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炮灰弟子07
他這個調(diào)調(diào)擺明了唯恐天下不亂, 九凰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到處都是惡人對你有什么天大的好處嗎?你這么開心,嗯?”
她的力道并不重, 對于皮糙肉厚的御蛟來說, 就像羽毛輕撫而過, 不痛,但有些微微的癢, 他下意識挪后了一點, 警惕地看著她的手道:“是沒什么好處, 但我開心!
九凰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立馬將手伸了過去,下一秒便見御蛟離開了尾羽, 用有些氣惱的語調(diào)道:“你別太過分!”
九凰眨了眨眼,“哦……,我哪里過分了?”
御蛟也說不上來, 但她還看著他, 他勉強(qiáng)說出了一個理由,“你不要碰我的腦袋!
他這話可就激起九凰的逆反心理了,幾乎是瞬間移到了御蛟旁邊, 揪著他的衣領(lǐng)就開始揉他的發(fā)頂,不一會兒就將原本順滑的黑發(fā)弄得亂糟糟一片, 她還揚著眉問:“我就碰了,你能怎么著?”
御蛟:“我……”
他想躲的, 但就是躲不開, 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那,那你就碰嘛!
九凰也就是隨便逗逗他, 見他的氣焰低下來了,唇微微一揚,然后才說起正事,“我要去魔界,你跟我一起去。”
御蛟漆黑的眸子里瞬間寫滿拒絕,“我不!
九凰:“哦,拒絕無效!
御蛟身體力行來表達(dá)自己堅決的態(tài)度,但還未飛離此處,他的角不知怎的就冒了出來,且又被她抓在了手里。
九凰是不可能讓他離開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直接拽著他的角瞬移到了魔界入口處。
此處距離修羅淵不過兩里之距,幾乎被魔氣給包圍了,黑蒙蒙地看不清前路。
知道反抗是無效的,御蛟終于妥協(xié)了,但又沒完全妥協(xié),他身形一變,就化為了一條奇形怪狀的小黑蛇,纏在了九凰的手腕上,黑紅交織的雙翼仿佛魔蝶的翅膀一般嵌在蛇身上,詭異暗黑卻又美麗。
藏于內(nèi)側(cè)的小爪爪輕撓了一下九凰的手腕,他道:“我就這樣跟你進(jìn)去,你就當(dāng)我不存在。”
九凰想起了之前做過的夢,御蛟此刻的模樣與夢里幾乎一模一樣,讓她有種自己養(yǎng)了個小寵物的感覺,忍不住摸了摸它冰涼堅硬的背鱗,緩聲道:“行。”
也不知什么神經(jīng)被戳中了,手鐲模樣的小黑蛇忽然動了一下,然后就有一個小腦袋揚起咬了一下她的指尖,他的聲音又羞又惱,“別摸我。”
剛說完他就想到了九凰那會兒的叛逆行為,自己開始妥協(xié)了,“摸腦袋可以,身體不行。”
九凰:“……,行,就摸你的腦袋!
說著她便輕碰了一下他揚起的蛇腦袋,兩個凸出的小角有些硌手,但她還是摸了好幾下才罷手。
小黑蛇這下舒坦了,腦袋又趴了回去。
系統(tǒng):[咳咳咳,宿主,反派boss剛才沒咬傷你吧?]
九凰:[沒啊,他又沒下重口。]
要是真下了重口,她此刻大概已經(jīng)在吃烤蛇肉了。
系統(tǒng)這下放心了,然后才問道:[宿主你要去魔界做什么?還非帶著反派boss?]
九凰:[自然是為了調(diào)查他被抹除的信息,他身上的力量與魔氣同出一源,他還如此抗拒到魔界去,大概率那里有他的許多回憶,不帶他一起進(jìn)去要如何去了解那些事情。]
當(dāng)然,她最主要還是想知道他與驚鴻仙尊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界到處流傳著驚鴻仙尊的傳說,拼拼湊湊也能知道大部分的事情,關(guān)于御蛟的事跡卻寥寥無幾,那魔界大概率就是御蛟的主戰(zhàn)場。
先去魔界看看,如果她的猜測失誤,那就再去天界溜達(dá)溜達(dá)唄,總能找到他的出處,然后弄明白他與驚鴻仙尊的情況。
系統(tǒng)了解了,還夸贊了她一下,[宿主你不睡覺都要補全反派boss的信息,真的是太勤奮了,感動。]
九凰沒再說什么,因為她已經(jīng)正式踏入了魔界的地盤,從濃郁的魔氣中走出去,天色還是昏暗的,此處仿佛是被天地所拋棄的地方,渾濁的魔氣亂竄著,建筑物都籠著一層薄薄的黑霧,而大街上空無一人,無比荒涼,只有墻角處黑色的花草搖曳著,成了此處唯一的生機(jī)。
一時間九凰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就在這時兵甲碰撞的聲音響起,一列穿著黑色鎧甲的魔兵從墻角處走了出來。
九凰下意識就隱住了身形,沒讓他們看見。
魔兵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又去別的地方巡邏了。
怪異的天色,還有如此嚴(yán)密的巡查,讓九凰的眉頭微微一皺。
手腕上的小黑蛇動了動,開口道:“魔界與人界不同,魔界沒有四季更迭,也沒有日夜變換,這里永遠(yuǎn)都是昏暗無光的,魔界中心有一方計時塔,每過六個時辰里頭的日月鼓就會被敲響,聲音響徹整個魔界,第一回響是提醒魔界中人可以自由行動,第二回響則是讓所有人立即歸家,不可在街上逗留!
九凰的眉頭舒展開了,“所以現(xiàn)在是禁止行動的時間?”
御蛟:“嗯,這里與人界恰好相反,人界白日是魔界禁行之時,黑夜才是魔界自由行動的時間!
九凰徹底明白了,冷不丁地道:“你對魔界還挺了解的嘛!
御蛟突然便閉上了嘴,裝作一條死蛇的模樣,不動也不說話。
反派boss將自己想說的話給說了,系統(tǒng)只能道:[反派boss還真的是口嫌體正直,明明進(jìn)來前還說當(dāng)他不存在呢,他自個兒倒先給你解釋起了魔界的情況。]
九凰:[唔,約摸是怕我不清楚情況亂闖,然后逼他現(xiàn)身吧。]
說著她已經(jīng)走到了街道中間,所過之處真的一絲動靜都沒有,仿佛那些宅子都是死的,不曾住人一般。但越往里走,一股奇怪的聲音就鉆進(jìn)了耳中。
有絲竹管弦的聲音,還有多名女子的嬌笑聲。
系統(tǒng)這下有的說了,[這是西魔王府的動靜,他最好美色,即便是禁行時間府中也是歡笑聲不斷。]
說著它便解釋了一下魔界的其他情況,[萬年前帶兵親征的魔帝與魔族大軍被同封在了修羅淵,魔帝之下的兩位魔王沒過多久就將魔界江山一分為二,各占一邊,東魔王多年籌謀,想要破開封印救魔帝出來,西魔王卻愛上了這種不受限制的感覺,整日耽于享樂,不思進(jìn)取。]
[他府中的美人五花八門,甚至還有人族的美女,每個人他都愛,不會冷落任何人,但也絕不偏愛任何人,真的非常公平。]
九凰:[……,這種公平,嗯……,大約能減少許多爭端吧。]
系統(tǒng):[是的,雖然他沉迷享樂,但聰明勁兒還是在的。]
說完這么一句話,它突然便道:[西魔王最近新搜羅來的人族美女就是主角。]
九凰:[嗯?]
系統(tǒng):[主角在反派boss制造出的那場混亂中跑進(jìn)了魔界,她想要西魔王府的至寶屠靈花,所以混進(jìn)了魔王府。]
九凰對主角的事情不感興趣,也沒多問什么,但她人已經(jīng)到了西魔王府里頭。
金光閃閃的大殿中,幾位穿著單薄紗衣的美人在正中間翩翩起舞,桌案后斜躺著一個大紅衣袍的青年男人,他的左右胳膊各抱著一個美人,一個美人給他喂著水果,另一個時不時喂酒給他,還有一位美人則在給他捏腿,他時不時就會調(diào)戲一下那位捏腿的美人,一直調(diào)戲到美人面紅耳赤后才大笑著收回手。
坐在高墻上的九凰通過大開的雕花木窗看到這一幕,連搖了兩下頭,“腐敗,奢侈,墮落,真的是太墮落了。”
說著她就摸了一下手腕上的小黑蛇,“你說是不是?”
尾巴尖兒突然被摸的御蛟真的生氣了,但她的手轉(zhuǎn)瞬又按住了他的腦袋,沒有辦法抬頭咬人的他只能悶悶地道:“是,但這不就是所有人向往的生活嗎?”
九凰立馬低眸看他,“怎么,你也向往這種生活?”
尾巴尖兒似乎被輕掐了一下,御蛟全身的鱗片都快豎起來了,聲音也有些發(fā)顫,“沒沒有,只是這樣的他們看起來更好吃了。”
他這話聽著就有些驚悚,但九凰的注意力在他的聲音上,立馬收回了罪惡的小手指,“你怎么了?”
尾巴難道是他什么敏感的部位?不能碰?
她對蛇,哦不,蛟龍這個物種是真的不太清楚。
之前不讓碰腦袋,又不讓碰身體,現(xiàn)在尾巴也碰不得,是哪哪都不能碰嗎?
輕微的痛意與酥麻感同時在全身彌漫,御蛟緩了許久才恢復(fù)過來,“你……”
說了這一個字他就不知道說什么了,因為一想到他的體溫就在逐漸上升,怎么都說不出口。
原本冰涼的小黑蛇牌手鐲開始燙起了手,九凰忍不住伸了一根手指進(jìn)去,隔開他倆的接觸面積。
腹部突然傳來被擠壓的緊迫感,御蛟的小爪子扒在了她的手指上,“你不要擠我!
九凰很無辜,“那你不要燙我呀,你這體溫再升一下,我都得被你燙掉一層皮!
聽到這話,御蛟身上的體溫瞬間又飆升了一個度,語氣透著些許羞意,“還不是怪你,誰讓我摸我的尾巴勾引我的。”
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但他這個用詞就讓九凰不滿了,立馬又捏住了他的尾巴尖兒,“你說誰勾引你呢?”
酥麻的癢意從她捏住的地方蔓延至全身,整條小黑蛇都軟趴趴了下來,無法再勾住她的手腕,為了避免自己摔下去,御蛟的兩只小爪子努力勾著九凰的指甲邊,嗓音都開始有了難言的啞意,“我,是我勾引你!
九凰滿意了,終于大發(fā)慈悲地收回了手。
就在她的手離開的一瞬間,小黑蛇就化為了人形,全身都沒有力氣的他抱著她的腰,似乎是從鼻子里噴出來的輕聲哼唧,嬌嬌軟軟的,“你,不知羞~”
九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知羞,那你抱著我不放做什么?”
御蛟的唇已經(jīng)貼近了她的脖頸,語調(diào)還是有些不穩(wěn),“那當(dāng)然是因為我要……”咬你
尖利的牙齒剛露出來,他的下巴就突然被人捏住了,力道不大,他都感覺不到疼,但就是掙脫不開。
他的語調(diào)瞬間染上了幾分惱意,“你松手!
九凰就不松,“誰讓你想咬我的。”
御蛟不服氣,“難道怪我嗎?我就是咬你一下,你可捏了我的尾巴兩下!
九凰:“哦,那是我憑本事捏的,你沒本事咬到我,就不關(guān)我的事情了。”
御蛟的眸子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水意,“你欺負(fù)我!
聽他這音調(diào)像是要哭了一樣,九凰的手不自覺松開了些,“你別……”哭
后面的字還未出來,他已經(jīng)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頸上,動作看似兇猛,實則力道不重,能讓她感覺到微微的疼,但也沒咬破皮。
九凰的身子僵了一下,強(qiáng)忍著又疼又麻的感覺,揪住了他的后衣領(lǐng),“給我松開。”
好不容易將主動權(quán)奪到了自己手中,御蛟才不松,而且嘴里的味道太香了,香到他的大腦都有些暈暈乎乎,忍不住輕輕舔舐了一下,越發(fā)濃烈的香氣直擊他的靈魂,他緊緊抱住了她的腰,模模糊糊地道:“你真的太香了,我好想吃一口!
他這個吃肯定是想撕下她一塊皮肉的意思,九凰忽然喚了一聲,“阿蛟。”
聲音似乎是從靈魂深處響起的,御蛟的大腦更暈乎了,無意識地松開了牙齒,卻留了一片黏膩濕潤的水漬,怪讓人難受的。
九凰隨手撈起他的衣袖擦了擦,然后就狠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小混蛋,就惦記著吃了我,對吧?”
御蛟被痛意驚醒了,方才失去理智的記憶回籠,他的臉蛋瞬間燙如烙鐵,又默默變回了小黑蛇的模樣,纏在她的手腕上,動也不動,仿佛已經(jīng)死去。
九凰:“……”
正要說什么時,底下突然傳來了接二連三的驚呼。
“殿下,殿下!
“庫房,庫房進(jìn)賊了,殿下!”
醉臥在美人懷里的西魔王瞬間坐了起來,看守庫房的魔兵已經(jīng)奔了進(jìn)來,焦急地道:“殿下,庫房結(jié)界出現(xiàn)了缺口,絕對是有賊人進(jìn)去了,但屬下無能,未抓住盜賊,您快去看看吧!
西魔王連衣服都來不及整理就往外走,邊走邊問:“可有什么東西失竊了?”
這個問題倒讓魔兵松了一口氣,“大約是還來不及偷,屬下清點了一下,未有東西丟失!
西魔王:“……”
他沒忍住狠敲了一下魔兵的腦袋,“沒有丟東西你喊本王做什么,嗯?”
魔兵扶了扶被敲歪的帽子,聲音很小,“屬下?lián)穆铮是需要殿下您去看看的!
庫房那么遠(yuǎn),一來一回都不知道得耽擱多少時間,西魔王轉(zhuǎn)頭就往回走,“不去,你們自個兒清點。”
已經(jīng)聽到了美人笑鬧的聲音,西魔王面上浮現(xiàn)出了笑容,這個時候他卻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往自己的寢殿而去。
撤下書架最角落的結(jié)界,他將書揮了下來,抽出最里頭的匣子,確定東西還在后他才松了一口氣,又將東西放了回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離開寢殿沒多久,匣子里頭的東西就不見了。
沉悶有力的鼓聲連響了三下,死寂的魔界忽然就像活了過來,到處都是喧鬧的聲音。
九凰找了一家客棧,到了房間后才將袖中暗紅色的花朵取出來。
本不該共存的靈氣、魔氣在花朵的脈絡(luò)間流淌著,美麗而又詭異。
系統(tǒng)驚呆了,[宿主,你你你,你竟然拿走了屠靈花!]
九凰還在觀察著屠靈花,聞言翻了個白眼,[不然呢,讓主角拿著它去破開修羅淵的封印嗎?]
系統(tǒng)的情緒戛然而止,[宿主你知道?]
九凰:[我當(dāng)然知道了。]
沒觀察出什么特別的地方,她將屠靈花扔到了桌子上,[結(jié)界本就破開了一個洞,若再以此花為引,洞口會越來越大,直到結(jié)界崩塌,具體情況還沒有明了前,我是不會讓結(jié)界被破開的。]
雖然三界生靈并無異同,應(yīng)該平等看待,但魔界大軍被放出來,定然會攻向人界,為了避免無辜的人類被戰(zhàn)事波及,就暫時讓他們被封印著吧,也不差這十天半月。
就在一人一統(tǒng)交談間,九凰手腕上的黑色小蛇悄咪咪夠出腦袋,一口就咬到了旁邊的艷紅花瓣上,口感怪怪的,他立馬又吐了出去,想再嘗嘗葉片的味道,但這次剛咬上去,他的嘴巴就被人捏住了,露出了里頭還沒米粒大的牙齒。
九凰在黑蛇的小腦袋上輕彈了一下,“怎么如此嘴饞,嗯?什么都要嘗一口?”
她將屠靈花放到桌子上還沒有幾秒鐘吧,就被它咬掉了一片花瓣,要不是發(fā)現(xiàn)得早,整朵花可能都得被它給嚯嚯了。
御蛟說不出話,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悶吟,外頭突然就吹起了狂風(fēng),將窗戶吹得哐哐作響,隱隱還有其他動物夾雜在一起的叫聲,人們的叫罵聲、吵鬧聲瞬間不絕于耳。
九凰眉頭一皺,試著松開了他的嘴,狂風(fēng)霎時停止,吵吵嚷嚷的聲音也漸漸停歇。
御蛟又化為了人形,捂著喉嚨在咳嗽。
系統(tǒng):[咳咳,反派boss的吟聲是會引起天氣異動和動物發(fā)狂的,所以宿主,你下手輕一點。]
九凰沒搭理它,輕點了一下他的眉心,“給我發(fā)脾氣是吧?”
御蛟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看她。
九凰可不慣著他的臭毛病,將被他咬殘的花丟了過去,“賠我!
屠靈花砸到了御蛟的衣領(lǐng)處,又掉到了他的腿上,他直接將花揮到地上,斬釘截鐵地道:“不賠!
九凰微笑點頭,“不賠是吧,很好!闭f著她的手便伸向了他的衣領(lǐ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住那里的頭發(fā),威脅道:“賠不賠?”
耳側(cè)的頭皮突然傳來劇痛,為了減少疼痛,御蛟的身子往她跟前靠了靠,眸子漸漸濕潤,“你又欺負(fù)我。”
九凰呵呵一笑,“同一招對我不管用,你省省吧,不賠你的頭發(fā)也別想要了,直接禿頭吧!
為了保住自己的頭發(fā),御蛟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我賠,我賠還不行嘛!
九凰終于松開了他的頭發(fā),“這還差不多!
御蛟邊整理自己的頭發(fā)邊道:“整個魔界的屠靈花只有三朵,本來都在魔宮,但魔帝被封印,屠靈花就被兩個魔王分了,另一朵在東魔王府。”
聽出了不對勁,九凰眉頭微皺,“嗯?還有一朵呢?”
御蛟立馬咧著嘴笑了,“被我撕著吃了,一朵花瓣就著熱氣騰騰的活物,味道還不錯!
九凰:“……”
“那你就去將僅剩的那朵給我找來,要是找不來,不止頭發(fā),你的角也別想要了。”
御蛟的角已經(jīng)開始隱隱作痛了,嘟著唇道:“給你找,把東魔王府掀了都給你找到!
說著他的嘴角就撇了撇,“不過東魔王府離這里很遠(yuǎn),兩個魔王府之間沒有傳送陣,還有結(jié)界隔開,我們得用特殊的方法才能過去。”
九凰:“嗯?什么方法?”
御蛟突然便抓住了她的手腕,“那自然是飛過去硬闖開結(jié)界了。”
幾乎在他話音剛落之時二人已經(jīng)飛上了高空,魔界本來就昏暗的天色又暗了幾分,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黑霧蒸騰間,遮天蔽日的巨影在空中若隱若現(xiàn),而坐在蛟龍背上的九凰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是個白白的一點,壓根意識不到那是一個人。
耳旁狂風(fēng)肆掠,電閃雷鳴,九凰的裙擺被吹得獵獵作響,她立馬扒住了他背上凸起的鱗片,咬著牙問:“這就是你說的方法?”
風(fēng)聲太大,御蛟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你說什么?”
九凰當(dāng)然也可以傳音入密,但她就不,緩緩扒到了他的耳朵旁,抱著他的角穩(wěn)住身形的同時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方法?”
像是被膽大的蟲子咬了一路,御蛟的背部癢癢的,頭頂最癢,忍不住道:“你下去,不要站在我頭頂!
九凰就不,不但不,她還揪住了他腦袋上的白須須。
御蛟想打噴嚏了,但她在頭頂,他要是打噴嚏估計得將人甩下去,所以他強(qiáng)忍住了,憋悶地道:“普通的方法到東魔王府得一個多月,御劍飛行倒是十來天就能到,但在魔界御劍飛行就是當(dāng)靶子,所以還是化為原形飛過去最快,頂多一天就能到!
九凰:“……,你這方法也夠招搖的。”
御蛟:”這樣不剛好,都不用我們偷偷摸摸,東魔王自己就會將屠靈花獻(xiàn)上來!
九凰:“哦,那他要是不獻(xiàn)上來呢?”
御蛟立馬就笑了,但笑意中是滿滿的惡劣氣息,“那我就掀了東魔王統(tǒng)治的地帶!
他這作風(fēng)跟強(qiáng)盜沒什么兩樣,九凰思忖了片刻,道:“那就隨你吧!
西魔王府的屠靈花沒了,主角必定會去東魔王府,那就將東魔王府的屠靈花也拿走,讓她暫時不能幫魔族大軍破開封印。
御蛟有些詫異,“你不罵我嗎?”
站著太累,九凰靠著他的角坐了下來,然后才問道:“你希望我罵你嗎?”
御蛟:“嗯……,就你沒有表達(dá)反對意見,怪稀奇的!
他這話就跟找罵一樣,九凰敲了一下他硬邦邦的腦袋,“只要你不殘害無辜生靈,我有什么可罵你的!
像被什么小動物抓撓了一下,御蛟又想打噴嚏了,而且感覺比之前更加劇烈,他從喉間溢出了一聲輕哼,卻沒再說什么。
在兩人離開客棧后不久,魔界眾人都驚慌地看著空中的黑霧時,一個身影溜進(jìn)了九凰住過的房間。
舒青云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花朵,將其拿了起來,卻不想它竟缺了一片花瓣,葉子也像被什么生物咬過一口。
一道黑蒙蒙的殘影在她身側(cè)出現(xiàn),他的聲線低沉,“屠靈花已毀,作用不大。”
聽到熟悉的聲音,舒青云的眸底出現(xiàn)了一抹惱意,“那要怎么辦?”
掉入冰河后被他救了一命,雖然說報答是應(yīng)該的,但被救命恩人強(qiáng)逼著找東西就令人不太愉快了,而東西還在極危險的地方,好不容易快找到了,竟然被捷足先登,花也被毀了。
男人卻未立馬應(yīng)答,而是透過窗看著外頭翻滾的黑霧,似乎是尾巴一掃而逝,那個方向……
他的臉色瞬間一凜,“去東魔王府!
……
騎著蛟龍出行,不得不說挺拉風(fēng)的,但這也阻擋不了九凰的睡意,估摸著還有小半天才能到,她就將納戒中的小毯子和枕頭取了出來,又設(shè)了個隔音擋風(fēng)的結(jié)界,就在他的頭頂窩著睡了過去。
雖然看不到,但御蛟還是感覺到了她平穩(wěn)的呼吸,默默放緩了速度,以減少顛簸。
本該一天就能到的路程,因著他的舉動多花了半天的時間。
東魔王早就知道了老對頭那邊的動靜,知道當(dāng)年在魔界興風(fēng)作浪的那個東西是朝他這里來的,早已被嚇得碎心裂膽,卻只能吩咐侍從們打掃好行宮,以迎接對方的到來。
寬廣的高臺上,空中巨影化為人形落了下來,他背上的人瞬間就到了懷里。
東魔王都不敢抬頭看,帶著侍從及魔兵恭敬跪下,“拜見御蛟大人!
御蛟沒看他們,只看著懷里的人。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能睡的人,風(fēng)雨雷電吵不醒她,眾人高喊的聲音也沒什么用。
久久未聽到動靜,東魔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便看到那位祖宗的懷里還抱著一個人,長長的發(fā)絲垂在祖宗身側(cè),發(fā)間簪著幾支靈動的珠花,身影是肉眼可見的纖細(xì),雖然看不見臉,但絕對是女子無疑。
想著他就極有眼色地放低了聲,“大人,奴已備好安置的寢榻,不知您可要歇息片刻?”
御蛟終于看了他一眼,眼神極其隨意,但聲音也不自覺放低了,“帶路!
東魔王連忙站了起來,彎著腰道:“您請!
行宮不遠(yuǎn),但御蛟走路的速度很慢,所以還是花費了好一些時候才到可以睡覺的地方。
東魔王也不敢進(jìn)去,就站在了寢殿門口,不想那個祖宗突然轉(zhuǎn)身,露出了一個微笑,“將屠靈花拿來!
東魔王就知道對方無事不登三寶殿,就損失一樣寶物而已,總比丟命強(qiáng),所以他跪著應(yīng)了下來,“是!
御蛟完全不在意他的答案,所以沒等人回答已經(jīng)抱著九凰進(jìn)去了,眼神微動,光彩溢目的珠簾就自動掀起,待人走過后又自動落下。
床榻上的被褥等物都是用上等的云蟬棉制成,柔軟順滑,像是躺在云朵里一樣舒適,被放到床上的九凰無意識地將臉埋到了枕頭里,睡得更深了些。
見她有了枕頭被子就拋棄了自己,御蛟不滿地哼哼了兩聲,然后也鉆進(jìn)了被窩里,緊緊抱住了她。
他就不信這里比他的懷里還舒服,他也要試試。
層層疊疊的衣物還穿在身上,九凰其實是有些熱的,但身后突然多了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她迷迷糊糊轉(zhuǎn)了個身,將對方抱在了懷里。
但還沒舒適多久呢,懷里的東西好像就滾燙了起來,她有些難受地往里頭縮了一下,想將懷里的東西推開。
但對方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怎么都推不開。
御蛟意識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努力克制著體溫降下去才又湊得更近了些。
睡意濃重的九凰感覺懷里的東西不燙了,手上的力道漸漸就松懈了下來。
但她又做了一個夢,和之前的夢很像,但又有不同,那條奇形怪狀的小黑蛇沒再纏她的手腕,而是纏在她的脖頸上,不時便伸出小舌頭舔一下,冰涼黏膩、還帶著些微痛意的感覺讓夢里的她都有些毛毛的,背脊也隱隱在發(fā)涼。
就在這樣擔(dān)驚受怕的感覺中,她醒來了,懷里是漲滿的,不用多思考她就知道自己又將他抱到了懷里。
這次他倒沒像小流氓一樣埋在她的懷里,但他的臉緊貼在她的脖頸處,不時便會吸溜一下舌頭,涼絲絲又滑膩的感覺與夢中如出一轍。
她:“……”
顧念著一路他都沒吵醒她,她終究也發(fā)了善心,沒有打擾他的睡眠,而是微微側(cè)頭看著他的半面臉。
肌膚瑩白,眉毛濃黑,紅潤的唇角微微翹著,像是做了什么美夢一般。
這樣來看,還是他那雙眼睛最勾人,現(xiàn)下閉著還挺乖巧的,只會讓人覺得這是個唇紅齒白、精致無比的少年,難以注意到那份自帶的妖氣。
就這么看著,她好像又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反正他現(xiàn)在也不會打擾自己,九凰就抱著他繼續(xù)睡了,但脖頸處太不舒服,她不知從哪兒撈到了他的面紗,綁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做好防護(hù),她終于安心地睡熟了。
這一覺睡下去,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鼻間似乎縈繞著一股熟悉的食物香氣,促使她脫離了睡眠狀態(tài)。
剛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御蛟眼神亮晶晶地趴在身側(cè)看著她,“我就知道你會被誘惑醒來的。”
那股香氣還在,九凰這下確定她不是在做夢了,撐著手坐了起來,“哪來的烤肉?”
御蛟將手旁東魔王準(zhǔn)備的緋色紗裙遞過去,“是我讓人弄來的呀,為了烤出和那個客棧一模一樣的味道,我聞了好久呢,雖然不知道它們有什么好吃的,但你之前好像還挺喜歡的,我就想試試能不能用它們喚醒你,你果然醒了。”
系統(tǒng)小聲補充了兩句,[豈止是聞,魔王府的廚子都快被反派boss折騰死了,烤出來的肉這個味道不行,那個味道也不行,非得和客棧一模一樣才行,明明廚子烤出來的更好吃。]
剛醒來的九凰腦子其實還有些迷糊,也沒搭理系統(tǒng),下意識就要脫掉身上素白的緞裙,換上更加輕薄的紗裙。
御蛟還在洋洋得意呢,就見她已經(jīng)脫掉了外裙,他的臉?biāo)查g爆紅,連忙背過了身子,“你,你怎么能當(dāng)著我的面換衣服。”
九凰:“又不是沒……”
話沒說完她就意識到了什么,立馬改轉(zhuǎn)話頭,“你自個兒不會自覺一些嗎?還非得我提醒嗎?”
御蛟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小黑蛇,眸微微瞇起,“又不是沒什么?奶奶你有秘密哦。”
九凰本來還想裝若無其事呢,卻聽到了他的稱呼,猛地咳了一聲,“你喚我什么?”
御蛟:“奶奶啊,不是你叫我這樣喚你嗎?”
九凰:“我什么時候讓你這樣喚我了?”
御蛟理直氣也壯,“你不讓我喚姐姐呀,那不就是讓我喚你奶奶嗎?”
九凰:“我是那個意思嗎?我就是不讓你喚我姐姐而已。”
明明是親人間的稱呼,被他喚出來硬生生帶了些百轉(zhuǎn)千回的調(diào)調(diào),一點兒都不單純。姐姐都還能勉強(qiáng)接受,他這又喚起了奶奶,一條活了萬把年的小黑蛟,也好意思。
御蛟笑容淺淺,“不讓我喚姐姐,那我就喚奶奶嘍!闭f著他突然轉(zhuǎn)過了身,“奶奶,需要我侍候您老人家更衣嗎?”
九凰這下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馬將換下的外裙扔了過去,“逆孫!
這個小混蛋,她還當(dāng)他說認(rèn)真的呢,合著是在逗她,她是他能逗的嗎?
裙上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香氣,御蛟將其抱在了懷里,還問她,“奶奶你要將剩下的衣物都給我嗎?”
這次九凰將硬實的枕頭砸了過去,“滾!
胸口被砸,痛意不痛不癢,御蛟根本不在意,將枕頭隨意扔回了床榻上,然后將層層床帳放了下來,“奶奶快些更衣吧,不然烤肉該涼了!
睡得太久,九凰確實有種饑腸轆轆的感覺,也懶得跟他計較,加快速度換好了衣服,她也不想梳頭發(fā),就披散著頭發(fā)下了床,隨便擦了兩把臉,才循著香味向外走去。
膳桌放在一排華麗的珠簾外頭,上頭全是她曾經(jīng)吃過的烤肉,它們明顯被人用了術(shù)法保溫保鮮,還在冒著熱氣,術(shù)法很高明,即便那些食物放個十天半月都不會發(fā)生變化。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放好衣裙回來的御蛟笑著道:“還不怕奶奶你動作太慢會餓到,就騙一騙你嘛!
食物在前,九凰也沒有心思跟他計較,嘗了一口她最愛的炙烤靈兔,不得不說,確實和那個客棧烤出來的味道一模一樣。
那些烤肉沒白塞給他,他竟然將口感和氣味都記得清清楚楚。
御蛟對熟食不感興趣,就坐在旁邊看她吃,見她的發(fā)絲時不時就遮住她的臉龐,他手一動,一把白玉梳就出現(xiàn)在了手心。
九凰正在吃著東西,就感覺頭發(fā)被人拉住了,以為他是要學(xué)她之前揪人頭發(fā)的幼稚舉動,立馬便想躲開,但下一瞬梳子就從她的發(fā)頂梳了下去,有些舒適。
身子一頓,她緩緩放松了下來。
御蛟自己的頭發(fā)都是隨便攏兩下然后用發(fā)帶綁起來,著實對此道沒什么研究。
但他之前見過人界的新婚夫妻互相梳頭發(fā),新娘子好像總會喊疼,所以他手上的動作特別輕,絕不給九凰喊疼,然后又罵他的機(jī)會。
系統(tǒng)偷摸出了聲,[宿主我敢保證,反派boss這輩子估計都沒這么小心謹(jǐn)慎過,給你梳個頭發(fā),好像讓他遇到了此生最大的敵人似的,手上的動作別提有多輕了。]
九凰確實沒感覺到疼,微微側(cè)眸看了他如臨大敵的臉龐一眼,“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御蛟的注意力還在她烏黑濃密的長發(fā)上,無意識地道:“怕你疼!
說完他才反應(yīng)過來,立馬又補充了一句,“然后罵我!
九凰內(nèi)心剛升起一絲暖意,啪嗒一下,又摔碎了,嘴角扯了扯,“你將我的脖子舔得那么疼,我都沒罵你,梳個頭發(fā)而已,我能罵你什么?”
御蛟的注意力只在她的后半段話上,本來有些不敢直接梳到發(fā)尾,這下他可算是放心了,手上的力道重了些,一梳到發(fā)尾。
九凰的頭皮被扯得生疼,忍不住輕嘶了一聲,立馬抓著他的手就要打人,“小混蛋,你故意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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