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秦憐瞳消失好幾天, 又突然在蘇鈺凡面前出現后，他們的關系又回歸了正軌。至少在柳飛羽眼里，秦憐瞳的出現又擊敗了他所有的努力。
柳飛羽的傷的確不嚴重, 不過那晚蘇鈺凡還是在回來路過藥店的時候買了藥。一方面原因是柳飛羽是他朋友，另一方面原因是這到底是秦憐引起的。
柳飛羽本來還挺開心，在蘇鈺凡替秦憐瞳道歉后, 聰慧如他就明白了什么，也開心不起來了。
他和蘇鈺凡之間的壁壘又恢復從前，始終超不過舍友的關系。
雖然早已入秋，但變季的報告卻是一夜之間, 氣溫驟降, 甚至時不時下起小雨。
于是籃球隊不得不借室內籃球場練球，步驟麻煩很多。同時，這也給了蘇鈺凡理由不再繼續陪著柳飛羽練球。
體育部部長后來又邀請了秦憐瞳幾次，好巧不巧蘇鈺凡都在場, 所以甚至不用秦憐瞳開口拒絕，蘇鈺凡就會先急忙替他拒絕。在眾人眼里, 秦憐瞳似乎也給了這個小跟班一些權力，從他默認蘇鈺凡替他主張的行為來看。
其實秦憐瞳還不僅如此, 他開始關注蘇鈺凡了。
上次咖啡廳事件是他們關系發生些微變化的導火索，在視頻在網上流傳了一天的時間后, 不是莫淼先因為害怕丟臉而想辦法把視頻刪掉, 因為他還沒有那么大本事，所以也在焦頭爛額。
而是秦憐瞳先順從自己煩躁的心情, 聯系了一些人脈, 把視頻從網上刪掉的。干凈的像是沒有發生過, 連當事人的資料都完全查不出來, 所以后續對蘇鈺凡的影響倒不是很大。
不然，說不定他還有機會成為一個網紅什么的，當然這不是蘇鈺凡想要的。
很多網紅經紀公司包括蘇鈺凡所在的公司，都一直在動腦筋怎么才能找到視頻上的主角，能炒cp是最好的。
蘇鈺凡的經紀人深河還在群里提了幾次，希望在其他經紀公司之前挖到視頻男主的資料。
由此可見，蘇鈺凡完全是個地地道道的糊逼，他的經紀人都沒認出他來。
不過想來也很正常，因為當時深河簽下蘇鈺凡這批人時就是廣撒網，簽約也就是郵寄的合同，無非是看了身份證信息而已，所以照片和視頻的確不一定很像，一時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但是他每次提的時候蘇鈺凡都有點心驚膽戰，就害怕深河突然想起來，然后讓他做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畢竟他還簽了賣身契來著，短時間合同還不會到期。
就比如這次，深河又抽出點空在他們群里發言了，其他糊b主播也很空閑，陪他嘮的熱火朝天，其中就包括祁陽。
深河：“最近你們之間沒有一個發展起來的，都花時間在做什么？”
“平臺限流太嚴重了，不過我這個月也有個小爆的視頻，可惜后續流量不給力�！币幻佒抵鞑ブv。
深河：“哦哦，你還算好的，我回頭跟公司說說，能不能傾斜點資源，最近挺流行你這種長相�！�
他又道：“其他人呢？祁陽最近怎么也不太行了�！闭f罷@了一下游戲主播祁陽。
祁陽在他們這個菜雞群里完全是大哥一樣的人物，就算是低迷期都比他們好得多，粉絲也幾十萬了，雖然最近的數據有點配不上這個粉絲量。
“別說了，上次那個全網流傳的視頻不僅沒給我帶來流量，連我的榜一都給帶走了。他雖然最近還在時不時給我撐場面，但是他哥好像扣了他的零花錢，陣仗都撐不起來。”
甚至，每次跟和他同量級的主播連麥pk，他都完全比不過，說到底還是粉絲太窮了。
所以他最近都不敢去他升上去的幾十萬粉的小群里說話，覺得太虛了，只敢在這里稱大哥。
“說起那個視頻，人和人真是不一樣，人家一個視頻就爆了，完全是老天追著喂飯吃，可惜找不到視頻的男主。”深河感嘆道。
現在全網都找不到視頻了，但是人們都還沒忘記，要是這個時候能把當事人挖來他們公司，絕對會培養一個大主播的賬號。
“也不能這么說，那個學生長得也很好看，但凡換成我們劉哥，估計就火不起來了�！币蝗舜蛉さ鼗卮鸬�，他嘴里的劉哥則是一個吃播，很接地氣。
祁陽想想也很不甘，他在視頻里就露了個臉，而且立場似乎也不吃香，不然一夜爆火的就是他了。
“對了，你這幾周直播的不太勤快啊@雨帆�！鄙詈幽X子里也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蘇鈺凡，這家伙的賬號一直都是一副死樣子，虧他之前還以為會起來呢。
果然做什么學習博主還是不行。
被@了，蘇鈺凡才回了句：“以后會注意的。”一看就唯唯諾諾，很軟弱的樣子。
他在群里發言不多，頭銜還是潛水的標志，也從未線下和其他主播見面過，所以其實很神秘，不過也沒多少人愿意理他，尤其是他的賬號一直都是一兩萬粉絲沒變過，比很多人數據都差。
祁陽看他說話，又想起之前被他拒絕的經歷，心想當時他們都以為雨帆要起來了，所以雨帆在他面前也那么倨傲，現在不還是這幅樣子。
“上次說過要一起pk的，也不能一直拒絕我吧�！逼铌栔鲃犹羰碌馈�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雨帆面前他還是不用怕的，況且他最近也不知道該整什么活，干脆虐菜好了，說不準反而有點流量。他是不太敢和其他游戲主播pk了，人家粉絲都太給力了。
蘇鈺凡不痛不癢地回：“抱歉，我最近沒空�！笔聦嵣弦彩牵男聲�，所以他每天都要花很多時間碼字。
盡管寫網文上限來說不一定比得過做主播，但是現在的成績他也滿意了，這一個月說不準能有六位數，而且這個職業也讓他比較自在。
“又在寫什么小說？能賺錢嗎？”祁陽回想半天才輕嘲了一句。
他直播兩小時，粉絲送的禮物就有好幾萬，是很多小主播的幾十上百倍。雨帆這個體量的賬號，一場直播能有一百塊都是燒高香了。
蘇鈺凡懶得回他，但是深河卻破天荒道：“那你們倆就pk一場好了，@雨帆你多花點精力在直播上，我印象里你應該也長得不錯。等有點流量后就露臉，這次剛好讓祁陽給你帶點流量。”
祁陽不覺得雨帆真能火，畢竟對方性子太讓人憋屈了，于是沒有被利用的感覺，只是開始想著該怎么整蘇鈺凡。
深河是蘇鈺凡的經紀人，雖然不是說他讓蘇鈺凡做什么都可以，但像這種直播上的要求蘇鈺凡也是不好拒絕的。
“那好吧，你定好時間告訴我就好。”蘇鈺凡只得對祁陽道。
他當然知道祁陽肯定會和他比競技游戲，又或者其他什么比人氣的小游戲，反正他肯定會輸得很慘。
不過蘇鈺凡沒什么感覺，這并不會傷他的自尊或怎么樣，唯一的不好就是浪費了他在人間的兩小時。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對方定在下周六，剛好是流量比較大的時候。蘇鈺凡也沒做什么準備，只是照常按自己的步調生活。
柳飛羽很快也知道了這件事，因為他一直就知道蘇鈺凡的直播賬號，而且祁陽甚至提前預熱，來蘇鈺凡的評論區簽了個到。
柳飛羽并不記得祁陽這個游戲主播就是當天在咖啡館的導火索，畢竟只是一面之緣。
他想，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甚至柳飛羽還偷偷地想，他為了蘇鈺凡愿意在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上花他的積蓄，就只希望蘇鈺凡能贏。
當然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他沒有告訴蘇鈺凡，也存著希望對方能感動的目的。
他希望蘇鈺凡能知道，他是最接近對方生活圈子的人，而且也愿意付出。
而現實生嶼汐獨家�；钪校K鈺凡卻依然在追逐秦家的少爺，每一次上課他們都會坐在一起，甚至只要是秦憐瞳在學校的時光里，蘇鈺凡都肯定就在他身邊。
比起以前蘇鈺凡跟在四個人的身后，現在柳飛羽有時候甚至只看到兩人并排的身影，而秦憐瞳周身的氣息也沒有太多鋒芒，似乎心情挺好的樣子。
只是他每一次他經過時會銳利地看他一眼，隨后又覺得很沒有威脅一般側過頭去。
柳飛羽不相信這是秦憐瞳看到了蘇鈺凡的付出，所以也同時想付出。他覺得秦憐瞳的占有欲太強，所以才會在自己的跟班身邊出現其他人時而進入警戒狀態�，F在的秦憐瞳會對蘇鈺凡寬容完全是控制欲在作祟，其實只是為了表現給他看而已。
他不希望蘇鈺凡被這種假象蒙蔽，所以心里沒停止過思索，他還不認輸。
直到秦憐瞳找人將他叫進了一個辦公室，天然高傲的少爺哪怕是坐在沙發上也給他居高臨下的錯覺，桌子上擺了一沓文件。
“要坐嗎？或者你站著也行，我要說的事情很快�！鼻貞z瞳拿起桌上的文件遞到柳飛羽手里。
秦憐瞳對他既不親昵，卻也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可能是覺得他并不構成威脅，但也想解決掉。
柳飛羽手上拿著資料，卻并沒有打開看，但只是看第一張的封面，他就知道了這是關于申請國外本科的一些資料。
“我知道你的學費是借的助學貸款，也知道你想研究生時期出國留學，對嗎？”秦憐瞳雙腿交疊，很自信地娓娓道來。
柳飛羽站著沒說話，但是秦憐瞳說得對，這樣的想法一直存在他心里。
“現在用不著這么麻煩，你現在還是大一，完全可以申請國外知名大學的本科。費用及其他相關問題我都會幫你解決，你只要好好準備這學期的期末就行，只要你擁有一個好的書面成績，你就可以完成你的夢想了�！鼻貞z瞳的語氣并不具有引誘性，只是平靜地在敘述一件事，而且這種事情對他來講是觸手可及的東西。
但是柳飛羽卻知道，只要他答應了，他就可以少奮斗好幾年，迅速進入下一個成長階段，甚至可以很快出人頭地。
而這樣的誘惑底下，肯定是有條件的。
果然秦憐瞳也是開門見山的人：“雖然你不怎么樣，不值得我費心。但是我有潔癖，不喜歡隨便什么蒼蠅蚊子在我的東西身邊轉。只要你出國，離我們遠點，其他什么都不用你擔心。”
柳飛羽手指攥得很緊，很諷刺的是，秦憐瞳擁有的無法用數量衡量的、可以隨意施舍的東西，是所有普通人夢寐以求的。
“還在猶豫？這對一個理智的人來說應該很好選擇。”秦憐瞳蹙了蹙眉，盯著柳飛羽道，看來他低估了柳飛羽的妄想。
“抱歉，我不需要。而且，其實你可以選擇打壓我，沒必要對我施以恩惠。”柳飛羽深吸一口氣，將東西又放回桌上，直視著秦憐瞳道。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敢直面秦憐瞳了，他想，這絕對是他最瘋狂、意志力最堅定的一次。
秦憐瞳臉色也不太好看，他之所以選擇善了，是因為知道蘇鈺凡心意的他沒有那么生氣了，又介于柳飛羽對蘇鈺凡來說好歹是朋友，他不想把事情鬧得很難看。
不過柳飛羽的拒絕，是他沒想到的。
“沒關系，你后悔了可以隨時來找我，不然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秦憐瞳挑挑眉，從沙發上起來，率先出了辦公室。
而柳飛羽在他身后出了辦公室后，走向了相反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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