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號的專選課考試是隨堂進行,  正經的期末周在一月初。

　　蘇鈺凡擔心秦憐瞳會忘，早上也不厭其煩地給對方發了個消息。他的一點私心是，他們很久沒見面了,  考試這天終于有機會見面了。

　　蘇鈺凡其實還蠻期待的，他有點想秦憐瞳。也很擔心對方，因為算算日子,  該有反應了，雖然他隱隱約約感覺有什么是自己漏掉的事情。而且這幾天秦憐瞳對他都有點冷淡。

　　對方偶爾會發發消息，但似乎也只是在逗他，總是在說一些和他們無關的事情,  經常談論別人。他不太懂,  也不知道對方想表達什么，他只覺得秦憐瞳有點敷衍。

　　不過蘇鈺凡還是想，是不是見面了會好一點，畢竟光是文字他當然會想的狹隘,  因為秦憐瞳的說話風格就是那樣。

　　但是他看到秦憐瞳的神態和動作，他就能完全理解對方了。

　　這天早上有點冷,  這個冬天蘇鈺凡沒來得及買新衣服，或者說是他手頭拮據,  所以就是兩件舊棉服將就著穿。是原主從家里帶過來的，當然不適應北方的溫度。

　　不過他一直呆在宿舍倒也差不多,  只是出門后難得系了條厚厚的圍巾。背著書包去一趟學院,  鼻尖也凍得通紅，地上很滑,  蘇鈺凡幾乎是眼睛沾著地走,  生怕摔了。

　　路上遇到同班同學,  互相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可能真是閑的,  蘇鈺凡現在班里很多同學都認得差不多了，主要是他在圖書館期末復習，周圍都是同學，一來二去就熟了。

　　而且班上的同學都知道蘇鈺凡成績很好，課上經常是那個救場回答問題的學生，所以哪怕為了期末成績，也都主動和他打好關系，好問問重點。                        

                            

　　教授出題不太會刁難他們，只會出教學重點，不過大部分不怎么聽課的同學也不知道哪些是重點，這種時候學霸就起作用了。

　　蘇鈺凡性格大方，似乎也不擔心自己的成績被超過，完全毫無保留地分享自己的復習內容，當然很容易獲得大家的好感。

　　現在比起秦憐瞳的小跟班來說，他的人設更是好相處的學霸。

　　其實對蘇鈺凡而言就是順手的事，也不是為了什么人緣，說實話他常年獨來獨往，這也對他沒用。

　　喬雨舟最近也會經常給他發消息，比如昨天就約他出來畫肖像。

　　不過自從上次喬雨舟居然說喜歡他之后，蘇鈺凡就嚇得再也沒回過他消息，只當做沒看到。本想拉黑喬雨舟，但是又覺得太白眼狼了，只好還是一直晾著。

　　蘇鈺凡提前一小時進了學院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無聊地搓手。

　　他想想，又給秦憐瞳發消息：“我已經到了，你什么時候來？”

　　還帶了照片，表示他在哪里坐著。

　　可能內心也潛意識存在著挽留的意思，蘇鈺凡抿唇又道：“上次不是說要送我陶瓷小人嗎？今天一并帶過來好不好？”

　　不然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上了，他知道年尾的秦憐瞳忙得腳不沾地，加上秦父秦母都在家，實在不好見面，很容易被發現，于是笨拙地想多找找話題。

　　那邊一直沒回，可能在收拾也可能在路上，蘇鈺凡放下手機，從背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資料放在桌上。

　　如果秦憐瞳沒復習的話，還可以臨時看看。

　　其他座位上的同學也正在埋頭復習，可能是帶漏了什么資料，看到蘇鈺凡桌上的資料，知道蘇鈺凡蠻好說話的，于是問道：“鈺凡同學，資料可以借我看一眼嗎？我好像有一章的資料忘帶了。”                        

                            

　　蘇鈺凡猶豫片刻才為難地道：“你缺哪章？我把ppt發給你吧。”也沒提借的事情。

　　因為他想到秦憐瞳有潔癖，別人用過的他可能不喜歡用，盡管就這一下對方也不知道，不過蘇鈺凡還是不想這樣。

　　同學稍微有點尷尬，不過還是點頭：“那謝謝你了。”

　　蘇鈺凡發完之后，又百無聊賴地等著，差點睡著過去。

　　直到考試前十分鐘，對方才姍姍來遲出現在學院門口，蘇鈺凡都差點要進考場了。

　　秦憐瞳是和曹金煒他們三人一道來的，小別的重逢，竟讓蘇鈺凡恍然又想到自己最開始穿書的時候。

　　那時候，秦憐瞳就是高高在上地處于小YU與。XIク。團體中心，仿佛誰都接近不了他。

　　兩人對視一眼，蘇鈺凡反而是率先尷尬的那個人，可能是他身邊人少。不過真正見面后，他又覺得自己的感覺，好像不是錯覺了，因為他沒有從秦憐瞳神情上看到欣喜，反而是漠然。

　　不過他還是連忙收拾好書包，上前道：“快考試了，你需要再看看復習資料嗎？”語氣熟稔。

　　秦憐瞳還挺氣他的，這人就是榆木疙瘩，他暗示好多好多次，奈何蘇鈺凡根本沒聽懂過，讓他難免有點氣急敗壞。

　　還有那些破桃花……

　　所以此刻也是努力端著，讓蘇鈺凡知道他現在的情緒不對，最好好好反思反思自己有什么錯了。

　　這次秦憐瞳也不好打直球了，他不可能直接問那晚是不是蘇鈺凡的，他要蘇鈺凡主動發現自己的錯誤。

　　“不用了。”秦憐瞳撇撇嘴，他早就看了蘇鈺凡發的資料了。

　　說著又招招手讓其他三人先走，自己慢慢落在后面，他知道蘇鈺凡不習慣和他們在一起呆著。                        

                            

　　蘇鈺凡稍微自在點，心情好了些，有些高興地望著秦憐瞳。

　　對方和幾天前沒有變化，但是好似瘦了點，臉龐都瘦削了些，顯得更加深邃了。

　　今天秦憐瞳也是穿的灰色大衣，里面就穿了件毛衣，確實很有風度，和之前無異，但是今天降溫的很厲害。

　　蘇鈺凡猶豫道：“要系我的圍巾嗎？就考試的時候。”別的時候可能有點丑了，但是他們教室暖氣好像有點不好了，萬一發揮不好可怎么好。

　　秦憐瞳看著蘇鈺凡沒事人一樣就來氣，但是要給多大臉色又有點舍不得，就只是拽拽地搖頭：“不用，你自己戴吧。”

　　他身體好著呢，蘇鈺凡看起來也沒穿多厚，比他更需要。

　　蘇鈺凡抿抿唇，才緩緩點頭，繼續垂著眸子跟在秦憐瞳身邊。

　　秦憐瞳好像依舊愿意和他單獨相處，但是總有哪里不一樣了，好像沒那么親密了，熱情也正在消退。

　　蘇鈺凡想，他接受到信號了，所以他也不再說話。

　　兩人只是走過了幾層樓梯，馬上就各自進入考場參加考試。

　　前十分鐘，蘇鈺凡不知發了多少次呆，試卷上一片空白。不過當他抬頭看到正中央的鐘表，定下心來，專注地看著試卷。

　　題目和他押的大差不差，大一的課程就那么多考點，不難。

　　90分鐘過后，考試結束。相較于教室里或輕松或自責的同學，蘇鈺凡心情很平靜地收拾文具，這個難度的試卷沒有發揮可言，一切都是正常進行。

　　他慢吞吞的收拾好出教室，秦憐瞳他們已然交完卷站在走廊里，正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他出來時，幾人都看向他，臉上沒有不喜或者歡迎，就很平淡，只有秦憐瞳走到他跟前兩步：“考得怎么樣？”                        

                            

　　語氣非常平常的詢問。

　　蘇鈺凡也平常地點點頭：“還好。”他當然也激動不起來了，更別說是這幾人面前。

　　他只有一件事，秦憐瞳是真的沒看到他消息所以一直沒回嗎？在車上也沒時間嗎？

　　他勉強笑道：“你說想送給我的玩偶，帶來了嗎？”

　　秦憐瞳當然看到消息了，沒回也是一念之間。不過在他的角度，他就是表達不滿，一點小情緒罷了。

　　他完全不知道蘇鈺凡心思竟然敏感成這樣，也不知道蘇鈺凡所有的關于這段關系的擔心集中到了一起，因為他覺得只要再等等，他什么問題都能解決，他已經開始準備了。

　　至于蘇鈺凡，只要把全然的他坦白給自己就好了。

　　秦憐瞳望著他，意味深長道：“我今天不想給你，要等合適的時機才行。”等他們之間沒有隱瞞之后。

　　蘇鈺凡笑笑，閉眼點點頭：“好。”

　　曹金煒和閻宜珊只當做沒看到，各玩各的手機。閻宜珊是早知如此，但正因為知道，所以對蘇鈺凡也不再調侃，但也不表示她贊同。而曹金煒，竟也似乎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主要是，秦憐瞳對周子燁的態度和對蘇鈺凡的可差別太大了，不都是喜歡他的惡心的同性戀變態？

　　他簡直細思極恐了，不敢說話。

　　而周子燁不是傻子，他聯系到以往的事情，也意識到秦憐瞳是對蘇鈺凡有意思了，他是不甘的，但是他又不敢表露。

　　不然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他的惡意當然是針對蘇鈺凡。

　　如果他都不行，蘇鈺凡憑什么？秦家那一關就過不了。如果秦憐瞳就只打算玩玩，那他也就無所謂了。                        

                            

　　“一起去吃飯嗎？”秦憐瞳邀請蘇鈺凡道。

　　他不想蘇鈺凡什么都沒察覺，但也不想太冷他，自己也難受，于是打一棒給一個甜棗，他們今天總共見面才沒多長時間呢。

　　“去哪吃呀？還去以前常去的那家嗎？”曹金煒終于有機會插話。

　　“待會告訴你們，我有主意了。”秦憐瞳笑笑。

　　“噢噢。”

　　蘇鈺凡覺得這才是秦憐瞳該過的生活，他們之間的相處就很自然，他也不想去蹭飯了，實際上他心里墜墜的沒力氣。

　　“謝謝，但是我還有點事，就不去了。”蘇鈺凡搖頭拒絕，不過神色也很自然，沒有不開心的樣子。

　　“為什么不去？”還是秦憐瞳蹙眉問他。

　　“身體不太舒服，我回頭聯系你，好不好？”蘇鈺凡淺笑著對他說。

　　秦憐瞳覺得蘇鈺凡的態度還挺正常，就是還沒開竅，傻兮兮的。

　　他想，他也要做正事，況且也不是很希望對方看到他暴力的一面，不然蘇鈺凡會以為他太睚眥必報了，畏懼他。

　　畢竟他以前展現的形象就不算真善美。

　　于是秦憐瞳也同意道：“那好吧，我有時間再找你玩。”就像普通朋友之間的說辭一樣，沒有讓其他幾人知道他們關系的意思。

　　其實，秦憐瞳還想讓他趁著自己忙好好反思反思，記起來那回事。

　　畢竟是和他一起的時光，就這么忘了就太離譜了吧！

　　秦憐瞳以為他們已經互通心意，關系完全穩定了，不用天天粘著也沒事。現在就是鬧鬧小脾氣，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甚至他還等著蘇鈺凡反省好來哄他呢。

　　他覺得更需要對付的是未來會干擾他們的其他事情，也沒想把蘇鈺凡摻和在其中，對方生長環境就那么單純，卷進來沒好處。                        

                            

　　只是他沒想到，他以為的確定卻完全不確定。

　　作者有話要說：

　　秦：我是讓你反省不是讓你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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