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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十章


春雨纏綿,  宮道上聚集了大大小小的水灘,一群穿著蓑衣的太監從太醫院搬出了許多箱醫書,踩過水灘往瓊華殿而去。

        雖然有防水的布料罩著,  幾個德高望重的太醫還是一臉心疼地看著箱子。

        但十二監行事一向霸道,他們也不敢說什么,  生怕說多一句就當場沒了命,  醫書重要,他們的命也重要。

        還好這些太監沒有直接讓醫書淋雨,不然他們拼了命也得護住醫書。

        渾身都不舒適的九凰窩在軟榻里不愿動彈,  系統還在給她說主角的事情。

        [我剛偷聽了一下國師和女主的對話,  昨日有個太監奉反派boss的命去天機閣取東西,那個東西放在最邊緣的地方,  國師去拿的時候一時不察被太監推了下去,將人推下去的太監很囂張,還用尖細的音調說了幾句話。]

        說著它就用雌雄莫辨的機械音模仿了起來,[國師大人想做什么,雜家不在乎,督公也不在乎,可大人您偷偷摸摸的,督公可甚是不喜呢,這只是給您的一個小教訓,望大人謹記,以后莫再如過街老鼠一般惹人厭煩。]

        它的聲音跟太監的一點兒都不像,那個陰陽怪氣的勁兒倒拿捏得十分到位。

        但九凰覺得它這話的真實性有待商榷,  “主角和女主說話難不成還會復述一遍太監說過的話嗎?你這是自己編的吧?”

        被看穿的系統尷尬一笑,[哎呀宿主,看破不說破嘛,  反正也差不多。]

        它就是看宿主情緒不太好,想逗她笑而已。

        九凰嘴角扯了扯,正要說什么時卻聽到了外頭細微的動靜,好像是有人在走動,“外面在做什么?”

        系統查看了一下才報給她,[十二監的人抬了很多箱醫書進了側殿,正在一一分類安放,那些書可多了,反派boss毛病又多,他們還得將書對稱排列,看著就很費功夫。]

        九凰:“嗯?他要醫書做什么?覺得無聊,想學醫術?”

        系統也不太明白,[應該是吧。]

        那些書幾乎占據了側殿分之二的空間,反派boss恐怕得猴年馬月才能看完,確實很打發時間。

        九凰終于舍得從軟榻上起來了,順手將那會兒白鸞笙放到她手邊的披風裹到身上,她才趿著鞋往外走。

        外頭領頭的太監小聲地道:“動靜小些,勿擾了貴妃娘娘歇息!

        抬著箱子的太監們點頭,沒出聲,但一抬頭就看到了正殿里出來的白色身影,他們立馬便要放下箱子行禮。

        看著地上的積水,九凰率先開口,“不用多禮,先將書都整理好!

        醫書是督公吩咐抬來的,太監們也怕損壞,聞言便直起了身子。

        九凰四下看了一眼,問系統:[白鸞笙呢?]

        讓人抬書,他卻不在,不會又干什么壞事去了吧?

        系統查找了一下,語氣頓時有些奇怪,[反派boss在側殿,看醫書。]

        不知道系統在奇怪什么,九凰出了殿門往側殿而去,雨水被風吹過來,短短幾步路素白的披風就被淋濕了一角。

        側殿的門大開著,九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圓椅上的白鸞笙,他的視線緊盯著手中的書,神色很暗沉,像是那書是他的仇人似的。

        看了一會兒他都沒發現自己,九凰悄咪咪地走了進去,然后就知道系統的聲音為何那般奇怪了,因為殿內太亂了,書太多,人也多,還有搬書架進來的人,他這個強迫癥竟也能忍得下去?

        想著她已經走到了白鸞笙身側,將腦袋伸過去想看他在看什么。

        【孕者,有……】

        還沒看到后面,書就被合了起來,坐著的人也站了起來。

        “神女怎么過來了?是有什么吩咐嗎?”白鸞笙垂首詢問。

        九凰:“沒有,只是來看看你在做什么!闭f著她指了一下那些書,“督公這是要修習醫術嗎?”

        白鸞笙垂著眸子回道:“就是有些問題疑惑不解,這些書大概能解惑,看看總沒壞處的!

        九凰眸中霎時出現了些許不解,“什么問題?”

        難不成他想找什么疑難雜癥的破解之法嗎?但有那么多太醫在,用得著他親自找嗎?

        白鸞笙的眸光變換了一瞬,正要出聲時卻注意到了什么,立馬便對她道:“神女請坐。”

        他這個話題轉的有些突然,九凰整個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狀態,但她還是坐在了他方才坐的圓椅上。

        下一瞬便見他半跪了下來,握著她的腳腕將她隨便趿著的鞋穿好了,穿好后他還整理了一下她的裙擺,邊整理邊道:“神女以后莫要如此穿鞋,會不小心摔了的!

        他這個突如其來的關心只讓九凰感覺到了驚嚇,正要說話時她感覺到了什么,猛地抬眸望去。

        太監們反應極快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分類的分類,抬書的抬書,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

        但他們的內心已經炸開鍋了。

        老天吆,督公竟然給貴妃娘娘穿鞋!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這一幕,他們此刻應該睡醒了吧?不是在做夢吧?

        難道這皇宮以后真要變天了?要以貴妃娘娘為尊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他們沒有心理準備啊。

        但有一點記住了,而且是死死記住了,那就是對皇上都可以不敬,絕對不能對貴妃娘娘不敬,不然第一個要扒他們皮的就是督公。

        九凰可不知道白鸞笙的一個小小舉動就讓她在宮里的地位又蹭蹭上升了許多,她現在就是莫名其妙加疑惑不解。

        整理好裙擺的白鸞笙站了起來,然后對她伸手,“奴送神女回去。”

        九凰有點兒懵地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借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又往正殿走去。

        白鸞笙時刻都在注意她腳下的情況,見她安安穩穩坐到正殿的軟榻上后才松了一口氣,然后低聲詢問:“神女可有什么想吃的,奴去吩咐御膳房制作!

        九凰輕咽了一下口水,“不用了,我不餓!

        [小系統,你說他不會是知道我故意捉弄他,所以生氣了,想用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麻痹我,讓我降低戒心,再在吃食中下毒害死我吧?]

        系統:[我覺得吧,他這個時候直接捅你一刀子更有可能,多簡便快捷,而且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聞言九凰立馬就看向了白鸞笙的衣袖,想看他是不是藏著什么武器。

        注意到她的視線,白鸞笙也看向了自己的衣袖,方才過來時他走在外側,所以有不少雨水落到了他身上,衣袖濕了一大片。

        昨晚的畫面又開始在腦海中浮現,他的眉頭不著痕跡地輕皺,但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他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轉而道:“神女不必擔心,不過幾滴雨而已,待會兒就干了。”

        被誤解的九凰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身上沒有殺意,應該沒有要暗殺她的心思,她要淡定一點,大不了防備不足被暗殺她將他也給帶走,要死一起死。

        各懷心思的二人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到了晚間雨總算是停了下來,懶洋洋地窩了大半天,九凰用了晚膳又是日常溜達。

        來回走了幾圈,她敏銳地感覺到了什么,猛地回頭看去,便看到白鸞笙的視線停在她的腹部,她走到哪里他的視線就跟到哪里。

        她的雙手立馬在腹前交疊,垂下的衣袖擋住了肚子,“你看什么呢?”

        就算她今天又吃得撐了些,但他這么看禮貌嗎?小仙女的肚子是他能隨便看的嗎?

        看著她的動作,白鸞笙眸光轉了轉。

        她不想讓人知道……

        心思百轉千回,白鸞笙最后選擇了淡淡一笑,“沒看什么!

        九凰信他的話才有鬼,警惕地捂著肚子到了床上,然后打發人走,“時辰已晚,我要就寢了,你跪安吧!

        見她如此防備自己,白鸞笙袖中的手指動了動,但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微低著頭道:“奴告退。”

        聽到殿門關上的聲音后九凰松了一口氣,躺在床上望著頂端的桃花圖紋發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閉上眸,神智迷糊前的最后一個念頭就是:

        他真的是太奇怪了。

        時間緩緩流逝,九凰在瓊華殿窩了大半個月,她窩得很快樂,但看了許多婦胎經的白鸞笙不快樂,看著她圓潤了些許的腰身,他道:“今日天色晴好,神女不如去外頭散散心,而且近日宮中又多了一些新品種的花草,甚是賞心悅目,您看著也開心!

        九凰默默裹緊了小毯子,“我不去!

        他沒有時間去干壞事,總系統也不發布任務,這樣悠閑的日子多美好啊,她才不給自己找事情干呢。

        嗯,任務?

        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

        白鸞笙想到了什么,冷冽的眉眼微低,“神女可是擔心會遇到上次的事情?您放心,那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只要您出去,除了宮人外絕對見不到任何閑雜人等!

        九凰急著問系統東西,就隨口應了下來,“那行,你去準備一些糕點零嘴,我要邊賞花邊吃!

        見她終于愿意動彈了,白鸞笙輕舒了一口氣,然后就去準備東西了。

        待殿中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九凰立馬問道:“我記得我之前完成了一個隨機任務吧,為什么這么久都沒有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系統:[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甚至宿主沒說它都沒意識到。

        想著它又接著道:[那我問問總系統和創世神大人,但有時空阻隔,得過一段時間才能收到回信。]

        雖然也不在乎那瓜兩棗,但九凰可不允許屬于自己的獎勵被人昧下,“你問吧!

        正說著呢,白鸞笙便拿著一個木匣子走了進來,他將蓋子掀開讓她查看,“除了這些,神女還想要什么嗎?”

        匣子內的空間并不是一體的,而是分了六部分,依次放著青梅干、栗子糕、瓜子、花生、紅棗還有核桃仁。

        雖然方才是隨口應答的,但現在東西都齊備了,九凰確實生了出去游玩的興致,便補充了一樣東西,“這些都太干了,再帶點兒水吧!

        白鸞笙:“好!

        這次帶的東西多,所以二人身后跟了兩個小太監,一個拿零嘴匣子,一個提著茶壺。

        在瓊華殿那塊兒地方待了這么多天,出來逛逛確實心情都開闊起來了,鼻間花香四溢,九凰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就跑去獨自賞花了。

        看著她的動作,白鸞笙連忙跟了上去,“神女慢些,小心傷到身子!

        九凰不懂他這么小心做什么,“我就是走兩步路而已,哪兒就會傷到身子了,也沒那么脆弱。”

        她說什么就是什么,白鸞笙也不辯駁,只繼續注意著她的動作。

        隨便溜達了一會兒九凰就累了,進了最近的涼亭歇著。

        小太監立馬將零嘴匣子放到了她眼前,還貼心地掀開了蓋子,另一個小太監則放好茶杯,給她倒水。

        九凰隨手拿了一塊青梅干,滋味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吃,她又多吃了幾塊。

        白鸞笙將茶杯遞到了她眼前,“喝口水潤潤喉!

        九凰的手里還拿著青梅干,便沒接茶杯,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舌尖碰到淡淡的甜味,她立馬便挑了下眉。

        竟然是蜂蜜水,她還以為是茶水呢。

        用茶壺裝蜂蜜水,他也是個人才。

        喝了兩口她就不想喝了,但人家親自給她遞了水,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立馬便將手中的青梅干遞到了他嘴邊,“你嘗嘗這個,比你之前喝藥時吃的蜜餞好吃多了!

        那個蜜餞真的是太甜了,這個青梅干就剛好,不過分酸也不過分甜。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給自己喂東西了,白鸞笙彎下腰身咬住了青梅干,如他之前嘗的時候一般,有些酸。

        九凰可不是個厚此薄彼的人,看向了身后的兩個小太監,對他們道:“將手伸出來。”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兩個小太監有些茫然,但還是乖乖將手伸了出來。

        九凰在他們手里放了幾塊青梅干,又放了幾顆紅棗,然后才道:“吃吧!

        兩個小太監受寵若驚,連忙跪了下來,“謝貴妃娘娘賞賜。”

        他們的動作太快,九凰都來不及阻攔,只能受了這一跪,“好了,快起來吧,一點兒吃的罷了!

        “貴妃娘娘好興致,這是趁著好天色出來賞花嗎?”一道熟悉的男聲忽然響了起來,他的語氣明明很正常,但九凰聽出了一點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立馬轉身看了過去,便見拄著拐杖的國師站在涼亭外,不知在忌憚著什么,他沒有進來。

        兩個太監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在涼亭外跪下,“奴婢無能,未能攔住國師,請督公降罪!

        聽著兩個太監的話,國師再難復從前的瀟灑之姿,視線銳利地看著白鸞笙,“督公未免太霸道了些,我不過是想逛逛這園子,您手底下的人竟不讓我進來,難不成這皇宮已經姓白鸞了嗎?”

        若是從前他肯定不會和白鸞笙如此針鋒相對,但對方實在是太囂張了,竟然讓人明目張膽推自己摔下閣樓,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個月,又歇了幾日,現在才能拄著拐杖走路。

        這半個多月他越想越恨,也決定了不再忍耐,大不了就拋下國師這個身份,反正他忍不了這口氣。

        白鸞笙唇角微揚,“這皇宮姓什么,難道國師大人不曉得嗎?”

        皮球又被踢了回來,國師冷笑了一聲,“確然是不曉得,所以需要督公解惑!

        對方再怎么囂張都是基于皇帝的信任,他就不信對方敢說這皇宮姓白鸞。

        坐在最佳觀賞席位的九凰看了一眼國師,又抬頭看了一眼白鸞笙,內心已經忍不住“嘖嘖”了起來。

        [主角和反派boss之間的火藥味,真足。]

        說著她就默默拿了一塊栗子糕,邊吃邊看戲。

        為什么不吃瓜子花生呢?因為動靜太大,她怕影響那兩位發揮。

        白鸞笙長眉微彎,語調帶著股慵懶的勁兒,“這皇宮姓白鸞又如何呢,國師大人要去跟皇上告狀嗎?”

        他的話語無形之中便貶低了國師,仿佛將他當做了一個受委屈后還要叫家長的幼童,國師瞬間火冒丈,“哪敢,畢竟這皇宮都閹人當道了,我又怎敢得罪閹人頭領呢!

        九凰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下意識抬眸看向白鸞笙。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罵,內心早已是波瀾不驚,但當她干干凈凈的視線看來,不知為何,白鸞笙突然便有些難堪,不想讓她聽到這些。

        國師敏銳地感覺到了什么,開心地笑了起來,“怎么,督公是被我說中痛處了嗎?可這不是事實嘛,督公可得時刻記得您的閹人身份,即便這皇宮現在姓白鸞又如何,您注定是無后的,可不能讓皇宮永遠都姓白鸞。”

        九凰:[我有點兒想打人。]

        一口一個閹人,說話太難聽了,本來覺得他的遭遇有點兒悲慘,現在突然就覺得他活該。

        系統:[要不宿主你試一下,別打死就行。]

        有史以來碰到說話最不中聽的主角,代入到反派boss,它都感覺自己要氣死了,免得反派boss發作直接要了主角的命,還是讓宿主打他一頓消消氣。

        命在就好。

        對方一直不說話,國師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轉而看向了九凰,“不知貴妃娘娘覺得我這話有沒有道理?”

        近日宮里頭流傳著一些話,大致就是白鸞笙對貴妃多好多好,但他還是不太愿意放棄她,如果她能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營對付白鸞笙,待他以后登臨帝位,勉強還是可以封她一個婕妤的。

        封妃倒也行,但她到底是現任皇帝的貴妃,肯定已經沒了清白之身,封她為妃容易惹來爭議,不利于他的帝位穩固,所以婕妤便可。

        他眼中的覬覦是如此明顯,白鸞笙的眼神瞬間便陰鷙了下來,但還未待他做什么,手就被人握住了。

        九凰借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望著國師道:“若是不會說話,國師可以閉嘴的,便是那枝頭鳥兒的叫聲都比你的話動聽!

        她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國師往前走了一步,低著聲音道:“貴妃娘娘何必向著一個閹人呢,他能給你的,我以后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九凰沒想到他竟然還給自己畫起了大餅,忍不住笑了出來。

        白鸞笙沒聽清國師方才說了什么,但聽到了九凰的笑聲,指甲瞬間便陷進了剛好不久的傷口中,濕潤的液體流淌,空氣中多了幾絲血腥的氣味,但花香味太濃,掩蓋了血腥味。

        笑了一陣兒九凰才道:“國師大人這話對多少女子說過,不知你還記得嗎?”

        國師感覺自己看到了希望,立馬便道:“自然只對你一人說過!

        九凰要是信一個花心大蘿卜的話就白活了這么些年,“你確定?”

        說著她的眼神已經四處搜尋了起來,想找個棍子再打人。

        她可不想碰到他的身體,晦氣。

        國師都忘了涼亭內的白鸞笙,急急表達著自己的欽慕之心,“我很確定,貴妃,不,楚楚,你信我……”

        九凰終于在涼亭底下看到了鋤頭,都不等他的話說完便兩步跳了下去。

        沒有棍子,鋤頭也行吧,可以湊合一下。

        白鸞笙的目光一直在九凰身上,見她動作如此劇烈,手下意識往前伸了伸,但想到她方才的笑,指尖一顫,最后還是將手收了回去。

        國師連忙拄著拐杖追到了九凰跟前,“楚楚……”

        只叫出了個名字,對方忽然便握住鋤頭打在了他的腿上。

        劇烈的疼痛傳來,毫無防備的國師瞬間便摔在了地上,連忙握住拐杖擋住了她又打過來的鋤頭。

        九凰毫不費力地按了下去,然后隔著拐杖踩在他的臉上,用還有泥土存在的鋤頭拍了一下他的臉,冷笑著道:“不是挺會說的嗎?繼續說啊,我聽著呢。”

        尊嚴這個東西每個人都有,以往即便是面對敵人她也很少打人臉,可這人的嘴太臭了,眼神也過于惡心,真的是讓她忍不住想要將他的尊嚴踩在腳下。

        泥土沾了滿臉,國師的火氣瞬間就涌了上來,但臉被人死死踩著,他的話也是模糊不清的,“初初,塔有甚麼好的,泥要煮州為虐嘛?”

        九凰:“他的好關你屁事,我就是助紂為虐又怎么了,你管得著嗎?”

        這人當個主角就真當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嗎?什么都想管。

        還一副瞧不起閹人的模樣,閹人難道就不是人嗎?還是他家祖墳被閹人扒了?

        越想越氣的她邊打邊罵,“活了二十幾年,你的素質是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嗎?哦不,這樣說還侮辱了狗呢,狗狗多可愛啊,你連狗都比不上,起碼狗不會一口一個閹人戳人痛處,就算是閹人又怎么了,難道是他們愿意自甘下賤來宮里頭冒著隨時會死的風險來侍候人嗎?不都是為了活著,為了活著很丟人嗎?嗯?”

        說著她就忍不住長吐了一口氣,然后繼續道:“你的生活高貴,但這世間有多少人生活在困苦中,你不想著去改變他們的現狀,反而有時間在這里嘴巴噴糞,怎么,就你有一張嘴嗎?”

        涼亭里的兩個小太監手中還握著九凰方才給他們的青梅干與紅棗,此刻聽著她的話,本以為早就冷硬的心腸突然便像是被人撬開了一角,里頭的柔軟迫不及待地想要涌出來。

        眼睛控制不住地有些酸澀,他們連忙低下了頭,怕眼淚流出來,被人看見丟臉。

        國師被一個女子如此教訓,整個人又氣又羞,臉頰都憋成了豬肝色,但愣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白鸞笙緊握著的手指在聽到九凰那番話時就已經松開了,見她義憤填膺地為他抱不平,他的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揚再上揚。

        九凰腳下的力道重了些,“說不出話了?怎么,你也覺得我說的沒錯嗎?”

        國師現在只感覺很丟臉,手伸出來想抓住她的腳腕將人挪開,不想手還沒抬起來,就被人一腳踩了下去,“咔嚓”一聲響起,腕骨瞬間便碎裂了,冷汗爭先恐后地冒出來,他疼得身子都縮了起來。

        九凰的耳朵又不聾,自然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她看了一眼白鸞笙暗含陰狠的精致眉眼,又看向他白凈的鞋面,若不是鞋底下還有一只手,這個畫面也能看下去,但現在就只剩下驚悚。

        白鸞笙眸中笑意彌漫,腳下的力道卻更重了,又響起了咔嚓一聲,他笑瞇瞇地低頭看國師,“即便這皇宮不能永遠姓白鸞又如何呢,你又活不到那個時候!闭f著他的手指忽然伸到了唇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本公明白了,原來國師是一只王八,能活千年萬年呢!

        方才就是隨口反駁的話,但此刻九凰真有種自己助紂為虐的感覺,默默松開腳,將舞臺重新交還給他倆。

        系統悄咪咪出聲了,[宿主你有沒有發現反派boss方才態度的變化?]

        九凰:[嗯?什么?]

        系統恨宿主是根木頭,但還得給她解釋清楚,[就那會兒,主角剛罵反派boss是閹人時,你沒發現反派boss整個人瞬間就蔫了嘛,還偷摸看了你一眼,一直到你為閹人說話,反派boss才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眼睛都亮起來了,這不是很明顯嘛,反派boss很在意你的看法,怕你也瞧不起他。]

        九凰回想了一下,沒想起來。

        當時她就想著怎么揍國師一頓,誰注意身邊人的情緒啊。

        但系統既然這么說,大致應該還是沒差的。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什么,視線不由自主落到了白鸞笙臉上。

        嗯,確實好像比那會兒鮮活了不少。

        但他傻不傻啊,她怎么可能會看不起他呢?

        白鸞笙可不想將過多的時間浪費在一個廢人頭上,奚落完人后就吩咐道:“將他關到暗牢中!

        這人說話太不中聽,而且還是當著她的面說出來的,他要好好想想,該如何懲罰他。

        一直跪在地上沒起來的兩個太監聞言立馬頂著有些紅的眼眶拖走了國師,當然,是捂著嘴拖走的,國師就算想罵什么都罵不出來。

        系統:[哇哦宿主,除了反派boss,這些小太監的眼睛好像都有些紅,不會是被你的話給感動了吧?]

        也就是近些年反派boss掌權才讓太監的生活好過了許多,反派boss沒掌權前他們就是皇宮中生活最悲慘的人,干著最臟最累的活,忍受所有人的白眼,就算被人一口一個閹人也無法反駁,運氣差些就被脾氣不好的主子打殺了,連個全尸都沒有。

        哪個太監畢生的夢想不是帶著自己的根全尸返鄉呢,但就這個小小的愿望,也很難達到,因為一不小心就將命留在了宮里頭,又有誰會在意他們生前的意愿呢。

        今日宿主的這番話沒有將他們當做殘缺的人看待,而是世間再普通不過的正常人,想不感動都難吧。

        九凰特意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涼亭內兩個小太監紅紅的眼眶,她撫了下額頭,無奈一笑,干脆走過去又在他們的手里塞了些瓜子花生,“好了,我這里不需要侍候,你們自個兒去逛逛吧!

        兩個小太監整齊地搖頭,尖細的嗓音中氣十足地道:“娘娘身邊不能缺侍候的人,侍候娘娘是奴婢們的福分。”

        知道勸不動人的九凰立馬將白鸞笙溜了出來,“這里還有你們督公在呢,他會照顧好我的!

        聽九凰提到白鸞笙,兩個小太監就不敢說太肯定的話了,看向她身后的人。

        白鸞笙微點了下頭。

        兩個小太監見此立馬彎腰道:“奴婢們告退!

        九凰擺手,“去吧!

        涼亭附近很快便剩下了他們二人,注意到什么的白鸞笙上前整理了一下她方才因為打人而微歪的衣領。

        九凰沒有躲,盯著他長而卷的睫毛看,看了一會兒又視線下移盯著他的唇,但盯了沒一會兒眼角余光就撇到了什么,她立馬抓住了他剛要收回的手,看著他手心還在流血的傷口問道:“手怎么受傷了?”

        剛才是他廢了那個花心蘿卜的手,花心蘿卜好像沒有機會動手傷他吧?

        白鸞笙下意識避開了她的視線,低著聲音道:“無事,不小心劃到了!

        手頭又沒有藥,九凰只能先用干凈的手帕綁住他的傷口,“你這像是劃到的樣子嗎?”

        誰的手被劃會劃幾個小傷口出來,他這分明是……

        想到這里,那會兒系統提醒她的東西忽然在腦海中出現,她抬眼看向了他的臉,“是指甲劃破的吧?”

        這人可真是,她那會兒什么都沒說呢,他倒先把自己的手傷成了這個樣子,她都不敢想自己要是真表現出看不起他的模樣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白鸞笙沒說話。

        他的傷口看起來還挺嚴重的,肯定不能如此草草清理,九凰便抓著他的手腕將人往外拉,“你不想說就算了,先回去處理傷口。”

        她的腳步有些快,白鸞笙還沒忘記提醒一句,“慢一些,別摔到了!

        她現在身子特殊,可經不起摔。

        九凰:“知道啦!

        二人很快便回到了瓊華殿,九凰取出醫藥箱給他重新包扎傷口。

        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白鸞笙的唇微微揚起,眉眼間也都是柔和的笑意,不見一絲暴戾。

        九凰打了一個漂亮的花結,然后拍了下手,“大功告成!

        她臉上的歡欣輕易就能感染到周身的人,白鸞笙唇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些許,在心中積壓多日的問題就這么冒了出來,他突然就很想知道她會給自己什么答案,只是還未問出口,便有小太監的聲音在殿門外響了起來。

        “娘娘,督公,到用晚膳的時辰了,要擺膳嗎?”

        九凰剛好也餓了,立馬便站了起來,“進來吧!

        見此,白鸞笙又默默將問題壓了回去。

        一出門就遇麻煩,九凰更懶得出門了,這次直接在瓊華殿窩了整整一個月,天氣都灼熱了起來。

        白鸞笙坐在床榻邊上,給午休的她扇著風。

        九凰迷迷糊糊醒來看到的就是他輕輕轉動的手腕,眨了眨眼,她道:“你這也太累了,可以讓人在殿內放冰的。”

        白鸞笙:“現下還不太熱,放冰太涼了,過些時日再說。”

        說著他就放下折扇,將躺在床上不愿起來的九凰扶了起來,“現在整個京城最涼的地方便是奉陽湖附近,神女若是嫌宮中太熱的話,奴在那處有個宅子,可以去那里暫居一段時間。”

        九凰眨了眨眼,“奉陽湖?”

        白鸞笙動作熟練地為她穿上了新的衣裙,輕“嗯”了一聲。

        見他好像還沒想起來,九凰笑著提醒,“督公是不是忘記了什么東西,你還記得是因何來到瓊華殿侍候的嗎?”

        她這個被侍候的人忘了很正常,可他這個侍候人的也忘了是不是不太能說得過去?難不成侍候人還會上癮嗎?

        白鸞笙手上動作一頓,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記得,是來跟神女學無聲無息的殺人之法!

        九凰笑望著他,“我記得當時我說的是一月之期,這都超出了半月之久,督公怎么不提醒我呢?”

        系統又開始冒頭為人補充心聲了,[反派boss:我如果說我忘了你信嗎?]

        九凰沒理會戲精的系統,只看著白鸞笙。

        白鸞笙默了許久才道:“無妨,待八月過后再說!

        宮內也并不是十分安全,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他不放心。

        九凰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說八月份后,現在是四月,那就是還有四個月。

        他還真侍候她上癮了啊,一個半月不夠,還要多侍候四個月。

        不過也好,暫時都不用愁怎么繼續將他留在身邊了。

        想著她就回答起了他一開始的問題,“那我們就去奉陽湖附近住一段時間吧!

        宮里頭待久了確實像被關在牢籠里,去外頭散散心也好,閑暇時還能逛逛街,吃吃民間的美食。

        白鸞笙:”好!

        宅子里各種東西都是齊備的,宮裝也不能穿到外頭去,所以九凰直接一身輕松地跟著白鸞笙出了宮。

        低調的馬車一路從皇宮側門駛出去,進了奉陽湖附近的巷子中。

        大白天巷子也很安靜,都聽不到人聲。

        從馬車里出來的九凰輕嗅了一下湖水的氣息,跟白鸞笙道:“這里確實清涼很多。”

        邊說她邊下了短梯。

        怕出意外,白鸞笙一直握著她的手臂,待她站到平地上才松開手。

        到了宮外,白鸞笙也自動換了稱呼,“待到七八月之時此處也很熱,娘子屆時可以去行宮避暑,不用擔心暑熱傷身!

        猛地聽到許久沒被人喚過的稱呼,九凰還愣了一下,但呆愣不過一瞬,回過神的她輕“嗯”了一聲。

        宅子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假山流水樣樣都有,走廊上還垂著紫白色的紗,風吹過,紗尾的鈴鐺便叮鈴叮鈴地響了起來,十分悅耳。

        就是這個風格過于夢幻,九凰不太信白鸞笙會喜歡這些。

        見她看著那些輕紗,白鸞笙淺勾著唇問道:“娘子喜歡嗎?”

        他這個問題一出九凰就猜到了什么,“這是你叫人特意布置的?”

        白鸞笙沒有否認,“想著娘子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時日,周圍的環境總該是娘子喜歡的!

        只要不是特別破爛,其實九凰什么環境都能接受,但他如此好心,她還是識好歹的,笑著跟他道:“謝謝。”

        白鸞笙唇角微揚,“是我該做的!

        九凰沒再說什么,而是去看自己的房間了,里頭的布置果然也很夢幻,到處都是紫白色的紗,與走廊不同的是紗前還墜著一排白色的玉珠串,每顆珠子都飽滿圓潤,散發著瑩瑩之光。

        但她最關心的是床,躺上去體驗了一下,軟硬適中,恰到好處。

        而旁邊的被子只是這么碰到都感覺又滑又軟,要是蓋在身上肯定像睡在云朵中一般柔軟舒適。

        白鸞笙一直跟在她后頭,見她的心情明顯不錯,有些猶疑的眼神很快就堅定了下來,問她:“有個問題已困惑我多日,不知娘子能否為我解惑?”

        正在摸被子的九凰隨口道:“什么問題?”

        白鸞笙沉了一口氣,終于將那個問題問了出來,“娘子是不是,親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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