著還是很激動的，“嗚嗚嗚，族長姐姐你又會說話了，太好了。”
宿主能聽到的聲音系統(tǒng)也是能聽到的，所以它震驚了，[宿主你怎么能在陸地上與鮫人交流的？！]
九凰面無表情臉，[哦，因為我天賦異稟。]說著她還順口斥了一句，[還不是你太沒用，我只能自己想辦法。]
鮫人的交流大概是要以水為媒介的，離了水就不行，那她直接以自身為媒介，自然就可以擺脫水了。
不過由此她倒也清楚了鮫人的交流方式為何會是絕密，首先是鮫人太神秘了，十之八九的人類對它們不了解，其次是因為它們離了水就無法交流，可能人類都不知道它們能彼此交流，而它們交流所產(chǎn)生的波動以人類目前的技術(shù)應(yīng)該也是無法探測到的。
說句實話，要不是因為她托了個鮫人的身體，光看它們那樣眼神交流，嘴都沒動一下，一時間也難以想到它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交談。
而且它們是認出她之后才當(dāng)著她的面說話的，要是一個人類站在這里，可能它們都是害怕地縮在角落了，根本不會像個戲精一樣，一會兒驚恐、一會兒擔(dān)憂，一會兒又哭唧唧的。
也難怪這是人類世界的絕密了。
不知道被罵了多少次的系統(tǒng)完全無感，還能若無其事地提出問題，[那宿主你用了什么辦法呀？]
它對這個問題是真的好奇。
九凰一笑，[辦法啊，就是，哎嘿，我不告訴你。]
聽到前面的話系統(tǒng)還沒來得及高興，然后就聽到了后面的話，它瞬間就生氣了，[哼，不說就不說。]
九凰根本不在意系統(tǒng)生不生氣，轉(zhuǎn)頭問起了那幾個鮫人，“你們怎么被抓到的？”
聽到這個問題的幼崽瞬間便氣憤了起來，“都是那些壞人，我本來在抓魚吃，不小心往上游了些，然后就被勾住了。”
說著它還張開嘴給九凰展示，“族長姐姐你看，我嘴里的傷口現(xiàn)在都還沒好呢。”
另外兩個鮫人沒說話，九凰便看向了它們，“那你們呢？”
那兩個鮫人在九凰看來的時候就低下了頭，明明在溫涼的水里，它們的臉竟然紅了，其中一個特別小聲地道：“我們是出來找族長你的，然后找的時候餓了，抓魚的時候也被勾了。”
九凰：“……”
她是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不過某個認知更清晰了，那就是鮫人好像確實有些過于傻了，不是未經(jīng)世事的傻，而是非常單純的傻，就算它們經(jīng)歷很多事情還是會這么傻。
那個幼崽也不在乎九凰看不看自己的傷口，想起什么的它突然便害怕起來了，趕緊道：“族長姐姐你快走吧，這里有好多壞人的，他們會割我們的尾巴，好疼的。”
那兩個鮫人也想起來了，也跟著道：“族長你快走，別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看到好多兄弟姐妹的尾巴被割了，我們無所謂，你可不能受傷。”
雖然它們有些傻里傻氣的，但這樣不顧自身安危的關(guān)心怕是人類中都見不到幾個，還是有些暖心的。
九凰的眼神不由自主便柔和了下來，“你們暫時在這里待著，不會有事的，有機會我就送你們回海里。”
幾個鮫人對她的話竟然一絲懷疑都沒有，瞬間露出了欣喜的神態(tài)。
幼崽道：“那就太好了，我好想媽媽，她一定擔(dān)心壞了。”
說完這句話的它還沒忘記九凰，“族長姐姐也要一起回去的吧，我出去抓魚前還聽到長老叔叔在念叨你呢，而且他派了好多兄弟去熟悉的地方找你，可惜都沒找到。”
九凰：“到時候再說吧。”
說句實話，之前她如果想去鮫人一族，可能還會有一點兒擔(dān)心被它們看出自己的不一樣，但現(xiàn)在，哦呵呵，就它們這個神經(jīng)大條又蠢萌的樣子，就算她不假裝失憶都不會被看出來的。
幼崽聞言便沒再多問，又開始眼巴巴地看著她了，“族長姐姐你有吃的嗎？我好餓啊。”
另外兩個鮫人其實也餓，但它們又不是幼崽，怎么好意思跟雌性鮫人討吃的，所以便強忍著。
九凰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門后放著的柜子，她走過去一打開就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小魚干，但不是她常吃的那幾種，而是她當(dāng)初嘗過但不喜歡的那幾樣。
有的吃總比沒有的好，所以她拿了幾大包過去。
水族箱每面都被封著，她只能從插著氧氣管的那個小孔里給它們?nèi)M去，而且是一點一點塞，不能直接將一大包塞進去。
三個鮫人還推辭了一陣，都想讓自己的同類先吃東西。
別的不說，它們這個氛圍是真好，所以九凰的耐心也挺足，但見它們半天都商議不出個結(jié)果來，她便道：“那就從最小的先來吧，一人一條，再從最小的開始，一人一條。”
這個公平的方法明顯震驚到了三個鮫人，都一臉崇拜地看向了九凰。
幼崽的嘴最甜，“族長姐姐你好聰明呀。”
對這種夸贊九凰還能如何呢，自然是笑著接受。
而蘇辭無意間掃過監(jiān)控錄像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面上的笑是從未見過的柔和，給那幾個鮫人投喂魚干時也沒變過。
手中的藏品仍是熟悉的毛絨絨觸感，卻突然好像有些索然無味了。
但他沒有選擇去打擾她，只是看著監(jiān)控錄像，直到九凰將幾大包的魚干喂完，他才站了起來。
喂完魚干的九凰感覺自己手都酸了，邊揉手腕她邊問道：“你們吃飽了嗎？”
幼崽的食量小，立馬便點了點頭。
另外兩個鮫人其實沒太飽，但它們不忍看她勞累，也跟著點了點頭。
九凰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它倆的動作有多違心，立馬又拿了兩大包小魚干過來。
兩個鮫人的眼睛瞬間便亮了，它們的顏值本就很高，此刻就像兩只單純的小狗狗一樣，惹人憐愛。
但它們還是推辭了一下。
“族長怎么能一直喂我們呢，本該是我們給你捕食的。”
“對啊，若是被兄弟們知道族長你給我們喂吃的，它們肯定會笑話死的。”
九凰將小魚干遞了進去，聞言便道：“那不讓它們知道不就好了。”
兩個鮫人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可能，齊齊愣了一下，然后反應(yīng)一致地搖頭，“不行，雖然它們會笑話，但肯定會很羨慕我們。”
只有它們給雌性鮫人喂食的，有幾個享受過雌性鮫人的喂食啊，兄弟們不羨慕死才怪。
這話倒勾起了九凰些許的好奇心，但她沒有問它們，而是選擇了問系統(tǒng)，[鮫人一族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樣的，雌性鮫人的地位很高嗎？]
系統(tǒng)的聲音有些氣呼呼的，語句也極其簡短，[是。]
聽到它的語氣后九凰便挑了下眉，[還生氣呢？]
系統(tǒng)嘴硬，[沒有。]
九凰：[真的沒有嗎？]
系統(tǒng)被她給問煩了，[說了沒有就沒有。]
聽到它這話九凰就輕嘆了一聲，[本來還想著要不要給你道個歉的，既然你沒生氣，那就算了。]
系統(tǒng)不知被罵了多少次，但從未得到她的道歉，所以一下子就愣住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扭捏地道：[你要實在想道，我也是可以一聽的。]
九凰的唇微勾了一下，然后對它道：[抱歉啊，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她的語氣聽著吊兒郎當(dāng)?shù)模膊惶J真，但系統(tǒng)還是不好意思了起來，聲音也不由自主放小了些，[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道歉了，那我就原諒你了。]
這次不用等她再問，它便接著前面的話道：[鮫人一族確然與人類社會不太一樣，雌性鮫人的地位遠遠高于雄性鮫人，因為雌性鮫人數(shù)量較少且身體力量弱于雄性鮫人，所以每個雄性鮫人生下來受到的第一個教導(dǎo)就是一定要保護好雌性鮫人，如果放到人類社會，大概就是公主與騎士的關(guān)系吧。]
說著它還透露了一個人類都不知道的小秘密，[而且雌性鮫人是可以擁有多位伴侶的哦，但雄性鮫人一生只能擁有一位伴侶，背叛伴侶者的雄性鮫人是會受到所有鮫人唾棄的。]
它的語氣開始笑嘻嘻了起來，[所以宿主你要是回到海底，單身雄性鮫人任你挑選哦，就算你將它們?nèi)渴樟艘部梢耘叮热缪矍斑@幾位，都可以的。]
九凰覺得系統(tǒng)太可怕了，[它還是個孩子啊，你是禽獸嗎？]
系統(tǒng)對她這話就不滿了，[它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啊，鮫人一族的壽命幾乎是人類的兩倍，你現(xiàn)在還不到二十，起碼得再等個十來年才到擇偶期，但這不影響你現(xiàn)在相看啊，而且他們一定無比樂意。]
畢竟雌性鮫人少嘛，所以多的是沒有伴侶的雄性鮫人，一個還未到擇偶期就擁有伴侶的雄性鮫人那是多么值得驕傲的存在啊，它們不止十分樂意，指不定還上趕著呢。
九凰被系統(tǒng)話里的另一個意思震驚到了，[原來在鮫人世界里，我還算是未成年？！]
系統(tǒng)：[是啊。]
雖然按照人類世界來算宿主成年了，但鮫人世界還真不算。
九凰：[未成年也能當(dāng)族長嗎？]
她真的十分疑惑這個問題。
系統(tǒng)詭異地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宿主你猜鮫人一族的族長是用什么方式選拔的。]
九凰的語氣有些遲疑，[才能？]
系統(tǒng)：[不，是顏值。]
如此草率的答案在九凰的預(yù)料之外，所以她沉默了下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才道：[我大約能理解吧。]
如果眼前這三個不是幸存者偏差，鮫人一族整體的智商大概都是保持在同一水平線的，憑才能選族長，確實有些為難它們了。
顏值就簡單多了，看一眼就知道。
在她和系統(tǒng)閑聊著鮫人一族的事情時，幼崽已經(jīng)將她手里的小魚干拿了過去，然后遞給另外兩個鮫人。
“大哥哥，二哥哥，這樣就不算族長姐姐給你們的了，是我給你們的。”
聽到這話的九凰回過了神，嘴角控制不住地一抽。
[它還真是一個小天才。]
系統(tǒng)：[嗯，你就將它們當(dāng)成魚尾形象的小二，反正智商也差不多。]
指不定小二會開口說話的話智商還比它們高一點呢。
兩個鮫人是真沒那么聰明，還夸起了幼崽，“你好聰明啊，以后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漂漂亮亮的伴侶。”
幼崽害羞地低下了頭，“你們也一定會的。”
它們這個話題九凰總不好插進去，只能繼續(xù)投喂小魚干，但還沒喂多久呢，門開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三個雄性鮫人立馬便敲響了警鐘，這次它們沒有選擇躲到角落里，而且死命往前擠，“族長快躲到我們身后。”
輪椅滾動的聲音太過清晰，所以九凰動都沒動一下，還對它們道：“不用擔(dān)心，他不會將你們怎么樣的。”
生來的責(zé)任感此刻大過了一切，所以三個雄性鮫人一點都沒放松。
但當(dāng)幼崽看到輪椅上的人后，不由自主喃喃了一句，“媽媽。”
以為自己聽錯的九凰轉(zhuǎn)頭看去，“你說什么？”
幼崽卻在這個時候搖了搖頭，“不，他不是媽媽，他是雄性人類。”
九凰突然便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了想笑出來的沖動。
明明它也沒說錯，但雄性人類這個形容詞怎么就那么逗呢，總感覺與蘇辭不太搭的樣子。
蘇辭并沒有看那三個鮫人，而是對九凰道：“該吃午飯了。”
聞言九凰就站了起來，“好的。”
但她還沒忘記那兩只沒吃飽的鮫人，所以望向了王叔，“叔叔你能幫我喂喂它們嗎？”
看著她漂亮單純的臉蛋兒，王叔豈有不應(yīng)之理，立馬便道：“好的小姐，您放心，我待會兒便喂它們。”
九凰點了下頭，然后又回頭望了那三個鮫人一眼，用只有它們能聽見的方式道：“你們先乖乖待著，等我找機會帶你們回去。”
見那兩個壞人沒有傷害族長的意思，三個鮫人的警惕也少了許多，爭先恐后地應(yīng)道：“我們知道。”
“族長姐姐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啊。”
“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不要太在意我們。”
九凰沒再說什么，走到了蘇辭旁邊，走出門的時候還聽見了幼崽特別小聲的問題，“大哥哥，二哥哥，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人有點兒像我媽媽？”
“有嗎？可他是人類啊，而且還是雄性，不可能是你媽媽。”
“其實我也覺得有點兒像，但肯定不是你媽媽。”
它們的尾音消失在了耳后，但九凰的疑心已經(jīng)被勾起來了。
她選擇了先問系統(tǒng)，[蘇辭跟鮫人一族有關(guān)系嗎？]
系統(tǒng)：[如果他不是兩年后突然殺了女主，他跟鮫人一族最大的關(guān)系大概就是一直阻止鮫人一族與人類的和平相處，為此給主角制造了無數(shù)麻煩，直到一次輪船宴會，他發(fā)瘋炸死了當(dāng)時的鮫人使者，自己也葬身大海。]
九凰：[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他的身世，比如他爸爸媽媽，或者爺爺奶奶，甚至再往上數(shù)，有是鮫人一族的嗎？]
雖然不知道鮫人一族與人類有沒有生殖隔離，但這個世界主線既然是人類與鮫人的和平相處，那應(yīng)該是有可能生孩子的吧？
她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她這個問題明顯難住了系統(tǒng)，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它道：[這個原劇情沒有提到，只提過幾句他的爸爸很變態(tài)殘忍，拿鮫人做實驗，多余的就沒有了。]
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地懷疑這個，系統(tǒng)緊接著便道：[所以宿主，這個問題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究了，也算是完善劇情了吧。]
九凰：[……，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為什么原劇情老是有bug了，你們這連個完完整整的劇情都沒有，不出bug才有鬼。]
對她這個話系統(tǒng)選擇了裝死。
知道從系統(tǒng)這里問不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九凰也沒再多問，又跟著蘇辭原路返回。
明明他是來叫自己吃午飯的，但九凰卻發(fā)現(xiàn)廚師還沒做好飯，她一看放在客廳的掛鐘，便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才十點半，距離午飯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她也顧不上多問什么，因為在地下待了許久，她的腿又開始干了，所以連忙小跑上了二樓，直到踏入水池，她才長舒了一口氣。
而從離開地下建筑到去二樓，全程她都沒跟蘇辭說一句話。
蘇辭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哪怕她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他還是看了許久那個方向。
直到鐘表響起了“咚”的一聲，提示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十二點，他才回過神。
視線略微下移便看到了柜子上放著的玉蟾蜍，玉身圓滑又精美，找不到一絲瑕疵。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對身后的王叔道：“它太礙眼了，扔掉。”
“啊。”
王叔懵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迅速將玉蟾蜍拿了起來，“我這就去扔。”
剛走兩步他便想起了什么，回身問道：“爺，那要換別的擺件嗎？”
看著變得空蕩蕩的柜面，蘇辭面上還是沒有一絲笑意，“暫時不用。”
王叔：“好的。”
而等九凰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副冷面，雖然這是他經(jīng)常擺出的神情，但九凰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怎么了？]
莫名有種氣鼓鼓的感覺，是她的錯覺嗎？
系統(tǒng)：[就是突然發(fā)神經(jīng)又讓管家扔了一件無比值錢的東西，除此之外也沒別的啥了。]
不過管家每次也沒真扔，都是放到了反派boss從不去的庫房里。
畢竟反派boss敗家，他不能跟著敗家啊，反正反派boss也不會再提第二遍。
九凰的眉頭不著痕跡地輕皺，卻沒再說什么。
吃飯的時候她偶爾也會抬頭看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今天吃的也很少，本來他吃的就不多，今天更嚇人，只有三四口菜和一小碗湯。
除此之外再沒吃什么了。
她夾魚肉的手頓了一下，然后換了一雙新筷子。
蘇辭將湯勺放了下來，正要拿旁邊的手帕?xí)r，唇邊突然多出了什么，他的動作一滯，然后抬眸看去，便看到她正笑看著自己，還笑瞇瞇地道：“這個魚肉挺好吃的，你嘗嘗呀。”
他倆的位置隔得有些開，所以她這個喂菜的動作瞧著就很艱難。
蘇辭只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視線，“我不吃。”
九凰可不會輕易放棄，軟著音調(diào)道：“你就嘗嘗嘛，好不好？”
她的聲線本就很甜，現(xiàn)在刻意軟下的音調(diào)聽著更是甜膩膩的，無端便多了幾絲膩膩歪歪的感覺。
系統(tǒng)先忍不住了，[宿主你這個說話的音調(diào)好膩人哦，你也不怕膩到反派boss。]
九凰：[你管得著嘛。]
蘇辭并沒有因為她的話露出特殊的神情來，看了近在咫尺的魚肉好一會兒。
九凰隱約感覺他的眼神里好像有殺氣，都在想著他會不會一手打掉她的筷子時，就看到他微低下了頭，將那塊魚肉咬住了。
她立馬便松了一口氣，又換了一個新品種的魚，“你再嘗嘗這個，也很好吃的。”
凡事一旦有了開頭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所以后面的蘇辭基本是九凰喂什么就吃什么，不知不覺間便吃了許多，起碼是他以往飯量的兩倍有余。
感覺都快喂了他一整條魚的分量，九凰頗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手，然后問他，“怎么樣，好吃嗎？”
可惜了，他的食量要是再大些就好了，給他投喂食物還挺有趣的。
要不是怕把他給喂撐了，她能再喂一條魚，嗯，不，十條也沒問題。
不過也不得不說，他真好哄，雖然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氣，但一條魚就能哄好，代價真低，可以說十分省錢了。
蘇辭：“還行。”
九凰默認他這個答案是好吃的意思，便放下了筷子，繼續(xù)吃自己的飯。
本來那會兒就吃了個半飽，但這么一打岔好像又不太餓了，所以她吃了沒兩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后將小魚干的盤子放到最近的位置，專吃小魚干。
吃了好多根小魚干，她便發(fā)現(xiàn)蘇辭一直看著自己，她眨了眨眼，舉起一根小魚干問他，“你也要吃嗎？”
蘇辭搖頭，還是看著她，重點關(guān)注的是她的神情。
見此九凰就當(dāng)他又犯病了，繼續(xù)吃自己的，不時還喝一口水潤喉。
不知不覺間一整盤小魚干都下了肚，但他還是看著自己。
九凰都懶得問了，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算上樓回房間，然后就發(fā)現(xiàn)他跟上來了，沒有坐輪椅，而是走著跟上來的。
她：“……”
算了，反正這是他的地盤，愛跟就跟，她又無所謂。
給他喂飯浪費了些時間，九凰感覺腿又不太舒服了，所以又泡進了水里，沒有管不遠處的蘇辭。
蘇辭全程都在看著九凰，不時還眉頭皺起，似乎在思索什么的模樣。
九凰在水里翻滾了兩圈，本來只想小小運動一下，沒想到就這么睡著了，等她再醒來便發(fā)現(xiàn)天都暗淡了下來，岸邊似乎有陰影閃閃爍爍。
懵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是蘇辭。
他還沒走。
她是真的無奈了，從水里冒了出來，然后仰頭看他。
這個姿勢有些累，所以她勾了下手指，“你蹲下來。”
坐在圓椅上的蘇辭眨了下眼，順著她的話半蹲了下來。
雖然還需要仰頭，但比剛才已經(jīng)舒服多了，總不能將他也拉到水里來，所以九凰只能就著這個姿勢問他，“一整天都看著我做什么，是有什么想說的嗎？”
蘇辭一時間沒說話。
九凰只能繼續(xù)耐著性子道：“有什么話就說，我又不會打你。”
她一整天的神情都不是他想看的，此刻聽到她問，蘇辭內(nèi)心的難受感才消了些，然后語氣極為認真地問道：“你能，笑一下嗎？”
九凰：“啊？”
怎么都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她還愣了一下。
蘇辭重復(fù)了一遍，這次語句更清晰且緩慢，像是生怕她聽不清似的，“你能笑一下嗎？”
他這個要求乍一聽挺正常，但九凰就是莫名覺得很像他之前讓自己再生氣一些一樣。
都含著點兒不正常的意味。
但這個要求簡單多了，所以她揚唇笑了一下，還沒等她問什么呢，就見他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不對，這個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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